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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离婚律师他送我玫瑰 > 第27章 文吉独白:我曾拥有,终归赤贫[番外]

(周三傍晚,北京,模糊的照片与强装的镇定)

周三,北京。一场围绕上市公司高管离婚案的资产分割谈判,在国贸三期一间密闭的会议室内,已持续了整整八小时。空气里弥漫着中央空调干涩的风声与言语拉锯后残留的滞重,浮尘在斜阳里无所适从地翻滚。对方律师团队锱铢必较,将每一个条款细节都置于放大镜下反复灼烧。当时钟的指针仿佛被胶着的时间粘住,慢吞吞地终于蹭向傍晚六点,每一张脸上都清晰地刻满了被耗尽心力后的倦意。

恰在此时,我西装内袋里的手机,短促而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像一粒沉入深海的冰,未及感受那点凉意,便已被周遭的喧嚣吞没。我正全神贯注于剖析一份复杂的股权结构图,指尖敲击着桌面,强调着一个关键节点,那瞬间的打扰,如同掠过耳畔的微风,未曾在我紧绷的思绪里留下任何痕迹。

临近七点,今日的磋商才勉强画上句号。众人起身,收拾案头文件,气氛依旧沉郁。我随着人流走出会议室,精神高度集中后的虚脱感阵阵袭来。亟需片刻的独处,我径直走向消防通道的窗边,摸出烟盒,“啪”一声点燃了一支。

烟草的灼热暂时麻痹了神经的末梢,带来一丝虚幻的掌控感。这时,我才想起口袋里那短暂的震动。解锁屏幕,微信图标上缀着一个猩红的“1”。是助理小杨发来的,时间显示接近六点。

消息极为简短:

「文律,有您一个急件,牛皮纸文件袋。需要现在查看吗?」

下面附着一张照片。

照片拍得仓促,对焦有些模糊,像是赶在下班前随手一拍。但即便如此,照片中心那个边角已磨损、透出岁月痕迹的牛皮纸文件袋依然清晰可辨。它就那样孤零零地躺在我的办公桌上。我的视线仿佛被钉住,死死锁在那模糊的影像上。目光凝聚,能勉强辨认出袋子上那行熟悉的、属于十四年前的钢笔字迹:上海市宇光中学 高三(11)班李笑然。旁边是色泽黯淡的邮戳痕迹,上面的日期——2011年3月10日——像一记无声的闷雷,在我脑海深处炸开,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这个袋子……是我当年用来给她寄去《小王子》书籍的。它本身,就是一件来自过去的、不容置疑的物证。

而最刺目的,是文件袋的封口处——那用来缠绕扣片的白色棉线,是松散开来的。袋子是敞开着的状态。

她就这么寄回来了。甚至连一丝重新封缄的意图都未曾有过。这个袒露的、近乎粗暴的姿态,像一道豁开的伤口,无声地宣告着某种终结。它意味着里面的内容已无隐秘可言,更意味着一种彻底的、不屑于掩饰的拒绝。

一丝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让我后颈的汗毛几乎立起。助理小杨心思素来细腻,她看到了“李笑然”这个名字,看到了这个来自2011年、敞着口的、私密性昭然若揭的文件袋……她会作何猜想?会不会在她职业化的目光背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或是对上司过往的瞬间揣测?

但旋即,那浸入骨髓的职业本能便如潮水般涌上,迅速将这片刻的慌乱冲刷、覆盖。小杨跟我多年,专业素养毋庸置疑。她发照片给我,正是她尽责的表现——告知急件存在,但严守分际。她只会记录下“一个来自过去的、拆封的私人文件袋”,而不会,也不应该去探寻背后的故事。

我必须表现得云淡风轻。任何一丝刻意的停顿或多余的询问,都是示弱,甚至可能欲盖弥彰。

我深吸了一口烟,让那辛辣的暖流充盈冰冷的胸腔,试图借此稳住微微发颤的指尖,然后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刻意维持着冷静、疏离,甚至带上了一丝公式化的客气:

「就放办公桌上吧,谢谢。」

没有疑问,没有惊叹,没有流露出任何超乎工作关系的情绪。我要用这层冷漠的外壳,将她,也将那个瞬间失态的自己,隔绝开来。

按下发送键,我将烟蒂狠狠摁灭在专用的灭烟沙盘里。转身回到会议室,拿起公文包,向仍在收拾的同事微一颔首,便径直走向电梯,回酒店吃饭、休息。

然而,从律所到酒店的路上,坐在平稳行驶的专车里,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飞速倒退,却仿佛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玻璃,那个模糊照片里的牛皮纸文件袋,反倒在我脑海中无限放大,每一个磨损的边角,每一道模糊的折痕,都清晰得刺眼。她究竟想做什么?如此迅捷,如此彻底,用这种“原物奉还”的最极致方式,将我十四年前寄出的“过往”连同承载它的躯壳,一并冰冷地掷回。这不仅仅是对我电梯里试探的回应,这更像是一种……终局性的切割?一种断绝所有回旋可能性的最终姿态?我的思绪如同陷入泥沼的困兽,疯狂地撕扯、挣扎,试图从这简洁到残酷的行动中,解读出哪怕一丝可供转圜的暗示,然而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指向同一个令人窒息的结论——我精心构筑的节奏,被她这干脆利落的一击,彻底打碎了。

(周四下午,北京,延迟的回程与徒劳的试探)

周四下午,离婚谈判终于落下帷幕,勉强达成了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财产分割方案。身体仿佛被抽空,只剩下麻木的躯壳,但灵魂的每一寸却早已挣脱束缚,焦灼地缠绕在上海办公室里的那个牛皮纸文件袋上。我订了当晚回上海的机票,那股想要立刻飞回去的冲动,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在前往机场前,我坐在酒店大堂吧,点了一杯黑咖啡试图唤醒麻木的感官。那种悬在深渊之上的焦躁,在经过一夜的无声发酵和白昼高压的强行压制后,已然变成一根抵住太阳穴的尖刺。我不能再坐以待毙。我必须抛出点什么,刺破这令人窒息的静默。

我点开她的微信对话框,那个置顶的、此刻却仿佛隔着一堵冰墙的头像。字斟句酌,让语气显得尽可能波澜不惊,甚至带点不经意的告知意味,发出了那条信息:

「收到了一封信。我的助理收的,我还没来得及看。」

我在编织一个“不知情”的谎言,试图用这拙劣的伪装,撬开一丝她心门的缝隙,期盼她能因此施舍哪怕一个字回应。

信息发出去后,时间在焦灼中一分一秒地爬行。短短一小时,仿佛被拉扯得无比漫长。然后,手机屏幕终于亮了。

是她的回复。

那一刻,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猛地向下一坠,随即又失控地狂跳起来,一种混杂着渺茫希望与巨大恐惧的战栗瞬间传遍四肢。我迫不及待地点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封长长的、格式工整的“小作文”。我的目光贪婪地、几乎是逐字扫描般掠过每一个字,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试图从这冷静的文本中,榨取出一星半点情感的残余,或是我能借以反击的破绽。

“我赠你的《小王子》八十周年纪念版,封面印着这样一句话:‘我预见了所有美好背后的悲伤与泪水,但依然愿意前往。’”

“正如我最后一封信中所写:‘我想守住这份美好的情谊’——如今的我,已然做到。”

“十四年前,你曾在信中说:‘它是有保质期的’,如今回首,竟一语成谶。”

“真正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要用心。”

“山河浩荡,你我便在此处作别”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心打磨过的冰刃,精准而优雅地切割着我最后的幻想。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种沉淀后的、不容置疑的清醒与坚定。这甚至不是讨论,这是一份单方面下达的、盖棺定论的最终判决书。我所有的算计,所有试图挽回局面的伎俩,在这份冷静到残酷的“总结陈词”面前,都显得如此卑劣、可笑、不值一提。

一股尖锐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随即化作利刺,狠狠扎进心口最柔软的地方。痛得让我瞬间蜷缩了呼吸。不是愤怒,是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彻底失去的恐慌和被彻底看穿的羞耻所带来的剧痛。她不仅关上了门,还用我最无力反驳的语言,为这扇门浇筑了水泥。

几乎是同时,手机又响了。是北京分所的同事,催促着晚上无法推辞的接风宴。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篇“诀别书”,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变得青白。最终,我用尽全身力气,回复了同事一个字:「好。」

然后,我取消了当晚的回沪机票。不是不想回,而是在收到这样一封信后,我不能再让她看到我任何失态的、急不可耐的反应。我不能让她窥见,这封信如何像一记重锤,将我所有强撑的体面砸得粉碎。

那个晚上,在推杯换盏、言笑晏晏的宴席间,我扮演着一个周到、活跃的合伙人角色。但我的灵魂仿佛抽离了身体,悬浮在半空,冷眼看着那个叫文吉的男人言不由衷地笑着,机械地举杯。李笑然信中的字句,在脑海里自动循环播放,每一个字都加深着心口的钝痛。我笑得越灿烂,面具下的裂痕便蔓延得越广。我知道,我快要真正地、彻底地失去她了。这个想法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

(周五上午,律所,决绝的归还与无力的反击)

周五上午,我搭乘最早的航班,带着一身隔夜的酒气、彻夜的疲惫,以及那份被李笑然的诀别信刺穿后仍在隐隐作痛的不甘,降落在上海虹桥。几乎是一路疾驰,催促着司机,近乎失态地冲回了律所。

电梯直达20楼,步履生风地穿过尚显冷清的开放式办公区,面对助理小杨那句“文律早”的问候,我几乎无心回应,只是径直推开了自己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

近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平行的光带。办公室里空荡而寂静,与窗外都市逐渐鼎沸的声浪仅一窗之隔。那个牛皮纸文件袋,如同一个等待已久的判官,在我开阔的桌面上显得格外突兀,成为这方空间里唯一的焦点。

目光第一时间锁定其上——小杨果然专业且拎得清。袋子是反过来扣在桌面上的。印有李笑然个人信息和邮戳的、那令人心绪不宁的正面,被妥帖地隐藏了起来。这个细节让我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了一毫米,至少,我不必在助理面前立刻面对那行宣告终结的地址。暴露在阳光下的,是牛皮纸文件袋相对干净的背面。

我随手将公文包搁在沙发上,甚至没心思脱下西装外套,便几步跨到办公桌前。我的目光,急切地落在了那背面上。

那里,用蓝黑墨水,写着一行端正中透出几分学生气的字迹,每一笔都带着郑重的顿挫,仿佛要将所有的恳切都凝在笔尖:

「快递员哥哥辛苦了!」

一瞬间,时光倒流,万物凝滞。我仿佛被定在原地,所有奔波的燥热、所有预设的防备,都在这一刻冰消瓦解。

随即,一股复杂的、难以名状的情绪涌起,我竟然……控制不住地,从喉咙里滚出一声极轻的、气音般的笑。那不是欢愉,是跨越十四年光阴,被那个小心翼翼、连称呼都怕冒犯、只盼心意速达的纯真少年迎面撞上时,产生的巨大荒谬感和无法排遣的酸涩。那个十八岁的我,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希望快递员能善待这份承载了自己全部悸动的信件。

这质朴得近乎笨拙的善意,像一面纤尘不染的镜子,瞬间照见了我的不堪与算计。笑容极快地从嘴角隐去,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留下更深的静默。那行字,无声地丈量出了十四年的沟壑。

我伸出手,指尖似乎还带着奔波的微尘,轻轻地将牛皮纸文件袋翻转过来。

现在,我必须面对它了。我坐下来,将自己沉入宽大的皮椅。办公室里有些憋闷,混合着昨日残留的淡香和此刻独属于我的焦灼。几乎是生理性地,我感到急需尼古丁的安抚。我起身,用力推开身后那扇厚重的玻璃窗。

20楼的风立刻蛮横地涌入,带着都市高空特有的、剥离情感的冷硬。窗外,是淮海中路密不透风的钢铁丛林,玻璃幕墙相互反射着冷冽的阳光,构成一片规整而疏离的天际线。这里寸土寸金,律所租下这片临窗的合伙人办公室,更多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至于通风、采光是否宜人,根本没人在意。大部分合伙人如同候鸟,不是在出差,便是在会议室里征战,这方寸之地,不过是个人生战场里一个名义上的据点。恐怕整层楼,也只有我还会保留着抽烟的习惯。

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让那熟悉的灼热感熨帖着空洞的胸腔,然后才重新坐定,将目光投回桌上那个牛皮纸文件袋。

正面,是那熟悉的、当年写得一丝不苟、甚至带着几分刻意雕琢的字迹,熟悉的邮戳,以及……那依然敞开着、仿佛无声嘲弄的封口。她连最后一丝形式上的挽留都吝于给予。彻底地,归还。

烟雾在指间升腾,我看着那袋子。如今除了签署重要文件或偶尔在证据上画个圈,几乎不再动笔。那支价值不菲的万宝龙传承系列钢笔,更多时候是西装内袋里的一件道具,象征着阶层,而非情感的载体。而眼前这纸上十四年前的笔迹,却如此沉重,仿佛凝结了那个年纪所有的赤诚与忐忑。

我小心翼翼地,像对待一件易碎的出土文物,指尖慢慢探入袋内,触到那叠熟悉的、带着岁月干爽气息的信纸。

里面,安放着我十四年前写的那四封信。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没有任何额外的字条,连一道铅笔的划痕都没有。利落得像一场外科手术,精准地切除了所有回旋的余地。

我将它们逐一取出,摊开在漫溢着阳光的桌面上。然后,我拿起了最上面那一封。

信纸被仔细地折成了飞机的形状——这分明是当年我自己寄出时的手笔。这个发现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入我心口最柔软处。《小王子》里,飞机是连接飞行员与玫瑰的孤独旅程,是沙漠中意外降落的开始。那个十八岁的我,是怀着怎样郑重又浪漫的心思,在将信纸塞入信封前,赋予了它飞向你的姿态?此刻,我必须极其耐心地,一点点展开那些脆弱的折痕,仿佛在试图抚平岁月在我心上刻下的褶皱。

信纸已经泛黄,散发着旧纸张特有的、淡淡的被岁月侵蚀的气息。上面那个少年青涩而真诚、带着些许忧郁的笔迹,谈论着梦想、孤独、对未来的不确定,还有……那些曾被我视为不堪的脆弱、如今看来却无比珍贵的赤诚。

其中一封,甚至是用英文写就的。那时我是市重点的尖子生,经常参加英语竞赛,虽曾在一次关键的市赛中折戟,但内心那份想要在她面前展示最好一面的冲动,促使我提笔用另一种语言,试图构建一个更富哲学意味、更显成熟的形象。我写道:

“Sooner or later, we must realize there is no station, no one place to arrive at once and for all. The true joy of life is the trip. The station is only a dream. It constantly outdistances us.”

(迟早,我们必须明白,人生没有终点站,没有哪一个地方可以一劳永逸地抵达。生命中真正的快乐在于旅程。终点站只是一个梦。它总是在前方,与我们保持距离。)

“It isn't the burdens of today that drive men mad. It is the regrets over yesterday and the fear of tomorrow. Regret and fear are twin thieves who rob us of today.”

(并非今日的重负让人疯狂,而是对昨日的悔恨与对明日的恐惧。悔恨与恐惧是一对孪生窃贼,偷走了我们的今天。)

“So stop pacing the aisles and counting the miles. Instead, climb more mountains, eat more ice cream, go barefoot more often, swim more rivers, watch more sunsets, laugh more, cry less. Life must be lived as we go along. The station will come soon enough.”

(所以,停止在过道里踱步,停止计算里程。相反,去爬更多的山,吃更多的冰淇淋,更常赤脚行走,在更多的河流中游泳,看更多的日落,多笑笑,少哭泣。生活必须在行进中体验。终点站自会很快到达。)

烟雾在眼前缭绕盘旋,将泛黄信纸上的字迹晕染成一片模糊的过往。我夹着烟的手指悬在桌沿外侧,仿佛那点微点的火星真会点燃什么——不仅是这些脆弱的纸张,更是那个曾写下这些句子的、十八岁的自己。

多么讽刺啊。这流畅优美的英文句子,此刻读来像极了一场精心排演的独白。每一个劝人"享受旅程"的单词,都在嘲笑我此刻的惶惑不安;每一句告诫"停止恐惧"的短语,都在映照我这些天的患得患失。

原来我始终被困在这条过道里。

从周三那个震动开始,我就在心里来回踱步,计算着每一个可能的里程——该如何回应,该如何试探,该如何挽回。我像个精明的商人,在情感的账簿上反复核算,却忘了最重要的事:真诚地面对这一刻,面对她。

而她早已抵达了我永远到不了的站台。

那个写下"山河浩荡,在此作别"的李笑然,才是真正读懂生活的人。她预见了所有美好背后的泪水,却依然选择真诚地前往,然后坦然地告别。她活成了这些英文句子本该指引的方向,而我,不过是个在原地打转的囚徒。

多么可笑。

三十多岁的文吉,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用着万宝龙钢笔,看似拥有一切,实则一无所有。而那个十八岁的少年,至少还拥有李笑然,还拥有诚实面对内心的勇气。

窗外的风裹挟着八月底的暑热掠过耳畔,指尖抚过信纸上微微凹陷的笔迹。那些蓝黑墨水写就的字迹仿佛突然变得滚烫——

我看见了。看见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就着昏黄的灯光小心翼翼地折着纸飞机;看见他在信封上写下"快递员哥哥辛苦了"时,脸上那份虔诚的郑重;看见他把《小王子》装进牛皮纸袋时,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细节,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将我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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