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棠泊反抗的机会,一切都像排练好的戏剧,训练有素的演员带着她赶赴下一个场地,退场或表演新的节目。
棠泊盯着一同被拖拽过来的‘薇拉’。
不对,她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她的感官被蒙蔽,无法分清真实与虚假。
一旦回过神,人们脸上的愤慨像模式化粘贴复制,千人一面。
棠泊指尖抖了抖,她在想一个关键的问题,异常出现在遇到‘薇拉’之后,还是一开始到达这里?
上午的记忆清晰无比,她却无法回忆起邀请利珀卡与金帕前来集会的细节。
“你是谁?”棠泊定定望向披着友人外貌的尸体。
没有回应,人们机械式执行着指令,棠泊被塞进巨大的帐篷内。
记忆中,她短暂进入过帐篷,那时里面摆着资料与衣物,有些乱,但一览无余。
而现在,帐篷内的空间显然与它的外表不符,巨大的海报从半空垂下,每张海报后摆放着一只一人高的笼子,遥遥望去,竟然数不清有多少只笼子。
“不是说要见杰顿阁下?”棠泊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被关进去,她背过身与压着她的人拉开一点距离,“或许那位阁下会判我无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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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金帕挠了挠头发,凝眉暗暗侧身指向身后的队长,“他什么时候展现过好奇心?”
他与之对话的新队友睁着一双大眼睛:“没有啊,队长不就是这个样子?”
说着,她嘴角抿出弧度,是一个笑容,一如往常。
不对的,金帕手指几乎探向腰间别着的秘质,尽管人流密度还算正常,他却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在一刻钟之前,他可没受到这么多目光注视。
每一秒都有新的视线缠绕在他身上,“绝对有问题,怎么又这么倒霉?”
暗中有什么在注视他,金帕抬手按在‘棠泊’肩上,“别走了。”
他以一种戒备的眼神扫视周围。
“你听过一个故事吗?”金帕催动秘质,他的存在感瞬间降到最低,视线找不到焦点,不甘不愿散去,留下一片巨大的真空带,拥挤的行人、可疑的同伴,全都被隔绝在真空带外。
没有人想倾听故事,金帕依旧将它说了出来:“很久很久之前,女神有一位博学的信徒,她不断叩问自己知识之浅薄。
有一天,她疯狂了,她认为智慧同样无知,她问遍所有学者,没有人能解答她的困惑,于是,她认为所有人都是愚昧的。应该有一位知晓万物的神明存在,那才配称之为智慧,或许真正的祂被杀死了,所以愚钝充斥在世间。”
“在愈演愈烈的怀疑当中,她决定自杀。
这位女士是一个强大的能力者,她留下了奇特的秘质。被秘质影响的人会被植入怀疑,无知无觉陷入幻境,除非给出一个她未曾解决的问题答案,否则灵魂不得离开。”
“而这个秘质,在一个月前刚刚失踪。”
金帕感到十分棘手,他记得这位女士研习天文学,他真的有能力给出答案吗?
无数个人影歪了歪头:“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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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突兀出现的,一定要在思考后再做回应。
棠泊闭上眼重复这句话,她的身后依旧站着陌生的路人,他们回应道:“要等待杰顿阁下的决定。”
她明显缺了一段记忆,棠泊冷静回溯过往几天的经历,并且有心思点评这次的记忆错位十分粗糙。
另外,以模拟器的能力,竟然还无法逃过这远称不上高明的影响吗?
毕竟是她陷了进去,暂停对模拟器的苛责,棠泊尝试着呼出模拟器界面,上一次的检定保存在历史记录中,瞧着很正常。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脸色逐渐微妙起来,一枚钢笔横亘在容量较浅的衣兜内,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察觉到异样后就做出了反应。
她巧妙地置换了‘薇拉’展示的物品,这会是一切朝着更突兀方向滑落的原因吗?
“快点进去!”
催促中,棠泊摊开手示意自己没有危害并且不打算反抗,她跨进去,任由几位拉上门。
巨幅海报晃了晃,遮住照进的阳光,帐篷内重新归于昏暗。
棠泊靠着囚笼,探出钢笔捅进锁孔,比起等待那位杰顿先生,她还是选择靠自己逃出去。
数次被提到的杰顿阁下正站在帐篷外,他摆弄着手上的匣子,唇角笑容几乎扯到耳边,“吾主,您的任务,我快要完成了。”
带着兜帽的身影立在杰顿身边,见状冷冷嘲道:“你可真是心急,你主还没诞生呢。”
杰顿笑着摇头:“我的追求就在此。”
“已经有人开始察觉异常了,我去加强仪式。”
比起跟渎信者谈信仰,他更喜欢把玩到手的新鲜灵魂,况且,他刚找到一只亮得出奇的灵魂,忙着驯服。
[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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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