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村里的人不知为何,很多人突然生了病。好在有柴家人带人医治,总算有些效果。
可是有人过来威胁村长,若是不配合,便会毁了村子的人。如果配合,会给一大笔钱修缮房屋。
我们村太穷了。
村长为了村里的人都能住上好房子,答应配合那人。
村里的人病情突然加重,村长就说是柴家人所为。我们并不清楚原因,就跟着村长一起打了柴家人。
这件事情,也是前不久村长临死前才说出实情
我们也很后悔,做了那等糊涂事,让柴家伤了心,才让日后生病,都难买到药。从前因为柴家药材供给,我们买药很便宜,根本不知道,原来柴家做了那么多。
我同他们道:“走,带上身体健硕的人,跟着我去柴家请罪,求他们实施药材。”
牛大壮看着我,“柴家人会给吗。”
我问他,“为了能得到药,你们能做到何种地步。”
二毛的爹首先开口,“只有能救他们母子俩,要上我的命都可以。”
牛大壮看向我,“只要他们能答应,我们什么都可以做。”
我说,“那接下来就听我的。”
我们连夜赶到岷州,我带着布罩,围上厚重的帷帽。
让他们跪在柴府门外。
柴府的下人,清早一开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吓了一跳,问我们要干什么。
我说:“我带他们来负荆请罪,求柴家老祖宗宽宏大量,网开一面给予药材。”
那下人赶紧关上门去报信。
不一会,柴安惺忪着眼出来,不确定的瞧着我,“林昔?”
我点头,让他不要靠我太近,我毕竟与患有天花的人呆的太久,不能保证不会将病传染给其他人。
柴安听后,向后退了几步,他看着来人,眼神里充满厌恶,“你既然知道他们当年做了什么恶事,就该知道,今日这般是罪有应得。柴家如今已不在行医,他们若有病,就该去找医师,找我们柴家干嘛!”
我指着跪在地上的人,“他们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特意来此谢罪。柴家想要如何处置他们,要打要罚,他们都心甘情愿的接受。”
柴安一笑道:“笑话,我们柴家凭什么原谅他们,当年他们忘恩负义,殴打我老祖宗,让他伤筋动骨躺了数月。如今,短短的几句道歉话,就希望我柴家放弃旧恨,简直是痴人做梦。”
“林姑娘,我当你有几分胆色,也十分欣赏你为人,但这是我柴家的私事,请你不要干涉。”
柴安转身回府。
二毛的爹,见状十分担心,“林姑娘,放弃吧,他们是不可能救我们的。”
我说:“继续跪。”
他们不再说什么,继续跪着。
天色越来越亮,来往的人瞧着不明所以,我瞧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大声说道:“当年,牛家沟子村长,听信谗言,隐瞒村民,让其殴打柴家老祖宗。前些日子,村长牛大田,被滑落的石头砸死,临死之前,告知村民自己当年所做之事,实乃故意陷害,罪无可恕。今日我携牛家沟子仅有的几个健康村民,前来请罪。
柴家一门,仁善良医,不该因奸人挑拨,让人误会,若柴氏答应赐药,牛家沟子的村民,甘愿替柴氏打十年工,分文不取,只求赏个饭食便可。”
我又朝着围观的百姓说道:“各位,柴家当年仁善之举,各位也因他人故意挑拨,诋毁了柴家,伤了他们的心。今日我也替各位,向柴氏一族请罪。
还望柴氏一族,能够不计前嫌,重新种植药材,让百姓吃得起药。
我重重的跪在地上。
“恳求柴氏一门重新种植药材。”
柴氏大门打开,方才的小厮说道:“姑娘还是早日离开吧!我们公子说了,事情已经过去,就让它过去,柴家此刻只想过安稳的日子。”
我重重跪拜,又说道:“柴家一门,仁善良医,还望柴氏一族,能够不计前嫌,重新种植药材,让百姓吃得起药。”
牛大壮他们跟着我一起喊。
“柴家一门,仁善良医,还望柴氏一族,能够不计前嫌,重新种植药材,让百姓吃得起药。”
围观的百姓中,也有人苦于药材昂贵许久,跪在众人后面跟着一起喊。
“柴家一门,仁善良医,还望柴氏一族,能够不计前嫌,重新种植药材,让百姓吃得起药。”
越来越多的人参加,声音震耳欲聋。
柴安终是坐不住,走了出来,吼道:“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我就报官了。”
我冲着他说道:“医者仁心,你们真的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死吗,他们的家人真的需要药。”
柴安说道:“那又关我柴家何事,又不是我柴家让你们吃不起的。”
是啊!我是在道德绑架,可是我没有其他办法。
柴家的门打开,我瞧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那里。
他威严又慈目。
柴安回身,“老祖宗,您怎么出来了。他们可能还沾染着病气,您避远一些为好。”
“安儿,给他们药材吧!”柴家老祖宗温声说着。
柴安拒绝。
“给吧,这样一直闹下去,不好看。”
是啊!不好看。
柴安还想说什么,他的老祖宗眼神制止。
柴安这才放弃,对着我们说道:“这一次就便宜你们,日后别再过来。”
我其实很想再与柴家老祖宗说上几句话,但是我知道二毛等不了了。
我冲着他们道:“跪谢。”
二毛的爹大声喊道,“多谢,多谢,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出手伤了您老。”他哭着喊着,“你要怎么处置我,我都接受,能不能重新种草药,求求你们了,我们真的买不起,买不起了。”
其他百姓附和。
“是啊!如今张家掌管药材,真的是将我们往死里逼啊!求求你们,重新种植药材吧!”
“求求您了”
柴家老祖宗,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叹了一口气,“都走吧。”
然后转身离开。
柴安见状,命令我们离开,不然连药材也不会给了。
我知道今日是没有其他结果了,只能先拿着药材回去,先救人才是。
拿到药材,我们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回去。
姜欢已经带来新的衣物,还问我们去了哪里。
我没有时间同她细说,只是让她放下东西,离开这里。
我拿上药,赶紧去了二毛那边。
二毛的娘身子更加虚弱了。
我知道,她也快不行了。
二毛的爹想进来照顾,我没让。带着药材,独自照料他们两个人。
不停的施针,换药,忙到次日清早,才总算将两个人的命都救了回来。
我摸着自己发烫的额头,身上的红疹越来越多。
知道自己也感染了。
我同她们一同喝着药。
继续熬着身子,给他们服下汤药。
终于,夜色降临,我熬不住了,昏睡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很烫,迷迷糊糊中,有人在喂我药,替我擦拭着脸。
醒来后,是一个清晨,我瞧见自己已经在一个装饰不错的房间内,床很软,我伸手,看见自己的衣服料子也被换成绸缎。
是姜欢救了我吗?
我刚要起身,看见秦颂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有些傻眼的看着他。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眼里起初是欣喜,又换成一股怒气。
我有些尴尬,“我怎么在这儿,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了”
我睁大眼睛,“我睡了这么久。”
“嗯”秦颂十分冷漠。
“是你救了我吗”
秦颂沉默着,将汤药端给我。
我接过,又问“这是哪里啊!”
“柴家别院。”
我想也是,就我这样的病,也不适合住客栈。知道是秦颂救了我,喏喏道:“谢谢你救了我。”
秦颂冷声说道:“快喝药。”
我哦了一声,喝完药,询问牛家沟子里的人眼下如何了。
“都还活着。”
我松了一口气。
秦颂没有忍住,责备道:“为何就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他们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吗。”
我愣神的看着他,以前的秦颂总是很冷漠,这几次怎么会这样了呢。
秦颂瞧我看着他,没好气的板着一张脸,拿回我手中的已经喝完药的碗,起身离开。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愣了半天。
又躺了半日,精神好了大半。准备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颂刚好送午饭进来,他看我准备起身,冷冰冰的说道:“你如今尚未痊愈,出去会将病传染给其他人。”
我叹了一声气,是啊!这病容易传染的。
我瞧了一眼秦颂,还好他得过天花,不怕被传染,“你什么时候得的天花啊!”
他恢复以往的样子,淡淡回复,“幼时。”
我看他不想理我,只能哦了一声,喃喃说道:“你那么小得了这个,想必很疼吧!”
秦颂停下放置碗筷的手,过了一会才继续。
我还真的有些饿了,起身缓慢的走到桌子那里,秦颂走过来搀扶着我。我说不必,已经好多了,可以走了。
秦颂没有搀扶我,只是在我旁边站着。
我脚步更加稳当,向他证明我没有事。
我这个人不挑食,但大病初愈,饿了几天,看一桌子清汤寡水的饭菜,还真是没什么胃口。
“等你病好了,再带你去吃好的。”
我陪笑,“不必了,这些已经很好了。”心想着,我何时变得这么娇气了。
对食物都敢挑剔,真是忘本了。
我喝着粥,吃了几口咸菜尝尝味道,两碗下肚,胃里总算好些。
“姜欢一直想见你,被我拦在外面。”秦颂一边同我一起吃着清汤寡水的饭菜,一边说着。
我明白他这是好意,就我现在这样子,秦颂愿意照顾我,还找这么好的房子给我住,我已经是感激涕零了。
“多谢。”
秦颂放下手中的筷子,问我,“接下来要去哪里。”
柴家我还没有搞定,就这么放弃着实不甘心。
“去柴家。”
“还不愿意放弃。”
我“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