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擦边，和上将契约结婚 第78章 第 78 章

第二天一大早，莱茵就去了银潮商会。

推门时，威尔南顿正被一堆文件包围：

“昨天的签售会一切顺利吧。”

“出了点事。”莱茵拿出信件，简单说明来源：“这是一封求救信，而且是多人的。”

他见威尔南顿听得眉头紧锁，以为对方也十分关注，便顺势请求道：“所以，我想请你调查下，最近中央第一高等学校的实习名单。”

可没想到，威尔南顿随意地把信件扔在一旁：“作为副会长，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现阶段应该把剩余的精力放在商会发展上。毕竟我们刚开发了新的生产线，草药行连锁店铺也都刚刚起步。”

莱茵保持沉稳：“我只是在确认事情真相。”

威尔南顿拉开抽屉，露出满满的信封，“每个月，我都会收到很多信，有死亡威胁，也有资助请求。如果每一件小事，我都要花精力去处理，银潮商会早就倒闭了。”

他重新关好，抛出猜测：“如果你现在所关心的，可能只是一场无聊的恶作剧。”

莱茵指尖轻点纸面上的暗痕：“对方做了几重安全措施，宁愿我们读不懂，也不轻易泄露信的内容，说明这件事冒着极大风险。”

“对于我们而言，也是风险。”威尔南顿转换说辞，“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有这么一群无辜的学生遭受迫害，他们为什么不去找警察？哪怕可以匿名举报。”

“或许他们也试过，只是没有结果。寄给我，只是多了一种选择。”莱茵重新收起信纸，他也宁愿这只是一场无聊的恶作剧。

“那他们应该也料想到，还有一种结果：你帮不了他们。”威尔南顿依旧抵触，“莱茵先生，我必须告诉你新情况，霍普金公开审理的日子定下来了，就在后天。为此，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

他顿了下，扔出相关档案，继续提醒：“你必须专心这件事？”

莱茵拿起档案翻看，眉头紧锁，他没有立刻回应。

他只是转过身，走向门口，拉开门的一瞬，又不甘心地问：“如果换做是霍普金的请求，你会管这件事吗？”

“会。”威尔南顿没有半点隐瞒，“他做事从来都是有理由的，这是基于我们之间的信任。”

“那我，同样会找到理由。”

门在莱茵身后合上。

威尔南顿看着紧闭的门板，脸色第一次露出真正的凝重。

「和这个来历不明的界外者合作，会是明智的选择吗？」

而当天晚些时候，莱茵再次碰到伊迪斯时，对方早已收敛起先前的义愤填膺，甚至劝说莱茵不要再管这件事。

莱茵：“发生了什么？”

“再怎么调查，都不会有结果的。”伊迪斯笑容无奈，递过来一份报纸，“看看吧。”

偌大的版面上都是关于霍普金的，以及他将被公开审理的消息。

连进草药商铺的顾客都是在讨论这件事。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怎么相信，霍普金上将会做出这些事情来。”那人叹了口气，“我的家乡能从旧政府手里解放，有他的功劳。”

“人是会变的。比如说你，之前还说这里没有资格认证，不靠谱，现在不还是三天两头来进货。”

“这里的香料品质好，那不是有目共睹的吗？”

……

茵叶草药行的两个伙计是霍普金的拥护者，也能品出霍普金和莱茵之间微妙的关系，听到这些话，自然是语气不好地回了几句，立刻引来顾客的不满。

最后还是小西尔出面调解，送了些新品试用。

看到当事人走后，伙计立刻嘟囔道：“您难道不生气吗，那些人说，霍普金上将以后要在中央监狱过下半辈子了。”

莱茵正巧和伊迪斯结束谈话，从会谈室走出时，听到了这句话。

“别担心，也可能当庭释放。”说话间，他又递了封信给小西尔，“明天上午前，务必送到玛洛手里。”

从维洛安岛回来后，他们一直保持着少量联系。

*

很快就到了公开审理的日子，中央司法厅审判室内。

第一排是军方与调查团的代表，往后多了一道铁质围栏，市民代表、媒体记者以及其他旁听者就坐在后面的长椅上。

这些人手中或多或少都拿着报纸，是今天早上新发行的。

当九点的钟声响起，霍普金被两名士兵带了进来。

由于只是稽查阶段，他仍然穿着便服，也没有戴镣铐，走路时步伐沉稳，仿佛不是来受审，而是来指挥一场会议。

等坐上被审席，他忽然往人群里望去。

莱茵坐在公众席的阴影中，点头回应。

威尔南顿不便出面，陪同的是伊迪斯。

庭审开始。

审判长敲击木槌：“案件编号S-162，审理对象：霍普金，上将军衔。控诉内容1：涉嫌侵害赴自由港120名劳工权益。”

“控诉内容2：涉嫌隐瞒维洛安岛坐标，妨碍国家安全事务。”

全场顿时议论纷纷，之前的公告中，根本没用提到这项罪名。

莱茵捏紧拳头。

开庭前，克雷曼特地找到他，语气傲慢：“在等玛洛吗？她不会来的。”

审判长警告：“全体安静。”

克雷曼作为督查局长官代表，首先站起来发言，“细数”霍普金利用劳工携带澜晶虫的恶劣行为，甚至把玫瑰号沉没事件也扣到他的头上。

好在霍普金的辩护人也拿出有利证据，证实是圣尤诺号解救了玫瑰号上的312名幸存者。

出庭证人是科尔多瓦，他已经很久没在公开场合露面，但能自行转动着轮椅，进入证人席。

可克雷曼狡辩说：“那是因为玫瑰号上的劳工体内同样携带澜晶虫，但意外引发瘟疫，同时发出了急救信号。为了不让其他人截获证据，霍普金才命令圣尤诺号靠近处理。”

同时他提出新的证据：“而且我有证人证明，玫瑰号失火与霍普金有关。”

审判庭的特别通道再次被打开，一位瘦削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克雷曼：“加里克先生，请你在此说明你所知道的详情。”

加里克脚下站不稳，只能握着证人席前的金属栏杆。

他提到，在被圣尤诺号搭救后，他的哥哥尤安中校遭受霍普金上将胁迫，要求其返回玫瑰号并放火烧船。

“我哥哥最后不幸在大火中殒命。”说到最后，加里克彻底低下头去，悲伤难抑。

“不过，当时的调查结果证实，霍普金上将并不在圣尤诺号上。”克雷曼再度发问，“加里克，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霍普金亲自胁迫了尤安中校。”

“因为……因为……当时霍普金上将匿名了。”加里克忽然抬头看向被审席，“我也是后来意外在报纸上看到上将的面容，才发现的。”

“哦？这就相当奇怪了。”克雷曼露出玩味笑容，也看向霍普金，“请问上将，为什么要乔装匿名呢？而且我要补充的是，您一直到了自由港，也都是用‘商人霍普金’这个身份在岛上行动。”

“我当时也在调查，为的是不打草惊蛇。事后我单独提交了调查报告证明，尤安中校与运送澜晶虫一事有关，烧船是断尾逃生的自发行为。”

霍普金方也同时提交补充内容。

而审判团看过报告内容后，集体陷入沉默。

许久后，审判长才开口：“由于报告的机密性，此份证据不公开展示。”

克雷曼非但没沮丧，反而继续发难。

这一次走上证人席的是康拉德，他面无表情地叙述霍普金上岛的经过，甚至当庭供出维洛安岛的「知途者」计划，又一次引来轩然大波。

莱茵差点站起身，幸好被一旁的伊迪斯按住。

威尔南顿给的档案资料中没有提到，康拉德已经被克雷曼控制，这绝对会让局势变得不利。

克雷曼总结发言：“所以，霍普金上将当时是坐了一架飞行器前往，上岛后野蛮杀戮。而且事后，在明知维洛安岛不受灰雨侵袭的情况下，却没有按照条例，上报其坐标，而是将其视为私产。”

在听到“飞行器”、“不受灰雨侵袭”这几个词语时，在场所有人再也按捺不住。

如果这是真的，那将是历史时刻。

连审判长也催促道：“霍普金，如果你现在提供坐标信息报告，作为补充资料，依然公正有效。”

然而霍普金当庭拒绝。

“二十年前，维洛安族撤出旧地时，签署过协议，已经不隶属于德雷利亚大陆。”霍普金字句掷地有声，“所以，现在的维洛安岛既不是附属地区，也不是无人区。按照外交原则，应当为其保密。”

他原本可以不解释，说得越多，描得越黑。

克雷曼更是添油加醋：“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霍普金上将既有飞行器，又有坐标。如果中央区乃至德雷利亚大陆深陷灾难，您是有退路的。”

霍普金：“飞行器属于银潮商会，而且装有坐标信息的雷达也早就销毁了。”

克雷曼阴阳怪气道：“您不就是银潮商会的会长吗？而且为了达成这一目的，您不惜屠杀了部分岛民。”

说话间，他扬起三张照片。

照片里，一排排穿着异域服装的士兵躺在地上，血肉模糊，有枪伤的，有被火燎过的，也有中箭躺地不动的。

全体哗然。

几家报社的记者迫不及待地低头写稿，仿佛真相已经尘埃落定。

莱茵坐在公众席阴影之中，姿态端正，手指不安地摸着膝盖。

克雷曼的追加提告太突然了，如果不在此时予以重大击破，那即便今日之后还能翻案，谣言却已经散播出去了。

审判长提醒道：“被告方是否有证人出庭。”

十几秒过后，特别通道外依旧没人进来。

霍普金的律师看了看审判庭内的钟盘，再次回复：“审判长，请再给我们五分钟。”

莱茵紧盯着特别通道的门。

——他知道，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就在这时，厚重的门被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外侧推开。

门口立着个人影，他军装笔挺，步伐坚定。

维科默：“谁说没有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