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灵舞文竹奉行 第1196章 第九十六章 可我们是一个人，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

凌霜抬起头，他看到身边的颂赞变得极其不稳定的不断变化着形态，它们截断了墨轩逍遥所有的出路，变成一种散发着浅淡白光的壁垒，连这一方天地一同笼罩。

墨轩逍遥无处可走，他小心的躲避着那些舞动清唱的人影，但此刻却也显得很是诡异。

所有空洞的眼都在转动着，似乎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墨轩逍遥的身上，好似要把人看穿，看透，吞噬下去。

墨轩逍遥捂着仍在滴血的腕：

“既然你得到了凌霜的躯壳，我希望你能好自为之，放过我，放过悠然，放过所有人。”

凌霜呆愣愣的看着墨轩逍遥，他从墨轩逍遥的脸上看到了厌恶与愤恨，那是他在泽沐然的记忆里时长看到的神情。

凌霜捂住自己的双眼，他不想再看了，也不敢在看了。

他在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笑，但是这一切真的太好笑了不是吗？

无论是泽沐然还是凌霜，至始至终就是同一个人，而通过试炼后的自己，在墨轩逍遥眼里竟然已经不是凌霜了吗？

仅仅是因为他在经历那么多后获得了属于他的第一个神格，仅仅是因为他在无尽黑暗的岁月里被磨灭，摧毁了太多。

他死死抓着这一根救命稻草，无限的信任墨轩逍遥，如今就算他几乎都不记得了又如何？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真货啊！

凌霜在这一刻，彻底的崩溃了，他对他们的心意，纵然跨过如此漫长，足以磨灭意志的黑暗，可自始至终，却都没有改变，但这一切，却彻头彻尾崩塌了，原来泽沐然一直都是这种感觉。

颂赞开始从外围渐渐消散，凌霜捂着眼睛，却感受的到也看到的墨轩逍遥在哪，他好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领域，这好像是灵视。

凌霜啜泣着，他感觉自己的心，痛的简直快死了：

“可我们是一个人，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

墨轩逍遥蹙眉，斩钉截铁：

“不，你不是他，你不能假装自己披上他的皮，就觉得可以替代他。”

凌霜沉默了，他将脸彻底埋入颂赞，感受着墨轩逍遥御剑离去，一动不动。

墨轩逍遥很快回到飞舟，悠然一脸担忧的迎上去，看着墨轩逍遥手腕处的伤，也是眼泪汪汪：

“爹，你受伤了！”

墨轩逍遥摆摆手，只是道：

“该走了，我们回家。”

悠然满含泪水的点点头，所有船队都踏入启程，迫不及待的驶向远方。

颂赞的声音渐渐消失，悠然一直站在船尾，她看见那些雪白的影子溃散，也很快进入船舱，守在墨轩逍遥身边，看着柳长老给人包扎伤口。

悠然很快上前，接过药来，帮着一起包好，但却也忍不住抹着眼泪。

当颂赞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凌霜直坠云霄，他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看着空中飘逸的银发在太阳的光辉下犹如闪烁的银河，但却没有任何动作。

当他砸在地上的那一瞬，不仅仅发出了巨大的轰鸣，血肉也飞散四溅，强烈的撞击感叫凌霜的意识陷入白板，但紧随而来的叫人神志一振的剧痛。

凌霜一言不发，就躺在地上，所有的断掉的骨骼重新连接，摔烂的血肉也在次自愈。

他呆呆的看着已经彻底崩塌消散至什么也不剩的方舟，看着天空之上愈发阴沉积压的雷云。

他都没有注意到，当方舟彻底解体消散后，天空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可怖的模样。

云的卷动像是在孕育着怒火，这阴云大的看不到边际，凌霜捂住眼睛，可是他还是看得到。

这类似于灵视，类似于一个神对于天地应有的感悟，即便他闭上眼，也能从空气读取灵力，尤其是现在，这里简直是一个充满灵力的风暴之眼。

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了一点，这些力量全部被牵引至那风暴的中心，就连盘旋的巨龙们也在吸取了一些灵力后快速的振翅逃离。

凌霜平躺着，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看着那叫他感觉极其不妙的漩涡，直到感觉几乎所有人都脱离了他所感受的到的范围。

凌霜伸出手，看着那因泽沐然而形成的漩涡，瓢泼大雨开始在漩涡的外围落下，逐渐朝着漩涡的核心推进，也是喃喃自语。

“原来，你一直是这种感觉。”

凌霜笑着，他原来就算在哪里与泽沐然经历过同样的事，但却还是不够了解泽沐然。

就像是他至始至终也想不明白，泽沐然为什么选择了这样可笑的方式，去为他的人生画上句号。

原来万念俱寂，所以，便什么也不在乎了。即便是这种下场，对于泽沐然来讲，竟然也能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了吗？

凌霜含泪，他看见那漩涡渐渐归于一点，整个被释放方舟所蕴含的灵力全部被卷入其中，产生了一个只有一只眼珠大小的黑洞。

坍缩开始了，这就是泽沐然的终点，是他的末路。那黑洞就像是龙族所说，一本书，一个故事的最后一个句号，代表着那个无法延续的终结。

凌霜捂着眼睛啜泣，他在想，太过分了，竟然抛下我，明明我们是一同个人，你什么都知道的，你怎么可以把我留下自己走……

随着坍缩在遥远的高空瞬息炸开，席卷世界，天空之上出现了层层环波，狂风席卷，所有的云层都在这一瞬被横扫，就连太阳，也在这一瞬失去了光辉。

所有的飞舟都在这巨大的第一道灵力冲击波之下摇晃，随后动力炉发生故障，纷纷开始下坠，一个个从高空砸向地面。

就连龙族与精灵也感受到了魔力回廊的异样，一个个在空中失去控制，歪歪扭扭的飞行，又或是反应不及直接坠入地面。

正当谁有人弃船而逃时，墨轩逍遥只听到赤夏尘栀以灵力扩音，他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

“第二波就要来了，不要用法器，全都去地面，不能在空中停留！”

一时之间附近无数长老宗门都对此做出了决断，赤夏家与青苍家的扩音几乎覆盖了所有的船队。

大部分的人全都快速的做出应对并且御剑向下冲去，墨轩逍遥同样带着族中子弟向下冲去。

接着，第二道冲击横扫而过，这次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叫人头皮发炸的异样感，脚下所驭的剑都在隐隐约约的颤抖着。

虽然有很多人已经御剑冲了下来，但是还有不少人因为用的是精密制造的飞行法器而直接从空中坠落。

下坠的飞船在半空中以熔炉为中心爆开，第一道冲击波只是干扰了熔炉运作，而这次的冲击波，直接引爆了虽有人的法器。

空中的场景简直是一场灾难，墨轩逍遥指挥着弟子避开过于危险的炼器世家，以自身安全为基础搭救一些人。

并且以灵力扩音下达命令，互帮互助，低空御剑，躲避爆炸与天空中不断下坠的飞舟残骸，以及一些歪歪斜斜砸向地面的飞龙，顺势接住一些下坠的精灵。

悠然抱着一位非常漂亮的精灵，询问：

“你能行动吗？我还要去帮其他人，我把你送下去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