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夏尘栀觉得好笑,他决定诓骗凌霜看看:
“既然我在这里,你兄长自然不会在看你,不如跟我回去,否则你叫破嗓子也……”
突的,凌霜表情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凑过去锤了赤夏尘栀肩膀一下:
“下次不许这样逗我。”
赤夏尘栀愣了一下,竟是没忍住笑了一下:
“我没有。”
凌霜又锤了赤夏尘栀两下,像是小姑娘生气似的:
“还说没有!你都知道我没有,明明就是在消遣我!”
赤夏尘栀也是无言,他其实忘记了这一茬,就听凌霜道:
“我说你今日怎么这么坏,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赤夏尘栀知道,他的确听见不少传言,最近和凌霜提亲的宗派家族都不少,都是长辈说媒,威逼利诱那一套:
“逗逗你罢了。”
凌霜绕到赤夏尘栀背后推着人走:
“你太讨厌了,之前你不是这样的。快走,我要是回去晚了,长老他们又要担心我。”
赤夏尘栀不言,只是顺着凌霜,他感觉泽沐然的视线已经带有杀意,似乎很想冲过来扭断他的脖子。
赤夏尘栀略有猜测,突然蹲下身,凌霜不解:
“怎么了?”
赤夏尘栀道:
“我背你。”
凌霜哦了一声,抱住人脖子,赤夏尘栀便站起身,拢住人的腿,只觉得人太轻了。
凌霜也怪:
“你之前都不理我。”
赤夏尘栀颠了一下:
“没羞没臊,我可是长辈。”
凌霜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但是却没有下去:
“你自己要背的,我不管。”
赤夏尘栀翻越上树,才越过一段,便听到远处咔嚓咔嚓的倒下一棵树。
凌霜向后看:
“是不是有野猪。”
赤夏尘栀微微眯眸,不是野猪,是泽沐然,大概此刻已经气疯了,到是没有立刻追过来。
二人回了营地,凌霜已经枕着人的背睡着了。
化成人形的幼龙一见人就跑过来,被赤夏尘栀当机立断抬腿踹翻一个,躲开一个。
两条幼龙扑倒在地,赤夏尘栀却背着人上了甲板,两条幼龙直生闷气,但却也没有在扑上去缠着凌霜。
赤夏尘栀到底是赤夏家老祖级别的人物,两条幼龙当然是打不过的,赤夏尘栀又不像是凌霜那么好欺负,自然也就老实乖巧了许多。
一群弟子见二人这般亲昵,也是窃窃私语,说什么原来凌霜师兄真是断袖,感情真是道侣云云。
赤夏尘栀要了些水,打算晚些替凌霜梳洗一番。悠然拿着战帖追上去,递给赤夏尘栀,小声道:
“今日有人上门挑衅,前辈,等他醒了,你记得把这个给他。”
赤夏尘栀接过战帖,点点头,这都是小孩子之间的事,他也管不着太多。
回了房间,赤夏尘栀将凌霜推醒,二人各洗各的,凌霜又在铺地板。
赤夏尘栀递给凌霜战帖:
“寻你雅斗。”
凌霜接过,随意翻看扫了两眼就合上问:
“雅斗是什么?”
赤夏尘栀答: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凌霜微微偏头:
“我不会。”
赤夏尘栀道:
“墨轩家擅音律,清心咒便是一种。”
凌霜拍了拍被子:
“我没比过,我不知道。”
赤夏尘栀解释:
“也不算什么,前四种都是以灵力较劲罢了,后四种更偏向学识。”
凌霜躺平,盖好被子:
“哦。”
赤夏尘栀也躺下歇息,凌霜后半夜蹑手蹑脚又爬起来,摸了桌上的纳戒,被赤夏尘栀用杯子飞倒。
凌霜捂着头,摸着黑嘶了一声:
“你怎么没睡?”
赤夏尘栀也坐起来,掌灯:
“你起来做什么?”
凌霜揉了揉脑袋,心想要不是因为他是体修,反应又快,这一下头骨一定会被打裂的:
“我去埋兽丹。”
赤夏尘栀伸手讨要纳戒:
“我去。”
凌霜犹豫着,但最终还是在赤夏尘栀严厉的神色下将纳戒递了过去。
赤夏尘栀只是披了一件外衣便离开了船舱,凌霜只好又躺下休息,
赤夏尘栀入了秘境,行了一段,扬了扬手里的纳戒。
泽沐然速度很快,便从远处掠过,跳下树来便是一刀。
赤夏尘栀抬臂,轻而易举便将其拦下,虽然有所负伤,但却一脸漠然。
泽沐然抽刀入鞘:
“好生嚣张,倒是躲也不躲了。”
赤夏尘栀语气淡淡:
“我已是不死之身,挨你一刀又何妨。”
泽沐然冷哼:
“你最好改掉这种臭习惯,否则有你好受。”
赤夏尘栀将纳戒递给泽沐然,问:
“为何我近来修炼没有增进。”
泽沐然伸手去拿,赤夏尘便握拳,不让他取走。
泽沐然也没好气道:
“你既已转化,当然是没有办法在通过修炼精进。”
赤夏尘栀张开手,又问:
“之前你为何给我兽血,喝了就能变强?”
泽沐然冷哼,笑得很是戏谑:
“你还想更强?那你可以去吃人,连血带肉都一并吞下去,多多益善。”
赤夏尘栀蹙眉,他已经察觉到泽沐然话里有话,绝非好意,但这次却没有握拳,而是任凭泽沐然把纳戒取走。
泽沐然取出纳戒里的兽丹渡到自己的里面,又把纳戒丢回给赤夏尘栀。
赤夏尘栀突道:
“你故意不告诉他。”
泽沐然不屑的越上树梢:
“关你屁事。”
话虽如此,泽沐然却突然扭过头又道:
“你不觉得,杀了凌霜,就能制衡于我吗?”
赤夏尘栀不语,他其实想过对墨轩家上下出手,但是他觉得泽沐然这样放任他回来很不对劲,似乎就是期望在等着他做点什么。
泽沐然见人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动摇之意,也是觉得无趣,消失在树冠之间。
赤夏尘栀配好纳戒,望着远方微微出神。
他搞不懂泽沐然的意图,他只是发觉,泽沐然极有可能像是憎恨他一般同样恨着凌霜。
否则,他不会教凌霜那么多武艺技巧,而是应该一味的帮他提升修为,这一切就好像都是在为了有朝一日他也会转化凌霜一样在做准备。
而且,凌霜似乎不清楚,现在他收集的每一颗兽丹,都将成为泽沐然走向灭亡而打下的基石。
赤夏尘栀回了房,他一见到凌霜那张和泽沐然如出一辙的脸,就开始觉得混乱。
泽沐然到底想要什么?他真的希望自己对凌霜出手吗?然后呢?泽沐然能在这件事里得到什么?
可是如果他因为这种猜忌,而不这样做,泽沐然真的会因此失望吗?如果他就是期待着自己做点什么,那么这份期待又能给泽沐然带来什么呢?
不夜老祖的遗书,还有被转化的使徒,赤夏家犹如日渐衰败的空壳,渐渐在失控中,将要迎接异常硕大的浩劫。
为什么一定要是墨轩家的血脉?为什么只有和墨轩家联姻才是唯一的出路?
为什么不夜老祖站在他这一边,却又帮着泽沐然隐瞒了某种事实?
分家的老祖们在想些什么?他们为什么都和泽沐然达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的交易?
这是泽沐然的能力将其蛊惑?还是他们自我意识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