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骨吹魂 第4章 危险再临

“艹，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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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海渊-泣歌海峡】

秦山骨悬浮在盲鳗的血雾中，竖瞳收缩，紧盯着歌声传来的黑暗深渊。血腥味会引来更多掠食者，必须尽快离开。

哪怕他再能打，身体再怎么强壮一条鱼也干不过整片海的生物，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他摆动着鱼尾，身形如一道暗影，悄无声息的划入一条更深处的海沟。

绕过一篇巨大的，如同肋骨般拱起的珊瑚丛，秦山骨猛地停住。

前方不再是天然的岩壁，而是一片巨大的、被海草和珊瑚半掩埋的废墟。断裂的石柱上雕刻着早已模糊的壁画，描绘着人首鱼身的生物环绕着一座发光的巨塔，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废墟中央，矗立着一块相对完好的黑色石碑，碑文并非他所知的任何语言，但当他集中精神凝视时，那些扭曲的符号竟如同活物般蠕动，将信息直接注入他的意识：

【……窃取者自光中而来，扭曲了圣歌，将沟通之桥变为掠夺之刃……吾等沉沦，并非败于黑暗，而是亡于伪光……警惕……共鸣……】

窃取者？伪光？共鸣？

这一连串的疑惑，如同第一个世界的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秦山骨的心沉了下去。这碑文似乎在指控某个“光”中的存在扭曲了某种力量。他想到了山海系统那冰冷的光辉，想到了黎承渊……不，不可能。这太荒诞了。

但“共鸣”一词，让他无法不联想到系统提到的“潮汐共鸣塔”。难道这深海的灾难，真的与那个远在“现实镜像”中的塔有关？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充满恶意的注视感从侧面传来！秦山骨猛地转头，只见一头体型堪比小型潜艇的深渊巨蟹从礁石后爬出，巨大的螯钳闪烁着幽光。它显然将秦山骨视为了入侵领地的猎物。

没有警告，没有试探。巨蟹巨大的螯钳如同液压剪般猛地夹来！速度快得惊人！

秦山骨鱼尾爆发出全部力量，间不容发地向后急退！螯钳擦着他的胸腹划过，带起的水流锐利如刀，即使有鳞片保护，也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不能硬抗！

他利用体型小的优势，迅速绕到巨蟹侧后方，无常权杖点出，试图刺向其关节。但巨蟹的甲壳坚硬无比，杖尖只溅起一溜火星，反而激怒了这头巨兽。

巨蟹发出沉闷的嘶吼，另一只螯钳和锋利的步足从四面八方攻来，封死了他所有退路！秦山骨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只能凭借鲛人惊人的柔韧性和速度，在狭小的空间内疯狂闪避。每一次躲避都惊险万分，怕死的本能让他肾上腺素飙升。

必须找到弱点！

他注意到巨蟹攻击时，其相对脆弱的口器部会短暂暴露。一个冒险的计划瞬间形成。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动作慢了半拍。巨蟹的螯钳立刻抓住机会，猛地合拢！

就是现在！

秦山骨不退反进，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从螯钳合拢前那微小的缝隙中钻过！同时，他手中的无常爆发出浓稠的黑暗能量，不再是刺，而是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向巨蟹张开的口器！

噗嗤！

黑暗能量贯入！巨蟹发出痛苦至极的嘶鸣，庞大的身体剧烈抽搐，螯钳胡乱挥舞。秦山骨趁机鱼尾猛拍其甲壳，借力向后急退，拉开距离。

巨蟹疯狂挣扎了片刻，最终缓缓沉底，不再动弹。

秦山骨剧烈地喘息着，刚才的爆发几乎耗尽了他的力量。他看着巨蟹的尸体，心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更深的寒意。这还只是女妖的“看门狗”而已。

他游回石碑旁，最后看了一眼那些诅咒般的碑文，将其深深印入脑海。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朝着歌声最核心、也是最黑暗的方向游去。他必须找到女妖，结束这一切。黎承渊……希望你能快点。

【临渊港-现实镜像】

“轰——！！！”

又一道前所未有的巨浪，如同山脉般狠狠砸在临渊港的防波堤上！钢筋混凝土的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数道裂痕蔓延开来。风雨中夹杂着更多人的哭喊和建筑物倒塌的轰鸣。

共鸣塔内，黎承渊的情况同样糟糕。他刚刚强行斩断了那股爆发的暗红能量流的核心，但自己也受到了剧烈的能量反冲，喉头一甜，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他抹去血迹，眼神冰冷地看着暂时平复下来、但依旧暗流汹涌的能量管道。

“刚才那次冲击……强度是之前的数倍！”他喘息着，大脑飞速运转，“深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怕死的新人……难道在和女妖本体交手？”

这太疯狂了！一个新手，怎么可能在深海环境下正面抗衡那种级别的存在？除非……系统评估错误？或者，那个叫秦山骨的新人，隐藏了实力？

他立刻否定了后一个想法。不可能，那家伙怕死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就在这时，他佩戴的、与共鸣塔深层连接的分析仪，捕捉到了一些异常的数据碎片。在刚才那波能量冲击中，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但本质极其古老黑暗的能量频率，与女妖的悲伤怨念不同，那是一种更纯粹、更冰冷的……虚无。

而这丝虚无的频率，竟然与之前秦山骨在完成新手任务时，系统记录到的某种残留波动有微弱的相似性！

黎承渊的瞳孔猛地收缩！

难道……深海里的能量爆发，不仅仅来自女妖，还和秦山骨有关？！他不仅没死，还在主动攻击，甚至动用了某种……连系统都未曾完全记录的力量？

这个念头让他背脊发凉。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不是女妖被激怒，而是秦山骨在下面的战斗，产生的能量波动通过某种未知的链接，被共鸣塔放大，强大的力量无法压制，开始影响到了陆地。

自己在这里的每一次“净化”，不是在削弱灾难，而是在给那个链接“增压”，让秦山骨在下面的战斗余波更清晰地映射过来！

系统的任务说明根本就是个谎言！“异步协同”不是互相帮助，而是单方面的灾难转嫁！

“混蛋！”黎承渊低骂一声，前所未有的愤怒涌上心头。那个怕死的新人，可能正在下面拼死搏杀，却不知道自己的每一分努力都在摧毁一个世界！

他必须立刻联系上秦山骨！至少，要警告他！

但直接通讯肯定被系统监控。黎承渊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能量管道。有一个极其危险的方法——逆向共鸣。他可以利用共鸣塔的机制，不是净化，而是强行将自己的一丝意念，顺着能量链接的“回波”，逆向发送到深海方向。这风险极大，可能会对共鸣塔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也可能被系统立刻察觉。

但……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惊蛰唐刀猛地插入脚下的主能量节点！不是破坏，而是引导！他集中全部精神，将一道极其简短、充满警告意味的意念压缩到极致：

【停止……强攻……后果……现世……】

嗡——！

共鸣塔剧烈一震，一道微不可察的意念波纹，以远超物理规则的速度，逆向冲入了无尽的维度乱流，射向幽暗海渊的方向。

做完这一切，黎承渊几乎虚脱，单膝跪地。他抬起头，看着塔外更加狂暴的风雨，眼神复杂。

“秦山骨……希望你能……听懂……”

【幽暗海渊-泣歌海峡】

秦山骨看着不远处的漩涡，无数的生物正在被漩涡吞噬，按理来说这种漩涡不应该出现在深海，但是现在已经无法按照常理来解释了。

无法逃离，这是秦山骨的第一想法，这个漩涡如果不停止，整个海底都要完蛋。

秦山骨没想到身为带队队长的黎承渊能那么废物，开始前大话一堆，到头来啥也不是，什么都解决不了。

被吸入前，秦山骨使出全身结束用仅有的一百积分兑换了气泡扔了出去，好歹是新人专享福利，能让买肯定有用。

不过，这也是机会，一个他可以彻底解脱的机会。

一道裂缝在天空乍现，拿着雨伞的人行色匆匆。

“呼”，秦山骨睁开眼，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不情愿的起身环顾四周又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他有时挺希望他是鱼的尾巴掉在市中心，被抓去研究院解刨的。

天空暗淡无色，大雨不停的洗刷着世界，一时间让他无从下手。

最近换地方的速度比以往多得多。

“爸爸，爸爸”一个小女孩不断的喊着，浑身湿漉漉的。

秦山骨下意识从礁石边站起。

“呜呜呜呜，爸爸，哇啊啊啊，”小女孩看见秦山骨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抱着就是一顿哭。

一时间秦山骨手足无措，他不擅长这些啊。

“没事，没事，”手忙脚乱的在小女孩身上拍来拍去，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爸爸，坏，扔下娜娜……跑”

“没事，没事……”

“我要回家，不去游乐园了。”小女孩娜娜看着秦山骨，还不挺的揉着眼睛。

秦山骨能感觉到这不是那一具鲛人身体，这又是一具全新的。

他拉着娜娜跑到不远处的店铺，总不能一直站在外面淋雨，虽然他也很害怕痛苦来着。

“好吃吗？”他犹豫着摸小女孩脑袋。

“好吃，爸爸吃，这个是妈妈的。”秦山骨看着递到嘴边的油腻炸鸡，实在张不开口。

“娜娜吃……。”谁来告诉他要怎么养小孩啊。

另一边。

“该死！人呢？”黎承渊焦躁地扫过控制界面，代表秦山骨的信号点在强行发动逆向共鸣后彻底消失了，连带着深海女妖的强烈反应也一同沉寂。

“信号消失……是成功了，还是……”他最坏的猜想是秦山骨已被女妖吞噬，或是被系统察觉异常后“处理”了。

“零差评纪录难道要毁在这个怕死鬼手里？”他烦躁地一拳锤在控制台上。职业生涯的完美纪录面临挑战，但更深处，是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个“麻烦新人”的担忧。

雨，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