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想着想着就开始往自己找问题,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他们会欺负自己?是自己太多管闲事了吗......呼吸沉得发疼。
他现在终于能理解被校园霸凌是什么滋味,前不久研究的有关青少年犯罪的心理学,他拿自己做样本,想着可以为正在被霸凌的人提供帮助。
他发现自己太天真了,根本不能,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出来,只是听到霸凌者的笑声都觉得如同万根针般刺进鼓膜。
身临其境的感觉让他精神上心理上都有些影响,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应该停止实验......
贺然从不好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开始想着如何解决问题。
“这也未必太过于巧合,林启请假就动手,这是有预谋的霸凌,难道他们听到了谈话?”
“拿手机是为了切断求救途径,解锁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报复,做同样的事情以达到心理上的平衡?所以他们会拿我的手机向老师告状说林启去约会,运气好的话会附上个录音。”
贺然借着光抬手看手表,已经一点了。他记得之前为了不被他们捣乱,就在厕所做了个电磁场的实验,磁铁放在......窗台。
于是在这漆黑中仅靠微光,伸手摸到窗台上的磁铁,他现在庆幸窗台高没人注意到。
他拿着强力磁铁吸外面的的衣架,凭感觉移动衣架的方向,静谧的空间里能清晰的听见衣架摩擦声。
调整完衣架的方向之后轻轻一拉,门开了。
贺然来到阳台尝试滑动玻璃门,纹丝不动,环顾四周,取下一根挂刷子的铁丝,卷成像样的钩子,塞进锁孔里摸索。
直到“咔”的一声,他小心滑动玻璃门,外面的光混着风涌进来,却暖不透攥着铁丝的手,然后将手中的铁丝随意扔在地上。
宿舍里很安静此时所有人都睡得很熟,他们是怎么心安理得的打着鼾声入睡的?
崔世康的床位就在靠门的下床,贺然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只剩冰冷的寒气,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全国第七么?要不你犯个罪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白星河像在他耳边讲话,仇恨填满大脑。
他握紧拳头扣着自己的手掌心,他忍住了,这不是正义的做法,这不是智慧。
贺然走出宿舍,他不打算拿手机。
随便编了个理由,跟保安大叔说明情况之后走出校门。
因为没带现金他只能在大街上走着,他打算步行去精神病院看清晏,离精神病院很近大概走个二十分钟就能到,运气好的话打个出租车先回家。
运气很好,他先回了家。
母亲还没睡,储月作息不规律,凌晨两点还在客厅捣鼓着自己的油画。
听见门铃响,储月起身去看显示屏,看到贺然很是惊讶,她赶紧看门放他进来,然后亲自出门去迎接。
“小贺,你怎么回来了?”储月仰头看她一脸担忧,她很想去碰自己的儿子,可是手上还沾着颜料。
“妈,我没带手机,你先帮我付下钱可以吗?”贺然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停的出租车。
“噢,好,你先进去吧。”储月没多问。
储月回来发现他拿出了医药箱翻找着什么,“儿子,你生病了?”
贺然没说话找出瓶碘伏来,储月火眼金睛观察了他一番,发现手臂上有一道伤口,焦急的上去询问,也不管手上的颜料了,上去就抓着他的手端详,眉头紧皱,“小贺,你这......怎么回事啊。”
没带手机,受伤,这些信息足够在储月心理形成一个答案,她心疼极了,眼里闪着泪光。
“怎么弄的?”储月一脸严肃。
“不小心划到了。”
“被什么划到了?”
“钉子。”
全程没有一句废话,储月了解他,如果他现在不想说那就不可能知道真实的事情。
“以防万一,我带你去打疫苗,现在跟我去医院。”储月没多说,她怕自己情绪失控她现在很生气。
储月进房间洗了手,穿上大衣,再给贺然拿上外套,冷着脸递给贺然,“穿上,别着凉了。”
储月开车送他去医院打了破伤风杆菌病毒疫苗,回来的路上才缓和好情绪,问道:“小贺啊,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了?我去找你们老师。”
母亲大半夜还送自己去医院,不说实话确实有些缺德了,“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储月一手敲着方向盘,一边大声回道:“你让我怎么放心!!上次脸都青了,这次手又被划了,下次是不是得缺胳膊少腿了?”
“不会了,我考了年级第一,有分班的权利。”贺然声音冰冷,似乎并没有被任何情绪牵着走。
“好啊,你什么时候分走?明天?后天?我去跟你们班主任说,我不希望你还没分走就又受伤!”母亲大怒。
“不用,请相信我可以处理,如果你实在想为我做点什么的话,就跟我说说爸爸的下落吧,哪怕一点线索也行。”
母亲沉默了。
在一家充满暧昧灯光的情侣餐厅里,林启正和蒋欣怡相对而坐。
蒋欣怡面带浅笑,眼神温柔地望着他:“能和你在这里见面,我真的很开心。”
林启低头盯着手机屏幕,淡淡应了一声:“哦。”
蒋欣怡轻轻拉了拉身上的新衣,满眼期待得问:“宝宝,你看我这件新衣服好看吗?”
“嗯。”林启的视线仍未离开手机。
蒋欣怡略带委屈,“你看看我嘛,你特意请假出来,难道不是为了见我吗?”
林启这才抬头看她,面带微笑:“抱歉,刚刚在处理点事,你真的很好看。”
晚餐吃的差不多了,像是为她准备的表演。
台上有魔术师来表演魔术,魔术师打了个响指,整个餐厅的等瞬间熄灭周围亮起小彩灯,舞台上出现一束光。
魔术师抓起常服一扔换上黑色风衣,众人目光都投到台上去欢呼起来。
他双手凭空出现多张扑克牌,扬手一扔竟变成几只鸽子来,台下传来一片掌声,“现在我需要个帮手,就请那位美丽的女士吧。”
灯光打在蒋欣怡身上,她一脸懵逼,只能配合的走上去。
“不用紧张美丽的小姐。”
工作人员把一个大箱子抬上来,魔术师首先从她背后凭空取出一大束玫瑰来,“这是奖励漂亮的女士。”
蒋欣怡疑惑的接住,工作人员向观众展示柜子的密闭性后,又将一条黑布缠在她的眼上让她走进箱子里。
关上柜子,魔术师又往柜子上插上几把剑,而后打开柜门,蒋欣怡不见了。
台下再次响起了掌声。
林启为蒋欣怡揭下黑布,蒋欣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已经来到了外面。
她一手捂着嘴,惊讶的说道:“我从没见过这么奇特的约会方式,林启是你为我按排的吗?”
林启微微一笑,“嗯,喜欢吗?”
这得花多少钱啊,蒋欣怡连忙连头,“喜欢。”
再看玫瑰花束时,花朵不知何时变成了百元钞票,蒋欣怡眼睛都亮了,忍住了自己想要尖叫的心。
“爱死你了。”蒋欣怡欣喜得一把抱住林启。
两人并肩漫步,不知不觉走进了附近的公园。选了架吱呀作响的旧秋千坐下,抬头便是漫天星子缀着一轮圆月,清辉洒了两人满身。
林启望着月亮,喉结轻轻滚动,轻声叹道:“今晚的月色,是真的美。”
蒋欣怡的声音软得像棉花,混着晚风飘过来:“嗯,真的很美。”
话音刚落,两人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空气瞬间像被冻住,只剩下彼此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暧昧在沉默里疯长,林启能看清她睫毛上的月光,蒋欣怡能感受到他靠近时的体温。
他们就像被磁石吸住,身体缓缓前倾,鼻尖快要碰到一起,连呼吸都缠在了一块儿。
就在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林启的动作猛地顿住,连带着急促的呼吸都僵在了喉咙里。
“学校禁止谈恋爱!”
耳边响起了贺然的话,搞什么啊?这时候怎么会想起这家伙来?被催眠了?真他妈扫兴。
蒋欣怡感觉到了异样,红着耳朵低声问道:“怎么了?”
“哦......突然想起今晚出来是我爸有急事找我,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林启站起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深表歉意。
蒋欣怡深深抱住他,“好,谢谢你宝宝,改天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