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坎吞了吞口水,脸上欣喜的表情一扫而空,转而变成了沉默的恼怒。
在权天恩的目光即将落在他身上时,他提前将目光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脸上瞬间浮现一抹惊喜之色:“权师兄!”
只是语调还软着,隐隐之中带了分依赖,叫听了的人忍不住心一颤。
系统:变脸大师吗?有点意思......
权天恩哪里懂什么变脸,他只知道,自己是救过陈坎命的人,被这样温软的男子依赖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陈坎小跑过去,站在权天恩身边,一双圆溜溜的眸子看着他:“权师兄,你怎么来了。”
权天恩很享受这种被人全心全意注视的感觉,他不客气捏地住陈坎的后颈,像是在宣示主权一样,盯着对面的两人:“幸好我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这两个畜生会怎么欺负你呢。”
合欢宗的柳林风流花心,阅男无数,吃干抹净了就抛弃,实乃人渣。
灵阵宗的闻山海心狠手辣,受过胯下之辱的经历让他内心变得扭曲无比。
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陈坎要是栽在他们手里......估计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陈坎装傻道:“不会的,他们两个刚刚还打算教我一级攻击阵呢。”
权天恩皱了皱眉:“蠢货,你以为会有人无偿教你本事不成?”
陈坎立马点头,眸子亮晶晶的望着权天恩:“你呀!”
权天恩一噎:“......也是,除了我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闻山海哈哈笑着打圆场:“权兄误会了,我们只是想让陈师弟带我们转转,没有别的意思。”
权天恩嗤笑一声:“陈师弟?闻兄什么时候成了千符门的人了?”
闻山海被揪了错,笑容收敛了几分,“口误。”
柳林仍旧不甘心,很想问问陈坎是不是已经跟权天恩好上了,不然权天恩为什么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但一想到权天恩霸道的性格,他的嘴巴也就紧闭了起来,目光冷冷的停留在二人身上,像极了吃不着羊肉的野狼。
权天恩揽着陈坎的肩,看了眼快黑完了的天色:“千符门这破地方有什么好逛的,你们两个自己逛逛回去休息得了,陈师弟跟我还有点事情,婉拒了。”
陈坎:......不愧是亲传弟子,说话就是有底气,比那两个内门弟子强多了。
陈坎满心期待着权天恩能教他一级攻击阵,最好是将初级符师考核所需要的知识全部倾囊相授。
然而等到闻山海两人走了之后,权天恩猛地揽住陈坎的腰,陈坎眼前天旋地转,不一会就被抵在了石块上。
权天恩掐着他的下巴,逼迫陈坎抬起头看他:“我不在你就打算勾引其他人不成?”
陈坎内心打起了退堂鼓,要不还是算了,权天恩他把持不住,“不是这样的,权师兄。”
权天恩挑了挑眉毛,似乎没什么耐心听他解释:“你说你喜欢我,真的假的?”
陈坎哪里敢否认,只好含糊的点了下头,不料权天恩的脸色瞬间阴转晴,咬着牙道:“我就知道你不是自愿跟他们待在一块的,我回头倒要问问,是谁给你安排的活,简直是狗胆包天连我的人都敢动!”
陈坎:......什么你的人,问你两个问题拍点马屁就是你的人了?
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权师兄,你压疼人家了。”
权天恩哼笑一声,脸却靠的越来越近,“你说,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陈坎赶紧别过脸去:“当然是真心的。”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权天恩自己都愣了下,但当他听到陈坎的回答时一切都不重要了。
“向来只有别人问我这句话的份,何曾有我问过别人这句话,陈坎,你真是有本事啊,我竟然动了想跟他们了断的一干二净的想法......”
陈坎假笑,“如果权师兄能做到,就再好不过了......”
山势空灵,溪流潺潺,鸟语花香,峡中卷过一阵狂风,吹得山上的树哗哗作响。
陈坎脖子上挂着根红绳,衬得他纯净温柔,像极了待宰的羔羊,被压在石块上动弹不得。
权天恩心中没有一丝怜惜,弱肉强食是天地间的法则,陈坎不愿意他跟别人有瓜葛又如何?今天把他办了,后面一切都好说。
他低下头,鼻子像狗一样在陈坎颈边的软肉上蹭着,“好香啊,这是你的体香吗?”
陈坎惊恐地想要推开他的脸,双手被却权天恩一只手掌给扣在了头顶,“不要乱动,听话。”
陈坎心想自己算是完蛋了,正想着怎么从权天恩的身下逃脱时,衣领突然被两只手暴力地扯开。
青年白皙的胸膛上赫然悬挂着一枚发着微光的青色玉牌。
权天恩眼睛一眯,缓缓的抓住那枚青色玉牌,声音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这是什么?”
陈坎身体一颤,“那是,是乌天骄师兄给我的。”
乌天骄......权天恩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权天恩猛地推开陈坎,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服,尽管衣裳丝毫未乱,他依旧拍打着贴过陈坎的地方,身上像是沾满了令人厌恶的灰尘一样,挥之不去。
原本充满**的双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厌恶之情,“你跟他也有一腿?”
陈坎差点噎住,权天恩人狂话糙,有一腿这三个字都说得出来。
“没有,我跟乌师兄相识只是一个意外。”
权天恩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耐心问道:“说清楚,怎么认识的?”
陈坎再笨也估摸出来两人不对付了,权天恩这么聪明,现在头脑又冷静,只能说实话了:“那天乌师兄在山脚下差点死掉,是我救了他一命。”
权天恩脸色阴沉的似乎要滴出水来,他抬脚猛地踢了草地上的石块一脚,坚硬的石头瞬间残缺了一块:“救他?你好生生的救他干什么?”
陈坎百口莫辩:“都说了是意外了,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就进不了千符门见不到你了。”
权天恩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他还帮了我一个大忙不成?”
陈坎觉得他们的对话过于奇怪了,他们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才见过几天说过几句话,不就是想求他教自己点东西吗!
求人不如求己,问佛不如问心!
陈坎脸色也冷了下来,“权师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想跟其他人断个干净还这般质问我,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立场?”
权天恩反而气定神闲,笃定陈坎不会轻易离他而去:“我什么立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他最擅长跟自己的那些莺莺燕燕进行这样模糊的对话,等到心狠想要离开的时候就能说她们实在是想多了,他从来都没有那种意思。
陈坎也被他的无耻也惊到了,抿着唇,良久吐出一句:“我不清楚,你清不清楚我就不知道了。”
他转身,大步离开了原地,余下一脸无所谓的权天恩。
陈坎不清楚权天恩跟乌天骄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过从权天恩过激的反应来看,他们两个的关系绝对好不到哪去。
陈坎是个现实的人,乌天骄和权天恩二选一狗都知道选谁,再说了,权天恩还是个喜欢动手动脚的人,他不喜欢。
乌天骄就不一样了,高岭之花,天赋又高,为人又傲,估计做不出什么缺德的事。
次日。
陈坎打听了清欢居的具体位置,花了一枚晶核拜托田小和做了桃花糕,一共六块,闻一口香味直往鼻子里面蹿。
陈坎直吞口水,悄悄吃了一块才满意地提着点心盒往清欢居去。
也不知道乌天骄喜不喜欢这小点心,毕竟是他的一片心意,甜甜的,不腻。
一刻钟后,陈坎到了整个千符门灵气最充足的地方——清欢居,两个弟子把守在门口,见到他来先是一愣,接着冷声问他:“有何事?”
陈坎来之前从头到脚打量了自己一番,确定了没有问题,然而听到这句话后内心还是悄悄的破防了。
什么意思,看不起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千符门是什么封建王朝,不是修行圣地呢!
他面带笑容,指了指手中的点心盒:“我是来拜访乌师兄的。”
两守门人一脸质疑,眼神中带着陈坎最熟悉的轻蔑二字“你是何人?”
陈坎不卑不亢道:“外门弟子,陈坎。”
守门的两人相视一笑,满脸不信:“什么时候一个外门弟子也敢拜访清欢居的主人了?”
其中一人更是对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滚远点,别打扰主子。”
陈坎:......算了,要不现在就打道回府吃香香软软的桃花糕吧,还是热的呢。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让他进来。”
两守门人一听,连忙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恭敬的对陈坎鞠躬:“您请进。”
陈坎进去之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两个守门人一眼,两个看门的冷汗差点都流下来了,额头快贴到膝盖,哪还有之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呵呵。”
清欢居深藏于幽静山谷,四周翠竹林立,风声如乐,竹影婆娑。
乌衣天骄坐在亭下,五官如雕刻般俊美绝伦,削薄的唇略显清冷,修长的手轻抚琴弦,琴音如深谷幽山之音,清澈明净。
陈坎目光一顿,胸膛微微起伏,好像有什么东西来势汹汹,一股脑地冲到了他的心坎上。
不知为何,他脑中突然想起一句诗来:“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
“陈师弟,找我有何事?”
陈坎甩了甩头让理智回笼,面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提着点心盒徐徐走了过去:“乌师兄,我今天做了点桃花糕,想带来给你尝尝。”
说完,他不客气地落座在乌天骄的身旁,膝盖甚至还微妙地碰了下乌天骄大腿。
乌天骄皱了皱眉,对陈坎这副热情的样子很是抗拒,刚想站起身离开时,转头就看到陈坎那双明澈的双眸盯着他。
“师兄?你要尝尝看吗?”
软糯的声音衬得陈坎像只小狗一样乖乖的,乌天骄顿住了,决定勉强尝尝陈坎给他做的桃花糕。
陈坎见他有点犹豫,继续道:“春雷始鸣,寒冬已去,桃花初绽,十里芳菲。今日惊蛰,宜食桃花糕,花为皮,果为陷,香而甜,酥而软。”
乌天骄松开了皱着的眉头,拿起一块粉白的桃花糕咬了一小块:“你有心了。”
陈坎叹了口气,为了哄他吃桃花糕还迫不得已的念了几句古人话,费劲死了,这要是让他指点自己岂不是难上加难?
他随意问了句:“乌师兄觉得糕点如何?好吃吗?”
乌天骄吃了一口就将糕点放了下来,平静道:“不好吃。”
可恶啊,这么好吃的糕点都不好吃,他的胃是金子做的吗?
陈坎没招了,尴尬地抿了抿唇,“对不起师兄,是我手艺太差劲了。”
没想到乌天骄竟然点了点头!
“嗯,穆柳师姐做的比你好吃,如果你想学可以找她。”
陈坎两眼一黑,换他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拉踩?
他小心翼翼的回道:“大师姐吗?我去问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陈坎在千符门待了两个月,早就听说穆柳对乌天骄非同寻常,何况两人青梅竹马,感情自然坚不可摧,到了一定时候说不定就结为伴侣了。
乌天骄皱了皱眉:“也是,你一个外门弟子向她请教做糕点有些逾越边界了,不过来了千符门修道放在第一位,至于那些有的没的不弄也罢。”
陈坎心碎了会,接着又立马重整旗鼓:“我也这样觉得,师兄,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乌天骄黑眸盯着他:“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