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气泡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林羽佳回到位置上，心烦意乱。陆清时和王薇真的在一起了吗？其实只要问一下就能够知道的事情，她为什么连问都不敢问。为什么这么害怕？

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她有些苦涩地想，所以如果他们真的已经在一起了的话，她刚刚是帮了心上人的女朋友吗？

下节课各班开班会，开完班会之后就是自习。班级里同学有的在低声聊天，有的在写作业。这个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很大声的骂声。

有些看热闹的同学已经是到教室门后看着了。“校长唉！”有人说。

林羽佳和穆清灵听到这句话也起身，很八卦地往后门走去。

是王校长和王声在互骂。

“你一天天到底能不能好好学习，一天天瞎搞什么，欺负这个欺负那个，你要不想好好读书给我滚蛋！”

“你说滚我就滚，我妈花了钱的！”

“那钱是我垫的，你以为没有我你能进来读书？我要不是心疼你妈一个人带你，我都懒得管你，你她妈真是随你爸，你就是心术不正，扶不起的阿斗！”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王声说。

“你再骂一遍！你这个蠢货还好意思问凭什么，你看看你干的那些事，你都未成年你这样胡作非为啊，你看看你对不起谁，你还到处借着我的名义，我跟你讲以后我不是你舅舅，你爱干嘛干嘛！”王校长似乎气坏了，指着他骂。

“不是就不是，你以为我稀罕，早就不想理我和我妈这两个拖油瓶了吧，一天天装的苦口婆心的样子，给谁看虚伪死了。”

王校长提高了声量，“我跟你讲，我跟你妈有情义，跟你没有，你再这样在学校里胡搅蛮缠，给我哪里的回哪去，别给我在这里影响学校秩序。”

“**，你以为我稀罕你，稀罕在这里读书，当了校长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滚一边去，拿什么官腔，老子不稀罕。”

王校长踹了他一脚，“我都替我姐嫌丢人，生了你这样的人。”他收拾完王声，气哄哄地走了。

一起看八卦的人贴在门上，扒在窗户上，王校长走的时候扶了扶眼镜，看见一走廊的脑袋，红着脸走开了。

林羽佳和穆清灵互相一对视，笑了，是觉得这场闹剧好笑，也是对王荣的嘲笑，更是对王校长长了眼睛的欣慰。

王薇在窗户边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幸好在学校这个神圣的地方，还有明智的大人在。

昨天晚上没睡好，导致今天林羽佳起晚了。昏昏沉沉的洗了把脸还是不精神。“佳佳，快点快点，再不快点赶不上学校的早饭了。”

穆清灵在她旁边催促道。

头疼，可能是风扇吹的。

林羽佳觉得她的每一步动作完全都是意识在支撑，支撑着自己胡乱地穿好衣服，洗漱好，然后把一些必需品都放进书包了。

今天早上要上课的书应该都在抽屉了，应该没什么要带的东西了吧，临走前林羽佳想着。

没什么思考的力气，林羽佳走出宿舍的门才发现她连绑头发的橡皮筋都忘记了拿，一时又觉得有点烦躁。

匆匆去食堂吃了个五分钟的战斗餐，穆清灵拉着林羽佳狂奔才算没有迟到。

很快早自习的铃声打响，林羽佳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手支撑着脸，但支撑不住地倒了两次。英语课本上的英文单词看着像是不熟悉的虫子，根本没有办法进入大脑。

这么两三回之后，穆清灵拍拍她。她勉力睁开双眼看着穆清灵。“你把书支撑起来，趴着睡会吧。早自习这点时间就好好休息吧。”

林羽佳摇摇头，“等会要小测，再说，老王下来了怎么办。”她强撑着渐渐厚重的眼皮说。

“小测我给你抄，睡会吧，我看你都困得不省人事了，还不如直接睡会，老王要是下来了，我叫你，好好休息吧。”

穆清灵摸了摸她额头说，“校运会的时候你就太累了，现在可能身体进入疲惫期了，要让它休息一会，不要强撑了。”

林羽佳没什么力气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穆清灵摇了摇头，然后帮她把英语书立起来，观察了一下老王，应该是不会发现。

她放下心来，开始背英语单词，同桌总要有一个会的，以往都是林羽佳会的多。现在她要承担起小测的责任了。

开始骚动起来的时候，是检查组的人开始检查校风纪律的时候。

检查组的人有十几个人，按一定的顺序轮着检查。

今天不是陆清时来检查。

穆清灵轻拍了一下林羽佳。其实林羽佳总共没有睡多久，总共不到八分钟。

但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被抓到早自习睡觉，会扣班级的分数。

林羽佳皱着眉抬起头，睡得不够，她其实还是昏昏沉沉的，穆清灵跟她说，“检查组的人来了，得坚持一会，等他们走过了再睡哈。”林羽佳看着前面的人，揉揉眼睛，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林羽佳拍着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清凉油开始往自己太阳穴上涂。

检查组的人先清点了一下班级的人数，老王跟他们说班上有一个人请假了，检查的人点了点头。

然后他从第一组走下来，开始检查仪容仪表。检查了许多人之后，他来到林羽佳面前，同她说，“你的校牌给我看一下。”

校牌？

她的第一反应是今天有没有戴校牌，自己也有点记不清楚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像黑洞一样。她拉开自己披着的头发，校服面前空空如也。

果然，她根本没戴。林羽佳皱着眉。

“没戴校牌，记一分啊。”那个检查组的人说。

因为自己班级被扣分，有班级荣誉感的人都会觉得不好受。更何况本来十班的评分都很高，是要冲文明班级的。

穆清灵安慰她说，“没事，就一分，这次校运会你的十佳表演还给我们班加分了呢。”

林羽佳没搭话，只是点了点头。

最近她的状态确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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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班班级里，班主任老王走过来。

“同学们最近要记得仪容仪表啊，班服扣子给我扣到最上面。不要给我穿的各种伤风败俗的样子，走出去谁知道你们是学生。头发该剪给我剪了，留那么长头发要干嘛，要去拖地啊。要敢有人给我染的五颜六色的，我直接给你们剃成光头。还有校牌该戴就给我戴了，怎么规范怎么来。”老师还在讲台上讲着仪容仪表的重要性。

“佳佳居然被抓了。最近真的抓的好严啊。”林秋雨一边聊微信一边说。

陆清时看着他，皱着眉。

“陆哥，要不要吃雪花酥，我姐做的可好吃了。”李峰拿着一个雪花酥过来，

“谢谢，我不…”陆清时停住了，问“你还有多少？”

李峰挑着眉，“呦，陆哥，你喜欢这甜不拉几的东西啊，我姐那做了一袋呢，我就吃了几个，想着给你们分一点。”

“剩下的，我可以跟你买吗。”陆清时问。

“你要买了送给谁啊。”李峰八卦地凑过来，“哪个女生也喜欢吃雪花酥啊？”

陆清时不说话。

李峰很八卦，追着问，“谁啊谁啊？王薇请假回家了，难道是五班的林羽佳。是不是老师说她被抓了，所以你拿吃的哄她啊，跟我说说呗，我帮你分析分析。”

陆清时还是不说话。

李峰也撬不开他的嘴，“您这嘴挺金贵都不咋张的啊。那行，我剩下的都给你，给你打八折。”

陆清时说，“谢谢。”

李峰说，“客气，女生都喜欢吃这甜甜的东西，我姐经常说吃了心情会好。我姐平时也做微商，做一些吃的东西拿出去卖，陆哥你要还有想买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陆清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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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下课，林羽佳和穆清灵去打完水之后回教室。

林羽佳看到了桌子上满满一袋的雪花酥，转头就问穆清灵，“清灵，谁放在我桌子上的呀。”

穆清灵说，“姑奶奶，我刚刚不是跟你一起去打水了吗，我怎么会知道呢？”

林羽佳点点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她伸手拿起那袋雪花酥开始观察了起来。包装袋印着叮当猫。没有留着名字，也没有任何字条，微信上□□上也没有任何人来认领这份东西。

“是送错了吧。”林羽佳说。

前桌林绵转过头来，八卦兮兮地说，“可能是陆清时拿过来的。”

林羽佳听到这个名字有些不敢相信，“陆清时，为什么会是他？”

林绵摇摇头，“不知道，就看到他过来了。我当时在写作业还没注意，看清他的脸的时候他就走了。也就是大家课间要么趴着睡觉，要么出去玩，所以没怎么注意到他呢。”

林羽佳眨眨眼。

林绵又问，“佳佳，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是不是有发展成男女朋友啦？”

所有人都问，所有人都八卦，可明明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林羽佳摇了摇头，盯着面前的雪花酥，说“我们没有关系。”

林秋雨打完水之后，坐回位置上。

他大大咧咧地对陆清时说，“同桌，你不道义啊，外面都传你跟王薇在一起了，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你这不跟我说是不把我当同桌啊。不过我们佳佳怎么办呢？”

陆清时抬起头，很困惑的样子，“谁传的？”

“不知道啊，反正现在就是这么传的。你想想，王薇受伤，你公主抱人家。美女受难，你挺身而出，这故事情节，大家不得脑补个十章八章的，而且你还亲力亲为，又是送人家去医院，又是接上下学的，这你要是没有在一起，狗都不信，就是可怜了我们佳佳啊。”

陆清时猛地放大了瞳孔，他以为林羽佳没有来是因为没那么喜欢不来了，原来是这样吗。

“我跟王薇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她家庭不好，我想着能帮就帮了。而且校运会那天，我不是还抱了佳佳吗？”陆清时解释说。

“啊？我就感觉她平常很沉默寡言的一个人，原来就家境不好吗，什么情况？”林秋雨问。

王薇和林秋雨还有陆清时是初中同班同学，而且王薇还坐在他们前面，但是林秋雨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王薇是一个十分不愿意透露自己家庭情况的人，她只向陆清时透漏过，起初想法也是想卖个惨，所以陆清时才会经常在学习上帮助她。

“这是别人**，我不好说。”陆清时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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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午休，林羽佳被手环振动吵醒。居然已经形成生物钟。她按掉闹钟，想着要不再休息一会，今天就不去了。但是脑海里又能想起陆清时问的那句你今天怎么没来。

他还会再问吗？一番胡思乱想，林羽佳睡不着了，只起来给穆清灵发了句，我先去陆清时班级了。然后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林羽佳到的时候陆清时一如既往地坐在那里。

林羽佳走过去时，陆清时能够感觉到身边人的靠近于是也抬起头来，他看到林羽佳时笑了笑。

林羽佳把书包放进林秋雨的抽屉里，然后坐了下来。手上拿着那包雪花酥。打开来，放到桌子中间，然后对陆清时说，“是你给的吗？”

陆清时点点头。

“为什么突然送我雪花酥啊？”林羽佳问。

“我想你喜欢吃提拉米苏的话，应该也会喜欢吃雪花酥，都是甜的，同学说女生都喜欢吃这种甜甜的东西。”陆清时说。

林羽佳点点头，“所以你是为了报答我的提拉米苏啊。”

陆清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犹豫着点点头。

林羽佳点点头，“一起吃吧，我吃不完。”

“王薇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听说骨折了？我看她现在还拄着拐杖去上学，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她怎么不好好养养？”

陆清时说，“确实骨折了，她不想耽误学习。”

林羽佳点点头，“这样，她还真是用功啊。”

陆清时看着她，没说话。

两人相顾无言地看了一会，转头纷纷写作业去了。

林羽佳写了一会儿，停笔，没有看向陆清时，但是出了声。“陆清时。”林羽佳说。

这是她第一次全头全尾地喊他名字，他停笔，望向她。

林羽佳继续，问出了一个她一直以来都非常想问的问题，“你对谁都这么好嘛。”

“你对我很好，会教我题目，会给我雪花酥，我摔倒的时候会跑过来接住我。你对王薇也很好，也会教她题目，会接送她上下学。你一直都这样，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林羽佳问。

陆清时愣了一会，跟她说，“可能是受了家里奶奶的影响吧。小时候家里来客人，奶奶都是先让客人挑，先让客人吃，所以最后轮到我的时候都是最后剩下的。小时候会觉得委屈。小孩的时候根本就不懂。”

就觉得想吃的东西吃不到了。

“有一次我早于客人之前，偷吃了一个核桃，被我奶奶打了。她觉得我破坏了规矩，那时候我三天没跟她说话。然后她过来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人要先学会对别人好，要对别人好别人才会对你好，不能太看重自己。后来就形成一种思维习惯了吧。”

第一次听陆清时讲这么多的话，讲他自己，讲他自己的小时候，林羽佳一时听得有些认真。

陆清时语音落地，林羽佳才意识到他已经讲完了，她回过头，看着英语试卷。“这样。”

又看了半分钟之后，林羽佳又问“那你是对都一视同仁吗？”

陆清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思索。林羽佳没有听到回答，抬起头来，看着陆清时，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林羽佳以为他没听到。随后陆清时开了口。

“看是谁。”陆清时声音一如既往的清透。

“你是说你分人的啊？”林羽佳问。

“当然。如果是一般的同学朋友的话，我会一视同仁地对他们好。如果是重要的人的话，肯定要二十倍，三十倍地对他们好，不然怎么显得重要。”

林羽佳点点头，“那怎么成为你眼中重要的人。”

陆清时很快回答说，“可能对我好的人，我喜欢的人吧。”

林羽佳哦了一声，很没毛病，人就是这样。

对你好你就会想对他好。她意识到自己喜欢陆清时，也是他不断地自己好的时候。只是陆清时几乎像是奉献型人格，他可以先送出自己的善意，不管对方会不会同等回报他。这种人格的人，在一些人眼里看起来是多管闲事，可是在林羽佳眼里，这很难得。

所以王薇对他很好吗？他喜欢她吗？林羽佳摇摇头，觉得自己脑袋里不能再只想着这些事情了。

林羽佳继续埋头写作业，没有再起话题了。她低头，没有注意到陆清时正在看着她。

陆清时在她身后，心里默默地说着，你已经是了。

你已经是，那个重要的人了。

陆清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犹豫三分钟之后，陆清时说“王薇不在那个范围里面。”

林羽佳猛地抬起头，问陆清时，“你刚刚说什么？”

陆清时看了林羽佳一眼，突然低下头，说“没什么。”

林羽佳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了，我没听清。”

陆清时看着她，随后又把目光放到试卷上，“”最近有传我和王薇的谣言，我还挺受困扰的。”

林羽佳看着他，不受控制翘起嘴角，“是谣言的意思是，你不喜欢她喽，我理解得有问题吗？”

“没问题。”陆清时回答得干脆果决。

一瞬间，林羽佳的心情像气球升空般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