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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日照山河 第26章 卷宗(二)

作者:慕音徊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7-12 11:38:29 来源:文学城

江宛和萧荣回到谦华殿内,怀瑾手脚麻利地将门窗紧闭。

江宛缓缓抬手,摘下了那层白色面纱。

面纱下露出的脸庞,虽因殿内光线昏暗而略显苍白,却并无病容,反而透着一股因压抑情绪而绷紧的冷峻。

萧荣沉声道:“殿下,昭阳公主已起疑心,御书房那边……可还要按原计划行动?”

江宛道:“不必了。父皇今日兴致极高,寿宴之上饮酒不少。依照惯例,他晚间多半不会再去御书房批阅奏折,御书房的守卫会相对松懈。沉璧,今日宴会结束,你继续伪装回萧府,这里我另作安排。”

“是!”沉璧应声。

她看着江宛眉宇间的郁结和紧绷,忍不住上前一步,轻声问道:“殿下,那卷宗里究竟写了什么?值得您如此冒险,非要亲自去看?”

江宛闻言,缓缓抬头看向沉璧,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眸子里,此刻却翻涌起剧烈的波澜。

“那里面写的,是我的心血!是我在西遥城豁出去半条命才查出来的案情!”

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炼狱般的场景,公堂之上,火场废墟中,县狱里,医馆内……每一个细节,每一次险死还生,都刻骨铭心。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胸口剧烈起伏着:“如果我的心血出现在宫楚让的卷宗之中,我一定要和他讨一个说法。”

*

宴会过后,宫泽尘与宫楚让回到宅邸。

宫泽尘遣散了下人,紧绷着声音:“二哥,西遥城禁物一案……你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查清了流入途径与赃物下落的?”

宫楚让看着弟弟眼中的质疑,心中了然。他既已问出口,想必在西遥城时已窥见不少端倪。

“泽尘,你我首先是黎国的子民,是皇室的臣子,其次,才是宫家的后人和我们自己。” 他直视着宫泽尘的眼睛,“有些事,是陛下的旨意,是朝廷的布局。我们领命行事,便是本分。这其中会有不公之事,看明白了,放在心里便是,不必事事都说出口,更不必事事都问到底。”

宫泽尘的心猛地一沉,兄长的话印证了他心底那个猜测。

“二哥的意思,我懂了。是不是……杨家已有不臣之心?所以皇室不得不如此谨慎提防,步步为营?而我们宫家,就是陛下手中用来制衡杨家的筹码?” 他声音颤抖,目光灼灼,“容意公主嫁给我,也只是这盘棋局里,用来均衡皇权、牵制杨家的一颗棋子?”

宫楚让的眼神骤然锐利,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你说得没错。我们与那些只知风花雪月的公子哥不同。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维系着黎国的安定!泽尘,你如今已是准驸马,身份更非比寻常。这份责任,你需时刻谨记于心。”

他微微倾身,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如今正值战乱,北境未平,东莱又虎视眈眈,镇北军东调在即,朝堂内外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需要宫家这把刀足够锋利,也需要这枚棋子足够稳定。我们要谨言慎行,收敛心性,莫要再被儿女情长所扰。”

“我记住了。”宫泽尘听出哥哥在提醒自己不要再为萧荣伤心。

宫楚让忽然伸手紧紧握住宫泽尘的双手。

“记住,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无论将来遇到什么,无论局面如何变化,你都要记住,你永远站在二哥这一边,而我,也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宫楚让突如其来的话语掷地有声,“这世上,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破坏我们兄弟之间的情分,明白吗?”

宫泽尘感受到兄长掌心传来的力度和那话语中沉甸甸的分量,心头微震。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弦外之音——“没有什么人”…… 这指的是谁?

他抬眼看向宫楚让,对方的目光深邃难测。

宫泽尘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追问那未尽的深意,只是垂下眼帘,低声道:“二哥,我明白。”

宫楚让语气缓和了一些:“明白就好。今日寿宴,容意公主已经见过你了。既然木已成舟,不如趁热打铁。你这几日便备一份厚礼,选个合适的时机,进宫去,正式拜见一下你未来的妻子。既是全了礼数,也是让彼此有个了解。陛下和太上皇知道了,也会欣慰。”

一股难以言喻的抗拒和苦涩瞬间涌上宫泽尘的心头。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江宛,更何况,萧荣和江宛看起来走得很近……

尽管处境有些窘迫,他还是应声答道:“是,二哥。明日我便去库房挑选礼物,尽快安排进宫。”

*

昭华宫内烛火通明,映照着江驭辰略显烦躁的侧脸。

殷书绝斜倚在一旁的锦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袖中探出一点猩红蛇信的阿雪。

一名身着低阶官服的男子躬身立在殿下,正是负责协调京畿官员及军队临时住所的内务府属官。

“启禀长公主殿下,您吩咐的为即将东迁的镇北军将领及部分精锐家眷在京畿寻访安置之所一事,下官已已尽力办妥。”属官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大部分宅邸都已签下租赁契约,位置、规格都符合殿下的要求。只是……只是原定在黎歌城西靠近皇城的那几处上好宅院……”

“如何?”江驭辰的声音冷了下来。

“那几处原本是宫家的产业。前几日,宫家三公子宫泽尘去了牙行,强行收回了房契,言明绝不出租,更不许挪作他用。下官……下官实在无法通融。”属官的头垂得更低了。

“宫泽尘?”江驭辰眉头紧锁,“宫家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给我难堪?”

属官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惶恐:“下官多方斡旋,甚至抬出了长公主殿下的名号,对方也……也丝毫不为所动。无奈之下,下官只好在瑥都另寻了几处闲置的宅院顶上。只是瑥都毕竟离皇城稍远,且那些宅子多年无人打理,若要住人,还需花费不少银钱和时间修缮。”

“瑥都?!”江驭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不悦,“那是薛家灭门后的废城!阴气森森的,百姓都不愿意住在那里!”

殷书绝目光停滞,侧耳倾听。

“下官无能,请长公主责罚!”属官吓得噗通跪倒在地。

江驭辰烦躁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下去吧!瑥都就瑥都,尽快找人修缮,务必在镇北军抵达前收拾得像样些!银子……从我私库里拨!”

“是,是!谢长公主恩典!”属官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殿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阿雪偶尔发出的细微嘶嘶声。

“长公主息怒。”殷书绝这才悠悠开口:“依臣看,分散安置在瑥都,未必是件坏事。”

江驭辰冷冷瞥向他:“哦?难道住得偏远破旧,反倒是好事了?”

殷书绝微微一笑:“黎歌城乃天子脚下,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一举一动都难逃耳目。杨家军力分散于京畿各处,看似不便,实则更能编织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黎歌城内是明线,瑥都与其他安置点便是暗线,明暗交织,里应外合,传递消息、调动人手……或许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江驭辰闻言,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了几分。

殷书绝的话不无道理,在京城集中安置大批杨家族人,确实太过扎眼。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目前也只好如此了,但愿如你所言。”

殷书绝敏锐地捕捉到她的郁结。

他放下阿雪,起身踱步到江驭辰身边:“长公主此刻烦忧的,恐怕不止是住所吧?容意公主与宫家联姻,还有那位突然入朝、手握实权的宫楚让……这才是真正动摇殿下储君之位的隐患,对吗?”

江驭辰猛地抬眼看向他,带着被看穿心思的警惕和一丝狼狈:“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父皇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扶植江宛!一个病秧子,加上一个根基深厚的宫家,还有一个突然冒出来、手握军需和边贸命脉的宫楚让!他们若联起手来……”

“殿下勿忧。”殷书绝打断她的话:“臣说过,早已未雨绸缪。西幽王助殿下登基的计划,岂会被这突如其来的联姻打乱?”

“未雨绸缪?你如何未雨绸缪?”江驭辰急切地追问。

“殿下可知,那批在西遥城被劫走,至今下落不明的禁物,其实是铜器?”

江驭辰瞳孔骤缩:“铜器?你是说那种会让人皮肤溃烂的邪物?”

“正是!”殷书绝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那批铜器,正是我们为容意公主……量身定做的‘赃物’!只要操作得当,勾结异域、私运禁物、意图以邪术祸乱宫廷甚至谋害君父的罪名便会层层扣在江宛的头上。”

他目不转睛地欣赏着江驭辰眼中那混合着震惊与贪婪的光芒。

但江驭辰猛地冷静下来。

“你好大的胆子!私运禁物,这在黎国是要诛九族的!”她怒目圆睁,意识到这件事的危险,搞不好会反噬自己。

“正因如此,才足以扳倒一个嫡公主啊!”殷书绝道。

这句话,已令江驭辰有些动摇。

“可……一旦失败,罪名可就落到我的头上了!”江驭辰落座,细细掂量这件事的得失。

“怎么会?”殷书绝逼着江驭辰的步子来到座前,俯身问道:“长公主觉得,西幽王会弃车保帅,还是弃帅保车?”

江驭辰迎上那双近在咫尺的双眸:“你是说,如果失败,你会包揽罪名,让我全身而退?”

殷书绝起身:“长公主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即透。”

见江驭辰有接受之意,殷书绝继续道:“而且只要我们能证明,容意公主与她那位女提督萧荣联系足够紧密,我们便可以借这铜器之案,将她们二人一网打尽!”

江驭辰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看着殷书绝俊美却阴鸷的脸庞,第一次觉得,这个来自西幽的男人,或许真是上天派来助她登顶的利刃。

“好,按照你的安排来,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殷书绝道:“今日,宫楚让献礼时说他已经得知那批铜器的下落,却并未缴获,我对此表示怀疑。”

江驭辰双眼微眯:“你是觉得,那批铜器其实下落不明?我们要不要看看那卷宗写了什么?”

“臣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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