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锐躺在床上闭着眼思考。
所以程怀礼有可能还不知道昨晚的事,他过来很可能是看到凤五。
而提清县...如果凤五的朋友真是清县来的,他的恶行就暴露了,所以他要试探。
凤五状态不对,程怀礼起疑,但不是疑心他们昨晚的事,而是这两个朋友从清县来,他们已经告诉凤五清县被屠的事。
他会怎么做呢?灭口?反正秘方已经拿到了,对他来说凤五的价值已经没有了。
但太子生辰将近,凤五还要进宫,程怀礼要么现在就立刻动手,要么只能等到生辰宴后了。
还有瀛洲....这里应该地势比较特殊,一旦出问题会影响整个夏理国,所以他们能确定皇帝一定会往这里加派人手。
可是盛云光不是被架空了吗?一旦中政处重新调集地方军,京中的军队和民兵要如何阻挡?
算了,屠锐想着想着就累了,中央军都能为他们所用,后面的情况他们也肯定有办法的,到时候见机行事就好了。
今天天气有些闷,这里的八月没有现实那样热,只是似乎要下雨了,屠锐觉得身上有些粘腻,不是很舒服,但昏昏沉沉的她也渐渐睡去了。
……
迷迷糊糊睁眼时,屠锐首先看到就是两张人脸。
“...如果不是我心脏好,你们这样肯定会吓死人。”
景安宁看人醒了,才直起身坐回搬来的小凳上。“天都快黑了,你才醒。”
“啊天黑啦?”屠锐一把拨开还在她脸上的西亚维,双腿旋风翻转下床。
窗外的建筑都镀上一层金衣,天边也是一半灰蓝一半橙黄。
是黄昏啊,白芍说他天黑后要来送手铳的,别和景安宁他们撞上。
屠锐走上前将大开的窗户掩上,在窗边悄声给白芍说道:“我还在繁花堂,你来的时候看窗户虚掩着就先别上来。”
说完屠锐转身回去坐到床边,本来在里面盘腿坐着的西亚维“噌噌”爬出来坐到她身旁,两手放腿间撑在床沿上。
“你也刚醒?”
西亚维摇摇头“你躺下,我就醒了。”
“噢..”屠锐心想,怪不得她能安稳睡到现在,原来是睡姿不老实的西亚维起来了啊。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景安宁观察半天,这两个人对睡在一起这件事真的无动于衷,仿佛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屠锐没回答,而是和景安宁在这大眼瞪小眼。
在景安宁的表情从平淡到疑惑再到无语时,屠锐突然开口“你和盛懿今早就是因为昨天住一个房间才那么不自在?”
屠锐说得快,一大串字咕噜咕噜冒出来,景安宁一开始都没懂。
心里顺了一遍后,景安宁沉默了。
“嘿嘿,我就知道。”屠锐一看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感情这种事,在重复的生活里察觉不到,环境改变,过往觉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却会变得奇怪。
不过屠锐也没打算深究这种东西,她结束了这个话题,问起凤五他们。
“在吃饭,我上来看看你是不是睡晕了。”
说曹操曹操到,凤五端着盘子进门,盛懿紧随其后。
“醒了。”凤五把盘子放在桌上,是两碗热汤面。“吃点东西。”
西亚维跳下床,拿着筷子就捞面吃,用餐姿势可谓是极其怪异。
面对三人的震惊目光,屠锐若无其事地说道:“他们那一派不用这个吃。”
这倒也是实话,西亚维是北美的狼,他们那边也不用筷子吃饭。
“那我们就借着凤五进宫呗。”屠锐边吃边说。“装成做饭的。”
“持膳监有人盯着的,”凤五环视这四个人,哪一个都不像是能做出东西的,“你们会?”
屠锐说道:“这不还有一个月,我们可以学啊。而且也不一定要当大厨,打下手也行啊。”
景安宁和盛懿都向凤五投去赞成的眼神。这方法比他们冒险进宫好多了。
凤五无奈说道:“不到一个月了,要提前进宫的。而且先不说你们能不能学会,进去后要怎么办呢?宫里戒备森严,晚上大家都在一个房间你们怎么行动?”
“我这儿有迷药,不伤身的。”景安宁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圆瓶。
“哇...”屠锐不禁发出感叹,她对景安宁的脑回路真是五体投地了。
“进去后我们会立刻和林科联系,到时自会有可走之路。”盛懿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看起来十分稳重。
“那你俩就忙你俩的,我是保持通讯是吧,和谁联系,我明天安排一下。”屠锐吃完放下筷子收拾。
“城西的徐三。”盛懿说了名字,他也不管屠锐怎么安排,反正最后的结果是进宫后能和徐三保持联系。
“O...”屠锐下意识想说个ok ,O到嘴边觉得不太对,紧急撤回,“好的。”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来找我。”凤五在一旁说道,“我也会点武功。”
“哇你会武功啊。”屠锐睁大眼睛惊喜地看向凤五,“诶那你们三个这段时间也教我们一点功夫吧,能防身就行。不然到时候情况危急,你们还要分神保护我,那多不好。”
景安宁想起屠锐睡了整整一下午,不免有些好笑道:“又要进厨房,又要学武功,那你可睡不成一下午了。”
“这点点小事有什么,我一天都可以只睡两个时辰。”屠锐伸出食指摆摆,嘴角一撇,完全不当回事。
“那你这师弟也能?”景安宁指着不会用筷子的西亚维。
“他精神的很。”
风五又说了些进宫的事,还问屠锐是否要另再收拾出一间房。
屠锐拒绝后才知道景安宁让风五另弄了一间房,她和盛懿分开了。
“哎这还是心里有鬼啊...”三人走后,屠锐给自己倒了杯水,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鬼?”西亚维掰着手指头看过来,问完没等屠锐说话又问道:“为什么他们住一起就会变得奇怪?”
屠锐听完轻笑一声,“你倒是记住这个了。”说正事的时候都能睡死过去,这些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同在一个房间算比较亲密的行为,但他俩从小一块长大,按理来说这种匆忙情况下住一起也没啥,两位可能是心里藏着不一样的东西。”
西亚维似懂非懂的,眼睛上下左右转了个圈仿佛是想明白了“就和我们狼一样,能在一个洞穴里的都是交/配要繁衍后代的,但他们不是要交/配的关系对吗?所以会觉得奇怪。”
屠锐听到“交/配”俩字的时候,一口的茶水全喷出来了。
“咳咳咳..”她胡抹一通嘴角的水渍,又吃惊又尴尬地看向西亚维,又想想他作为一头狼,“...你这么理解,也对。”
“那我们住一起...”
屠锐伸出手掌打断西亚维危险的发言,“咱俩不是一个物种,不适用于这条规律。”
西亚维懵懵懂懂地点头。
屠锐喝了口茶水压惊,喝完走到窗边准备打开窗,天黑了白芍应该快来了。
一推开床,丝丝凉风吹来,屠锐向下随意一瞥,就看到月光下白的发光一张脸,就是表情不怎么好。
他都到了啊,屠锐赶紧向他招手示意他上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屠锐看他翻窗进来,客套地说了几句话,眼睛在他身上滴溜溜地找。
“东西呢?”屠锐从头看到脚就看见个小布袋,他光人来了啊。
“如隔三秋?”白芍嘴里碾磨着这四个字。
屠锐一看这想起下午对人家的指责,立马有了心思。她两手一拍语气激动地说:“何止三秋啊,六秋九秋都有,你这么负责的工作人员我还是头回见,怎么那么认真尽职啊。”
她也不主动说起,她不提他不问这事就当没有过。
白芍轻哼,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下一刻他解下那个绿布袋。
那么小一个袋子,白芍接连从里面掏出九寸的手铳,还有一管管火药弹珠,又拿出来厚厚一叠布包。
“我天,你这是个什么,无限空间啊。”屠锐看那小小一个布袋里装这么多东西下巴都要惊掉了。
“系统道具,可按序储存物品。”白芍向屠锐解释。
“道具?”屠锐看了又看,却想起来另一个道具,“对了,那个本子怎么回事?你是给盛云光送信的?”
白芍今天通过耳坠也听到盛懿说的那番话,他没有否认。“这样可助你尽快进入剧情。”
“那你人还挺好。”屠锐拿起手铳一边翻看,一边又问道:“那你这不算干扰副本吗?还有那个本子可以用到剧情上?不是枪都不能用吗,这么反常的道具又能用了?”
“不算干扰副本。本子属于系统道具,系统道具能带进副本就可以使用。”白芍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回答。
“那你另一个本子也得给我吧,我和宫外的人联系,一个本子不行啊。”屠锐伸手要的理直气壮,说完还提到那封信,“这可是你给人家说的我能保持联系通畅,总不能不讲信用你说对吧。”
白芍本来就是要再给屠锐一个本子的,只是要等她先自己了解到剧情。
他又拿出同一个材质的本子递给屠锐“这是3号本,通讯前在页眉处写上序号即可显示在对应本子上。
“那你这个小布袋也能给我用吧。既然都是系统道具的话。”屠锐接过本子又顺着杆爬,他们要去逼宫啊,身上能多点道具就多点道具。
而且进宫手铳肯定带不进去啊,这个布包就可以把手铳藏起来了。
白芍默然片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