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的人正往身上套着外衣,身上那道纹的疤痕似乎变得愈发狰狞。而人似乎已经断了一臂,正堪堪将其掰回原位,唇衔莲子吞吐四方生机,心口之前悬浮着一七色莲化去不少灵韵。
云尚眼前一亮,心中激动呼之欲出,刚刚飞出去的正是他宗小长老之一,一手王八壳耍的是那叫一个顺。
如此看,他这是把人那层宝金王八壳给轰飞了。
云尚环顾四周,这才看见远处地下有个大坑,很符合宝金王八壳的大小。
凌霜冷眸横扫,怒视来者,云尚只感觉浑身一紧,刺激的腿脚发软,想要尖叫出声来。
那冷冽的俊容,那杀气凛冽不容侵犯的视线,向下看是那匆匆束起的丝带,勾勒出那窄腰,云尚面颊绯红小鹿乱撞,夭寿了夭寿了,太爱了。
发如霜雪,面如白玉,唇衔莲花子,血落垂涎丝划过肌肤。
铃声阵阵,云尚也是气血翻涌,心中激动呼啸,期待人的反应。
到底是凝剑来砍,还是义正言辞呵斥她,说什么正邪不两立。
然而,凌霜只是闷哼一声,踉跄着跪了下去,胸前悬浮的七色莲也跟着跌落。
云尚心头一紧,小心肝都好像跟着被人攥在手里捏疼了。
那长长的睫毛微煽,凝结半分湿润,因痛苦微微咬紧的薄唇被咬出血来,发出细碎难忍的呻吟。
此刻,他手下的小长老也已经被手下急救醒来,此人名号宝金王八壳,名为金催。
金催按着心口,心有余悸,他差点没被人一拳轰杀,刚刚那一招窝心拳打的他一口气没上来。
金丝软甲居然都没扛得住那内劲,更何况他的得意法器居然被人轰飞出去,卡在地下石层之间。
他本来是来敲打人想要捞些好处的,刚巧看见人催动七色莲,服用其莲子,那可是一个极好的宝贝,便动了要夺的心思。
结果谁料此人根本没有被真的束缚住,强行运功,反而借助他的宝金王八壳直接把那镣铐给敲坏了。
镣铐一破,那就跟洪水猛兽脱了缰一般,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人上来就和他拼命,用那肉身硬撼他的至宝。
宝金王八壳飞出的那一瞬,金催清晰听见骨骼崩裂爆碎连绵不绝之声,眼前此人明明长的过于俊美柔弱,但是出手比蛮族还癫,宁可废掉一条胳膊也要与之硬碰硬。
不过此时在看,人已是强弩之末,金催推开下属,手上发力,捏的身后假山爆裂,他也是站起身不屑擤了一下鼻腔里的血水,心中有气:
“教主!这小子根本不领我们血傀教救命之恩,上来就和老子动手!不如把人给我,我定然好好调教这下贱胚子,十日丝情血蛊磨一遍,保证还您一听话老实的小奴。”
凌霜闻言猛的抬头,身上的血水瞬息汇聚而动,那眼里的凶煞之气野的疯癫,云尚只感觉她激动的小心脏都要被勾去了。
她如今倒是很想看,不如说是太想看,之前凌霜击杀撼天宗弟子她看的不全,但也是激动的暗地里直跺脚。
如今她还真想再看一次,那华丽,强悍,无比文雅精湛的控血术,到底是如何击杀他人于无形之间的。
不过嘛,看人这情况搞不好这次在发功真的会死,她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怎能叫人死在这里。
云尚也是怒目而视,铃声一颤,无形的威压混合着血气弥漫,凌霜飞溅流淌的血液瞬间被她反制而控,也是厉声道:
“放肆!这可是血傀教!”
金催闻言也是邪笑的合不拢嘴:
“没错!这可是血傀教,在我们云教主面前用控血术,班门弄斧。”
凌霜吞下唇衔的莲子,这是最后一颗了,七色莲对他来讲是疗伤至宝,没了这东西,他根本不可能在那么重的伤势下撑到现在。
现在倒好,才出虎穴,又入狼口,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然而,下一刻,眼前视线微微一暗,云尚挡在人面前,怒道:
“我说的是你,这可是内院,金催,你到底懂不懂规矩,我爹不在了你就这般放肆,别忘了我才是教主。”
金催一下子傻了眼:
“啊?什么?教主,你不能因为他长的好看就这样颠倒是非,不分内外,这是外院啊教主。”
云尚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这不是内院,因为内院最好的房间已经有小侍居住,所以她最后只能找了外院最好的房间。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就此作罢她岂不是很没面子,也是咬咬牙:
“我说是内院就是内院,今日就把这给我划分到内院里去,谁也不许造次!”
凌霜眼前发黑,只是尽力催动七色莲化去灵力修复伤势,他记得那些下仆血奴议论好像有说过,血傀教主她很好色来着,想不到会是这种色令智昏的程度。
凌霜眸光微暗,他看见眼前那飘逸的子纱绫罗,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苏明幽。
她好像也很喜欢紫色,喜欢苏长老的紫绸纱绫,凌霜微微张口,眼前一切变得模糊,但是他就是看到了,看到了苏师姐:
“师姐……”
凌霜伸手,他好像看到了远方还有浅戈,花折,看到了梧桐师兄,还有安兄长,他们都在嬉笑着呢。
但是没有人等他,也没有人看见他,眼前只有一个明幽师姐站在他的面前,而自己的身体沉重的根本不像话,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挪动不了半点。
紫色的纱绫飘动,苏明幽只是摸了摸凌霜的头笑笑,便要离去,凌霜慌张的想要扯住那纱绫,他想要和明幽师姐一起走。
如果,如果他这次错过的话,一定,一定在也没机会追上他们,凌霜声音颤抖,破碎:
“师姐,等等我……”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抓到,脚下有什么东西将他绊住。凌霜垂下头,他只看到有一团影子死死抓住他的脚踝,厚重的黑色影子伸出手,托起七色的彩莲。
凌霜张口,就看见血水引入眼帘,浑身根本动弹不得,只有血液不断汇聚低落,染的那黑影与它手中的七色宝莲被血玷污,开始透着冷霜,自行催动着。
现实,一声师姐,叫的云尚心肝都碎了,她浑身颤栗,偏过头去看那因失血过多而意识不清拉着她紫绫的凌霜。
那一声带着哀求,带着无助,破碎又委屈的,师姐,等等我……那俊秀的容颜,那惹人怜爱的神情直击心脏。
云尚握拳,额头青筋直跳,也是咬着牙,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崩断了:
“抱歉,金催,我不管你是长老还是因为什么,今日你动了我的人,就必须给我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