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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玉 第8章 战功

作者:洛可夏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7-24 18:55:42 来源:文学城

第一次来到军营,看到将士们每天操练,那震耳欲聋的喊声让他热血澎湃,他在这里终于找到了一种归属感,似乎他天生就应该属于这里。

在韩家村的时候,他整天跟村子里的小孩偷鸡摸狗,打架滋事,那时候他以为他会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和平常一样和村子里的伙伴一起戏水嬉闹,阿狗突然对他说道:“大哥,快看,有大部队骑马朝这边趟过来了。”

阿狗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是以他们并未听到马蹄声。其他人顺着阿狗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大队人马,个个头戴毡帽,脚穿筒靴,腰间佩戴着弯刀,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朝着他们嬉闹的地方策马而来,马蹄所到之处溅起层层水花。

阿狗还无不羡慕的说道:“做男人,当如此!”却没有预料到危险正在朝他逼近。

韩世忠眼看着来人正面向他们策马而来,大喝一声:“不好!阿狗快躲开。”

等阿狗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伙人并没有顾忌前方是否有人,他们像砍一棵树一样砍掉了阿狗的脑袋,丝毫不觉得倒下去的是一个年轻而鲜活的生命。

鲜血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整片浅水区,其他人见状,惊恐地奋力朝河水深处游去。

韩世忠拼了命的向前游,整个脑袋里还充斥着刚才那血腥的一幕:阿狗的脑袋就那样被弯刀割断掉进了水里,双目惊惧地圆睁着,仿佛在哀叹这从天而降的横祸。

直到精疲力尽的时候,韩世忠这才向身后看了一眼,刚才的那伙人并没有跟上来,他身后的几个伙伴也一直奋力向前游,看他上岸之后也跟着上了岸,最终都累瘫在河滩上。

等他们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听见同村的一个伙伴说:“我想起来了,我听我爷爷说过,那些人是金人,他们所到之处,皆不留活口,和我爷爷一起去北方做生意的人就死在金人的屠刀下,非他族类,他们会尽数剿灭……”

月光洒在浅滩上,再也不似平常那般柔和,那月色凛冽诡异,宛如无形的鬼魅在阴影中徘徊。

他们皆侧耳静听,越发觉得周身发冷,好似要被这静谧的月色吞噬殆尽,一阵阴寒之气顿时袭遍全身。

韩世忠这才发觉他们都光着屁股,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未有言语,如若放在平时,他们肯定会大笑着嘲笑对方,但在此时,只有无尽的沉默。

他们不敢去下水的地方取衣服,只好都找了几片树叶遮挡住屁股,步履沉重的回家了,还好天色已黑,也没有被人看到他们几个滑稽的模样。

韩世忠晚上做了一个恶梦,梦见阿狗血淋淋的双手伸向了他,嘴里一直喊着:“韩大哥,救我!”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翌日,就听到同村的人都在议论阿狗的惨死,据说阿狗的父母在河边哭了整整一夜,嗓子都哭哑了,直到天快亮了才给阿狗收了尸。

出殡那天,全村的人都为阿狗送行,天阴沉沉的,空中乌云密布,到处纸钱纷飞。白色的纸钱洒向天空,又如雪花般飘落下来,落满了阿狗的坟头,人群中开始隐隐传来哭声,哭声越来越大,悲伤在无边无际的蔓延。

自那日之后,父母再也不让他们私自出门,生怕他们出去之后又会遇到金人。

韩世忠每夜都会做同样的恶梦,他再也做不回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了。

直至有一日,他突然对父母说:“我要去投军。”

父亲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儿啊,你是家中独苗,你这一去,是想让我们韩家断子绝孙吗?”

何事也阻挡不了少年一颗复仇的心,父亲最终也没有拗过他,只留下一句话:“拜堂成亲之后再走。”

成亲之后,白氏对他的父母很是孝顺,他也逐渐接纳了白氏,虽然没有夫妻恩爱,倒也相敬如宾。

没有后顾之忧的他打起仗来也更加勇猛,每次打仗都是身先士卒、奋不顾身。

他刚入伍时,宋军正在攻取西夏的一座城池。

寒风卷着黄沙拍打在韩世忠的脸上,生疼。他蹲在攻城塔的阴影里,耳边是箭矢破空的尖啸和伤兵的哀嚎。这座西夏城池已经围攻半月有余,城墙下堆积的尸体开始散发出腐臭。

“第七次冲锋了,还是攻不上去。”身旁的老兵啐了口血沫,声音嘶哑,“那西夏守将李良辅是个狠角色,箭无虚发。”

韩世忠眯起眼睛望向城头。箭垛后方,一个身披银色甲胄的将领正在指挥守军,正是李良辅。每当宋军攻势稍猛,那人便亲自挽弓,必有一名宋军应声倒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韩世忠握紧了手中的刀柄,木质的刀柄被他掌心的汗水浸得发亮。他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为了从恶霸手中救下阿狗,他一个人冲进五个地痞中间的情景。

那时的恐惧与今日如出一辙。但阿狗死前的眼神浮现在脑海,一股热血顿时冲上头顶。

“给我准备钩索!”韩世冲校尉说道。

“你疯了?”校尉一把拽住他,“想去送死吗?”

韩世忠咧嘴一笑,指向城墙一角,“那里防守薄弱,我摸上去宰了那守将,你们趁机攻城。”

不等回应,他已经抓起钩索冲向城墙。第一支箭擦着他耳边飞过,第二支钉入他左臂。韩世忠闷哼一声,竟不拔箭,任由箭杆随着动作摇晃,这能让他少流些血。

城墙上的西夏兵发现了这个不要命的宋军,顿时箭如雨下。一支弩箭穿透他的小腿,韩世忠差点松手。他咬破嘴唇保持清醒,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十指早已血肉模糊,但他感觉不到疼痛,耳边只剩下自己如鼓的心跳。

当他的头探出城垛时,李良辅正背对着他射箭。韩世忠纵身跃上城墙,李良辅闻声正欲转身,刀刃划出一道寒光,头颅已被韩世忠一刀砍下。

“宋军破城啦!”韩世忠抓起李良辅的头颅掷向城外,嘶吼声压过了战场喧嚣。守军见主将毙命,顿时大乱。城门处传来轰然巨响,宋军主力终于破门而入。

当夜庆功宴上,韩世忠左臂缠着浸血的麻布,却仍豪饮三大碗烈酒。正当众将士喝得面红耳赤时,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欢庆。

“报——西夏驸马亲率三万铁鹞子军杀来了!”

帐中顿时鸦雀无声。铁鹞子是西夏最精锐的重骑兵,人马皆披重甲。校尉手中的酒碗“啪”地掉在地上,碎裂一地。

“撤...撤军吧?”有人小声提议。

韩世忠拍案而起:“今日若退,明日他们就会杀到渭州!”他转向主将种师道,“末将请命出战!”

种师道打量着这个满身是伤的年轻人:“你想带多少人?”

“十八骑足矣。”韩世忠目光灼灼,“但需真正的死士。”

种师道沉默良久,突然解下自己的佩刀递给他:“本将亲兵三十八人,任你挑选。”

黎明时分,韩世忠带着十八骑悄然出城。他们每人马鞍旁都挂着两个陶罐,里面装满火油。

晨雾中,西夏大军的营帐连绵数里,中军那顶绣着金狼的大帐格外醒目。

韩世忠压低声音问身旁的老兵,“哪个是西夏驸马?”

“看到那个头戴毡帽的骑将了吗?那个就是西夏驸马。”老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子,你当真要冲中军?那可是万人阵中取上将首级啊!”

韩世忠未有回答。他想起阿狗被金兵砍头时,那些骑兵也是这般耀武扬威。一股戾气在胸腔翻涌,他猛地抽出长刀:“随我杀敌!”

十八骑如利箭般冲向西夏军阵。第一道警戒的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韩世忠一刀斩落马下。他们专挑营帐间的缝隙突进,点燃的火罐四处抛掷,顿时引起一片混乱。

“宋军袭营!”西夏兵惊慌四散。铁鹞子军虽然精锐,但重甲在身,转身不便。韩世忠率众左冲右突,竟如入无人之境。

西夏驸马正要上马,忽见一队宋军直冲而来,还未跨上马背,为首的年轻宋将突然加速,战马人立而起!

“狗贼受死!”韩世忠的吼声震天。西夏驸马仓促举刀格挡,却见寒光一闪,自己的佩刀竟被齐柄斩断,未等他反应过来,韩世忠已手起刀落,于乱军之中取他首级。

韩世忠将西夏驸马的头颅高高举起:“西夏驸马已死!”

这一声吼如同惊雷炸响。西夏军见主帅毙命,顿时土崩瓦解。宋军趁机全军出击,斩首数千级,缴获军械粮草无数。

捷报传至童贯处时,这位西北宣抚使正在品茶。他漫不经心地听完汇报,突然冷笑:“一人连斩两员大将?怕是西夏人故意送的人头吧?”

边军将领急道:“下官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童贯冷笑道:“你怎知不是他韩世忠为了讨要军功联合西夏人做秀给咱们看呢。”

“这……”既然童贯这么说,边军将领畏惧他的权势也不便再说什么。

童贯沉思了片刻道:“罢了,给那韩世忠官升一级,就承信郎吧。”

韩世忠听闻此消息时,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童贯竟说我通敌?”韩世忠一拳砸在柱子上,“兄弟们用命换来的战功,就值个从九品?”

“我找童贯去说道说道。”韩世忠说完便欲向营帐外走去。

边军将领急忙拉住了韩世忠的手臂,“现在有外敌入侵,不是你我冲动的时候,再说了,他虽质疑你军功有假,不也还是提拔了你一级官位吗?”

韩世忠闻言,不再似刚才那般冲动,只道:“也罢,您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给您添麻烦。”

北宋宣和二年,方腊喊着“诛杀朱勔”的口号揭竿而起,数日便有十万流民纷纷响应,这些流民大多都被花石纲所苦,起义军迅速占领了寿昌、分水、新城等县,直逼花石纲的指挥中心杭州。

宣和三年春,江南的梅雨来得格外早。韩世忠蹲在青溪峒外的密林中,雨水顺着铁甲缝隙渗入里衣,冰冷刺骨。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望向远处灯火摇曳的山洞,那里就是方腊最后的巢穴。

“将军,前面就是帮源洞。”带路的猎户老张压低声音,粗糙的手指在泥地上画出简略的地图,“洞后有条采药人的小路,直通方腊寝处。”

副将王渊皱眉道:“这雨夜山路险滑,不如等大军合围......”

“等?”韩世忠冷笑一声,雨水从他眉骨滴落,“童贯的大军还在百里外磨蹭,等他们到了,方腊早跑没影了。”他解下沉重铠甲,只留一柄腰刀,“挑二十个身手好的,随我摸上去。”

山路比想象的更险。某些路段几乎垂直,需手脚并用才能攀爬。一个士兵不慎踩空,惨叫声在峡谷中回荡许久才传来落水声。韩世忠咬紧牙关,指甲抠进岩缝里,血水混着雨水在石壁上拖出暗红的痕迹。

爬至崖壁上的一道裂缝处,裂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前方突然传来人声。

“大王说了,天亮就转移。”一个沙哑的声音越来越近,“那些童贯的走狗绝对找不到......”

韩世忠屏息贴紧岩壁。两名义军巡逻兵举着火把从岔道走过,火光映出他们脚上破烂的草鞋,义军中大多数人都是些被逼的无路可退的贫苦百姓。

等脚步声远去,韩世忠加快步伐。岩缝尽头突然开阔,是个天然形成的溶洞。钟乳石间悬挂着数十盏灯笼,将洞内照得如同白昼。下方平台上,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正排队领粥,而高处的石椅上,一个披着明黄袍子的身影正在批阅文书。

“大王!”老妇人拉着孙儿跪地叩头,“这娃爹娘都死在花石纲......”

方腊扶起老人,声音温和:“老人家放心,待我大军攻入汴京......”话音未落,他突然警觉地抬头,正好与岩缝中的韩世忠四目相对。

“有官兵!”方腊厉声大喝,同时掀翻桌案挡在身前。洞内顿时大乱,护卫们从四面八方涌来。

韩世忠纵身跃下,腰刀划出一道银弧。第一个冲上来的护卫喉间喷出血雾,第二个被踹飞撞在石柱上。更多的刀枪向他围拢过来。

“韩世忠在此!”他一声暴喝,“只拿方腊,余者不究!”

义军们闻言一怔。他们早听过韩世忠“万人敌”的威名,此刻见这浑身浴血的杀神,竟无人敢上前。方腊趁机退向暗处,猛地拉动墙上铁链。

“轰隆”一声巨响,洞顶突然落下铁栅,将韩世忠困在当中。

方腊冷笑:“若真是万人敌,何至受困于......”话未说完,瞳孔骤然收缩。

韩世忠竟双手抓住铁栅,臂上青筋暴起。随着金属的变形声,精铁打造的栅栏硬生生被掰开一道缺口。

“拦住他!”方腊自觉不敌,转身就跑。

韩世忠一个箭步追上,却见斜刺里冲出个独眼大汉,大刀直逼他的咽喉。韩世忠侧身避让,刀锋在锁骨上划开一道血口。他抬手挥出刀锋,独眼大汉已应声倒地,没了生气。

方腊已逃到洞口,正要跨上亲兵牵来的战马,忽觉后颈一凉。韩世忠的刀尖抵在他的后颈上,声音冷得像冰:“再动一步,我就让你人头落地。”

“韩将军!”方腊颤声道,“你也是穷苦出身,何苦为那昏君卖命?只要放了我,洞中金银......”

韩世忠一刀背敲在他膝弯,方腊惨叫着跪倒在地。

“我兄弟死在金人刀下时,你的人却在抢他家的救命粮。”

洞外传来喊杀声,王渊带人攻了进来。

当韩世忠押着方腊走出山洞时,天边正好泛起鱼肚白。雨停了,山间腾起朦胧雾气,仿佛为这场持续一年多的起义画上了一个句号。

回师途中经过京口,韩世忠正是在此地遇到了梁红玉。那日他生擒方腊的功劳却被童贯所夺,于是心生烦闷,只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喝闷酒,却不知与她因童贯开启了一段不解之缘。

童贯虽将他的功劳给了心腹辛兴宗,后来有人却将此事告知了赵佶,他因此战绩擢升为承节郎,再也无人敢小瞧他,而是尊称他为韩将军。

那一年 ,他二十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他回家正欲将此好消息告诉父母还有白氏。

正当他兴致冲冲地冲进房门时,却看见惨烈的一幕:父母和白氏都倒在血泊中,几个赤红血腥的大字直冲眼帘:“你杀我们大王,我便杀你父母、妻女。”

他顿觉天昏地暗,一股血腥涌上心头,便晕了过去。

从悲痛中苏醒过来后,他将父母和白氏都葬在了阿狗的坟旁。

白氏因他而死,他曾经发誓,此生不再娶妻。

如今誓言犹在,他却对别的女子动了心,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愧对白氏。如今大宋风雨飘摇,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陷入小情小爱,这种莫名的情感只会影响他的心智,应该及时掐灭。

想到此,韩世忠下定决心,应尽早离开京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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