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得出名 第12章 第 12 章

主持人立刻上前一步，笑着打破沉默：“感谢樊总的倾情献唱，真是一段让人过目难忘的表演！”

他语气一转，冲台下摆手，“当然了，大家刚才别太当真，我们樊总今晚是纯粹为爱发电！节目组在这里也郑重声明——《拾音计划》秉持一贯的公平、公正、公开，绝对不会以任何形式操纵投票结果。”

他故作神秘地凑近麦克风，“就算樊总想往下砸钱，我们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场下一片哄笑，沉下的情绪又被吊了回来。

主持人挥手示意切回正轨：“好了观众朋友们，请准备好你们手中的投票器，接下来请按下你心仪的数字，你的一票，将决定谁能留在这个舞台，继续为你们而唱！”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镜头，语气热烈：“守在屏幕前的你也快点点击投票参与进来吧！我们将根据场内场外的票数总和决定结果，投票通道将在三分钟后关闭，抓紧时间！”

灯光缓缓调暗，只剩中央的倒计时屏幕亮着。

最后三秒。

“3——2——1。”

现场观众齐声倒数，气氛热烈。大屏幕上投票结果随之跳出——

第一名，高子谦。

他站起身，镜头立刻给到他，他冲观众挥了挥手，笑容得体。

第二名，是林耀，票数紧随其后，仅差三票。

第三名，高芷音。

剩下几位歌手得票分布相对平均，差距不大，只有刚从音乐学院毕业的新人洛明明票数垫底。

后台监控室里，副导演吕森盯着屏幕，一眼扫到林耀的得票，再转去看樊策的脸色，顿时眼睛一亮：“欸欸欸，樊总冷脸了！爆点来了，镜头拉一组给他特写——”

“你脑子有病是吗？”总导演白竞舟冷不丁一句，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吕森一愣：“这不是可以继续炒‘护妻心切’那味儿的CP嘛？林耀第二，樊总不高兴，肯定出圈……”

白竞舟斜他一眼：“你以为他是因为林耀没拿第一才冷脸？”

“不是吗？”吕森挠头。

“刚刚高子谦那水平你也听了。”白竞舟冷笑，“你信他能第一？”

吕森神色顿住，嘴张了张才回过味儿来：“您是说……”

这时他手机震动了一下。白竞舟扫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肖云飞平静的声音：“白导，五分钟后会议室见。”

“知道了。”白竞舟挂断电话，淡淡吐出一句：“要捧人的正主还没搞黑幕，参演的嘉宾倒是忍不住先动手了。”

吕森总算完全明白过来，摇了摇头：“这高子谦……也太急了点。”

白竞舟没接话，只挥了挥手道：“行了，大家都辛苦了，明儿见。”

他说完离开控制室，转身进了走廊尽头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一圈人，有负责投票系统的，有对接外包数据平台的，还有管现场投票机运维的……个个神色紧张。

鸦雀无声。

长桌尽头，樊策靠着椅背，眉眼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情绪。

白竞舟轻轻关上门，朝樊策点了下头，转身走到他左手边的空位。

樊策嗓音低冷：“别浪费时间，一个个来。今晚的数据谁负责复核的？”

技术部负责人张哲第一个站起来，声音发紧：“是我负责复核后台数据。节目结束前，前台和后台的数据完全一致，没有发现异常。”

“结果呢？”樊策眼神冷得像刀。

“我们也以为没问题。”张哲手心都是汗，“可现在回看高子谦那一段的增长速率……确实不自然。”

“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就在刚刚节目结束后。”张哲低头，张哲低头翻看手中的报告，“我复盘了高子谦那段的每秒投票数据，有几个时间点突然暴涨——不是正常的观众投票节奏。可奇怪的是，系统没有任何异常记录。”

“本地还是云端系统？”

“两个都查了。无论是我们服务器本地，还是云端数据备份，记录都一致，没有任何被改写的痕迹。”

“那外包数据平台呢？”

内容管理部的执行对接人林晴连忙起身，手指紧紧攥着会议笔记：“‘诚赢数据’说他们整套系统是封闭自动运行的，全程没有任何手动修改权限。系统每天定时自动拉取，我们节目有专属模块，访问日志都在，我们要的话，他们可以开权限给我们自己查。”

“好。”樊策点头，面色仍旧沉静，“现在就让他们开。技术部的人马上接手，调所有后台日志。”

他目光转向另一侧：“现场的投票器通讯记录也要全拉出来，谁负责哪组机器，自己站出来说明。”

现场运维主管黄启诚硬着头皮开口：“我负责主舞台那一组……有两台设备在投票过程中确实有过传输延迟，但数据最后都上传成功了，所以我们没……”

“数据回来了就没事了？”樊策打断他，声音不重，却把人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你以为我们这是社区文艺晚会？”

没人敢说话。

樊策缓缓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目光扫过众人。

“如果你们真的查不到，就说明对方不是普通刷票，而是绕过我们整套系统，直接塞了假数据。”

他冷静地一句句道：“换句话说，有人已经能精准地对我们的内网系统进行操作。这不是简单的刷票，这是入侵。”

这句话一落，会议室里的人脸色齐刷刷变了。

“别指望我息事宁人。”樊策看着众人，“我们节目的最大卖点是什么？是公开透明，是数据真实，是零黑幕。”

“黑幕，不只是艺人之间输赢的问题。”

“这是在打我们的脸。”

他直起身，沉声下达指令：

“技术部、运维部、内容管理部都不许走。今晚通宵，把所有后台日志流水一条条翻出来。我要知道，是谁、怎么做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做不到这些，就不要做这个节目了。”

说完这句，会议室鸦雀无声。

没人再说话，全都迅速低头收拾，退出会议室。

白竞舟等众人走光了才问：“你这么确定是黑幕？”

樊策没答。

他今天全程观赛，观众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他很清楚——高子谦拿第一，不是运气，更不是观众的选择。

而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在他给林耀打造的节目里，动这种脏手脚。

这不是替林耀“想红”的野心，而是越界的挑衅。

樊策拎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出会议室。

肖云飞已经等在门外，手里捧着一杯刚从咖啡机取来的美式。他递过去，没有多说什么。

不需要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樊策接过咖啡，低声问：“林耀呢？”

肖云飞顿了一下，眼神有一丝不自然地躲开：“还、还在休息室……还没走呢。”

“……哥，正事要紧，咱先去技术部那边看看吧？”

他语气轻快，装作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樊策眯了眯眼。

这小子跟了他这么久，什么都藏不住，一遮掩就写脸上了。

他没接话，只一口饮尽咖啡，随即转身，径直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走廊安静，林耀的休息室门没关紧，缝隙中有光透出来。里头正传出两个男人的声音——

一个是林耀，另一个略低哑些，像被烟酒浸过，语调随性松弛。

樊策听了两句，就想起来了：是那个叫雷浩辰的摇滚老炮儿，刚刚演唱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了。他的声音和台风，像从九十年代的地下livehouse拽出来的人，自带破落感。

他推门而入。

门轴轻响，两个男人同时看过来。

林耀的眼神不惊不慌，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简短介绍了彼此：“雷浩辰。雷哥，节目投资人，樊策。”

雷浩辰嗯了一声，咧嘴笑了笑：“听说樊总今晚还得加班，我们不打扰您这边工作了，先撤。”

他说完拎起背包，随手把椅子踢回原位。可让樊策没想到的是，林耀也站起来，居然跟着往外走。

他下意识伸手，一把拽住了林耀的手腕。

“去哪？”他语气比他意识到的更快一步，不知何时带了冷。

林耀没回答，只是低头看了看他抓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

那眼神淡漠极了，像是看一只突然扑上来的猫，不惊不扰，也不在意。

樊策一怔，下意识松了手。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拦住林耀。

雷浩辰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对，笑着出来打个圆场：“我们正好要去喝一杯，要不樊总也一起？”

樊策视线没离开林耀，只淡淡道：“不了，我和林老师说两句话，麻烦了。”

“行。”雷浩辰点点头，没多问，对林耀说，“我摩托红色的，在后门等你。”

林耀点了下头，“好。”

别说有时候还挺想磕一磕林耀和其他人的cp。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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