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叁-取血
“哪有,你看错了。”
说着又指向笛飞声,“我是想说他太心急。”
“你看这里,微风莲动的,是个多好的地方,说不定还能钓鱼呢。”
“现在逼问,郭乾有意隐瞒的话,指定问不出什么。”
“不如先查查采莲庄的这幢案子。”
闻言方多病朝李莲花‘切’了一声。
而双手抱胸的笛飞声亦是不满且耐心归零:
“说来说去,还是要我帮你们先查案。”
“这个简单,我去吧郭乾抓来拷问一番,不怕他不说。”
说完笛飞声便轻点脚尖飞走了。
方多病想拉都没有拉住。
“阿飞,你被乱来行不行?”
听到‘乱来’两个字,笛飞声飞的更快了,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李莲花拉住方多病,“随他去吧。”
原以为方多病会和之前一般不在管他,哪知方多病闻言直接急了。
“阿飞查案毫无经验,性情又爆裂。”
“万一脾气上来和人动了手。”
“他那点皮毛功夫怎么能讨得了好?”
眼看着方多病还想追,李莲花再次一把将人拉住:“放心吧,他不会的。”
“他都多大个人了。”
想想也是,但方多病还是很奇怪。
反手拉住李莲花问道:“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这么信任他?”
方多病此刻神情很有些不明的意味。
看的李莲花心虚着扣了扣鬓角。
总不能说他是个和方多病一样的单纯呆子吧?
也不能说他被自己手下忽悠了十年,差点当场崩溃的事。
暗叹一口气的拍拍方多病肩膀,算是回答。
“阿萏,这里不适合钓鱼的,对你身体不好。”
话一出口,李莲花和方多病皆转头诧异看向阿秀。
阿秀在话说出口后也是一怔。
‘被阴煞之气影响了。’
旋即,阿秀发现,是他们都被影响了。
每一个人都情绪被放大了。
笛飞声的当场质问。
他的刚刚感觉到的李莲花内心一闪而过的情绪波动。
方多病对笛飞声突如其来的温声细语。
还有他自己。
不管是刚刚的额玩笑还是现在那句都太过孟浪。
好厉害的煞气。
可看对面偶尔经过的洒扫女婢。
这里的人怎么好像,没什么大事?
李莲花和方多病还在看他,似乎是看是他仿佛发现什么,在等他开口。
但这事要不要说,阿秀尚未决定。
所以也就摇了摇头。
李莲花看出阿秀不想说,也没有逼迫的意思。
“走吧,新娘还未下葬,我们去‘上柱香’去。”
未尽的意思,阿秀和方多病皆听得分明。
方多病闻言更是雀跃。
还是查案最重要。
看着方多病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阿秀闭眼用神识看去。
方多病那满溢到冒尖的阳气,阿秀都感觉刺眼。
看起来阴煞之气,对他暂时影响不大。
藏在一边的目送方多病的笛飞声身上阳气也很旺盛。
但他和李莲花可就不太好了。
李莲花是尚未破身童男,先天元阳还在,再加上共享阿秀的生命力。
一时间倒也还算可以。
但也不能多待。
至于他自己?
他反倒是手影响最重的一个。
生命力分走了一半,灵力所剩无几完全没有抵抗阴煞之气的能力。
反而对阴煞之气还很吸引。
此刻他身上的灵力就像一盆香喷喷的菜,等着阴煞之气前来想用。
开启神识后,阿秀能看到阴煞之气一点一点的妄图浸染自己,蚕食灵力。
那感觉,可真是太灰暗了。
可此刻灵力不够,阳火也不够。
用灵力隔绝还等于是再给阴气上菜。
叹了口气,阿秀收回神识,跟上两人。
要不还是拿点阳血先顶一顶。
笛飞声和方多病,就近原则就很好。
想了半晌,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最后阿秀决定,简单点。
“方多病,要血。”
方多病闻言再次诧异地看向阿秀,“你要我的血干什么?”
又忽然想到一开始阿秀似乎是以血为生的,顿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你要喝我的血?”
一旁的李莲花听到这话,心中闪过难受和一丝被背叛的感觉。
忽然就不想听阿秀说下去,想要先进灵堂。
但转念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便站定在了原地。
听阿秀说下去。
阿秀拿了个之前雕琢的小酒壶递到方多病面前:“不喝,装满,有用。”
听了阿秀的话,李莲花倒是放松不少。
但方多病却指着瓶子感觉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装满?”
“阿秀,你这是酒壶吧?”
阿秀也没多言,指着自己额头道:“黑了没?”
方多病闻言仔细看去,发现小剑确实黑了。
便老实点点头。
“我中毒了,要解毒,要你的血做药引。”
没说谎。
阴毒也是毒。
只是换个法子说而已。
没毛病。
听到‘中毒’,方多病立马想起方才阿秀示意自己不要喝的茶。
“是那杯茶?那杯你阻止我喝的茶有问题?”
阿秀点头,那茶里也有阴煞之气,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你喝了以后发现有问题?”
“我体质弱,闻了闻就中毒了。”
方多病闻言一阵语塞。
倒也不能反驳。
阿秀那娇软面白的虚模样看着就体弱。
但李莲花却不是好糊弄的。
阿秀连碧茶之毒这种毒中之王都不放在眼里,他会在意其他毒?
拉过阿秀手腕,脉象平和。
他虽然不懂医毒,但也知道,中毒之人和不会有这么平稳的脉象。
在李莲花怀疑的眼光中,阿秀收回手腕。
“阴毒,晚些时候给你解释。”
既然阿秀说了,李莲花便等他的解释。
身后的方多病知道阿秀是要解毒,也没小气。
直接在手腕处划了一道,血流如注,没一会便将小酒壶装满了。
阿秀接过酒壶,用灵力将瓶口封住后直接收入体内墟鼎,以防阳血被阴煞之气污染。
随后指尖凝聚灵力从方多病的伤口滑过。
方多病煞白着脸神奇地看着自己手腕上伤口在阿秀指尖缓缓消失。
一时间连眩晕都顾不上了。
“只治好了伤口,你取了血,还需要好好滋补。”
方多病闻言点点头,算是记住了。
他可算是有借口让李莲花出出血了。
完全没觉得阿秀问他要的血,他找李莲花‘出血’买好吃的饭菜有何不对。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眼里闪烁的光,哪里还不知道他那直通眼睛的脑子里的想法?
“先验尸吧。”
既然方多病的伤口已经治好,要补不急。
眼下还是先破了案子找到狮魂,离开采莲庄要紧。
三人一进灵堂,发现这里是一个人也没有。
方多病晃晃脑子,将那眩晕感暂时甩走。
环顾一圈,连点纸钱金箔都没看见。
“停灵七日,这才多久就没人了。”
“看来采莲庄对这位刚死去的少夫人,的确不怎么上心啊。”
打开棺椁,棺内之人腹胀,尸体肿胀,尸斑是浅红色。
确实像是溺水而亡,导致尸斑延缓出现的模样。
再验发现尸体后颈有许多淤青。
可还没等李莲花和方多病更近一步检验,郭祸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见到李莲花和方多病手拿仵作用具,连棺材都已经打开。
登时便急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方多病赶紧上前安抚:
“郭少爷,尊夫人之死尚有蹊跷,我们还想再查验一番。”
可郭祸充耳不闻,只说:“该检查的都已经检查过了。”
“逝者已逝,二位就不要再打扰逝者的安宁了。”
话已至此,李莲花只能再次使用出神棍术。
只见他神色莫名地看了眼棺内之人后,语气神叨的看向郭祸。
“郭少爷,实不相瞒,前几日先夫人托梦与我。”
“梦中哭诉冤屈,所以我们才来采莲庄的。”
“托梦?”
郭祸闻言脸上写满了‘你莫不是在开玩笑’的神情。
“郭少爷,他的梦可准得很。”
方多病在一旁添油加醋的一番解说。
从李莲花救死肉骨到嘉州灵山通魂。
主打一个神鬼莫测。
将郭祸听得云山雾绕。
只可惜,郭祸轴的让人叹为观止。
即使信了八分,还是坚持要先禀明父亲,征得他父亲同意才可验尸。
李莲花观察一番郭祸的言状,突然发现一桩事来:
“郭少庄主似乎很怕郭老庄主啊。”
郭祸闻言仿佛被踩到痛脚一般,连声音都高了许多。
“遵从父命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方多病一听李莲花这话,便知道了症结所在。
朝郭祸保证道:
“郭少爷,这棺椁既然已经开了,该冒犯的也已经冒犯了。”
“索性便让我们查了吧。”
“若是郭老庄主有什么怪罪的,我方某人一力承担。”
闻言,郭祸果然犹豫。
李莲花便趁着这个空档,将检验继续了下去。
手骨折断,颈骨撞伤。
郭祸听了检验结果后连连摆手。
“我们可没有打她,之前仵作也说过,这是失足落水后撞得。”
“确实如此。”
看李莲花点头后郭祸算是松了口气。
李莲花又开始询问新娘死前之前是否发生过什么。
郭祸一一老实回答。
李莲花和方多病在盘问,阿秀则仔细观察着灵堂。
很奇怪。
灵堂内一丝魂气也没有。
这么重的阴煞之气下,魂魄绝不可能在短短两三天内自行消散。
听到新娘是穿着婚服在婚前死的后。
阿秀就更觉不可能。
那可是怨气最重的红煞。
能和成形的白煞一较高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