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族危机初显,裴揽洲便经由几位受过借贷恩惠的地方官员暗中引荐,得以与“京中贵戚”的砚玺爷相识。彼时她心急如焚,只道是又多了条疏通关系的门路,便倾力相待,以求解家族之困。
言谈间,砚玺爷惊异于她绝色容颜下竟藏着如此经纬之才,心思缜密,所言所语,直指朝廷积弊,每每令他茅塞顿开。更令他心痒难耐的是,她言谈间那份不卑不亢,与他宫中那些温顺的女子截然不同,但刚毅中似又透着几分迷茫不安。
占有欲在他心中滋长。此等奇女子,岂能但做商贾,而非为朝廷筹谋?该当纳入宫中,只为他一人献策解忧。于是,一道诏书,降临裴府。
天光地暗,字字锥心。揽洲竟要入宫,夫君王怀瑾面白如纸,指节攥得发青;二郎惯常的笑脸彻底消失,尽是惶恐;三郎白澈手中茶盏啪地跌落,碎瓷四溅;四郎张幼棠更是吓得泪光涟涟。
以授琴之名不请自来的杨学箏立于门边,闻讯后猛地上前,不由分说地攥住揽洲手腕:“跟我来,我有话,必须现在说。”那双看向揽洲的眼,沉得骇人。
裴府密室门阖上,隔绝了外界喧嚣。他转身到:“我回去过。”声音急促,“就在你裴王两家遭人诬陷的前几甜,我意外在郊外白云山上触发了机关。如果我没有记错,就在那最狭处的“汴京一线天”,穿过,便回到了哪里,我们公司附近。这里的十天,大约只相当于现代的一天。所以我很快又回来了,我怕我一不小心错过你的命运。揽洲,方法我已掌握,我能带你回去!”
揽洲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并购案,本是你的心血,可惜了…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们公司马上换人。”他急切地向前一步,双手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仿佛要将她从这荒唐的时空中摇醒,“皇宫是什么地方?吃人的魔窟!我怎么会留你一人在这?”
他终是情难自禁,压抑的情感如洪水决堤:“跟我走,我们回家!”话音落下,密室中有片刻死寂。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沉静却锐利地锁住她。
“那场并购会议之前,我就见过你。”他声音低沉,“那日罗斯福公馆晚宴,你穿着一身红色长裙很是亮眼,和人谈笑风生,并没注意到我。”他顿了顿,“后来每次包容你的口是心非,不是因为我脾气好。”
他向前一步,视线不容回避:“是因为在我所有的决策里,你总能让我破例。”
见她瞳孔微震,他继续道,语气冷静却字字千钧:“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样子,虽然他们只是你人生的“风景”,我们才是同类。你看向我的每个眼神,都骗不过我。既然这样,又何必困死在这盘死局里,让皇帝拿捏?”
她内心振动,抱住了他,二人都停止了呼吸。
他的爱意与召唤让她几乎动摇,但她一点点挣开他的手,目光扫过密室紧闭的门扉,仿佛能看见外面那四个心绪惶惶、将她视为依托的男人,道:“在这里我已根深叶茂,无法连根拔起。”
琴师绝望。“家族命运都系于我一身。我一手建立的基业,又怎么能说弃就弃?皇宫再险,也得走一趟。”裴道,“我会和你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杨怒吼:“不是现在,那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