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成顶流超星 第9章 优雅温柔缅因x街头一霸狸花（九）

瞄准目标，顾映不经意地接近苏晚，吃饭偶尔同行，到后面一遇到稍微麻烦一点的事情，她就寻求对方的帮助。

一来二去，两人从陌生人，渐渐成为熟络的同事。

接近苏晚，对顾映来说轻松得宛若喝水，就是代价有点大，上了一个月班，她有些活人微死的状态。

顾宇就还好，作为一只猫咪，他练就了蹲着小憩的绝技。

顾映在工位上剪辑，他就蹲在猫窝，身子歪在玻璃上，头耷拉在佛珠上。

续咖啡的同事见猫猫如此，不忍心道：“实在不行，你将猫放在家里吧。天天带它上班，都累成啥样了。它还是只未成年的小猫咪呢。”

正剪辑视频的顾映闻言，转过脑袋，眼底的青黑都快成半永久皮肤，她太困，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哈？你在说什么？”

同事见此，沉默地闭上嘴巴，生怕多说几句话，小年轻当着他的面猝死过去。

顾映觉得莫名其妙，转头继续投入工作。

剪着剪着，有时候会产生莫名的熟悉感，就仿佛，这条视频她是不是剪过？

翻看发来的工作文件，对比一下先前剪完的，又否认，只是节奏相似罢了。

又上了一月班，眼看就要到法定休假日，顾映连这几天假期怎么和苏晚拉进关系的计划都安排好了。

眼瞅着能与苏晚更进一步，一猫一人的眼睛都亮了，确认苏晚就是苏晚，任务进度就算往前大迈一步。

从官方那得知，177案在她调查期间，已经连续死了十四人，调查一番，十四个人社会关系上毫无瓜葛，共同点也无从归纳，随机作案难以筛查锁定目标。

顾映手搓一份邀请，发送给苏晚，邀请其共进晚餐，连借口都用的前面铺垫，为感谢前辈在工作上的帮助。

一人一猫盯着通讯界面，对面正在输入四个字，令他们屏住呼吸。

苏晚：[明天吗？可是明天公司调休，假期会推迟。你已经定了餐厅吗？哪家的？我看看能不能推迟。]

顾映和顾宇看着调休二字，脑袋冒出许多问号。

调休？这是什么新鲜的名词？

一通查阅寻找，竟发现，这名词是百年前早已弃用的制度，曾经辉煌过一段时间，随着城市不断进化，人类文明不断发展，渐渐被抛弃的糟粕。

但这并不妨碍顾映看到这个词感到由身到心的恶毒，发明这个东西的人，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恶臭。

假期推后，将原先的工作日调整为休息日，然而底下人觉得有空可钻，说的好听是补休，本质上就是拆东墙补西墙。

既要工作进度，又要促进消费，还要人工作灵活。

顾映了解过后大为震惊，这都废弃多少年的制度了，这个公司怎么还沿用这一套。

不高兴归不高兴，顾映不可能表现在脸上，毕竟苏晚从未在她面前吐槽过公司。

顾映只好失望地回复苏晚：[很抱歉，我现在就去推迟预约时间。]

顾映脑袋趴在工位上，顾宇猫头垫在佛珠上。

一天三份工，已经忙得有些萎靡不振了。

面对接下来的工作，顾映喝一口咖啡，苦涩的味觉渐渐平息内心烦躁，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两个月，顾宇早已习惯早出晚归，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白天的精神头越加精神，夜晚也越加困顿。

猫咪白天的视觉不怎么好，看清一样东西需要很专注很用力，尽管他有机械眼帮助，白天看物品仍然有些困难。

顾宇小憩片刻，抖了抖身上的毛发，跳下桌子，在办公室悠闲地散步。

工作时间，人人都埋头苦干，偶尔有人起身，也是匆匆上厕所，或续咖啡。

顾宇不记得前世他是干什么的，但看到这种氛围，莫名的不舒服。

人不像人，宛如镶嵌在机器里的机器，规律地运转着。

逛了一圈，擦擦脚，跳回猫窝里，猫爪盘着脖颈的佛珠。

从入职到现在，顾映可以说是升职超快，明明每天做着同样的工作，但就是能取得很好的成绩。

桌子旁边还摆放着一张最佳员工奖，墙上全勤奖也有顾映的身影，俨然一副沉浸扮演职工的模样。

每周一早上八点，都会例行开会，雷打不动。

开会内容无聊透顶，无非是公司的过去俯瞰、近况总结、未来规划、财务汇报等等，一堆乍一听很唬人，细一听勉强能懂，仔细捋一捋都是些猫整不明白的东西。

顾宇猜测，他前世不是开公司的料，但凡是，也不至于听得一头雾水。

八点开会，开会期间宠物不能进入，顾宇无聊之际，决定在办公室内到处溜达。

身体跟上营养，成长速度跟吹皮球一样快，不知不觉，从巴掌大的小猫，到半个成年狸花。

胖嘟嘟的，四肢显得短小，肚皮都快贴地，估计以人类视角看，妥妥一只行走猫猫虫，换个白皮蹲坐起来与福气的招财猫别无二致。

能将猫养成这样，全靠顾映式喂猫，顾宇想加餐，脑袋蹭蹭手背就能讨得一个猫罐头。

或许是变猫了，他的味蕾也发生改变，带点血的生食吃起来口味丰富，比白煮鸡胸肉美味。嗯，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人类的食物味道，但不妨碍他偷吃顾映的尝尝味。

三天前开始，顾映为方便晚上盯苏晚，从旅店打包了份盒饭下班吃，吃完就能刚好跟踪苏晚。

顾宇趁着全公司开会，悄摸地用右爪按开食盒，看看里面有什么吃的。

鱼片、红烧肉和羊肉，西蓝花、胡萝卜和香菜。

耸动几下鼻子，叼了块羊肉，再用全身力气盖上食盒，嚼完羊肉，梳理干净毛发，等顾映开完会。

顾宇懒散趴在桌子上，佛珠待在猫窝里，全然没有最初的严阵以待。

这两个月他算是累清醒了，这公司可真公司，苏晚可真苏晚，不是上班就是搞钱，就这每天激情满满的搞钱状态，邪教？

他都怀疑他俩中邪了，觉得苏晚是这个苏晚。

“苏姐，后天没什么事的话，餐厅见呐。”

苏晚含笑地点头，“我会到的。如果公司没给我安排出差的话。”

顾映懂事道：“没事的苏姐，吃饭哪有工作重要，要是公司临时安排你出这趟差，不用顾虑我。事业为重嘛。”

苏晚很欣慰地接过顾映递来的咖啡，端在手上，温和地给顾映提点几句。

顾宇动动耳朵，说的一些惯常的激励话，但听了之后，浑身仿若打了鸡血，顾映一天的工作效率都提高不少。

具体表现在，剪辑的视频数量和质量提高了。

顾映工作，顾宇睡觉，睡醒就到处转一圈，人人都在自己的工位上埋头苦干，并没有多少交流，顾宇不适应这种工作状态，见他们人手一杯热咖啡，顿时一个词从脑海里蹦出来——牛马。

他有些好奇，苏晚始终默默无闻，也是在干着相同的工作吗？

苏晚的工位离顾映非常远非常偏僻人，他一般不会溜达过去，一只幼猫的体力有限，太刻意了容易吸引注意，这会儿他没想这么多，弯弯曲曲地逛到苏晚的工位边。

苏晚气质低调，长相是大众的偏国字脸型，眼黑唇薄皮黄，像是营养不良和操劳过渡的模样。

她的工作内容和别人无差，正准备抬脚走猫，忍不住转头再撇去几眼，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凭着直觉，顾宇蹲在原地，猫尾一甩一甩，没有急着离开。

界面是工作的界面，桌面干净整洁，文件三三两两，咖啡也是满的。

没有什么不同的。

直到苏晚旁边的同事起身，顾宇才恍然发觉，苏晚的咖啡是冷的，没有冒热气。

在这里待太久，顾宇的鼻子都被咖啡味熏麻木了，在顾映也开始喝后，嗅觉竟然适应咖啡的苦涩，还从中品出几分醇香。

苏晚不喜欢喝咖啡？

顾宇想起食堂里，顾映问过苏晚喜好，对方好像说过自己讨厌苦味的食物。

咖啡顾宇没喝过，但闻也闻得出涩味，这应该就是苏晚口中的苦味吧。

联想到自己每天“进食”苦咖啡，顾宇就想找个东西给鼻子塞上。

猫咪的身体进食，多半靠的嗅觉，天天闻咖啡，和天天饮咖啡有什么区别？

顾宇内心升起几分怜悯，散步似地回到顾映的工位，蜷缩身体，趴在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仰着猫头看向天花板，直觉仍然在响，他的世界颠倒过来，颠倒过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苏晚确实没什么问题。

他的错觉？

顾宇余光扫到辛勤工作的顾映，他的直觉最近在乱响，连看到顾映工作的模样都觉得不对劲。

一直闻咖啡，闻出毛病来了？

盯着顾映的下巴几分钟，顾宇决定再去瞅瞅，反正顾映入职都是凭直觉。

于是他又起身，蹦蹦跳跳地跑到苏晚工位附近。

猫瞳盯着苏晚一整天，盯得猫直犯困，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

“顾宇？顾宇？”

迷迷糊糊中，顾宇听到一声呼唤声，睁开眼，四周昏暗，月色熹微，公司电源全关上了。

黑暗里，顾映打着手电筒在角落里喊他的名字。

猫脑顿时清醒，伸了个懒腰，悄无声息地跑向黑暗中的顾映。

他用脑袋蹭蹭她的裤脚，顾映低头看到他，松了口气，双手抱起他，放在猫窝里，点着顾映的鼻头道：“吓死我了，要不是旅馆有人问我小猫，我都忘记你了。”

顾宇歪歪头，用爪子扒拉着猫哨，提醒顾映下次找他用猫哨。

顾映低头，手握着哨子，沉眉思索，“对了，我能使用猫哨找你。”

这还是顾映第一次将它落在公司，顾宇并没有在意，毕竟顾映一天工作累极，他经常自己跟在顾映身后回的旅店。

这也造成旅店的工作人员眼熟一人一猫的模式，今天看到的顾映身后没猫，才会多次一问。

一人一猫回到旅店，值夜班的员工看到他们，笑着调侃道：“顾女士，下次可得将猫看紧，猫窝里面可不会长出猫来呢。”

顾映不好意思地挠头，“不会忘了，不会忘了。”

一低头，就对上猫猫抬头盯着她的猫眼，顿时心虚不已。

而顾宇很怪异地看向顾映怀里的猫窝，记得带猫窝，却不记得猫了？

这么看着像是培养出了什么刻板行为一样？

想想一天顾映剪辑的视频，又了然，步骤都差不多，一天剪辑上百条，是他他也刻板行为。

顾宇担忧地注视顾映，她真的得好好休息一下。

为早日确定苏晚身份，顾宇一大早就开始盯着苏晚，先前的顾虑简直多余，工作中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他一只不捣乱的猫猫。

他只要乖乖的坐在一旁，他们就会无视他，就偶尔会有一两个人上来摸摸脑袋，随后投入到紧密的工作中去。

顾宇歪歪头，苏晚的工作看着就和别人一模一样，他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盯了一整天，除了香甜的梦想，别无收获。

与顾映前往餐厅前，顾宇都觉得，苏晚就是普通的打工人，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啊。

直到两人吃完饭，苏晚送给顾映回礼，他的视线紧紧锁在礼盒上，猫瞳竖起，像是蛰伏多日，终于蹲到老鼠出洞的狩猎心态。

顾映面无异色地收下，两人相谈甚欢，至于讲了些什么，顾宇没有仔细听，都是公司未来规划。

顾映敬职敬业地扮演着好员工，小礼物放进手提包，即便两人分开，顾映都没表现出异常。

顾宇觉得自己或许有些过于激动，于是强迫自己团在猫窝，不将视线放在手提包上。

回到旅店，顾宇都深刻认为，顾映在忍辱负重，快熄灯了，顾映洗完澡吹完头，心想该分析苏晚的事情了，他打好了精神，准备聆听之后的计划。

直到熄灯睡觉，顾宇一脸懵，啪地一声打开灯，与顾映大眼瞪小眼。

顾映关灯，顾宇就开灯，一人一猫对视片刻，都觉得对方有问题。

顾映伸手无奈地摸摸猫头，“别闹了，到睡觉的时间了。”

……也是，顾映上了这么久的班，是该好好休息，明天再分析也不迟。

四天假期全过去，顾宇这才惊绝不对劲，就算拖延症，也不该拖这么久，而且马上就要第三个月了，七条人命顾映不会不重视。

诡异的是，整个假期，顾映都躺在沙发里，桌面摆放公司发的礼品咖啡，优哉游哉地刷着短视频，偶尔乐呵呵地喝一口咖啡，真像在度假的普通人。

顾宇叼出手提箱里的礼物盒，甩到顾映怀里，期待地看向她。

顾映放下手机，拿起礼盒，恍然道：“苏姐给的礼物？顾宇，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她打开礼盒，一只做工精细，走针准确的翡翠手表，阳光下耀眼夺目。

顾映拿起来，戴在手上，赞叹道：“真漂亮啊。苏姐的眼光真不错。”

她摸摸顾宇脑袋，起身给他开了个小罐头，继续缩在沙发看视频。

顾宇目瞪口呆，难道顾映已经忘记了，礼盒打节的方式，与另一个苏晚的一模一样吗？

他不信顾映的记忆力没他好，能精通多种语言文字，顾映拥有常人难以匹敌的记忆力。

叼着礼物绳子，一整天跟在顾映身后，直到顾映接下绳子，给他在脖颈前打一个蝴蝶结，证实她确实遗忘这一细节，再无其他解释。

不正常，大不正常。

猫耳机警地竖起，这才想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映不再分析苏晚的行程，一个月前，还是更早？

顾映一天仍然很累，累得毫无意义，她要调查的是苏晚，尽管他跟随顾映才几个月时间，但他本能觉得，顾映不是那种拖沓的性格，才把这种拖沓的行为理解为谨慎。

但现在，顾映表现得全然忘记入职的目的，真的成为公司的一名员工。

没上过班，也不知道上班氛围的顾宇，心里纳闷，怎么，上班会上瘾吗？

会上瘾的东西，难道不该整个防沉迷？

顾宇深觉困惑，但又不知道怎么提醒，忽而想到，不是有特警跟着吗？

窜到隔壁特警，还没彻底进去，就看到对方也窝在沙发里，写着报告，桌面上摆放着的顾映公司赠送的咖啡饮品。

公司对员工十分大方，不仅饭食免费，饮品也免费，节假日饮品多到需要车载，足够自己喝外，多的还能送礼送出去。

特警没有在刷视频，而是写报告，只不过报告上面的行程，流水一样，简直和之前看到的别无二致，不过是格式严谨的流水账罢了。

顾宇：“……”

一模一样的内容和行程，真的有必要写得这么详细吗？

他观察几天，发现，这特警完全不靠谱，不是写报告，就是在看顾映旅行视频，俨然一副追星的模样。

顾宇不禁思考，这名特警真的是官方派来保护顾映的吗？怎么不是很专业的样子？不像来保护的，像来度假的。

不知到自己摸到真相的顾宇，放弃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夜深人静时，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事态发展成这样？

工位上，他认真观察顾映，发觉对方工作时目光不如最初的灵动，像被社会磨平棱角的空心球。

察觉到公司有蹊跷，顾宇立马成为公司里最活跃的，与沉稳的气氛不同，他热衷于到处窜，于是发现，脏爪子碰哪都没人管，唯独碰到他们用以提神的咖啡，才会惹恼这群人机。

全办公室的人机向猫看齐，吓得猫炸着背毛缩在顾映身后。

顾映一一安抚保证看好顾宇，人机们才息怒，回到正常的位置。

顾映松了口气，点了点猫咪湿润的鼻头，无奈道：“长记性了，别跑到别人工位上去捣乱。”

顾宇舔爪子，上面沾染了咖啡污渍，入口的那一刹那，被追赶被盯视产生的恐慌消失无踪，唯有平静和缓的情绪冲刷大脑。

太突然了，顾宇愣了愣，瞬间全身毛炸开。

见顾映端着咖啡往嘴边送，情急之下一个跃起，拍掉咖啡，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在办公室回荡。

顾宇盯着顾映的眼睛，那宛如看待什么物品的眼神，心脏皱缩。

“顾宇，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直在躁动。能不能安静下来，乖一点，别给我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