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洲和盘托出,“陛下数次微服私访,与我相谈甚欢,他并非昏庸之人。我接下旨意,只为换取一个与面对面与他对赌的机会。”
“对赌?你疯了吗?你以为这是资本世界,竟敢和皇帝对赌,”杨学箏愣住:“和要和他赌什么,把自己也搭进去嘛?”
“先别管了,进宫之前,我会先和你回去一趟。”无人知晓,她低垂的眼眸下,藏着一场与最高权力者对弈的赌局。她,从未打算输。
(皇家茶楼顶楼观景台,空气凝滞,窗外是繁华的汴京,窗内是无声的战场。)
天子目光威压:“朕的旨意,从不是一场交易。”
迎向天子的目光,裴道:“揽洲明白。今日斗胆面圣,并非抗旨,而是恳请陛下,在您定下的棋局之外,给裴王两家一条更能为陛下效力的活路。” “活路?”天子语调微扬。
“是。”她深吸一口气,将恐惧压在眼底最深处,“宫墙之高,揽洲一旦踏入,于陛下而言,不过锦上添花;但于揽洲而言,确是命运的转折和豪赌。妾身总希望自己的赢面能更大一些,也为皇上分忧,成为您手中一把能斩断漕运、粮饷积弊的快刀。但有三个请求。”“你倒是说说。”天子言简意赅。
裴道: “只求陛下,允我三事。
一,请陛下彻查沉笼案,明正典刑,还裴王两家清白与安宁,保我四位家人此生无虞;
二,所创商业,是揽洲安身之本。请陛下允我基业存续,令地方官不予刁难。我会将诸多事物交由族亲打理,再献三成利充盈国库,解陛下忧;
三,陛下既召揽洲入宫,请赐贵妃之位、谋士之衔,非为荣宠,而以立身。愿为陛下效力于朝堂之事,而非耗尽心力与女子争宠。
若陛下允准,揽洲入宫后,愿以经营之道助您革除弊政,为陛下分忧前朝难题。”
天子默然良久,目光在她脸上凝视,说道:“你可知从没人敢和朕谈条件。你究竟是哪路妖孽,这么大胆放肆,分明处处是私心,但又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她执壶为君王续杯,醍醐香浓烈如刀:“我不过是陛下掌中的一把快刀、一枚有用的棋。”宫灯摇曳,映着她如修罗般的笑靥。
“朕允了你。”皇帝温柔地将她腰肢揽入怀中。“看你也逃不出朕的掌心。”
裴向皇帝留出了些宽限期,与家中四人交代后,便带着夫君取来的两根金条,以回家看望父母为由离开,前往汇合地。
裴杨二人紧握没了电的手机,相会出现在白云山最狭窄的“一线天”裂缝前。岩壁高耸,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光线从顶端缝隙渗下。
“就是这里。”杨学箏语气凝重,紧紧握住裴揽洲的手,“记住,无论发生什么,绝对不能松开我的手。我们必须同时通过这个节点。”
“好。”揽洲点头。“还有,”顾铮补充道,“时间方面,你应该已经出来了整整12天。”
揽洲迅速心算,眼中闪过一抹惊异:“我穿过来那日,正是我年假开始。”如此算来,时间竟严丝合缝得令人心惊。
“没错。准备好了吗?”他看向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嗯。”揽洲点头。
两人一同侧身,步入了那道幽暗的岩缝。光怪陆离的感觉瞬间袭来,周遭景物开始扭曲旋转,巨大的拉扯力似乎要将人撕碎。揽洲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心悸,下意识地想更快一点,手臂不由自主地用力一挣,她的手,竟然从顾铮紧握的掌中滑脱了!
“揽洲!”顾铮的惊呼声被扭曲的风吞没。
天旋地转间,她踉跄一步,刺目的白光让她瞬间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