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尾菊之恋 第35章 养个萝莉来看家

阿尔达拉带着哈雷娜去魔法协会上班的日子渐渐成了常态。为了避免小家伙在枯燥的文书工作和冗长的会议中无聊到打瞌睡（或者更糟，好奇地乱翻她那些危险的研究笔记），阿尔达拉在某个清晨，对着正准备像影子一样融入角落的梅林伊娜，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吩咐道：

“梅林伊娜，今天上午的魔法演示不多。哈蕾娜对魔法很感兴趣，你教她点最基础的东西吧，比如……感受元素？或者凝聚个小光点？”阿尔达拉一边整理着待会儿要跟艾瑞丝会长讨论的卷宗，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梅林伊娜的脚步顿住，那双平静无波的金色眼眸看向阿尔达拉，又缓缓移到正仰着小脸、充满期待地看着她的哈蕾娜身上。粉狐狸幼崽抱着自己那个宝贝藤篮，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短暂的沉默。梅林伊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阿尔达拉知道她在思考。这位神秘强大的存在，虽然性情冰冷如霜，沉默寡言，却有着一套近乎刻板的行事原则——她极少拒绝他人的请求，尤其是当这个请求不涉及她的核心秘密或违背某种更深层的、无人知晓的束缚时。教导一个懵懂的幼崽感受最基础的元素，显然不在“违背原则”的范畴内。

于是，梅林伊娜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应允了。她走到办公室相对宽敞一些的窗边，阳光透过琉璃窗洒下，在地毯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她示意哈蕾娜坐到光斑里。

小小的哈蕾娜立刻抱着藤篮跑过去，学着梅林伊娜的样子，努力盘起小短腿坐好，一脸严肃，粉色的耳朵都紧张地支棱着。

梅林伊娜没有多余的言语。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指尖轻轻点在哈蕾娜的额心。一股极其温和、带着引导意味的清凉气息瞬间涌入。接着，她摊开手掌，掌心朝上。没有咒语，没有手势，一点纯粹柔和、如同初生朝阳般温暖的光点，就那么凭空在她掌心凝聚、悬浮，散发着稳定的微光。

“光。”梅林伊娜的声音清冷，只有一个字。

哈蕾娜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光点，仿佛那是世间最神奇的宝物。她学着梅林伊娜的样子，也努力摊开自己的小手掌，小脸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粉色的大耳朵也紧张地抖动着。空气中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光粒子在朝她掌心汇聚，但总是凝聚不到一起，像调皮的小精灵，稍纵即逝。

梅林伊娜没有催促，没有评价。她只是维持着掌心的光点，像一个无声的示范。当哈蕾娜因为失败而有些沮丧地垂下小脑袋时，她会将掌心的光点移到哈蕾娜面前，让它更亮一点，或者轻轻晃动一下，重新吸引她的注意力。那份耐心，细致得超乎阿尔达拉的预料。

……

时间流逝，上午的工作接近尾声。阿尔达拉和艾瑞丝会长埋首于一堆记载着冷僻魔法的古老卷轴中，分类、争论、做笔记，忙得焦头烂额。这时，阿尔达拉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走廊外经过的两个学生的窃窃私语：

“……真的！蜜语森林新开的！就在老橡树街角！”

“听说他们家的晨曦流心可颂绝了！还有月光莓果挞，用魔法保鲜的莓果，一□□浆……”

“下午去？人肯定超多！”

“现在去！抢第一批出炉的！”

阿尔达拉握着羽毛笔的手顿住了。晨曦流心可颂？月光莓果挞？魔法保鲜的爆浆莓果？！一股强烈的、对甜蜜酥脆的渴望瞬间席卷了她！可眼前这堆积如山的卷轴和艾瑞丝会长那不容置疑的“今天必须把这些分类完”的眼神，像两座大山压着她。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边。梅林伊娜依旧像一座完美的冰雕，掌心维持着光点。哈蕾娜则全神贯注，小脸皱成一团，还在跟那些调皮的光粒子较劲。

直接叫梅林伊娜去买？阿尔达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穿着厚重白金法袍、气质超凡脱俗、眼神能冻死人的梅林伊娜，挤在充满黄油和糖粉香气的面包店里排队……这画面太有冲击力，而且艾瑞丝会长绝对会投来不赞同的目光。

一个曲线救国的主意瞬间在阿尔达拉脑中成型。

她放下笔，走到窗边，蹲下身，凑到哈雷娜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诱惑的语气说：“哈蕾娜，想不想吃超级——好吃的魔法蛋糕？比上次学生们做的还要好吃一百倍的那种？”

哈蕾娜的注意力立刻从光点上被吸引过来，小鼻子不自觉地嗅了嗅空气（虽然什么闻不到），琥珀色的大眼睛瞬间被点亮，用力点头：“想！”

“好孩子。”阿尔达拉笑眯眯地揉了揉她的耳朵尖，“但是老师现在走不开。你看，梅林伊娜姐姐是不是很厉害？让她带你去买好不好？就在附近新开的面包店，叫蜜语森林。”她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纸和一支笔，唰唰唰写下长长一串名字：晨曦流心可颂x2、月光莓果挞x4、蜂蜜坚果魔法面包x1、焦糖奶油泡芙x3……最后还特别标注：用保鲜咒语封存好蛋糕，保持最好的口感！这是哈蕾娜明天早上的早餐！

她把纸条和一小袋钱币塞进哈蕾娜的小藤篮里，然后轻轻推了推她的小肩膀：“去吧，跟梅林伊娜姐姐说，你想去买好吃的面包当早餐，请她带你去。”

哈蕾娜抱着藤篮，看了看阿尔达拉充满鼓励（和渴望）的眼神，又看了看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梅林伊娜，鼓起勇气，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梅林伊娜白金袍子的下摆。

“梅林伊娜姐姐，”哈蕾娜的声音小小的，带着点怯生生的请求，“哈蕾娜……想要好吃的面包当早餐……阿尔达拉老师说有新开的店……你能……带哈蕾娜去吗？”她把小藤篮努力举高一点，露出里面的纸条和钱袋。

梅林伊娜低头。金色的眼眸扫过哈蕾娜写满期待的小脸，又落到藤篮里那张长长的清单和鼓鼓的钱袋上。她沉默了几秒，目光似乎穿透墙壁，落在了远处还在和卷轴搏斗的阿尔达拉身上。

阿尔达拉立刻装作非常投入地在和艾瑞丝会长讨论一个复杂符文的含义。

最终，梅林伊娜的目光回到哈蕾娜身上，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或许只是错觉），然后点了点头。她伸出手，将小小的哈蕾娜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一侧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则拿起了那个装着清单和钱币的藤篮。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演练过很多次。

“走吧。”清冷的声音响起。

……

蜜语森林面包店果然如同传闻般火爆。温暖的灯光、诱人的甜香、熙熙攘攘的人群，将小小的店铺挤得满满当当。梅林伊娜抱着哈蕾娜站在长长的队伍末尾，她高挑的身姿和那身与烟火气格格不入的白金法袍，以及怀中抱着的粉雕玉琢的兽人幼崽，形成了一道极其引人注目的风景线，引来不少好奇和惊艳的目光。梅林伊娜对此视若无睹，微微侧身，用身体为哈雷娜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和拥挤。

哈蕾娜坐在梅林伊娜结实的手臂上，好奇地东张西望。面包的香气让她的小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但她很乖地没有吵闹。就在这时，她注意到排在她和梅林伊娜前面的，也是一个小朋友！

那是一个看起来比她大一点点的小女孩，有着一头月光般柔顺的银色长发，发尖泛着淡淡的蓝光，尖尖的精灵耳朵从发丝中俏皮地探出来。她穿着嫩绿色的、绣着藤蔓花纹的小裙子，背上还有一对小小的、近乎透明的精灵翅膀，此刻正不安分地轻轻扇动着，显示出主人等待的些许焦躁。她同样被一位气质优雅、同样有着尖耳朵和银发的成年精灵女性抱着。

希娅?邃正无聊地晃着小腿，一回头，就看到了梅林伊娜怀里同样在四处张望的哈蕾娜。粉色的头发！粉色的毛茸茸耳朵！还有那双像宝石一样的琥珀色大眼睛！希娅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发现了新大陆。

“哇！”希娅毫不怕生地惊叹出声，小手指着哈蕾娜，“妈妈快看！粉色的！毛茸茸的！好可爱！”她银铃般的声音清脆悦耳。

抱着她的精灵母亲温柔地笑了笑，对梅林伊娜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抱歉，这孩子总是这样活泼，你好，小家伙。”她对哈蕾娜友善地打招呼。

哈蕾娜被希娅的热情弄得有点害羞，小脸微红，下意识地往梅林伊娜怀里缩了缩，但那双大眼睛却好奇地看着希娅和她背后那对漂亮的小翅膀。

梅林伊娜感觉到怀里小家伙的动静，低头看了看哈蕾娜，又看了看前面那个兴奋的精灵幼崽希娅。她沉默了一下，然后做了一个让哈蕾娜有些意外的动作——她微微调整了抱着哈蕾娜的姿势，让她能更舒服地面对希娅的方向，同时手臂也放松了一些力道，似乎在无声地表示：如果你想和那个小精灵说话，可以。

哈蕾娜接收到这个无声的许可，又看到希娅那双充满善意和好奇的、同样亮晶晶的碧蓝色眼睛，心里的怯意消减了一些。她小声地、带着点不确定地问：“你的翅膀……会飞吗？”

希娅立刻骄傲地扇动了一下她那对小小的、晶莹的翅膀：“当然会呀！不过现在还飞不高！妈妈说等我再长大一点，就能飞得像风一样快啦！”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像只快乐的小鸟，“我叫希娅！希娅?邃！你呢？你的耳朵好可爱，粉粉的！我能摸摸吗？”希娅是个行动派，说着就伸出小手，但立刻被她的精灵母亲温柔地按住了。

“希娅，不可以随便摸别人，要经过同意。”精灵母亲轻声教导。

哈蕾娜看着希娅被按住的手，又看看希娅有些失望但依旧亮晶晶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我叫哈蕾娜。”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小脑袋微微往前凑了一点点，粉色的尖耳朵也动了动，声音细若蚊呐：“……可以……可以摸的……”

希娅碧蓝的眼睛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她立刻小心翼翼地、用最轻的力道，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哈蕾娜毛茸茸的粉色耳朵尖。

“哇！好软！”希娅开心地笑起来。

哈蕾娜感受到那轻柔的触碰，没有不适，反而因为对方的开心而放松下来，也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腼腆的笑容。两个小小的身影，一个被神秘的白金法师抱着，一个被优雅的精灵母亲抱着，在弥漫着甜蜜香气的面包店队伍里，因为一对耳朵和一扇翅膀，开始了她们跨越种族的第一次对话，清脆的童言稚语和偶尔的笑声，为这喧闹的店铺增添了一抹格外纯净的暖色。

梅林伊娜静静地抱着哈蕾娜，金色的眼眸注视着两个小家伙的互动，那万年冰封般的眼底，似乎也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暖意。她稳稳地托着怀中的小粉团子，任由她和新认识的朋友进行着属于她们的小小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