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红着脸捂住泽沐然的嘴巴,但也转为严肃:
“你真的不在乎?”
泽沐然哭笑不得:
“怎么?这么心虚?赤夏尘栀才提一两句,就吓的你跟缩头乌龟似的大气不敢出。”
凌霜也是气的咬唇:
“怪我太蠢,你说得对,怕输怎么能赢。不过……”
说到这里,凌霜也是失落下来,抱住泽沐然,也是阵阵心酸:
“是我的错,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真正注意到,我一直以为是我用的方法不对。大概,那时的我,在你眼里,是罪大恶极的仇人,根本不值得停留。”
泽沐然哈哈大笑,凌霜使用的方式,应该极度类似造魂,那就是把他的记忆提取出来,复刻,放到一具空壳里,从零开始渡过记忆之间的时间,不进行任何干预。
如果,躯壳与记忆足够匹配,并且意识不到这些是记忆,而把这一切当成真正的人生走过。那么,就有概率出现百分百一致同步的情况,只要不出现偏差,就能成功。
泽沐然望着人:
“你知道这种事根本没人尝试过,成功又或是失败,完全是不确定的吧。”
凌霜十分自信,且肯定:
“泽沐然,唯独这一步,我其实有十足的把握能成功。”
泽沐然哦?了一声:
“说来听听。”
凌霜一头扎在人的怀里,款款道来:
“此事说来话长,就从当初,我在幽窠下面的深潭中找到了那块你藏起来的血石时说起。我当时以为,你将其留下,是为了重回。”
泽沐然嘴角微抽:
“凌霜,你实话实话,你其实在经历我的记忆时常发呆,没有仔细观察过环境细想吧。”
凌霜也道:
“可是你的本体后来碎过啊!所以我才一直都想不通你为什么没有把这些血石毁掉,反而炼化成一体收在那下面。我一直都觉得你其实根本不想死,而且自从你那日与我们分开之后的记忆又不存在,在我看来你那时候是被逼无奈才去收拾烂摊子的。”
泽沐然推开凌霜,也是指着自己道:
“以当时那种情况,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而且但凡我毁掉血石,又没夺舍你,铸刀的可能性就会消失,我也同样会因此不复存在。赤夏尘栀虎视眈眈,那么多世家嫉妒眼馋,墨轩逍遥软弱无能,悠然尚未长成,你也不成器。”
凌霜也是委屈:
“但距离我接近成功你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四百年后了!之前我造出的那些和我一样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他们却都想死。”
“我真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以为,你留下那血石,就是等着我发现,然后重塑肉身,我觉得你当初死的不情不愿,你是想回来的。”
泽沐然打趣:
“难道不是你想要我回来?”
凌霜心虚,也是别扭:
“我,我只是……真的很后悔,在我眼里,你至少不应该是那样的结局。”
泽沐然点了点凌霜的鼻尖:
“继续,你是怎么发现的。”
凌霜闻言也是失落:
“硬要说,是天资。”
“在度过了你的记忆,我并不像你那样强大,我只获得了一个没有用处的神格,是颂赞。”
“后来,我发现,不管我用怎样的方式塑造,你一个神格都没有。”
“我开始重新思考,寻找,直到,我进入龙的安息之地。那是一处地宫,人类的民间传说里,有着冥界的说法,将其称之为地府,我当时甚至觉得,那里就是地府。”
“我一直在翻阅各种**,直到我真正理解神格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才明白,为何我的所造之物无法拥有神格。”
泽沐然有些惊讶:
“我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龙的安息之地往往都在龙巢,很难想象龙会按照人的方式墓葬。”
凌霜点了点头:
“硬要说,是三大主宰的祖巢,从**的记录上来看发源在冰河世纪,最古老的龙种。”
“总之,在我研究**多年后,我发现一件事。所谓的神格性质,并非传递形成。因为我与你有着相同的神格,所以我一直以为是你把其中一个神格传递给了我。毕竟神格性质与表现同时相同的情况真的很少见,几乎是不可能的。”
“后来的你,说出了你的想法,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们二者不能同存的逻辑关系。只是,那时候,墨轩逍遥与悠然都不在了,我的真心,也实在无法接受你的结局。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我当时,停不下来……”
凌霜说到这里,也是泪水满溢:
“仔细想想,我们都得到了还算好的结局,只有你,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怎么可以以那样的方式死去?”
泽沐然亲了一下凌霜的额头,岔开了这个话题:
“说起来很复杂,神格不能传递,只能萌生,掠夺,强占。不过神格其实也可以传递,但有所限制,不能大量,整个传递。”
凌霜嗯了一声,这件事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毕竟他的颂赞是白色的,和泽沐然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当我发现不管如何尝试,最终的结果都会受到我的影响,兴许是我的部分进行了微妙的传递与干扰。同时又因是我的血肉塑造,因此兴许最后的成果,类似眷族,决定了他们的极限,我造不出能够超越我的东西。”
泽沐然有些疑惑:
“不过如果你能塑形那么完美,为何受肉之躯却控制不好。”
凌霜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拼起来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塑造,我做不到像你那样。”
泽沐然笑的迷人,他想着凌霜笨拙的自断手脚,在生拼凑,也是拄着下巴:
“大致和我猜的差不多,总之,你发现如果有什么办法确认那个灵魂是真正的我,最有效的方法其实是查看我的神格有多少。”
凌霜点点头:
“是这样的,神格构成很复杂,但我发现有一点,那就是神格是一种资格,是一种认可。而神格会跟着灵魂的存在方式而存在,这也是我为什么只获得了一个颂赞的缘故。”
泽沐然想了想,也笑:
“你会怪我拥有那么多,但却在你拔刀之后,没有多分给你一些,哪怕是不完整的神格吗?”
凌霜裹成一团:
“一开始是有过这种想法。”
但很快凌霜接着道:
“但我不是怪你!我只是以为如果我更强大,我就能帮到你。我不希望你一个人总是走在我的前面,那么远,那么遥不可及,还孤零零的。”
泽沐然微眯眼眸,抱着人,轻轻拍了拍:
“真拿你没办法,从早到晚都拿眼泪攻击。”
凌霜哼了一声:
“你懂什么,这叫喜极而泣,因为我一想到我追上你……”
泽沐然突然附耳打断,轻轻说了一句:
“哦?追上我就……”
凌霜彻底傻眼,什么伤感苦涩全都转为又气又无奈的荒诞:
“泽沐然!你今天完蛋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