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与十五 第4章 意外

我和宋程商量了许久，决定把这个情报报上去，让警方做好充分的准备，布下埋伏。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特地旁敲测听的问了小九这件事是否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毕竟如果很多人都知道，那么即使任务失败，我这个卧底的身份也不会暴露。

隔天，我和老板如约到了码头。这里看上去又脏又破，还有一股莫名的腥味。我紧握着口袋里的手机，等待交易人员来临。

小九上了船，不知道做了什么，过一会儿就下来了。交易的地方是在一处堆满集装箱的角落，我看见远处的人影，我慢慢退后，准备发出进攻指令。

来取货的是个青年，大概也是十几岁的样子，是笑着走过来的，他面目俊俏，但可惜个子是没有长得很高。

“稀客啊。”那个青年笑道，眉毛弯出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居然被您邀请了，真是荣幸至极。”

我看向小九，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

那青年一下子变了脸，漏出了夸张而失望的表情，不得不说演的真的很假。

“喂，你上外面打听打听，谁能随口一叫就把缅甸霸王江怀与给叫来，你可别不知好歹……”

小九用沉默打开了沉默，然后把箱子放到江怀与面前，“点点吧。”

“不用点，我相信你。”江怀与嬉皮笑脸地说。

小九走了过去，背着我和江怀与说了几句悄悄话，我开始打量周围，发现小九带的人并不多，于是偷偷发出了指令。

不一会，远处便传来声音。

“你们干嘛呢！都给我停下！”这声音我有印象，当初刚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在警察局曾听过几回，但具体是谁，我已经有些不记得了。

“怎么办，跑，跑吗？”我犹豫道。

“当然是跑啊。”我看见江怀与游刃有余地说完，便往船上跑。小九看了一眼箱子，最终决定丢下，也开始往船上跑。

我隐约听见了后面传来枪声，伴随着“束手就擒”一系列的声音慢慢的接近。小九带的人开始与警方产生激烈的枪战，然而却因为人数优势渐渐败下阵来。

“小心！”我注意到一名警察的动向，飞奔向前扑向小九，顿时，一颗子弹轻轻掠过小九的发丝，射到了后面的船舱上。

小九愣了一下，但那警察再次举起枪，瞄准了我和小九。正当我犹豫是否要装模作样为她挡下枪时，我看清了那警察的脸——那张脸让我印象深刻，是李季州！

我挡在小九前面，装作故意把她挡在身后，要保护她的样子。但这却给李季州造成了一个难题，他要如何开枪，才能射到被我护在身后的小九？

李季州拿着枪，眉头紧锁。他就这么举着手，吃力的瞄准。

对面也是我们的卧底啊，他一定不能受伤，一定不能……

我隐约看见李季州的手在颤抖，但我真的很想和他说，就算射伤我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嘭！”

一声枪声打破了这场对峙，我连忙闭上眼睛，整个人护在了小九身前，但过了一会儿，我感到不对，我没有感到疼痛。

我睁开眼，看到李季州依旧站在原地，但脑门中央却多了一个弹孔。我看着他慢慢倒下去，最终一动也不动。

那他母亲怎么办？

在我感到无比悲哀之时，我听到后面传来了江怀与的声音。

“喂，小九，你可欠我一个人情。”他坐在船的最高处，悠闲地转着自己的手枪，“不过你要是愿意平常多理理我，我倒是不介意多帮你打几枪。”

嚣张……实在是嚣张，我内心从来没有如此厌恶一个人。前不久为我端水还有和他妈妈报平安的男孩依旧历历在目，让我不禁握紧了拳。

小九站起身，继续往船上走。我知道警察除了李季州以外还有很多人，他们必须立马撤离。我跟着他们一起上船，然后开始在海上暂时停歇。

“这并不妨碍我继续讨厌你。”小九一边喝水一边说。我看向江怀与，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容明显僵硬了一瞬。

“但谢谢了。”小九说完，就离开了船舱，跑到外面撑着栏杆吹风，江怀与听到这句话后，看上去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我们一行人在船上待到天黑，在管的没那么严的时候偷偷溜下了船。小九在这次任务之后，明显对待我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开始慢慢的对我有了一定的信任。

一路上江怀与的嘴就没有停下来过，但小九却像平常一样几句话都不讲，于是接江怀与话的人就变成了我。一来二去，我和他也算是相熟，聊得很来。

我们坐上了车，这是我第一次坐上这辆所谓的黑色轿车。我有些觉得受宠若惊，连上车都等到他们两个上了车之后我才跟在后面关门。

“咱们这是要去哪啊？”我问道。

“去我的地盘儿。”小九说，“让伙计们都见识一下你这个新来的，至于你那个老板，让他爱咋咋吧。”

我才想起来老板根本就没有上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九，你怎么就和他说话啊，理理我呗。”江怀与在后座趴到副驾旁，在小九旁边絮絮叨叨了半天，“我今天表现得不好吗？怎么，这都没入你的眼？你这要求有点太高了吧？哎，我今天好歹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你……”

“那我们去拳击场单挑，你赢了就你说的算。”小九根本不回头看一眼，“不然就不要趴在我旁边像个蚊子一样。”

江怀与顿时泄了气，我原本以为他会将不满转移到我身上，谁知他却转头和我说，“那不行，我可不想三天下不了床，何修你快看她，天天就知道骂我。”

我满脑子都在想着李季州，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我左不是右不是，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如果有一天，我的下场也是这样，宋程难道也会吗……

我无法接受我的战友再次死在我的面前，我开始反省自己的行为。任务失败的原因大概率在江怀与身上，如果买家仅仅是一个商人，那么以当时的情景，警察不可能一无所获。

是我冲动了，如果不下达这个命令，李季州是不是还活着？

我看了看江怀与，和小九一样也喜欢不起来他，甚至想现在掏出枪就将他射死。

江怀与的枪是很准的，凭李季州正中央的弹孔就不难看出，看得出来他确实有一定的水平，但转眼一想刚才他说的话，小九能够让他三天都下不了床，让我对小九的实力又开始产生了思考。

但她真的看上去不像。

不过我也不敢轻易下结论，只能在相处中不断试探，来日方长。

“是是是，如果十五还在，你估计多理理我。”江怀与阴阳怪气的说。

小九朝后瞪了一眼，江怀与立马收声。

十五是谁？

我看这窗外默默地想，感觉像是个很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