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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是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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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是何关系
        
    肖全手脚并用,连滚带爬,也不知行了多久,总算听不见那群人的打斗声,这才略定心神,站起身来,想到自己刚才狼狈奔逃的样子,不免有些尴尬,四下张望了几眼,不见有人,终于松了口气。其时身上已满是伤痕,血迹斑斑,衣衫早已被砾石划破,全然是布条般罩在身上。
但他非但不以为意,反倒有几分欣喜,“果然不错,谁能想到我肖全也有今天,只要再去上几次,别说是寒林寺的和尚,便是叶拂衣活着,我也不放在眼里!那十年一次的江湖比武,我又未尝不可?到时榜上有名,也成就一番江湖英名!”
想到此处,豪气陡生,放声大笑。只觉胸中热血上涌,一缕热气在四肢百骸快速游走,经过之处,带来一阵麻痒。突然哎呦一声,麻痒变成刺痛,好似有千万根针刺进骨头,一齐搅弄,只听喀喀几响,臂骨、腿骨相继断裂,肖全痛得龇牙咧嘴,身子不住扭动。
浓云蔽月,四周瞧出去迷迷朦朦得看不清楚,肖全费力睁大眼睛,却觉得有一层雾气罩在双眸上,始终瞧不真切。雾气好似化作数不清的丝线,从双眼中钻进头脑里,一点点啃食脑中的浆糊。
肖全痛得尖声大叫,林子里睡着的鸟群被惊醒,呼啦啦地飞上天,空旷寂寥的郊外,伴着尖厉凄惨的嚎叫,显得十分诡异。
在视线被彻底剥夺之前,似有两道身影闯入。
肖全挣扎着伸出手,“救——救我——救——求——”,话音未落,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那两人奔近一看,只见肖全双目圆睁,眼中浑浊不堪,身子僵硬无比,已然毙命。
拂衣俯下身,伸手凑近鼻端试探气息,皱眉道:“死了?怎么会这么快?”从二人听到大笑声赶过来不过片刻之间,方才听声音分明中气十足,竟似一个内力充沛之人远远送将出去的,可回忆他倒下前的情形,有气无力,浑若是被吸干了内力,而这双眼睛,漆黑一片,二人更是熟悉。
心念及此,拂衣探手搭上他的腕脉。
谢与灵急道:“拂衣!”这人死得诡异,贸然触碰只怕不妥,纵然拂衣身有天心莲,寻常毒物伤不到她,谢与灵仍是不愿,“我——”
“来”字尚未说出口,却见那尸体猛地坐起,反手抓住拂衣手腕。以拂衣此时身手,便纵是一流高手突施奇袭,也不易轻松得手,方才虽说心神略分,但他的速度也确是极快,抓在手腕上的力道更是不容小觑。
拂衣正欲还手,突然寒光闪过,黑血溅出,一道凌厉强劲的掌风拍出,那具尸体飞出数丈远,撞在一棵树干上,身子一软,掉在地上不动了。
谢与灵出掌之时揽住拂衣,借势向后跃开数丈,刚一站定,立时挡在拂衣身前,那溅起的黑血倒半点未落到拂衣身上。
“怎么样?可有受伤?”谢与灵扔掉拂衣手腕上那只被冻住的断臂,翻来覆去地仔细检查着。
拂衣摇了摇头,“没事,速度虽快,仍躲得开,奇怪的是这力道,肖全看起来瘦弱,却不知从何生出这么大的力气,只不过,缺了后继之力,转瞬即逝,倒也够不上什么威胁。”
谢与灵摩挲着她的手腕,双目低垂,“躲得开为何不躲?”
拂衣歪着头去迎他的视线,“生气了吗?只是想看看他还有何怪异之处,我早已运了内力在手臂上,你瞧,这片刻之间,便已冻住了他的手臂,不会有事的。再说,对于你的拔剑速度,我很信得过啊。”
谢与灵捏了捏她的手碗,抬起头,还未开口,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
两人一起转头瞧去,却见那断臂的尸体缓缓站起身,朝这边猛冲过来。
拂衣看着那不断溢出黑气的双眸,眉头一皱,已晃亮了火折。
那尸首的脚步突然一顿,身形慢了下来。
拂衣和谢与灵相视一眼,两人点点头,已然达成共识。既然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且看还能支撑多少时候。果然见那尸首晃了几晃,扑通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两人慢慢走近,确认过再也无望,分别扔出手里的火折、点燃的树干,火舌窜起,伴随着一股焦臭,尸体很快烧了个干净。
拂衣沉声道:“扶前辈说过,血阵中的傀儡是以死人炼制,肖全方才还有意识,这情形,倒更像是……”
谢与灵接口道:“鹿吴山。”
拂衣点点头:“可纵是鹿吴山中的傀儡,也只有靠药物才能恢复片刻神智,肖全的样子倒是有些不同。”说到这儿,想起了两人初次到百药谷的时候,谢与灵中毒失控,险些神智全失,此刻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谢与灵突然说道:“对不起。”神色间满是愧疚,摩挲着拂衣手腕的动作一滞,显然也是想起了那日险些失控伤到拂衣,最终拂衣以血为自己解毒,手腕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也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痕。
拂衣问道:“为何道歉?我们是需要一直道歉的关系吗?原来你希望听到的话竟然是‘对不起’吗?为何不回答?”反握住谢与灵的手腕,因为取火余而烧伤撕裂的皮肉已经恢复,可手臂上的疤痕依然清晰可见,衣袖虽遮住了大部分,但手腕处露出的些许痕迹,仍能想起那日的危急时刻,血肉模糊的手臂粘连在背后,皮肉撕扯的声音犹在耳边。
拂衣轻声问道:“还疼吗?”
谢与灵摇摇头,笑道:“早就不疼了。”
关于刚才的问题拂衣已经给出了答案,若是她也开口道歉,谢与灵又该如何应对呢?对于这样的伤痕,“对不起”并不是最好的疗愈伤药。
谢与灵心领神会,问道:“那你呢?还疼吗?”
拂衣本想摇摇头,顿了片刻,说道:“有一点。”
这倒是出乎谢与灵意料,他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拉起拂衣的手腕,轻轻吹了两下,“现在呢?”
拂衣对上那双眼睛,“好多了。”这是她第一次庆幸自己服用了天心莲,也万幸毒性发作的那日她刚好在谢与灵身边。
疾风刮过,尸体焚烧过后的灰烬被吹了个干净,两人瞥见地上一个小小的白色物事,捡起一看,有些意外。
那是一枚骰子。
不同于鹿吴山上那枚精巧的银色骰子,这只是寻常赌场中再常见不过的东西,可是偏巧出现在此处,难道仅仅是巧合?百里家确是家财殷实,但并未听说过有什么赌场生意。肖全或许确实爱赌之人,但从他方才的怪异情状来看,这骰子的出现总不免让人心生疑惑。
拂衣看了眼谢与灵,顿了顿道:“方才我已试过,他并无丝毫内力,确是全然不会武功,这出手的迅捷和力道倒像是因药所致。万毒老人既在鹿吴山试药,当留下些许痕迹,虽说山上已然崩裂,但火势烧至密室已然小了许多,那里却并没有留下几个药瓶之类的物件,带走他的人应是有备而来的,连同那里的药剂一起带走了。”
谢与灵道:“天色已晚,可要此刻动身?”
此处距离客栈已远,山上的情形已然听不见了,拂衣道:“先离开此处歇息一晚,明日启程如何?”
谢与灵点点头,“好。”
两道身影并肩行去。
行出里许,谢与灵想起方才的话,忍不住问道:“拂衣?”
“嗯。怎么了?”
“方才你说,不是道歉的关系,那……是什么关系?”
月亮从云后探出头来,悄悄注视着林中的两道身影。
拂衣认真想了想,“大概是,‘好久不见’的关系吧,也或者是‘拉你下水’的关系。你觉得如何?”
眼见拂衣的神色较之刚才轻松了许多,谢与灵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盯着她知的侧脸说道:“嗯,甚好,求之不得。”
山道上众人渐渐散去,姗姗来迟的寒林寺僧众低声讲述着方才遇到的拦路酒鬼,王平却已不知去向,明松雪望着客栈的方向长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们,来日方长。”
暗处的一抹红光闪过,犹豫半晌,还是转身离开。
万里醉拎着酒葫芦转身离开,重又回到大石旁,仰面躺倒,饮了一大口酒后,摸摸肚皮,不多时,鼾声震天。
林中的鸟兽伴着这毫无音律的呼噜声一齐进入了梦乡,这一次,一觉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