流年碎影 第16章 第16章 风华一剑

《风华一剑》

【序章】

夜色如墨，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江湖的水面上，泛起阵阵细碎的波光。一条曲折的小河蜿蜒流过这片古老的山村，村头的柳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寒风掠过，几片枯叶打着旋，落在石板路上。沿路的房屋依稀可见，灯火点点，静谧中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紧张。

忽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夜幕中闪现，轻盈的步伐几乎没有一丝声响，仿佛与这片静谧的夜空融为一体。

他名——风华，一名孤独的剑客。

剑，始终是他唯一的伴侣，除了那柄无锋的长剑，便只有他身上披的这件黑色斗篷，轻飘如梦。黑影渐渐靠近一座破旧的客栈，他不急不缓地推开门，跨入其中。

店内的烛光摇曳，几个散漫的旅客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酒气与饭菜的香味。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人正坐在角落的桌旁，面前摆着一碗温热的酒，他的目光透过窗外的夜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风华目光扫过四周，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那人身上，缓步走向他。青衣人微微一笑，目光深邃，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

“风华剑客，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神秘。”青衣人语气平静，但却带着一种难掩的讥讽，“不过，你我之间，未必是敌人。”

风华并未答话，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低声道：“你是江湖上的那位‘剑斩乾坤’周若翰？”

青衣人轻轻一笑，举起酒杯道：“我就是周若翰，正如你所说的。若风华剑客不介意，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

风华微微皱了皱眉，坐到对面，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周若翰，似乎在从那人的每一举一动中，寻找着什么。

周若翰将酒杯放下，眉头轻挑：“你看似不紧不慢，实则心中应有万千思绪。你心中那份焦躁，怕是已经溢于言表。”

风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轻声道：“江湖波诡云谲，心中若无焦躁，又怎能与人较量？”

周若翰不答，只是叹了一口气，“年轻人，总是容易急功近利。你如今的修为，若能在剑法上多下些功夫，或许日后能够凌驾群英，称霸一方。”

风华一愣，随即冷笑：“凌驾群英？江湖之中，我只与一人较量，那人便是自己。至于那些人，早已没有意义。”

周若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果然与众不同。不过，若真如你所说，你为何来到此地？”

风华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桌面，眉头微微紧蹙。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说的对，我的确不属于这个江湖，但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回避。”

周若翰神情一沉，“看来，风华剑客此行并非单纯观光。”

风华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剑：“不管如何，这江湖，终究不能放过我。”

“若真如此，你便应该知道，自己也终将被江湖放过。”周若翰轻轻叹息，“而这江湖，终究并非你想逃避就能逃避的。”

风华没有回话，只是缓缓起身，拔出剑来。他的剑，不长，但却极为锋利，剑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是沉沉一片银光。仿佛这柄剑本身便是江湖中所有杀戮的缩影。

“你带着剑来此，是否意味着，我们要从这里开始？”周若翰的声音沉稳如水，似乎从容不迫，然而眼中却藏着一丝锋芒。

风华没有回答，剑已举起。

月色如水，柔和的光线洒在两人的身上。此时的客栈内，已然无人再敢多言。周若翰站起身，轻轻伸了个懒腰，他的剑早已隐匿于袖中，眼神清冷而坚定。

“江湖中，有许多人与你我交手过，风华剑客，”他语气沉稳，“但能生死相依的，却少之又少。今日你与我之战，并非单纯的刀剑较量，而是心境。”

风华轻笑：“心境？你又以为自己是哪位心境大师？”

周若翰微微一笑，“并非大师，但我知道，有些事情，远比剑法更为重要。”

话音刚落，周若翰突然动了。他的身形如鬼魅般飘然而至，剑如闪电般刺向风华胸前，轻盈迅速，毫不拖泥带水。

风华早已预料到这一招，身形一侧，便已躲开。剑光如梦，风华的长剑猛地挥出，与周若翰的剑交击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四溅的火星如繁星般闪耀。

周若翰微微一笑，剑法变幻如风，他不再与风华硬碰硬，而是不断用灵动的剑势逼迫风华，攻其不备。每一次剑风交错，周若翰的脸上都带着一抹冷冽的笑意，似乎在享受这场战斗。

风华却不急，他的剑法平淡而深邃，虽不如周若翰的剑招精妙，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所有的攻击化解得干干净净。

“看来你已经看透了我的剑法。”周若翰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收剑而立。

风华也收剑回鞘，目光如电，犀利至极：“你这剑法，虽然繁复，却始终缺少一点东西。”

“缺少什么？”周若翰眉头一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似乎对方的话中有道理。

风华缓缓道：“少了那份‘无招’。”

“无招？”周若翰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你是说，剑法要达到无招的境界？”

风华点点头，眼神平静如水：“无招，不是没有招式，而是能以不变应万变。剑法之精髓，不在于招式，而在于心境。”

周若翰沉默片刻，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索。

“你的剑法不坏，甚至有些独到之处。”风华看了看周若翰，缓缓开口，“不过，今日之事，你可否放手？”

周若翰微微一笑，眼神复杂：“风华剑客，看来我们之间，并非一场生死决斗。而是一次心灵的碰撞。”

“生死决斗？”风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太高估自己了。只要你愿意放下手中的剑，江湖上的恩怨，自有解决之法。”

周若翰听罢，沉默了片刻，随即低声道：“或许你说的对，但……并非每个人都愿意放下。”

风华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孤独而坚定，仿佛他已不再属于这个江湖，也不再属于任何人。

周若翰望着风华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喃喃自语：“或许，你早已走得比我更远。”

风华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那一剑交锋之后，江湖再无风华剑客的身影。而周若翰，却在这次的交锋中，获得了自己未曾想过的领悟。

“无招，心境……江湖，终究是一场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