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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甘棠完全没预料到事态的发展，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只能看到荷塘泛出的涟漪。
“金钗不是什么好东西，扔掉，省得招惹是非。我这是为了你好。”白玉衡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他在查抄什么违规贩卖的物资。
甘棠心中的无名火腾得一下升起，横眉立目：“你有什么权力随便扔别人的东西？”
面对甘棠的质问，白玉衡其实也觉得自己有些心虚，却又全然不知从何开始解释，只得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你那个金钗不好看和你不相配，回头我买个别的送给你就当补偿你了。”
“白大人！那是瑛珺送给我的礼物！我不需要那金钗和我相配，我只在乎送礼物人的心意！你补偿我？你补偿我的到底算你的还是算瑛珺的？情谊也是能补偿的吗？”
白玉衡眼看着薄甘棠越来越气愤，眼珠一转——现在倒是个赶走她的好时机，决定直接蛮不讲理：“你搞清楚，你是来给我做下人的，你没有权力质问我。这里是我的府邸，旁边是我的池塘，你是我的仆人，你的东西我想扔就扔了，想在这儿干就立马去帮云汉干活儿，不想干你可以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我又没有拦着你。”
“你！”甘棠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闪过了杜文娘被打得鲜血淋漓的后背和肿得难以动弹的双手，心中暗道：“果然是个狗官，这么轻易就暴露了，如果不盯住他，像文娘这种无权无势无靠山的人不知道会被如何对待，现在文娘这样的百姓能依靠的只有我了”，想到这儿，甘棠几乎要将后槽牙咬碎：“好好好，狗……大人说的都对。我现在就去干活。不过我劝告你可悠着点使唤人，暴虐使役他人者来生容易投畜生道为牛马。”
薄甘棠扭头就走正好看见不远处云汉正提着菜篮子走过来：“您这是要去买菜吗？给我吧！”没等云汉回应直接抢走了菜篮子和他手里的菜钱气冲冲地出了院子。
“大人，她不会就是云川提到的那个卫国探子吧？”云汉望着薄甘棠远去的背影往前凑了凑。
“现在还确定不了她的真实身份，疑点重重但是抓不到证据。已经让云川传书给青州的周卿云帮忙摸底细了。”
“不过光看她的长相倒是不像卫国人，她的眉眼长得有点太平了，肉脸，就是一副咱们梁国人的长相，我看人家卫国人长得都是高眉深目的，若说大人您长得像卫国人那估计是有人信。”
白玉衡看着云汉撇了撇嘴：“高老头当年差点儿用‘通卫’做借口把我爹搞死，他那帮党羽正愁没有借口搞我呢，你倒是挺会提供思路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汉赶忙挥着双手表示否认：“我就是奇怪，您说一个卫国的探子跑到咱们府里来当仆人是想干什么？”
“我也纳闷呢，她如果真是卫国的探子，潜伏在我身边能打探出什么呀？拿我作为跳板接近邵不疑？五城兵马司掌管京城防卫，确实是值得好好渗透一番。如果不是卫国的探子，那她跑到我这里当仆人又是想干什么呀？你看她那脖子上戴的一串串珍珠，也不像是需要给人家当仆人才能活下去的样子呀？还说什么为了省下住客栈的银子，编谎话的时候自己也不低头，我就静静地看着她瞎编。”
“大人，她不会是……还没听过那些谣言所以才敢往您身边凑的吧？”
白玉衡面露尴尬之色：“多半是，总不可能是因为活腻了吧。”
“那万一，我是说万一，她不是敌国派来的探子，结果因为离您太近了……”
白玉衡闻言横眉立目：“离我太近怎么了？你不会也相信我克身边的女人吧？”
“没没没，我当然知道这都是谣言，我是说万一，当年杀害您两位未婚妻的凶手卷土重来，真把这姑娘也给害死了，那姑娘也是够冤的，您这克妻的罪名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洗不清了？我看是今儿换下来的衣服你肯定洗不清了。赶紧洗衣服去。”
云汉连忙点头离开了，白玉衡则望着满池的荷叶百感交集。
“金钗……噩梦又要回来了吗……”
而此刻薄甘棠也是百感交集。她刚一走出白府就见到附近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婆婆对着府门口指指点点嘀嘀咕咕，见她一走出来几个人连忙背过身去继续说着什么。
甘棠悄悄走近想听听她们在聊些什么，结果被敏锐的婆婆们逮个正着。
一位胖胖的婆婆一把拉住甘棠的手把她拽到一边：“小姑娘，我看你刚刚从这个白府走出来。”
“对呀，我是白府新雇佣的仆人，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呀那可不行啊，”另一位高高瘦瘦的婆婆狠狠拍了拍甘棠的后背：“女孩子要离这里远一点，听婆婆的话，还是命要紧呐。”
“婆婆，为什么这么说呀？是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驼背的婆婆拍了拍甘棠的手：“你可不知道，这个白府住的大理寺少卿白大人，他克女人！”
“离他越近的女人他克得越厉害，”胖胖的婆婆连忙接话道：“他三岁克死了自己的娘亲，长大了克死了自己的未婚妻，后来他爹又给他寻了一门亲事，结果那未婚妻又被他给克死了！”
“啊？还有这种事儿？”
“我们这街坊邻居的都知道，不然你以为他都而立之年了还是个官儿为什么连个媳妇儿都娶不上啊，”高高瘦瘦的婆婆摇着脑袋：“他要是没问题给他说亲的人早就踏破了他家的门槛儿了。一看你这小姑娘就是外地人，面生，肯定是不知道有这等事情才被他给骗进府的吧，听婆婆一句劝，不要看他有个一官半职再许诺给你点儿什么荣华富贵就被迷了双眼，人要是死了什么都是一场空。离他远点儿，什么都不如命重要，不然一个人横死在外面父母得多伤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