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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人群缝隙中瞧见被拥护着的王家二郎,眸色如星,远黛如山,皮肤白皙,长得的确人中龙凤。
穿着华色袍衫,腰间系着一枚青山玉,手里端着一把水墨画扇。
身姿摇曳间,卓卓不凡。当真是比程崇还要好看的人物。
但不知为何,觉得此人从容间,目色中透着一股冷漠。
王贺是个聪明人。
只见站在他一旁的,还有那日在程府撞见的无礼公子哥。
那无礼公子簇拥着王贺,替书斋的老板说道:“王兄,咱们之前可是说好,若你打赌输了,便要为老板题上宝墨一副。”
方才三楼谈话的小孩,冲到老板面前,用仰慕的眼神看着王贺。
王贺瞧着身旁的人一眼,身旁的人眼神退缩几步。
王贺笑道:“张泽,你这次怎会如此笃定,是不是耍诈了。”
张泽,原来是张家人。
只见张泽一跃而起,站在一旁的高凳上,对着众人戏说道:“哈哈,我可没有耍诈,只不过程兄大婚之日,上门做客曾遇见过她。一个低贱胚子生下的,见到我就像见到活神仙一样,吓的是头的不敢抬起,还自称自己是程家的远方表亲。事后一问才知她的身份。就这样胆小如鼠之辈,如何敢在程府兴风作浪。而且,我还听说,那人大婚次日便被祭酒赶去别院居住了。”
众人一同大笑起来。
燕柳看着我,我心中自然是气的,但也知晓,与这些人作对,得不到半点好处。还让自己处于尴尬的境地。
我摇头表示不碍事。只是可惜了,我与阿娘故意留了空,程家人却这般老实,一点都不知道隐瞒一二,让外人都知晓我的身份。
就算知道也无碍,若是这些人能看程家的面子,在后续事情上多给些便利,倒也是一桩好事。
只是我不喜这样的氛围,便寻找空隙离开此处。
我听到王贺笑道:“行行行,输了便输了,拿笔墨来。”
人群更加涌动欢呼起来,我被挤得动弹不得,索性朝着身后的厢房走去,去看会书也无妨。
“姑娘勿放在心上,这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若是个个都听了去,岂不得累死。”阿公沉声安慰。
他们如何诋毁我,我倒是不那么在意,但是辱我母亲的话,却真的犹如尖针划过。
可是如今的我,还没有能力为娘博得美名。
“在这非议人家小娘子,还真是一群宵小之徒。”
我回头,听见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燕柳好奇朝人群走去,去看是谁。等瞧清楚了,又急匆匆的赶回来,低声道:“是沈家公子沈节。”
方才听见声音,我便有些怀疑,倒不是很惊讶。他帮我说话,心中自是感激的,只是沈家如今在朝中步履维艰,若是陈府深一些,大庭广众之下不应该再得罪张家。
张家有钱,他应该拉拢才是。
张泽仰着头看向二楼,耻笑着,“我倒以为是谁,原来是沈家二郎啊!是,我们是宵小之辈,比不过你们沈家大仁大义,用兵如神,让十几万将士的性命,白白葬送在含山峡谷。”
众人脸上露出鄙夷的目光。
当年那一战,沈威指挥不当,错选路线,惨遭埋伏,让十几万将士的性命惨死。圣上大怒,差点要了沈威的性命。还是太后与宰相求情,才饶了沈威一命,连降几级。
我思来想去,还是朝人群走去,掀开帷帽一角,瞧了一眼二楼。
沈节是一个人的。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正一脸怒容的看着张泽。
放下帷帽,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张泽火上浇油,继续嘲弄,“就你这武匹夫,看的懂这里的书吗。”
众人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沈节终是恼怒,一个翻身借力跃下,伸出拳头,冲着张泽挥去。张泽机灵,头一避躲了过去。
连忙让外面的护卫进来。一时间慌乱起来,我又被挤在墙角,不能动弹。
进来四五个护卫,个个手里拿着木棍。手上动作毫不留情,使劲朝着沈节挥去。沈节不愧是武将之后,手头上的功夫了得,一开始竟不落下风。
但这些护卫个个手里拿着棍子,而沈节赤手空拳,终是抵抗不过。
大厅内摆设的物件被撞倒在地,老板在一旁劝说停手。
“啊”
我瞧见一闷棍劈在沈节的背上,将他打倒在地。
“住手”
“住手”
有人比我喊的更早一些。
是王贺,他依旧风姿绰约,低眉瞧着沈节,淡淡说着,“行了,若再继续耽误我的时间,我可就走了。”
张泽冷哼一声,挥手让护工将沈节架出去。转脸便带着王贺上二楼雅间去。
人群闹哄哄的,随着王贺上了二楼,个个都跟着过去。
大厅空了下来,这才有空隙走出渊学斋,我瞧着沈节被赶到远处巷口,忙跑去看看,毕竟此人是为我的事情出手,也不能不管。
沈节揉了揉后背,痛的龇牙咧嘴,愤恨的踢着地上的石子。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张泽。
我见他没大碍,没有走近。
沈节回头瞧见了我,挺直身子,装作毫不痛疼的样子,“我可不是为了你。”他摸着胸口转身离去。
我瞧着他那样子,心里十分不舒服。
燕柳与阿公追了上来。
燕柳嘀咕着,“看着不好惹,倒是个正义之士,方才只有他为姑娘出头呢。”
感激自是感激,但正如他所说。
应该不全是为了我,他与张家本有宿怨,今日只不过看不惯,出心中一口恶气罢了。又或许有别的目的。
今日草草收场,医书没买到,还折损一百文看诊费,心中烦闷,只想早早回携香岭。
燕柳兴奋起来,瞧着她面色红润,羞涩的朝着我小声嘀咕,“王家二郎。”
我抬眸看向渊学斋二楼雅间窗边,王二郎正拿着笔墨挥散,众星捧月。
昔日辉煌,明日黄花。富贵易迁,谁知到何家。
回到马车内,我摘下帷帽,将车帘掀起,呼吸新鲜空气,心中烦闷消散几分,我问,“阿公,你可知章先生住在何处。”
阿公回眸,摇了摇头,他道:“主君或许知晓。”
我心中了然,不再询问。
进了马车内后我一直没有说话,燕柳以为我还在为方才书斋里发生的事情生气,劝了我几句,见我没反应,又沉默了起来。
回到携香岭之后。
我思索着很多事情,坐在门前,看着已经深绿的山头。
我想起了,书斋里那本手札。
又拿起笔来,开始整理我自己认识的草药。
接下来的日子,我大多数时间都在山中度过。
阿公有空也会陪着我一起去山中采药,那日赠药之后对我就客气了许多。
偶尔也会与阿婆一起帮我处理药材。
燕柳依旧在院子里无聊的打转。
我与阿公去过几次城内,将草药卖掉,很多次,我都想问问这位神秘的大夫,能不能赐教一二。
可惜,里面的人,总是很快关上隔板,从不废话。
这一次,我带上燕柳。
燕柳想程府的伙伴,想回去看看。我与阿公卖完草药后,便在城门口等待燕柳回来。
燕柳没有等到,倒是等到程瑶。
她见到我,依旧笑脸相迎。
亲切的问长问短。
我倒是很平静的回复。
日子过得很清净,没有什么好说的。
燕柳既然想呆在程府,我便拜托程瑶让她转告程深海,让她留下。
程瑶摇了摇头,“即是哥哥的好意,我也不好违背,多一个人照料你,总是好的。”
我心想,倒是如此就好了。
罢了罢了,眼瞧着燕柳一直未归,我也不想一直杵在这里与程瑶嘘寒问暖,便准备先回去,燕柳再自行去携香岭。
可是啊!程瑶似是很高兴我能回京,直嚷嚷着,今日刚好有一戏折子可以听。让我一同去欣赏一二。
我哪有这等闲工夫。
可还是耐不住程瑶的热情。
她挽着我的手,一路带着我去西城兰苑。
兰苑是京城最大的戏楼。
就我身上的那点钱,若不是借了程瑶的光,怕是都进不来。
程瑶牵着我的手去二楼雅间。
我与她坐在二楼,凭栏瞧着大厅的戏子们对唱。
说的是一个出生寒门的公子与一位世家子弟同时喜欢上一位姑娘。
那姑娘起初喜欢寒门公子,可最后耐不住寒门公子只会口头允诺,没有半点行迹,最后被富家公子的真诚所打动。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实在高兴不起来。
这位寒门公子被刻画成一个空有皮囊,却满口谎言,偷奸耍滑之辈。
闹的笑话时,引的在场的看客,连连喝彩。
“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程瑶看出我并没有多么喜欢,她指着楼下道:“等会便是一处武戏,煞是好看。”
我点了点头。
武戏没有等到,却是等到张泽。他在一楼朝着程瑶哄笑。
程瑶皱眉,看样子不是很喜张泽。程瑶对着我说道:“等会,可否帮个忙。”
应该是帮助她打发张泽的事,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毕竟,我也厌恶张家人。
张泽很快走了上来,脸上带笑的站在一旁,亲切问候,“瑶瑶妹妹原来在这儿呢,让我好找。”
程瑶虽然不喜张泽,却是一个有修养的人,她温声问道:“张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他笑呵呵的说道:“我爹从江南弄来一把上好的古琴,想送给你。”
程瑶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但也没有厌恶之气,她道:“张公子客气了,此等名贵之物,小女子不敢收下。”
她看向我,“公子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还要送程昔出城,就先行告退了。”说着起身来。
我依言站起。
张泽看了一眼我,眼神不满,又对着程瑶哄起,“好琴便就应该配技术高超之人才有所值。我又不会弹,放在家里也只会落了尘。瑶瑶妹妹不必推脱,我就愿意送给你。”
程瑶见他向前,往后退了一步,抓起我的手道:“张公子,时常不早了,我们真的该走了。”
张泽看着我说道:“她又不是不认识路,为何要你送。瑶瑶,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说她的。”
我挑眉,那天之后还有这档子事情?
“张公子,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我程家的事情,还劳烦你日后慎言。”程瑶拉着我的手,“她是我妹妹,永远都是。”
程瑶拉着我的手匆匆离开,张泽在身后叫嚷着。
等出了戏楼,程瑶对我道谢。
我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帮什么忙,“我也没有帮上什么。”
程瑶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她要说那日的事情,其实我没有那么在意,这些日子一直在看医书,早就抛到脑后。
“程昔,回程府吧!”程瑶劝说,“日后我会护着你。”
对于程瑶的好意,我自然明白。只是我不会再去程府,那日就已经将事情说开了。
我笑道:“多谢程姑娘好意,只是我觉得现在能如此呆在携香岭,已是知足。”
“可是...”
我岔开话,看着天空,“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说着,我轻轻推开她一直挽着我的手。
程瑶目自低下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听到张泽在身后追上来的声音。
程瑶赶紧同我一起去向城外。
我与阿公先回携香岭,等到第二日午后,燕柳才没精打采的回来。
她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发着牢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我不知道程深海什么时候才会对我放心,所以也无法给她答案。
日子恢复平静,不是摘抄医书,就是像往日一般凉晒草药。
五日后,我带着药材与阿公,燕柳又去见那位神秘的大夫。
可惜这一次去却扑了空,神秘的大夫今日不在。
我心感失落,本想今日询问大夫几味草药。
刚转身,就被一堆人围了起来,将我手中的药材夺过,说我私售假药,押入大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