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直直盯着江予桉,冷着脸没回话,只默默走回几步拾起了落下的伞。
好像刚才失态的人并不是自己。
江予桉突然有些拿不准白未的意思了。
刚刚分明那样热烈,现在却宛若他人。
江予桉出门得急,只薄薄一件单衣。淋久了雨难免有些发冷,他环抱自己,搓搓手臂取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白未无奈地叹了口气,脱下湿透的外套,拧拧水,抖开披在江予桉肩膀,倒也算是聊胜于无。
“回家洗个热水澡。”
“现在我们都情绪上头,等之后再好好聊聊。”
江予桉哑然。明明是这个人先招惹他的欸。
白未转身要走,江予桉显然不愿这样放过他。
他拉住他的手腕:“我膝盖疼。你送送我。”
这倒是显得自己考虑不周了。江予桉家住顶层,又是老式单元房,的确是难为伤号了。
白未只好作罢,扶着一瘸一拐的江予桉上了六楼。
“送佛送到西。”刚到门口,又见江予桉徒然开口。
他双手合十,扑闪着大眼睛:“求你了。”
白未再一次心软地败下阵来。
没办法,他只好“登堂入室”,架着伤号去了浴室,还贴心地寻了个小板凳安顿江予桉坐下。
阴雨几日,不见日光,太阳能早罢了工。白未四处打量着,找到角落的热水器打开,他细心调好水温,将花洒递到了江予桉手上。
“现在自己可以了吗?”白未蹲下身与江予桉视线平齐,语气温柔,像幼儿园的带教老师。
江予桉垂着眼睛,扣着手指甲,慢慢点了点头。
三十岁的人了,现在倒像是个无理取闹的三岁小孩。可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不是吗?
他想着,又起了坏心眼。
“我真的挺清醒的。”
“白未哥哥,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吗?”
白未在门边顿住,败下阵来。
他回转身来,关上了浴室的门。他真是拿江予桉没办法了。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哪经得住这接二连三的撩拨。
“江予桉,是你自己招我的。”
他神色一暗,向前两步打开了顶喷,热水哗一声垂落,热气腾升,镜面缓缓蒙上了雾。
白未猛地伸手将江予桉拖到水帘之下,板凳和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响声,江予桉吓得一缩肩膀,随后又被一双大手捞起,脊背抵在冰冷的白瓷上。白未一手垫在江予桉脑后,一手紧紧箍在腰间,低头吻下来。
这个的吻比方才雨中来得更加激烈,更加蛮横霸道,江予桉又被吻得缺了氧,再睁眼时眼里全是水雾,腿也有些发软。
两人皆早湿透了,单薄的衣物好似透明,紧贴在身上,轮廓朦胧欲现。
闷哼声与喘息声此起彼伏,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他们交换一个深吻,一起纾解出来。
两人的手指都被水泡的发皱。
*
白未关了顶喷,又开了花洒,把江予桉整个人冲洗干净,裹上浴袍扔出了浴室。自己草草又冲了会儿才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一下子有反客为主那味了。
白未洗好时,江予桉已经换好了家居服,顶着个毛巾坐在沙发上发愣,他头发有些长了,顺毛遮住眼睛,正在微微滴水。
听见声响,江予桉分分头发,转头看去。他这才得以好好欣赏白未的身材。
他一直觉得白未身材很好,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白未比江予桉略高上一些,也更精壮一些,他的肌肉线条很美,尤其是块块分明的腹肌,还挂着水珠,诱惑力极大。江予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你卧室在哪?给我找件衣服。”
江予桉这才回神到现实,他蹦下沙发,领着人到了卧室,翻翻找找,挑了个oversize的短袖套装,套在白未身上比他自己穿着还要合适许多。只是内裤有些捉襟见肘,算是勉强能穿。
“怎么样?”他垂眸问着。
江予桉挑了挑眉没说话,用眼神表达着赞许。
白未轻笑着靠近,眼神暧昧。江予桉悄悄红了耳朵,可预料中的吻没有落下。
“唔……”上下牵拉,毛巾牵着他靠近,他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上下揉搓几下。
末了,他又问:“家里有没有药箱?”
两人又转到客厅。
江予桉拎出自家的小药箱,放在茶几上,任君挑选。自己的在沙发就坐上,环着腿看白未翻找着。他膝盖破了皮,还青了好大一块。
不一会儿,白未也在沙发上坐下。他单手握住江予桉脚踝,凑近细细观察,用棉签沾了些碘酒轻轻消着毒。
淋了雨不得不洗澡,还好不深,应该不会发炎。只是这块青紫……
白未想着,在那块青紫上按了按:“疼吗 ?”
江予桉摇摇头:“没事,我皮实着呢。”
呲一声,凉凉的药体喷洒在伤处,白未另一只手用力帮他揉着淤血
“别不当回事,明天有你疼的。”
江予桉嘻嘻两声揭过,又起了坏心,脚尖不安分地乱动着,踩在白未身上。
“别闹。”白未语气严肃,捏捏他表示警告,江予桉又立马乖顺下来。
处理完江予桉的伤,白未又翻出两包感冒药来,两人一人一杯喝了个干净。
“所以,我们和好了?”“先开始试用期?”
白未听见江予桉这样问。他没说话,只收了杯子涮洗干净。
收拾完又继续帮江予桉擦了擦未干的头发。
他对上他亮亮的眼睛,微笑着说:“不算。 ”
江予桉眨眨眼,失落地撅了撅嘴。
“我考虑考虑。”白未饶有兴趣地看他,笑着,“看你表现了。别一天只想蒙混过关。”
“哦 … …”江予桉的头垂得更低了。
白未揉了揉他的头,落下一个不带**的吻。
“现在先去把头发吹干。”
*
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窗外云层慢慢散去。
日渐西沉,太阳只能发挥余热,散出浅浅的光来。
两人吹了头发,将衣服收进洗衣机搅洗着。又在洗漱台前擦枪走火起来。
“阿姨今晚什么时候回来?”白未在亲吻的间隙间问。
“应该……会挺晚的……”江予桉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突然,江予桉敏感地觉察到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一下子警觉,砰一声关上了盥洗室的门。
钥匙转动一圈,入室门被打开了。
“江源你人呢?在家怎么不回消息。”封铖的声音传来。
“快点,来帮我拿东西。”
“靠 ,封铖怎么来了。”江予桉一下子推开白未,示意他别说话,清清嗓才回复道,“厕所。你等我下,马上。”
江予桉理理衣服,照照镜子,这才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还不忘往随手关紧了盥洗室的门。
他接过封铖大袋小袋的东西,问道:“你怎么一天天的不请自来啊。”
“你嘴巴怎么有点肿啊?”封铖没回答他,兀自好奇地问道。
“有吗 ?吃辣了吧 ”江予桉心虚地抿抿唇,又接着说,“不对,你怎么转移话题呢。我给你倒水?”
封铖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
“臭小子,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我还以为你没回家呢。”江予桉摸摸裤兜,这才发现手机还丢在床上,只好抱歉地笑笑。
“我本来我想放着车库就好,但你不给我开门,我只能上楼跑一趟了。”
“不说了,真得走了,回见。”
江予桉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总算送走了不速之客。江予桉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白未打开盥洗室的门,走了出来。
他倚在门边:“我这么见不得人?”
“哥,你行行好。”江予桉一下没了脾气,挺无语的。
他冷哼一声:“是谁说的再考虑考虑?”
江予桉走近身,两人鼻尖相抵。
“别讲这些虚的。”
“白未 ,给个准话,还来不来了?”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着,一下下点在白未唇上,挑拨着那根本就脆弱绷紧的弦。
两个人之间的火焰原来根本没有熄灭。
白未轻贴上江予桉的唇,一触即分。可江予桉不愿这么放过他,在分开的瞬间拿回主动权,舔舐撕咬,在唇角落下重重一口。白未吃痛一声,抬手一探,拇指上残留点点鲜血“属狗的吧。”
猝不及防地,白未将人抽高抱起,江予桉惊呼一声,双腿夹在白未腰间。他有点诧异,自己绝不算瘦,但白未看起来却是毫不吃力的样子。
“你想的话,我满足你。”
……
情到浓时,他唤起江予桉的小名。江予桉一愣,不受控制地化作一滩春水。
他抬手轻刮了刮江予桉鼻尖,蹭着他的脖颈:“源源……”
“原来你喜欢我这样叫你。”江予桉脸上的潮红又平添几分。
明明是家中司空见惯的称呼,可白未喊起来就是哪里不一样,让他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这场情事以一个绵长的吻告终。
两人又去洗了澡,这次倒是规规矩矩的。
两个人点了外卖,一起吃完晚饭。
先前洗好的衣服也烘干完毕,白未换回自己的衣服,提着土特产衣冠楚楚地回了家。
临走时丢下轻飘飘的一句:“你的保温桶就继续放我那吧。”
第二天醒来,江予桉膝盖的青紫更甚,浑身上下都泛着痛意。
这次不是装的了,他真走路一瘸一拐的。
“白未,你要负责,真疼死了。”他气愤地给白未发去一条语音。
白未回敬他:“江予桉,我嘴也被你咬破了,你负责吗?”
“这俩是能相提并论的?”
“我宽宏大量,就算我们扯平了。”
姓白的其实一直在死装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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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