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 第79章 改立新后

文德殿上，龙纹烛台里的烛火摇曳不定，将 “正大光明” 的匾额映得忽明忽暗，兴阳侯爷梁非墨跪伏在地，玄色锦袍上还沾着边疆的尘土，却掩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滔天怒火。

“陛下！丞相夫人萧吟秋杀害臣妻苏文君，实在无法无天，如今依旧逍遥法外，臣恳请陛下为臣妻主持公道，严惩萧吟秋！” 梁非墨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浓浓的悲愤与控诉。

高玄听到此等言论，本来低着头瞬间直起身子来，作势要打梁非墨一般“梁侯，此事可不能胡说，欺君可是大罪！”

梁非墨自知不能与高玄争论，高玄可是文臣，舌战群儒对于高玄根本不是事儿。

皇帝段榆景坐在龙椅上，神色不辨喜怒，微微抬手道“梁卿先平身，此事事关重大，朕定会彻查清楚，来人，宣丞相夫人萧吟秋觐见！”

不多时，萧吟秋缓步入殿中，高玄盯着萧吟秋神色沉稳，一袭紫袍更显威严，萧吟秋则一袭月白罗裙，身姿优雅，却难掩眉眼间的凝重。

“臣女萧吟秋参见陛下！”萧吟秋行礼道。

“萧氏，梁侯状告你杀害他的爱妻苏文君，可有此事？” 皇帝目光落在萧吟秋身上，装模作样的冷声问道。

萧吟秋不慌不忙，抬头直视皇帝，声音清朗“陛下，此事确有发生，但臣女并非故意杀人，实在是当时情况紧急，为护纯娴郡主安危，不得已而为之”

“一派胡言！” 梁非墨怒目圆睁“文君温柔善良，怎会做出伤害郡主之事？分明是你蓄意谋害！”

萧吟秋冷笑一声“侯爷如此着急为苏文君辩解，莫不是心里有鬼？那日郡主生产，苏文君乔装成丫鬟，端着水盆进入产房，我察觉有异，暗中观察，只见她趁众人不备，竟从袖中抽出匕首，直刺郡主，当时情况危急，我若不及时出手，郡主与孩子恐有性命之忧！”

梁非墨脸色骤变，但仍强自镇定“空口无凭！你有何证据证明文君是要刺杀郡主？”

“侯爷想做什么，自己应该清楚，你口口声声说苏文君是妻，把纯娴郡主放在何处，她为了你拼命生下一个孩子，你却称苏文君为妻，此等行径将郡主放在何处，将死去的兕王放在何处？”梁非墨还想辩解。

就在这时，长宁长公主段华希与纯娴郡主段姚音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步入殿中，段华希一身明黄宫装，带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估计是被这件事情气得不轻，段姚音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

“陛下，臣妹可为萧大娘子作证” 段姚音声音虚弱，却字字清晰“那日臣妹生产之时，确实看到那丫鬟举止异常，她靠近床边时，眼神狠厉，手中匕首寒光一闪，臣妹当时无力反抗，满心绝望，幸得萧大娘子及时赶到，舍命相救，救下臣妹与孩子”

梁非墨额间青筋暴起，却仍不肯罢休“郡主刚生产完，身体虚弱，神志不清，所言不可信！”

“梁侯爷这是在质疑郡主的话？” 段华希挑眉，眼中满是不悦“还是说，侯爷根本不想郡主顺利生产？”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寂静，梁非墨心中一紧，强作镇定道“长公主这是何意？臣对郡主一片真心，怎会有此想法！”

“真心？” 萧吟秋冷笑“梁侯宠妾灭妻，郡主生产那日居然将府中围得铁通一般不允许任何人进出，郡主疼得撕心裂肺竟然没有一个人去请郎中和稳婆，我们赶到时竟然用冠冕堂皇的话阻止我们进去”

梁非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诬陷朝廷命官你可知何罪？”

高玄眼神冰冷“哼，诬陷丞相之妻你知何罪？”梁非墨没想到高玄竟然如此护着萧吟秋，难不成平常在外的流言都是假的？

“臣一生坦坦荡荡，绝不做这等小人事，萧吟秋她杀我妻子，理应偿命”高玄差点没想冲上去打他，萧吟秋知道高玄的冲动，死死拉住高玄，高玄不明白为何萧吟秋要拦着自己，萧吟秋一个眼神高玄乖乖闭嘴。

“请陛下明察，当日我还在边关，她下令抄家侯府，将我府里团团围住，臣刚刚打开了胜仗回来，不曾想却面对此等伤心事，若是不能让文君瞑目，恐会伤了臣的心”梁非墨这句就是在敲打段榆景，希望他能处置萧吟秋。

现在朝堂之上因为肃清裕王的逆贼，已经从武官当道变成了文治天下，现在武将甚少，好在还有丁重年以及一些老臣，不过很快那些老臣就要告老还乡，段榆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段榆景此生最恨的就是威胁，因为萧吟秋那件事之后，段榆景再也不会纵容任何威胁。

段榆景嘴角一抹冷笑，声音不屑“梁非墨，你身为侯爷，不思尽忠报国，竟妄图谋害皇亲，其心可诛！罚俸三年，职位暂搁”萧吟秋觉得这个惩罚对于梁非墨来说实在是太小，仍不甘心，但事已至此只能这样。

“陛下，臣女无心再与梁家结亲，臣女作为兕王遗孤，梁非墨罔顾父亲意愿，宠妾灭妻，谋害臣女实在可恶，臣女恳请与梁家和离，各自奔前程”段姚音看透了梁非墨的嘴脸，与其一辈子在梁府中与他成为仇人，不如就此分开的好。

“郡主，你离了我可没有二家可选！”

“侯爷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段姚音咬牙切齿的说道“侯爷今日的下场，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段姚音拖着虚弱的身体还是非常强硬的要与梁非墨和离，段姚音多看梁非墨一眼都觉得恶心，段榆景想着现在段姚音正虚弱着挥挥手让她先回去，段姚音行礼告退。

“行了，都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莫说杀害皇亲国戚，就算是平民百姓也不行！”高玄对此事不做声，只是站在萧吟秋身旁心疼她怀着孕还要被请来朝堂，这么一大段路必定颠簸。

“陛下，臣请休沐三月，在家照顾臣妻”高玄弓着身子对着段榆景一鞠，段榆景本想答应可是这个节骨眼高玄还请休沐实在是不该。

“这样吧，待萧吟秋生产之后朕准你休沐一月如何？”高玄还想争取，可是被萧吟秋拦下来“臣女谢恩”段榆景满意的点点头，萧吟秋懂段榆景现在的捉襟见肘，并不是平头百姓的一样，而是在朝堂之上处处掣肘，现在是铲除异己的最佳时机。

而且段榆景现在非常需要武将，希望丁重年能够懂得段榆景的意思，在军中着选良才，丁重年是个武将却不失脑子，若是哪块不明白稍加提点也就懂得大概。

高玄见萧吟秋答应下来也只能与她一起谢恩，萧吟秋大着肚子想着等高玄一起回去，正打算退出文德殿，一个老臣却出来作祟“陛下”只见他步履蹒跚的跪下，对着段榆景行跪拜大礼。

“陛下，现在乃宣和七年，距离立后已经过去五年，皇后娘娘一直无所出，今皇后故无子，不更立后！”这位老臣不知是为着江山社稷着想还是自己有一个老蚌生珠的女儿铺路，竟然质疑皇后无子。

“皇后贤德，古今未有其人，择立新后之事作罢”段榆景语气非常不和善，这件事情总归来说是他的错，是他无故让皇后遭受非议，他当然得力排众议。

此时一位穿着绯色官服的人走了出来，一样行跪拜大礼“陛下，皇后娘娘五年俱无子，难不成有疾，不产子？”段榆景气得站起身来想大骂，却看见萧吟秋并没有退下，段榆景知道萧吟秋是想留下来帮他。

此时发作的确不好，他只是站在高出看着下面这群乱臣贼子“罢黜皇后，难不成立你的女儿为继后？”这句话更是让他不敢直起身子。

“皇后无德，且没子嗣，还不张罗着给陛下物色妃子实在是善妒，还请陛下改立新后”顿时有小部分的朝臣跪了下去求段榆景废后。

“放肆！你们是在逼朕？”

“如果不是皇后的错，是朕的错呢？”这时百官才意识到难不成是段榆景不能人道？

“陛下，为了祖宗基业着想，还请陛下立皇太子或...过继宗室子弟”这番大逆不道之言，就连萧吟秋都不敢在段榆景面前说，没想到却在一个臣子身上轻而易举的说出。

段榆景气得冷笑“把你当真是老糊涂了，你且回去将养吧”先帝的兄弟只有三个分别是兕王，裕王和椋王，裕王无子，兕王只有一女，剩下的只有椋王，打得算盘的确是响。

“要不然我把皇位让给你坐？”段榆景气极反笑，冷声质问座下臣子，朝堂哑口无言，只有萧吟秋一人敢言。

“皇后娘娘无德，难不成你一个男子在朝堂上咄咄逼人指责皇后娘娘有难言之隐就有德了？我看你是为老不尊！”萧吟秋这话倒是说到段榆景心坎里去了，段榆景霎时间心情好了不少。

“长公主诞有一子，诸位尽可放心，我即刻立皇太子......”没等段榆景说完，刚刚的臣子就打断段榆景。

“长公主乃外命妇，世子怎么可以做太子？况且世子之父还是褚相”言中之意是怕褚票包藏祸心，若是仗着儿子是皇太子，怕......

“如何不行？长公主就在殿中，长公主乃是先帝血脉，与朕一母同胞，其子更是英才”萧吟秋行礼缓缓退出殿中，段榆景看着萧吟秋退去，知其意也无心和朝臣争论，只是摇摇头，内官就扯着嗓子喊退朝，高玄立马就换了一副样子更是三步并两步的奔出殿中。

一个小官员看见高玄盯着自己，还以为是高玄觉得他不错刚要问好却听见高玄冷冰冰的一声“你挡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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