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前的信 第7章 “沈砚清，我梦到我妈妈了”

家中，爷爷奶奶还在为温建宏的“突袭”感到不安，总担心他还会去找温絮，更怕他又拿起那伤人的拳头。

客厅里的空气都凝固了，电视里放着家庭伦理剧，却没人看得进去。奶奶时不时往门口瞟一眼，像是在防备什么。爷爷皱着眉，把烟一支支掐灭，又一支支点上。

“得想想办法啊！温温还这么小，不能让她再受伤害啊。”

爷爷叹息声回荡整个屋子，他也无可奈何。

这边温絮在回家的路上慢悠悠的走着，身体单薄的让人心疼。

走到超市碰到了一对母女。

“妈妈妈妈，我想要那个玩具，求求你了，我下次考试一定会考100分的！”小女孩拉着妈妈的衣角，眼睛里闪烁着期待。

“好好好，给你买。”母亲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温絮也渴望母爱，也渴望被宠爱。

她也想走路累了能让妈妈背，然后趴在妈妈的背上睡觉，也想困了能躺在妈妈的怀里，想做噩梦了可以让妈妈哄，想和小朋友闹矛盾了有妈妈撑腰。

温絮眼角划过一滴泪。

“妈妈的忌日快到了。”温絮抿抿嘴，嘴角缺不由自主的往下撇。

温絮买了妈妈生前最爱吃的桂花蛋糕，她来到妈妈的墓地，没有用纸擦也没有拿什么东西垫着而是直接坐了下来，她靠在妈妈的墓碑前，拿着桂花蛋糕，一勺一勺的送进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嘴角出现几滴咸咸的水。

“妈，他来找我们了。”

“妈，我该怎么办。”

“妈，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来梦里看看我，你不想我吗。”

“妈，你把我丢下了。”

“妈，这个蛋糕怎么是苦的，一点也不好吃。”

温絮终于放声大哭，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哭的这么厉害，她也不想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妈，我是不是很没用。”

温絮拿出纸巾擦了擦妈妈的照片，吻了上去，一滴眼泪滴在了妈妈的眼上。此刻的妈妈在天上急得团团转。

温絮靠在墓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奶奶给温絮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于是打给了林晓静。

“晓静啊，温温在你那吗？她还没有回家。”

“奶奶，我刚到家，温温不在我这。”

“那晓静帮我问问身边的同学，我担心温温别出啥事了。”

“好的奶奶。”挂断电话后晓静给沈砚清打了电话

“你现在和温温在一起吗？”

“她不回家了吗。”

“奶奶说她没回家。”

“行，我知道了，我去她家看看。”沈砚清语气有些着急

“我也去。”

家中奶奶急得直转圈：“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老婆子你别转了，温温懂事，不会乱跑的，估计马上就到家了。”爷爷话音未落门铃响了。

“你看，我就说吧。”爷爷骄傲的说

奶奶连忙小跑去开门

随即出现在眼前的是林晓静和沈砚清。

“奶奶，这是温温同学，温温还没回来吗。”

奶奶看不是温絮语气有些失落但还是热情的招呼俩人进来。

“奶奶，我们散场后温絮就去公交站了，我看她坐上公交我才走的。”

“她会去哪啊…”奶奶低头嘀咕着

“哎！我想起来了，忌日！忌日！”奶奶突然站起来激动的说。

“马上就是温温妈妈的忌日了，她会不会去那了…”

“我去看看…我去看看…”奶奶边说边换鞋。

“奶奶你别去了，我去，外边冷，我去找，好吗？”沈砚清握着奶奶的手轻声道。

“对呀，奶奶，我们去，找到立马给你打电话。”林晓静俏皮的比了个电话的手势。

“好…”奶奶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

“我去就好了，你在这安抚着老人家。”沈砚清对林晓静说

“行，你找到立马打电话。”

沈砚清出门打了个车

“师傅，去墓地，快点。”

“小伙子这么晚去墓地干嘛，阴森森的。”

“我…朋友在那，我去找她。”

很快，到了墓地。

“给你，不用找了。”沈砚清着急的掏出一百块就下车了。

“温絮！温絮！”沈砚清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地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夜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他的心也跟着揪紧。

“温絮，你到底在哪？”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焦虑。

这时一阵风吹过，带着淡淡栀子花味，他知道，那是温絮的味道。

沈砚清走过一个，两个，终于他看到了温絮，娇小的身躯蜷缩在墓碑旁，手中攥着妈妈生前的唯一一张照片。

沈砚清踉跄的跑到温絮身旁，手扶着温絮的肩膀：“温絮，温絮，醒醒。”

温絮醒来眼角还残留着泪水印。

“沈砚清，我梦到我妈妈了，我和她拥抱，但是不小心磕到头了，她笑骂我笨，我笑着睁看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墓碑前，头刚刚磕到了墓碑上。”

沈砚清心疼地看着她，眼眶微微发热。他自己也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这份共鸣让他更想把她紧紧抱住。

“乖，咱们回家。”他脱下外套，轻轻披在温絮身上，然把她打横抱起。

走出墓园，沈砚清拨通了林晓静的电话，声音平静却带着坚定：“我找到她了，放心吧。”

车上，温絮窝在沈砚清的怀里睡着了，她蜷缩着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

司机突然开口：“小伙子，这是你女朋友吗？”

沈砚清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声音沙哑：“我也想啊…”

“还年轻，慢慢来，想当年我追我老婆的是个可费了不少劲呢哈哈哈哈。”

沈砚清低头看了一眼温絮，抱的更紧了。

很快，就到了温絮家。

咚咚，门很快就开了。

“温温呐，奶奶都担心死你了。”奶奶抚摸着温絮的双手。

“奶奶，我饿了。”温絮淡淡开口

“好，好，奶奶去给你下番茄面！”奶奶没有训斥温絮而是小跑到厨房。

“怎么一个人去那？”沈砚清接过林晓静递过来的温水拿给温絮

“下次想去我可以陪你。”

“谢谢。”

过了一会，奶奶端过来三碗番茄面。

“来，快趁热吃。”

“谢谢奶奶！”林晓静抱着奶奶

吃完后，林晓静先回家了，沈砚清和爷爷奶奶聊了会天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奶奶开口

“沈砚清。”

“学习怎么样。”爷爷突然走过来

奶奶拍了拍爷爷的手：“问这个干什么，不会说话就别说。”

“那个面好吃吗？”奶奶像是在找话题

“好吃，很好吃。”

“好吃就好！下次想吃让温温带你来！”

“好。”沈砚清微微一笑

“我先走了，你们休息吧。”沈砚清起身稍微弯腰

“温温！去送送砚清。”奶奶朝温絮的方向招招手。

俩人走到家楼下。

“谢谢你。”温絮的嗓音沙哑像是哭的。

“你除了谢谢还会别的吗？”沈砚清停下脚步看着温絮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你想要我说什么？”温絮躲开他的视线

“抱一下。”这句话毫无防备的跑进了温絮的耳朵里。说这句话时沈砚清脸上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温絮愣了几秒，她认为这种亲密的事情是情侣间做的。

“怎么？。”确实，是抱过两次，每次都是沈砚清主动的，温絮躲也躲不掉。

“能不抱吗。”温絮一直低着头。

“那你想怎样？”沈砚清双手插兜弯腰看着温絮。

“谢谢你。”温絮又说了一声谢谢后跑走了，留下沈砚清一人站在路灯下。

沈砚清微微一笑。

回到家后奶奶来到温絮的房间

奶奶拉着温絮的手坐在床沿上，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未干的泪，声音软得像浸了温水：“温温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奶奶知道你想妈妈了，这么多年了，你心里的苦奶奶都懂。”

她把温絮往怀里揽了揽，拍着她的后背叹道：“你妈要是看着，肯定舍不得你这么哭——她最疼你了，从小就盼着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今天难受就好好哭一场，奶奶陪着你，往后啊，奶奶和爷爷、还有你那些朋友，都陪着你呢，咱温温永远不是一个人。”

温絮埋在奶奶怀里，肩膀还轻轻抽着，声音哽咽得发颤：“奶奶……我快记不住妈妈的样子了。”

温絮攥着奶奶的衣角蹭了蹭眼泪。

温絮洗漱完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沈砚清在墓地时紧张的脸。

他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国庆第一天，温絮本想一觉睡到八点多，可奈何生物钟太准时，6点多就醒了。

温絮蹑手蹑脚得做了家务，生怕吵醒爷爷奶奶。

做完所以事后温絮开始享用自己的时间，她写了两套数学试卷，整理好错题后打开手机也才九点多。

她打开朋友圈

【林晓静】：“我再也不爬山了，累死了，再来我是狗！！！”

并配了几张山顶的风景照。

评论区聊的热火朝天。

谢阳：“本来就是狗，还怕变成狗啊？”

林晓静：“我去你的，开学给我等着。”

‘叮’y发来一条消息。

是沈砚清。

[y：有空吗？]

[温絮：怎么了？]

[y：下楼]

[温絮：哦]

温絮收拾了一会便下楼了。

“舍得下来了？”沈砚清总是喜欢弯腰看着温絮的眼睛说话。

“干嘛？”温絮声音软软的。

“跟我走。”

温絮听话地跟在沈砚清的屁股后走着。

沈砚清带着温絮来到了一家新开的电玩城。

电玩城里的声音震耳欲聋，游戏机的音效、人们的欢呼和尖叫声交织在一起。

温絮一走进去就听到了谢阳的声音：“快快快！上啊！你他妈的！陆丞你傻啊！”

“别扰乱我思绪了，谢阳！”说着陆丞用力拍按钮好几下。

电玩城里到处是五颜六色的灯光，游戏机的屏幕闪烁着炫目的光芒，音乐声、欢呼声、按键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和爆米花的香甜气息。

沈砚清拉着温絮穿过人群，来到一台抓娃娃机前。

“会吗？”沈砚清递给温絮一篮硬币。

温絮没怎么玩过，也怕浪费硬币，她用手推回沈砚清递过来的硬币篮。

沈砚清拿出两个硬币投进娃娃机。

沈砚清与别人玩游戏有些不同，他不像别人一样激动地猛按按钮，而是显得很轻松，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他修长的手指握住操纵杆，眼神专注而冷静，仿佛在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伴随着音效，娃娃机的爪子缓缓下降，精准地抓住了一只抱着小棕熊的Hello Kitty。

他递给温絮：“可爱，像你。”语气中带着懒散

温絮接过这个玩偶：“你说像就像吧。“

“你们俩来了，也不说声啊。”谢阳从后面搂住沈砚清的肩膀。

“整个电玩城都是你们的声音。”沈砚清用手拍掉谢阳的胳膊。

“嗨！温絮。”陆丞向温絮打了个招呼。

“嗨。”温絮轻轻点头声音软软的。

沈砚清斜着身子盯温絮把温絮脸盯的通红。

谢阳看到后用肩膀撞了一下陆丞：“醋坛子翻喽。”

沈砚清侧头，轻声对温絮说：“别理他们。”

“走吧，去吃饭。”喧闹声传来陆丞的声音

刚走到门口，一道带着凉意的身影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沈砚清抬头，目光在看到来的人是谁时瞬间沉了下来——是他的死对头，江桀。

对方也恰好朝这边看来，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哟，沈砚清，又带着你的小跟班们出来玩了？”

温絮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沈砚清旁挪了挪。

“江桀，你找事是吧？”谢阳刚想和林景琛对峙，就被沈砚清抬手拦住。

“我今天没空和你闹，让开。”沈砚清语气冷的像冰一样。

林景琛看了一眼温絮一脸八卦样：“哦～沈砚清，换口味了啊？床上叫的咋样哈哈哈哈哈。”他故意拖长语调，带着几分流氓气。

“与你无关。”沈砚清冷冷地吐出四个字，眼神示意谢阳带温絮先走。

谢阳立刻会意，拉着温絮就往旁边走。温絮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沈砚清和江桀已经面对面站着，气氛冷的吓人。

走了一段路，温絮才小声问：“他……是谁啊？”

谢阳叹了口气：“他叫江桀，是沈砚清的死对头。以前在学校就经常和沈砚清作对，现在辍学了出来打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是个流氓，小混混。”

温絮觉得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就结束。

果然，第二天，江桀就出现在温絮去图书馆的路上。她拦住温絮，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小妹妹，是沈砚清的什么人啊？这么护着你。”

“有什么事吗。”温絮往后退了退。

“交个朋友而已。”

温絮没有理他想从他旁边绕过去却被他一个侧身挡住了。

“装什么矜持呢？”

温絮的脸色一下冷了，攥紧了书包带。

对方却往前凑了凑，装什么清高啊？沈砚清不就仗着家里有点钱——”

话没说完，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力道重得让他皱眉。一抬头撞进沈砚清沉下来的眼，对方声音像裹了冰：“嘴放干净点。”

江桀疼得脸都拧了，还想挣：“交个朋友而已。”

沈砚清手一扭朝江桀屁股上踹了一脸：“滚。”

江桀被踹得踉跄着撞在墙面上，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抬眼时眼底已经浸了戾气：“沈砚清，你他妈的给我等着。”

江桀揣着一肚子火气拐进街角的便利店，嘴里嘟囔着：“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