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魏婴真的要睡着之时,终于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兄长“咳”了一声,示意我们人来了。
魏婴闻声,终于不晃了,正襟危坐。
兄长的声音传来:“此为何意?”
金光瑶道:“还与二哥,这个通行玉令许多年来从未失效过,如今即已失效,便该让他物归原主了。”
兄长:“此来何事?”
金光瑶:“这边依然没有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消息,我不让人排查云深不知处,许多家族已是疑惑重重,很有异议。二哥若你什么时候方便,还是开门一个时辰,那时我再带人前来应付一番。二哥若是担忧忘机,大可不必。含光君为人雅正端方,多年以来百家有目共睹,他会这么做一定是受了蒙骗,况且他还没有做下不可挽回的事,到时说清楚了便可。我不会让旁人,有闲言碎语的机会。”
兄长:“到时?那是何时?”
金光瑶道:“清剿完乱葬岗之后。自那一日金麟台一场乱斗后,前往乱葬岗的一路皆有异象,傀儡又重新出现了,而且他们都向乱葬岗的方向而去。”
兄长叹了一口气:“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金光瑶:“不知。推测可是是魏无羡发动了什么阵法,或者使用了阴虎符召唤了傀儡。”
兄长:“当时他在金陵台,被金凌刺了一剑,还能做出这些东西吗?”
金光瑶:“二哥,当初魏无羡叛出云梦江氏,和江宗主的那一战,他都伤成什么样儿了,不是照样回去呼风唤雨召唤傀儡?对于夷陵老祖而言,有何难事?所以,不久以后怕是会有第二次乱葬岗围剿,我已通知其他家族赴往金麟台共议此事。二哥,你来吗?”
兄长停了一瞬,道:“好。你先到外面稍候,随后我与你一同前往。”
金光瑶走后,我和魏婴出来,兄长道:“我去金麟台,你们去乱葬岗,我们分头行动。”
我:“好。”
兄长痛声说道:“如若他真有异心,我定不姑息。”
我担忧地看向兄长,道:“我知。”
我和魏婴并肩而行,来到那片青草地,他的小苹果卧在一颗树旁,格外惬意。
几十只圆滚滚的白兔子围在它身边,大多数都闭着眼睛睡得正安稳,少数几只还在拱动。
魏婴走到树边,搔了搔小苹果的驴头,小苹果一个激灵,鼻孔喷着粗气惊醒了,看到他,正要大喊大叫,扎堆的兔子们也被惊醒了,抖抖长耳,纷纷朝我这边蹦来,一团一团,聚在我的靴子边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
他拽着小苹果的缰绳,边拽边威胁:“不许叫!你叫我打你。不,我叫他打你……”
兔子们后腿站在地上,立起来,一条一条地扒在我的腿上,都想往上爬。
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一趟出去,有多凶险吗?
你们,可也是舍不得我们去赴险?
可是,为了世人的平安,为了人间的正义,更为了还魏婴一个清白,这一趟,我们都必须要走。
这一次,无论风雨,我定与他共进退。
他生我亦生;
他去我亦去。
不,不是的。
我定护他周全,他值得这大好世界,值得继续傲娇恣意地畅游在这天地间。
魏婴转头看到那些兔子,上来驱赶它们,可是怎么也赶不走。
它们就跟在我身后,等我们出了云深不知处的大门,才垂下耳朵,坐在原地目送我们离去。
魏婴回头看看,道:“都舍不得你呀,含光君,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讨这些小东西的喜欢。我就不行啦。”
我道:“不行?”
他:“是啊。山鸡野兔家猫飞鸟,看到我都转身就跑。”
我摇了摇头,若不是你先作恶,它们为何怕你?
不是捉来玩,就是抓来吃,当然不会受它们欢迎了。
下了山道,上了小路,魏婴忽然道:“哎呀,我肚子疼。”
我心一紧,忙道:“休息,换药。”
他却道:“不了。云深不知处附近不安全,拖一刻危险一刻。我坐上去就好了。”
我点头:“那你坐。”
他苦着脸道:“上驴的动作太大了,我怕牵到伤口。”
闻言,我停了下来,转过身,看了看他,伸手,避开受伤的位置附近,抱住他的腰,将他轻轻一提,放在了小苹果的背上。
我的手还有他身体的温度,而他也并不抵触我这个动作。现下,他没醉着,却故意让我如此,是何意?
我转头看他,只见他骑着驴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我问道:“怎么了?”
他道:“没怎么。”
没怎么?
可是脸上为何像是一副得意的表情?
他又道:“蓝湛蓝湛,你把绳子牵一牵呗。”
我再问道:“又为何?”
小苹果很聪明,又不是不会跟在我身后走。
他笑着说道:“赏个脸,牵一牵呗。”
虽然依旧不解为什么他的笑容那么灿烂,可是听他的话中柔软到能滴出水来,我心中也跟着一软,依言把小苹果的缰绳牵了起来,握在手里。
走了一段,又听他自言自语道:“嗯。就差个小的。”
小的?
这人,到底都在想着什么?
我问道:“什么?”
他一脸笑意:“没什么。蓝湛,你真是个好人。”
这没来由的一句连着一句,说得我云里雾里。
他再道:“我忽然发现,我怎么这么坏。从小就坏,我现在跟你认错,还来得及吗?”
我微微一扬眉,反问道:“认错?”
如果我没记错,十六年前,这个人,每一次说要跟我“认错”,往往是另一场更严重的错误的开始。如今还要认错,他这是又憋着什么大招呢?
他道:“蓝湛……不要这幅表情嘛。我是认真的。唉算了算了,过去的旧账就不翻了。”
算了就算了,你开心就好。
我在前面牵着绳子引路,他在后面坐得格外高兴,仿佛我们不是去涉险,而是在游山玩水一般,惬意。
突然,一段熟悉的旋律响起。
闻声,我的脚步微滞,内心微甜,继续前行。
魏婴则声音一亮:“蓝湛蓝湛,我问你,当年在暮溪山屠戮玄武洞底,你唱给我听的那首歌,到底叫什么名字?”
不容易,终于想起了这段旋律是我在玄武洞中给你唱的。
我心中一暖,问道:“为何忽然记起来问这个。”
他道:“你就说吧,叫什么名字。谁作的?我好像猜出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了。”
我道:“我。”
他诧异:“你自己作的?”
我道:“嗯。”
那一刻,我心中竟然有了一丝得意,是的,我自己做的,只给你唱了一次,你却整整记了十六年,而且一个音符都不差。
魏婴,你的记忆如此糟糕,此曲却记得如此牢靠,我心甚悦。
他问道:“真是自己作的?!”
我:“嗯。”
他一副恍然大悟地说道:“怪不得!那啥,我,我再问个事哈。你真是凭这支曲子认出我的话,就是说,你——没在别人面前唱过、弹奏过?”
这是自然。
这是专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曲子,专为你做的,自然不会给别人唱。
我坦然答道:“不曾。”
随着我这句回答,他高兴之情显而易见,只是他一高兴,却猛地踢了小苹果一脚。小苹果愤怒地大叫起来,似乎想尥蹶子把他掀下去,我心中一笑,赶紧扯紧了绳子。
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若我告诉你我怎么认出你的,你便不会有此刻的欣喜。
或者还会有一丝丝甜蜜吧?
也许有,只是你不知。
因为感觉不会骗人,魏婴,我已在你心里了吧。
魏婴估计看到了我的担忧,笑着搂着小苹果的脖子,道:“没事没事,它就这个脾气!就会弹这两下。我们继续说。那你怎么不给这曲子取个名字呢?赶紧给它取个名字吧,要不要我给你提意见?不如就叫……”
起什么名?
名字我早已取好,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再说,你起名字的水平,我心里有数。
于是,我果断截断他的话,看着前方说道:“渴了,讨点水喝。”
这是皓月君基于《陈情令》和《魔道祖师》写的独白,不敢声明原创,因为本就是衍生作品,版权不敢属于皓月君,更应属于墨香及编剧。因为太爱蓝湛,想写出他的内心独白,与大家共赏。仅此而已。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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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明明去赴险,却走出游山玩水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