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 第95章 收拾

长街上人人都竖着耳朵听，竟然是闺帏大事，就传得沸沸扬扬，高玄也怡然自得的坐上马车去往下一家。

最后一家是右谏议大夫之女，高玄冷哼一声没想到平时文质彬彬教养出的女儿竟如此嚣张跋扈“文官都是长舌妇吗？教养出的女儿个个也是不省心的”

“我看儿子也没省心的”高玄扯出怀中的手帕，手帕上还残留着萧吟秋的气味，他每日都会揣在身上想萧吟秋就会拿出来看看，原先被人看见还以为他有什么癖好呢。

“叫你家主君出来，丞相大人有事商议”小厮不敢怠慢，叫人往里面去，却被容庄给回绝了“在外头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丞相大人大驾光临，我们有失远迎也没什么好做的哪能让你在外面站着”小厮处事也非常圆滑，高玄在马车上听的一清二楚，看来平时没少结交党羽“甭跟我在这废话了，要是耽搁了什么你也付不起责任不是”

“丞相大人说的是”小厮转身回去找他主君了，高玄这才慢慢悠悠的下马车，在原地走了几步又看了看这偌大的府邸“我们谏议大夫看来是有万贯家产”

“我记得两位谏议大夫祖上都是当官的，从来没有从商的，这么有钱怕不是好来的”容庄跟了高玄多年，对朝堂上的事还是了如指掌。

果不其然右谏议大夫出来之时相比起来比前两个更加谄媚“丞相莅临我们府邸是有何指导？”

“还记得前几日小世子生辰宴，你女儿倒是伶牙俐齿冰雪聪明”也不知这位右谏议大夫是如何想的，脑筋一转竟然是觉得高玄想来讨她女儿做妾。

“丞相大人不能以权势逼人，我虽...虽然地位不高但小女也断不能入您家做妾不是？”

“谁让你女儿入府做妾？你也配？”高玄此时像一个市井泼妇一样，劈头盖脸地给右谏议大夫骂了一顿“你女儿给我家二娘提鞋都不配，还做妾呢”还没等谏议大夫开口，自己就先被几个壮汉围在一起绑成了粽子。

“看看你家的好女儿，闺帏之事也是他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该说出来的？还伙同其他人一起不知是被他们教坏了还是被你教坏了收拾完前两家我就该收拾你了”

“我看你姑娘如此能说会道以为是个烈性的,起码是跟自家爹爹学的吧,倘若我下次再听到她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就不要怪我把她送到其他人手中”壮汉手中的鞭子不停地抽打，高玄满意的看这一幅将人踩在脚下的场面。

“你若是教养不好你的女儿，那我来管，你要是真想让她进我府里做妾可得小心着点儿，几时让她死在我手里”高玄将滚烫的热茶泼到谏议大夫身上，谏议大夫实在忍无可忍“高玄我是谏院的人你敢动我？”

“弹劾是吗？你别忘了我也是文官，舌战群儒百家争鸣的场面或许你还有命能见到”高玄挥手示意容庄将剩下的滚水全部倒在谏议大夫身上，剧烈的疼痛让他说不上来话，不过因为是冬天，他在雪地上滚了两圈就好的多了，高玄看他还有命，就没再管他。

“若对我不满意，尽管告状我奉陪到底”马蹄声渐渐隐匿于街尾，高玄很满意今天的效果，不过处罚什么的他也想得很好，段榆景就算知道了这事儿也不会处罚的太过，革职什么的就不用想，那几个没用的老东西还抵不上半个他。

果不其然第二日上朝，就有文武百官弹劾此事“陛下此等行径之恶劣且会寒了文武百官的心，朝廷命官岂是他说打就能打的？”

“他们今日三个都没有上朝，你就急着替他们说话看来私下没有少勾结啊？”

“你做出如此不伦不类的事情，竟然还想挑我的错处，此等行径实在闻所未闻”高玄被指着鼻子骂，这群乱臣贼子就是想扳倒他，高玄一人身处高位便是下位的危害。

“你既如此难不成觉得他们做的是对的？他们三家的女儿尚未出阁却在小世子的生辰宴上口出狂言，竟然指点女子房中之事，事态丑陋，有辱斯文”

“你...竟在朝堂之上说这些事情也不嫌害臊的，况且她们纵然有错也有她们父亲教导，她们父亲纵然有错也有陛下决断，哪会用得着你出手”

高玄懒得和这个人废话，只晓得一个道理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来板子不打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你等着下朝之后的”

“天子跟前，你竟然威胁起我来了，身居高位不思进取，你草莽寒门出身坐到这个位置上已经是陛下抬举，看看你现在张扬跋扈的样子早忘了你怎么来的”那人气得要跟高玄打起来，褚票站在边上也不知如何帮高玄说话，高玄陡然做出这事，也没跟他商量。

“陛下我认为高大相公做出如此之事定有口难言，更何况他品性端洁一路以来更是有目共睹，不如等问清再做处置”

“左丞相，您可不能因为长公主与右丞相家的大娘子是挚交，昧着良心为他说话吧”

“既然你说的振振有词她俩是挚交为何你会知道，两个妇道人家喜欢多说些体几话罢了”褚票面不改色，丁重年看着两位在争得不相上下，自己去有口难言，毕竟自己是个武将参与这种事情也不是他擅长的，况且高玄这是本质上也不对。

“我看你们都是太闲了，你有这个空好好励精图治给我回去多看看国策！年纪比他大，脑子却不比他好，都给我滚回去，高玄你留下”那人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心里窃喜，可段榆景这句话又让他感觉到不舒服，怎么感觉自己被骂了。

“下朝”随着内官的声音，朝堂上下都鸟兽飞散，高玄等众人走完之后跟着段榆景身后走，段榆景在等他开口“他们那三家的女儿确实不像话，我家妻子性情最是和顺，没有在长公主的席面上与人发生冲突，回来就哭哭啼啼的我看着也实在心疼，陛下是要罚俸还是革职我都悉听尊便”

“听说你在长街上说别人姑娘是个烈性的，我看你才是个烈性的，悉听尊便听起来像是以我为尊，我看你啊，二娘如何了？”段榆景似乎在最后才抓住了语句里面的关键词，他转过头来差点撞上高玄。

“臣妻性情温顺得像只小兔子一样，被别人惹了也只会回来跟我哭诉，我也不能当个缩头乌龟一样吧，我总要替她出头”

“二娘哭了？到底怎么回事？”段榆景听到关于萧吟秋的消息就紧张的不行，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人还是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真是缺乏管教。

高玄见段榆景着急的模样有些不耐烦“就是在席面上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多说了几嘴，说她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你倒是有勇有谋，罚俸一年，回家闭门思过去”高玄正要退下，一个小黄门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跑到段榆景跟前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陛下不好了太皇太后娘娘怕是不行了”

“皇祖母如何会不行？不是前几日还好好的？”

“听皇仪殿的人说是太皇太后娘娘年纪大了又思虑过甚，这才染上了病”段榆景两两衡量，看见正告退的高玄“你回去，让二娘进宫，就说是太皇太后娘娘不行了让她来看看”

“是，陛下”高玄吊儿郎当的应下，然后被人送出宫，段榆景这事儿的确有考量，太皇太后娘娘晚年的时候也就最疼爱萧吟秋，这也是她膝下唯一一个养过没有血脉关系的孩子，萧吟秋当然也对太皇太后有着不小的情感。

高玄回到家之后，萧吟秋坐在罗汉床上看他脱了斗篷来她跟前，先握住了她的手确认是暖的再张嘴“今日我被弹劾了，陛下罚俸一年，后来一个小内官跑来说是太皇太后娘娘不行了陛下召你入宫”

萧吟秋立即放下手中的汤婆子，神情紧张“什么太皇太后娘娘不行了？”

“她老人家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不行？莫不是太后和皇后两位娘娘把她给气到了吧”

“人老了总是有点病痛缠身”

“春露快去备车！”萧吟秋也不耽搁，立即起身也不管其他了，从小被送进宫教养身边最喜欢她的长辈就是太皇太后娘娘把她当亲孙女养，教她为人处事，萧吟秋也将太皇太后娘娘视作亲祖母一般。

如今她生病了萧吟秋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什么等他们套了马车来，你先坐着，等会儿出去也不急”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生离死别，太皇太后娘娘对我有养育之恩，更对我有教诲之恩，在这世上她就如同再生父母，我如何能不急”还没等有人进来禀报，萧吟秋就先踏出门去。

马车缓缓驶向宫门，萧吟秋坐在其中忐忑不安，踏入皇仪殿的时候萧吟秋仿佛觉得不真实“参见太皇太后娘娘，愿太皇太后娘娘福寿绵长”

“乖孩子你怎么来了？”

“听闻太皇太后娘娘身子不爽，我特地进宫来看望娘娘”

“没什么大事只是老毛病了，还枉费你进宫来看我一趟，你有这片孝心我也全了你这一片”太皇太后让人搬了板凳来让在她面前坐下，萧吟秋关心的探究太皇太后身上的每一处生怕她瘦了“年纪大了胃口不如从前少吃了些肯定也会瘦你不用担心”

“今天见着你来看我我也好了大半，等会儿拿些东西回去我正要命人出宫给你呢”太皇太后伸手萧吟秋立马上前去握住，小老太太的手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应该是终日被病魔折磨，萧吟秋忽然鼻尖一酸。

“说句僭越的话我一直将太皇太后是做我的亲祖母，今日我来看望祖母没带点儿东西却让祖母把东西给我带了回去，我实在羞愧”

“哪有什么羞愧不羞愧，这是长辈疼爱晚辈的表现，好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需要你看多久，我们说会儿话你就回去吧”太皇太后怕萧吟秋触景生情，更怕他不知何时死在萧吟秋面前，给她留下巨大的阴影，才着急着赶人走。

萧吟秋同太皇太后欢欢喜喜的说了一个时辰，便让人放出宫去“太皇太后您一定要保重我下次回来看您又不知道是何时”

太皇太后只是点点头，微笑着让人把她好生送回去。

萧吟秋顶着风雪归家，还没来得及抖落身上的雪，高玄就将人一把拉进来狠狠地关上门“他为何还叫你二娘？莫不是还想抢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