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思考着月见里月是否在挑衅他的可能。
但当他看到对方真诚的双眼时,又觉得没必要对一个呆瓜发火。
“啧。”银发男人蹦出一个字的嘲讽,用伯/莱/塔将月见里月拨到一边去了。
月见里月只好自己抱着猎枪跟在他后头,然后和Madeira悄悄说小话:“我的提议没有被采纳。”
Madeira:“嗯,人之常情,没关系,月见里,保持真诚。”
月见里月耳朵耷拉下来:“他嘴里说着“啧”,但我觉得他真正想对我说的应该是滚。”
Madeira换位思考:“这不正表明他收敛了脾气吗?多么有礼貌的小伙!”
月见里月被说服了:“有道理。”
这里要说,因为繁忙的工作,月见里月没什么亲密好友。所以即使他能做到在脑海里与Madeira无声对话,他也更习惯张嘴说出来。
平时这点小习惯不显眼,但今天恰好有两个人离月见里月很近。
琴酒和贝尔摩德沉默地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教士和空气对话,对方控制了音量,但谁让整个教堂里就他们三个人呢?即使声音再小,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贝尔摩德啊啦啦地靠近琴酒:“神父被你的冷漠伤到了,Gin。”
琴酒冷笑:“贝尔摩德,再说和任务无关的话,你也滚。”
贝尔摩德叹气:“无聊的男人。”
教士的出现实属是一个意外,但对方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态度又让贝尔摩德和琴酒非常满意。
他们穿过一个窄小的通道,来到了教堂的中殿。
光线主要来源于高处。高耸的拱顶上镶嵌着巨大的彩绘玻璃窗,光辉从上方倾泻而下。凌晨四点,这里有令人心悸的空旷。
两排深色的橡木长椅排列在中央走道两侧,一直延伸向远处的祭坛,在祭坛的后方,伫立着一尊流泪的石像,脚下的地板被雕刻出无数辐射状的,如蛛网般收聚的纹路,统统指向那个流着泪的女人。
诡异,这是琴酒和贝尔摩德来到中殿后的第一感觉。
脚步声在这里会被无限放大,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撞上高耸的石壁和拱顶,激起微弱的回音。
很明显,琴酒是不屑于和月见里月聊天的,但好在贝尔摩德的存在弥补了这一点,尽管月见里月现在还是个人质,但女人不吝啬地为他讲清楚了现状。
他们确实是在抓人,对方窃取了公司的机密资料(贝尔摩德语),但现在的问题是,此人为了不被抓,竟然开枪打死了当地教堂的老主教,而且还迅速报了警。
这一行为并不是迫不及待想进局子吃牢饭,而是为了牵制住贝尔摩德和琴酒的行动。当然,能成功逃脱最好,如果不行,那进局子也比被这两人抓到要强。
“所以,”贝尔摩德温温柔柔说出残忍的话,“我们想拜托你来充当诱饵。”
整个教区现在都是警1察,教堂是对方唯一能选择的藏匿点。干他们这一行的,如果被不相关人员发现,第一反应绝对是威逼利诱加灭口——恰好。
贝尔摩德笑意盈盈地看着月见里月。
不相关人员,这里有个现成的。
“………”
月见里月听完,表情从- -变成0_0。
他倒不是在生气,这毕竟是一个讲究绩效的社会,谁知道面前这两人会不会有什么员工KPI……而且如果警1察查到教堂,那对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个麻烦——虽然月见里月没犯法,但这可不代表他想和警1察打交道。
他是密教学徒,他对警探过敏。
教士之所以睁圆眼睛,看起来好像是被吓到了,实则是因为他正在神游般震惊地在心里对马德拉大叫,并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还真是凶手自己报的案!Madeira,你好厉害!”
没错,他现在超级在意的,其实是Madeira猜中了所有前因后果的这件事。
简直是大预言家,月见里月不存在的尾巴摇了起来。
Madeira双手叉腰,像气球一样膨胀着向上飘,教堂的屋顶又高,他一路飘到彩窗,嘴里还要谦虚:“一般般啦~~”
月见里月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Madeira就这样享受一会儿对方崇拜的目光,暗爽了片刻。不过很快,他飘回月见里月身边。
毕竟正事要紧嘛。
“所以事情已经明晰了——你打算怎么主持礼拜?”Madeira戳戳他头顶翘起的呆毛:“警1察已经封锁了周围,今天会众们恐怕进不来。”
这个好说,月见里月眨眨眼。
他在之前就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他对Madeira说:“小问题,看我的。”
愿在贝尔摩德的注视下,教士隐去了自己的表情,装模作样地思考了几秒。
“我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最后,他这样回答,而后微笑。
贝尔摩德注意到月见里月说的是“理由”而非“权力”,就好像在场的二人对他构不成什么致命威胁…直觉传来的异样使她保持了聆听。
年轻的教士带着他那古怪的,风轻云淡的慷慨姿态,允诺了来者的要挟。
只是他有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条件希望对方能够同意。
“但如你们所见,我是个教士。”
月见里月颠了颠手里的经书,学着琴酒啧了一声,“humm……虽然时间尚早,但看今天的情况,不会有别人来到教堂了,”
顶着二人疑惑的目光,月见里月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所以我想问一下,在我充当诱饵的时候——你们愿意充当我的临时的听众吗?”
贝尔摩德:“?”
琴酒:“?”
和他们讲条件吗?在这种情况下?
琴酒和贝尔摩德陷入沉默。
无言,还是无言,他们遇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
这教士,是不是神经太大条了?
最后还是贝尔摩德开口:“Pardon?(请重复一遍)”
月见里月自省,他说话太小声了吗?
他好脾气重复一遍:“在成为诱饵期间,我要主持礼拜,这段时间里——”
他做了个祷告的手势,“请做我的听众。”
琴酒和贝尔摩德还是没说话,只是古怪的盯着月见里月。
月见里月权当他们答应了。
语毕,教士耸耸肩,说“就这么定了”,然后自顾自走到祭坛后面,把书摊开。
圣亚割妮已为他选定经文:马提亚斯7:7——
“尽管三位对此不感兴趣,但我仍希望你们在听。”月见里月的声音轻快:“即使是左耳进,右耳出。”
“……”
贝尔摩德和琴酒对视一眼,同时后退,二人躲在阴影之中,等待着对手的杀意降临。
沉默前,贝尔摩德以极轻的声调开口:“神父,你好像并不害怕?”
月见里月当然不怕,他垂眸看书,回答道:“对,因为没有危险。”
随着声调变换,教士眼中迸发出一种奇异的色彩。
意识海中,月见里月打开标注着【作业】的卡槽,将自己的职业,能力,教义通通投入进去。
最后,他放入一张新鲜的【热忱】。
人们常说,以力降力。
月见里月思考着自己该选择什么样的密传,才能吸引那位躲藏在更深处的聆听者。
他想,此人穷凶极恶,且刚刚掠夺了生命。是鲜血更吸引他,还是抗争本身更令他着迷?
他最终选择了九大准则中的【刃】。
【一切征服都在刃处开始。
有一位居于此处之人目盲且不受创伤。而另一位,则是强力无匹,且越战越强。
注:刃是战斗与抗争的准则。】
月见里月将关于刃的密传插入卡槽,象征着时长的圆环亮起,倒计时开始。
【就一条秘密教义即兴而发地布道】
完成了。
意识海中的行动,放在现实世界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月见里月摸了摸与经书放在一起的猎枪,言简意慨道:
“如果人能够躲开所有与自身相关的所有伤害,那祂便很难产生名为恐惧的情绪。”
“……因为在他眼中,一把枪,也只是毛茸茸的小东西。”
俗话说三人成众,月见里月看着角落里天赋让他眼热的二人,又看看不知何时出现在牌桌上的新卡,心下了然。
【一场针对您攻击(12分钟):
羔羊向上帝祈祷它的攻击是有效果的。
多遗憾啊,它选错了神。】
太阳东升,光照透过穹顶的玻璃,落在月见里月的发顶。
【一场针对您的攻击(十分钟)】
盗窃者躲藏在教堂侧翼的拱形廊下。
这里间隔着一些小型祈祷室或圣徒雕像的壁龛,雕像的面容在阴影中模糊不清,是藏匿的好地点。
……只不过,他原本是躲在正门左侧,一道狭窄且盘旋而上的石制楼梯的高处的。那里应该是唱诗班的阁楼或放置管风琴的地方,但忽然间,他听到了中殿响起了一道年轻的男声,这声音宛若有魔力般,吸引着他前来聆听。
这里需要说明,【热忱】是一种具象化的影响,很快便会消逝,但月见里月可以将其投入到礼拜中。
【热忱:我会众们的激情未必深刻,但在持续高涨。
(你最好让你的会众保持满足。“热忱如果不使用,将退化成“恐惧”。)】
遗憾的是,琴酒与贝尔摩德并未融入到这份激情里,那么被【热忱】影响的必定另有其人。
月见里月用指腹摩挲着纸张上的纹路,以及那一行行小小的文字。
是谁刚刚感受了杀戮,心跳沸腾不息?又是谁利用鲜血和伤口编织了绳结,将他者的生命玩弄于股掌?
他不需要对方的膜拜,而是要见证对方的杀意。
躲在暗处的盗窃者愣在原地,一双黑如曜石的眼睛穿过拱门与他对视。
“神说:以力降力——”
教士张开口。
字句如音符如刀刃劈入盗窃者的脑海。
月见里の教士小课堂:羔羊,胜利与失败的巨大可能性仍向你敞开着。
在一旁听礼拜的贝姐和大哥:卧槽,邪典啊。
*存稿好爽啊就这样想发就发!作者要狠狠存稿!希望这一章的月酱能帅到大家[墨镜]
*是这样的虽然大家嘴里说着什么上帝保佑,但我们月酱有话说:这个教堂信奉的是圣亚割妮,你求上帝是不是来砸场子的(举猎枪)
*游戏中在使用刃相密传后,布道时的文案如下:
【“以力降力。”
“悬于世界之上的光并不乐见投降。抗争至最后一息吧。如太阳居屋中的天使互相对抗,我们也当对抗。直到终被征服。”】
而在游戏中,加入热忱会让会众情绪高涨,作者游戏中用的是【启】密传,文案写的是他们会跳脚咒骂(擦),那作者合理推测使用【刃】密传的话,听进去的会众会起杀意(之类的)。
*大量对游戏的魔改!一切都是为了让文的内容合理哈哈哈,总之祝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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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