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就在姚鲜垂眸斟酌着如何开口解释时,榻上的小妹妹醒了过来,瞬间吸引了大夫的注意力。
不由得松了口气。
迎上去查看她的情况,正好撞上往后退的大夫后背。
姚鲜:?
她扶住大夫肩膀问道:“没注意撞着您了,可还好?”
听见姚鲜说话,大夫下意识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没事。
也不知道面前的小姑娘是何来历,眼神凶狠得令人心惊!
再看向榻上的人,大夫却发现这小姑娘此时已经换上了虚弱的表情,刚才的狠戾仿佛是她的错觉。
姚鲜并不知道这一出,见小姑娘怯生生地朝自己眨眼,温和道:“你别怕,这里是医馆,白婆婆是给你看病的大夫。”
小姑娘这才弱弱对着大夫说了声婆婆好。
大夫便勉强挤出笑来应了一声,说去给小姑娘煮药,给两人留出了单独的说话空间。
姚鲜将她们如何遇见小姑娘,怎么带她来医馆的来龙去脉说给小姑娘听后,才问起小姑娘的姓名,还有她的来历,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出现在峰阳县外。
小姑娘便对姚鲜详细说了起来:“我叫雪晴,家在湖北道,来这里探亲的……”
小姑娘身世还挺可怜。
探亲途中遭了土匪,双亲遇难,自己因为坐了发了疯的驴车掉落山崖才勉强保住一条小命,雪晴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说自己饿着肚子在山里走了很久,好不容见着官道,眼看着有生的希望了,又晕了过去。
“还好遇见姐姐,不然我肯定死在山里了……”
夜晚的时间过得很快,姚鲜正和雪晴说着话,从则去而复返了。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从则轻微点了点头,表示奶奶无事。
姚鲜看明白了,心稍安。
白婆婆也正好端药出来,看见大堂里的从则,就知道姚鲜两人要离开了,一边让雪晴喝药,一边问起姚鲜对雪晴的安排。
现在知道了雪晴的情况,最好的情况还是报官,请官府送她返乡,只不过,她现在的身体能不能支持她平安回乡还是另一回事。
而如果不能及时返乡,是不是得送育幼堂?
可育幼堂却付不起小姑娘的吃药的费用。
说起来……雪晴这次看诊的钱,还是姚鲜垫的。
雪晴看了看在场的三人,眼巴巴问姚鲜道:“姐姐,我可以跟你走吗?”
“嗯?你要跟我走吗?”
“你帮我垫付了药钱,我想留在这里打工,还清了药钱再回乡。”
见姚鲜还在犹豫,她小心翼翼拉着姚鲜的衣袖道:“姐姐,我饭量很小,不会吃很多东西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雪晴可怜巴巴的模样,姚鲜仿佛看到了她当初打游戏搜集材料时半路捡到的姚仙儿。
很多事情有一就有二。
当初收留了姚仙儿,这会儿就不可能拒绝雪晴的求情,再说,小姑娘不是说要打工还药费吗?
只要人好好活着,她也不算吃亏。
回了显杳村,安置好雪晴,姚鲜才有空问起从则奶奶的情况。
从则和从奶奶是见了面的,得知奶奶没有下大狱,而是住在县衙的后院,两人都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觉着自己到了安全地方,到姚鲜家的第二天,雪晴就发起了高热,姚鲜连忙请了苏娘子到家里,还给她看了白婆婆为小姑娘开的药方。
苏娘子看了后说白婆婆的药能用,只需多开一剂退烧的药就行。
给雪晴煮了药,喂她服下,苏娘子才有空问姚鲜。
“鲜姐儿,你是在哪里捡到她的?”
这会儿圆脸衙役们还在前院待着,姚鲜就将时间和地点模糊了,说是在后院捡到的。
苏娘子有些心疼地摸了摸雪晴湿润的发梢,喃喃道:“双亲皆遇难了吗……”
姚鲜叹了口气:“是啊,她这样子,我怎么能不收留?”
听姚鲜这么说,苏娘子微微一愣,思绪飘远,似乎想起了什么,再看向姚鲜的眼神变得非常温柔,轻声道:“鲜姐儿,谢谢你。”
姚鲜却觉得自己担不起这声谢谢,难不成要她看着雪晴去育幼堂等死?
这里的育幼堂可不像她们星际里头的福利院,有政府支撑的,还给孩子们交医保……
有苏娘子这么个专业人士在,照顾雪晴的事情就交给她了,姚鲜反而轻松得多,有空就跟和村口的衙役们聊天套近乎。
留在显杳村的衙役不多,但也不少,有七八个,每天吃村委会的盒饭吃得厌烦了,知道姚鲜这儿其实是开饭馆的,就说想尝尝姚鲜的手艺。
这会儿锅还没来得及升级,让圆脸衙役和她的同僚们尝尝手艺也不是不行,不过,衙役们提要求了,说吃她一个人做盒饭,跟吃村委会提供的盒饭有什么区别?
不巧,最近天气转凉,就算炒了热腾腾的菜,放桌上没一会儿就凉了。
吃饭是最好拉进人际关系的时机,哪能潦草了事?
姚鲜觉着是时候请出烙锅的第二形态了!
两段式平底烙锅不仅可以用来摆摊,同样的,也可以放在圆桌上,像火锅一样吃热乎的。
不过圆桌需要定制,且受限于科技,得专门弄一个烙锅能使用的可移动式圆桌灶台。
虽说是定制,真正弄起来并不复杂,半天的功夫,林木匠就送了做好的圆桌过来。
纪长安和周英然两个这两天一直在院坝悄悄观察姚鲜家门口的动静,一开始见着苏娘子往姚鲜家去,还以为是姚鲜病了,要不是取药的时候跟苏娘子打听知道不是姚鲜生病,两个小家伙本打算违背她们家长的命令偷摸上姚鲜家的门。
能让衙役守门的事能是小事?朱大娘和纪大娘都不想让自家的两个小的掺和进去。
不过有了现吃现烙的烙锅后,圆脸衙役和她的同僚们明显跟姚鲜关系好了起来,周英然和纪长安软磨硬泡央求了自家大人好久,才让朱大娘和纪大娘松口。
纪长安别看着总是跟周英然吵嘴,实际上是个讲义气的,在自家铺子外等了周英然好几天,直到她出现了才第一次去姚鲜家前院凑热闹。
几个衙役们吃得满脸油光,见周英然两个突然出现并没有生气。
倒是把在一旁作陪的姚鲜吓一跳,问她们怎么过来了?
两人一左一右抱住姚鲜胳膊,只说想她了,眼睛却在冒着热气的烙锅上。
在坐的衙役们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这俩馋得慌?
偏偏什么都不说,故意夹了片好的瓜片、肉片、茄子在烙锅中间炸得滋滋作响。等东西熟了,粘上特制的蘸料,吃的时候故意露出了夸张的表情,整个人美得冒泡。
姚鲜也看明白了,不过衙役们不开口,她也不好开口说多加两副碗筷,只小声许诺二人,以后请她们吃顿好的。
这个许诺没有让两人等太久。
一旬后,罗季忠果然按照约定送从奶奶回来了。
跟着她们一起来的,还有得了总兵令搜查铁匠铺的衙役头儿。
作为铁匠,从则和从奶奶也跟着一起搜查铁匠铺,主要是铁匠铺里头的工具太多,衙役们搜查时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需要二人提点。
从圆脸衙役处得知姚鲜二人没乱跑,显杳村一切如常,铁匠铺和从铁牛家无人进出后,衙役头儿才下令开搜铁匠铺,确定铁匠铺里头没有躲藏的人,向众人宣布了铁匠铺的归属,才带着显杳村的所有衙役们离开。
从铁牛一家被灭口的事,也算有了结局。
事实上,这件事情来得蹊跷,姚鲜也没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从则堂叔一家被人灭了口,封家她能明白,为何还要封锁铁匠铺?
晚上堂屋里只有她、从则和从奶奶的时候,从奶奶才悄悄说起衙役们这么做的原因,“从铁牛是死是活,还未可知。”
姚鲜和从则诧异极了:“您的意思是,从堂叔(堂叔)没死?”
从奶奶深深地叹了口气:“老实说,我也不能肯定。”
这事跟逍遥王有关。
大昭禁令跟从奶奶有关没错,但逍遥王并不是近期才发现从奶奶踪迹的,甚至可以说,早在老逍遥王,也就是与从奶奶亲近的族姐掌权时,就已经发现了从奶奶的踪迹。
而从奶奶近十余年的苦难,也跟这位好不容易得了权势的中年逍遥王不无关系:从铁牛敢这么轻待从奶奶,就是因为有其在背后撑腰。
逍遥王现在的故意示好并没有迷惑从奶奶。
相反,正因为他的这个行为,更让从奶奶清楚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背叛彼此,现在的逍遥王、乃至皇帝,至今为止都不知道那悬在他们头顶的刀究竟是什么。
而因为云霁,这位半死不活的郡主在皇宫中离奇失踪,这些人着急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将算盘打在了她的头上。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想法,小人物亦有小人物的求生手段。
从奶奶心情很是复杂,从铁牛明明是这里头最想要她死的人,最后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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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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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