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玩模拟器成为无上神明 第35章 错乱

“反正我们今天上午估计要停摆了，这边不太适合走动，你先去文史部处理事务吧，”金帕咸鱼摊，“不用担心，如果有事我会去找你。”

棠泊点头，又迎着一层层目光离开了。

穿过无形之门，她才觉得彻底松了口气，今天没遇到小妖精西芙，她径直穿过正厅，路过神像时短暂考虑了下触碰的可能性，但还是克制地当做没有看见。

那有些太过于肆无忌惮了。

“上午好，老师。”与几位抄录员点头问好，棠泊看向已经投入工作的温莎。

这位老师今天穿着繁复的翼领衬衫，搭着件松散披风，这让他显得更加神秘。

温莎放下笔，从繁杂的典籍海洋中脱身，披风有些碍事，他索性拆下袖管，“上午好，体验得如何？”

棠泊愉悦点头：“很不错，遇到了两位好心的队友。”

“很好。”温莎屈指敲击身前桌面，示意她坐下，“今天下午有一份外派任务，稍后讲解，你可以考虑合并到执法部进行，我是说，刚好能同时完成两项任务。”

棠泊好奇抬眸，“外派？老师会一起去吗？”

她上下扫视温莎郑重的着装，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惑，说实在的，伦德的天气还没有冷到这种地步。

“我不擅长这种场合。”温莎轻轻摇头，“至于这身装扮，我需要参加一场晚宴，并不重要，却不得不去。”

他流露出一丝烦恼，显然厌烦这种场所，这些晚宴还常常讨论某一具体的话题，国家的政务、远方的局势都令他厌烦。

棠泊没有深入询问。

专心整理新的文献，以她的经验，目前没有重要的典籍经过她手，也因此，她能阅读到一些用词不那么严谨的文章，阅读难度较低。

她逐渐理解了文史部的另一层意义，这世界的神明似乎可以界定历史，那是被学术界成作多重历史的权柄？

不同历史流传下的记载，有无数的指代称呼诞生，由此又衍生了完全不同的叙事，在伦德，人们亲切的称呼「孕育智慧」为女神，但在某些模糊的文本，人们或许会称其为“祭司”，谁也不知道这种叫法起源何处，就像某种不怎么发生的融合交汇。

文史部通过大规模地查阅并合理赋予指代来保留力量的原质属性，同时不能让文档出现语义混乱，这显然是一个困难的事，幸好阅读这些文本的人数较少，显然可以忍受晦涩的表述。

多重历史？棠泊微微怔住，它往往代表着某一节点分裂出去的历史，虽然这个历史并不发生在现在，但它与现在同步发展，是与涅布世界同等重要的存在。

听起来有些像平行宇宙的概念，只是宇宙的分裂由神明主导。

比如说，当一位神明陨落，那么祂只能存在于分裂的新历史，新的历史与涅布世界的主干没有关系，祂失去了主导主干的力量。

那么，她怎么得知自己存在于历史的主干中呢？

带着疑惑，棠泊开始阅读今天的课题。

那是关于民俗学科的合理性探讨，巧合的是，她刚好在昨晚与薇拉讨论过相关学会。

这让她升起些兴趣，原文这样写道：“在一些人看来，神明与民俗的关系相连甚为紧密，以至于民俗能反推出神明的信息。他们认为个体构成了神明，改变信众的共同点甚至能反过来影响神明。”

作者显然认为目前主流的民俗已经渐渐丧失了其正确职能。

棠泊赞同点头，按照作者说法，民俗社团变成了一个过分在意神明的组织，这从她昨晚阅读的几本砖头似的书能窥见一二，书本绝大部分都在讲述神学，少部分分析神明的特色对祂们眷顾的国家造成了怎么样的影响，而忽略了人这一主体。

作者观点在最后收束：“经过几百年发展，这门学科成为了庞然大物，从错误的命题发展，到现在，凡事都能扯进民俗，这对学科发展是不利的。”

全篇没有涉及代称问题，棠泊为其编号，放进已审核的书堆中。

完成上午的任务，棠泊对着满是密文的记事本认真研究。

她越来越觉得密文是一门失传的语言，人们只能通过尝试复现音节来掌握密文，并根据古老的典籍破译整理，获得实用性比较强的部分加以利用。

纵使能力者必须要学习密文来发挥力量，也无法阻止这门语言变得愈发晦涩难懂。

上午的时光很快流逝，她与温莎简单交谈了几句选择离开，除了中午的饭食之外，她还要考虑说服两位队友参加任务。

外派任务是为期半天的文化考察，临近升神日，伦德城内举办了大大小小的庆典，如果仅仅是展示文学或者研究上的突破，那远远不会引来执法者的注意。

总有些别有用心的人计划着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投放危险的秘质，为了防止意外，每个出现在公众场合的秘质都应受到执法者的审查。

–

站到集会入口，棠泊才发现这是一个足够大的建筑，三层以上是学术研讨会，之下则是各种小商品与学会的摊位。

夸张的是，一处巨大的斗篷几乎占据了过道的所有位置，装扮各异的年轻人们从中间进出，他们手里拿着各异的小物件，或许是代表他们传统的物品。

棠泊今天的任务是评估集会上将要展示秘质的危险性。

这份工作原本不用经由文史部发配，但据传今年有人发现了能证明第一纪之前存在一位未知神明的秘质。

陨落神明的遗物象征着失控，汇报的内容十分模糊，上面认为真实性不大，但依旧有必要经由专业人员的确认。

总之就在温莎看来，这大概是件轻松的任务。

只要完成几段文史相关的任务，棠泊有机会接触更系统的培训。

当然，以上的心思棠泊不是很了解，她同队员们站在集会入口，一位显然是接应的人快步迎了上来，他满脸笑容，像是遇到了什么让他发自内心感到快乐的事情。

“几位大人请稍等。”男人看着40岁上下，在一群搞研究的老者内算得上年轻，但在身后来来往往的年轻人衬托下，他又显得十分苍老。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杰顿，秘质那边还需要再等一会儿，它还没到呢。”

自来了这个场合，金帕明显进入到一种很激动的情绪，“没问题，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出去逛逛吗？”

“当然可以。”杰顿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我为你们准备了通行证明，只要不是那些极为重要的会议，有我们的担保，都可以畅通无阻。”

棠泊皱眉，她以为这个集会是更加开放的场合，至少不应该设置很多限制，按照他的说法，难道这里设置的摊位，全都是面向特定人群的吗？

几人很快离开了巨大的帐篷。

人流突然汹涌起来，狭小的过道上可供行走的位置太少，一不留神，棠泊被挤到了一条巷子前。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狂热与向往，但又在一瞬间，他们不再波动，就这么停在原地。

棠泊心生警惕，现在她被挤到了远离队友的地方，回忆起刚才一瞬间的躁动，她得赶紧回到队友身边。

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要在这里发生。

“好巧。”熟悉的声音传来，棠泊转过头，薇拉带着笑意向她打招呼：“刚刚就看到你了，一起逛逛？”

棠泊微皱了皱眉，她想说自己急着找利珀卡他们，但想到身边的异常，她决定与薇拉短暂同行，“好，我和同伴走散了，你有没有觉得这儿很奇怪。”

薇拉思索片刻，“没有，老实说我在这里看到不少有趣的东西。”

她翻了翻提包，从中拿出一支古朴的钢笔，“看，这是我今天的收获，一只能自己写字的钢笔，唯一的缺点是不能模仿我的字迹，不然可以帮我批改作业。”

明明聊着轻松的话题，棠泊心中的直觉却在尖叫，她不动声色地借助模拟器收录了钢笔的信息，得到没有异常的答案。

［秘质：自动钢笔

作用：灌满墨水，能连续写到笔尖断裂］

真奇怪，棠泊收回心神，问题不在这里，她想过有某个强大的秘质影响了这里，但她还没能发现。

她们挤着人潮向前行进，或许是道路太窄，或许是真的有太多人，她挤得有点呼吸困难，棠泊听到不远处有洪亮的声音介绍着自己的杰作，一个擅长修补老物件的匠人，能把物品上承载的记忆打磨光滑。

不知不觉间，她们走进了摊位，薇拉突然拉起她的手，攥着她站在原地，兴致勃勃看着匠人雕刻木盒，鼹鼠纹饰的木盒在打磨下散发出厚重的质感。

直觉突兀地跳动一下，棠泊眼前一花，想要退后，但拥挤的人群挤在后面，她无法离开摊子，这很不对劲。

不等她有所反应，或者立刻疏散人群，尖叫在她身旁接连响起。

“抓住她！”

棠泊困惑转身，薇拉软软倒在地上，拥挤的人群迅速疏散出了一个缺口，冷漠或恐惧的目光接连刺向她。

“带她去见杰顿阁下！”

修补的匠人依旧在磨着手中的匣子，一缕缕流光从空中降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他满意点了点头。

多么像一场荒诞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