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灵舞文竹奉行 第1193章 第九十三章 真相

该死的赤夏家，该死的齐盛老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么多的苦痛，为什么我目之所及满是背叛，为什么我所得必然尽失，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试炼，叫人作呕，没完没了的，日复一日重复着大把的空洞。

凌霜不知道他还要把过往那些记忆含在口中咀嚼多少万次，他无法想象，时间，原来是如此可怖叫人疯狂的东西。

他曾经多么渴求老天能多给他一些时间为所有人复仇，便有多么渴求这该死的时间何时才能破碎，他到底何时能够结束这一切。

终于，凌霜熬到了新的新生，他自由了，他可以离开赤夏家，他终于重见天光。

即便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随着这具身体的视角，跟随着他的所作所为而感受，但是足够了。

当凌霜彻头彻尾的与荒同行，他享受，挥霍，在疯狂中肆意发泄着，他早已成为黑暗，成为暴虐，成为残酷，吞噬一切。

在这般极致奢靡自在的享受之中，凌霜彻底的沦陷其中，直到他发现了属于鴟於附离的人生，又随着时间点流逝见到盘山烛的尸身，发现整个世界变成一个泽沐然口曾中提过盛景时，凌霜心中的不安，假设，最终在被迫与荒堕入深渊之后反思。

而这一次，他分不清了，这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枯燥黑暗，这个时间太长了，长到远超他度过的那些四百年。

凌霜不知道自己到底崩溃了多少次，他一遍遍在脑海中回忆着属于他的记忆，不断的刻画着所有人的身影，那些执念深深的在他心中扎根，直到他无数次彻底忘记自己是谁，却仍旧怀抱着这些短暂记忆获以慰藉，一遍遍用执念描绘他的存在。

墨轩逍遥的身影，甚至悠然的脸，也渐渐开始模糊的叫人记不起来。如此之长的时间彻底将他人格，意志，甚至那些滔天的恨意，怒火，也消磨干净。凌霜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他们，但却无法确定那些记忆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他再度得到机会，又意识到自己离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这副身躯似乎已经行动了很久了。

这是一个全新的时代，一个新到他无法接受，无法理解的时代，而那个属于他的时代，属于悠然，属于墨轩逍遥的时代，已然被抛之脑后，不复存在。

凌霜消极又疯狂的随心所欲的生活着，一开始，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但很快，他发现这世界仍旧一样一成不变的操蛋。

无数个轮回，造就他无数个身份，不断重复的人，物，必然发生的大事，又因蝴蝶效应坍塌一片的连锁反应。

一个全新的操蛋人生还不够，还有十个百个，成千上万次的轮回。

一个新时代人类，一个屎一样莫名其妙出现的队友，他被困住了，困在这该死的时间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凌霜已然崩溃，该死的，他现在知道泽沐然为什么叫泽沐然了，这就是他该死的被人不断掐住脖子却又死不成的人生，所有人在他身边的人都会深陷泥潭。

时间不断的流逝，一遍又一遍，深刻道他感觉自己踏马的已经能够记住这些人每次轮回都会说的每一句话。

很快，这个该死的狗屎一般的队友崩溃了，他求着自己改变这一切，他实在是不想在记得了。

作为蝴蝶效应，远在这个新时代循环时间线最前的人，他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凌霜看着这位已经再也撑不下去，与他相互折磨的可怜人，最终决定慷慨的站到该属于自己的黑暗中，动动手指，在做点小小的改变，抹掉一个人原本的人生，救此刻的他他脱离这无端循环的死海。

可是他不能，即便这个人只是失去了记忆，但他还是被迫要与他不断的重复进行循环。

凌霜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打破这个循环，他只能被迫的一次又一次，不断的调整着策略，耐心的去尝试让这个屎一样的脆弱的王八蛋变得更强一些。

凌霜不知道自己作为那一只振翅的蝴蝶到底拨弄了多少次因果，一次次见证他的崩溃，但至少这一次，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完美的发展。

他已然吸取了太多教训，成功注定一般摆在面前，他越来越得心应手，终于，开辟出这一条最为完美的道路，一命通关。

当凌霜站在这新时代的起点，也是新时代的终点，面对着荒提出的建议时，已经完全沉浸其中的凌霜觉得一定是去他妈的，我要留在这些人身旁时，这具身体，做出了另一个选择。

于是乎，又一个开始，这个开始，叫他恍惚，迟迟无法理解。

他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的努力，终于打造出一个堪称完美的，属于他的栖息之所，而这一切美好，那些友谊，羁绊，就这样瓦解，付之一炬。

他再也见不到那些人了，他再也无法与之相遇，因为他化作了一直超越时间的蝴蝶，这一次振翅，将毁灭整个未来的因果。

凌霜死一般寂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当他看到那个小小的自己时，他突然意识到，这该死的一切对于泽沐然来讲都是真实的。

泽沐然之所以选择和他不同，是因为在他凌霜的人生里悠然与墨轩逍遥都活的很好，他们没有经历镜白家的算计，没有宗门覆灭，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仍旧心中留存希望。

但是在泽沐然的人生里，这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凌霜陷入了新的绝望，因为他已经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了。

泽沐然，就是他，而他凌霜，也是泽沐然。

凌霜在这冰冷的躯壳里大哭，他根本没有真正理解过泽沐然，那个小小的自己真的很懦弱，很无能，什么都保护不了。

有很多事情都发生极大的变化，美好的时光转瞬即逝，凌霜崩溃的看着小小的自己，他怎么可以对着泽沐然说这种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泽沐然更了解这种感受了。

凌霜静静的跟随者泽沐然的视角，感受，走完这最后的路，他知道，这一切都快结束了，这一次，会是真正的终结。

当泽沐然最后一次告别后，凌霜发现这一切戛然而止，他明白，也清楚，后面的事，他都看不到了。

那是一个秘密，一个不属于他可以知晓的秘密，就像是泽沐然吞噬万寿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感受他是完全体验不到，甚至也不知道的。

泽沐然似乎在这场历练上做了些手脚，他规避了所有大规模吞噬神所出现的感受与画面。

而再次之后，什么都没有，完全是黑暗且空白的。

凌霜在黑暗中大哭，他好害怕，他好想见逍遥和悠然，他好恨造成这一切的镜白，赤夏，他也好恨自己杀死了泽沐然的心。

时间的流速很慢，偶尔黑暗中会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但比起他以往经历的，这一两年的黑暗时光根本算不上什么。

很快，眼前的黑暗褪去，化作白雾茫茫，凌霜站起身，他看到了泽沐然的身影，就在他的面前。

可与之不同的是，他这次可以凭借自己的意识想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