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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客栈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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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客栈夜宵
        
    衣衫褴褛的身影坐在石板路上,背靠木门,一道清冽的水线从瓶中流出,落进口中。
临近的店铺里热闹喧嚷,临近新年,店客仍是络绎不绝。各家门前、窗户上都是新贴的福字窗花。
而他背后的木门紧闭,门锁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看起来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对街的店铺中走出一名伙计,看着门前的人道:“万伯,又来喝酒了。老板前阵子说有事离开一段时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呢,也得有两三个月了吧。这天寒地冻的,别在外面坐着了,我们店里虽说酒水不如这里,但好歹也能入口,都是新鲜的鸡鸭鱼肉,进来尝尝吧。”说着利落地展开手里的对联窗花。
万里醉问道:“这是?”
伙计扫了扫门上的浮灰,将对联贴在门上,应道:“掌柜的说了,虽然人不回来,但也不能这么冷冷清清地过年,好歹也要布置一下。”说话间用竹竿挑起了灯笼,挂在酒肆的门前。金黄的灯笼穗在风中扬起,红色的喜气吹散积累的尘土。
伙计道:“万伯,如何?”
万里醉点点头,“嗯,这下才有过年的样子。”跟着伙计一起走近对面的店铺,“来一壶酒。”
“好嘞!”
日落,夜深。酒足饭饱,客人渐渐散去,店铺准备打烊。
伙计一抬头间,看到两道身影停在对面。两人身着黑衣,头戴斗笠,面巾遮住了容貌,都是腰悬长剑,注视着“十二酒肆”的招牌。
伙计见过不少江湖人来此,此等装束本也不足为奇。但此刻天色已晚,街上店铺大多已经打烊,只留下红色的灯笼在风中飘摇。热闹的长街归于寂静,这两人的出现有些格格不入。
伙计犹豫了片刻,走到店门口,说道:“二位客官,酒肆的老板有事出门去了,已走了有两三个月了,若要喝酒,且寻别处吧。”
两人闻声转身,“多谢。”
斗笠遮挡下,瞧不见两人的目光,伙计道:“天色已晚,此去百里内再无村镇,二位若要歇脚,街尾有家客栈可以投宿。”
两人刚一侧身,一阵风刮过,吹起遮面的面巾,伙计恰巧瞥到那女子的侧脸,愣了片刻,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还欲再看时,已被那男子挡住了视线。
“走吧。”两人身形一晃,已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伙计回过神来,正看到桌上的一张画像,心下不由大惊。
这正是刚刚那名女子,叶拂衣。
霎时间,有关两人的传闻一下子涌入脑海,邪魔外道,杀人如麻,修炼邪功,炼制傀儡,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再想起这几日听店里客人提到的,此人叛出师门,练功走火入魔,放出清虚傀儡,开启血阵,将人活活烧死,连自己的师父也不放过,鹿吴山那遍地的尸骸更是与她脱不了干系。
想到此处,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关上店门,推了一张桌子抵在门口,四下张望确认过没人之后,赶紧把那张画像烧掉。心道:“哎呦,这可对不住客栈里的人了,但愿这二人不会去那里投宿。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可别让魔头把客栈的人擒了去。”
街角
店伴正准备打烊,一抬头瞥见路过的两人,热情地招呼道:“二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两人相视一眼,拂衣问道:“如何?”
谢与灵想到两人连日来风餐露宿,此刻北风刮得更紧,想来今晚还要再冷一些,点点头,“好。”
店伴引着两人走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二位客官好生歇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招呼我。”
关门点灯,两人打量了一下房间,确是一间寻常的客房。正欲休息,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谢与灵拂袖熄灭灯火,两人悄声靠近门口,凝神倾听。
只听客栈门缓缓打开,一人喘着粗气闯进,却仍是极力压低声音,“阿福,客栈里刚刚是不是来了两个客人?身着黑衣,戴着斗笠,悬着长剑,还看不清面容。”听声音正是刚刚酒肆对街店里的伙计。
被唤作阿福的店伴应道:“咦?你怎么知道?确实来了两个这样的人,我正巧推开门瞧见两人,便招呼她们来住店了,怎么了呀?你大晚上突然跑来有什么事?哎呀,莫不是那二人……”压低声音道:“是土匪强盗?还是冷血杀手啊?”
那伙计道:“你可知二人是谁?就是那个妖女叶拂衣!她旁边那个,自不用说,肯定就是谢与灵了。我方才遇到两人,好心给她们指路住店,等两人走了这才惊觉,左思右想实在对你不住,这才赶来报信。”
阿福又惊又气,“你……你……你,唉,你也真是的,怎么把这两个人招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满心焦急,不住地搓手顿足,突然问道:“不对啊,传闻不是说这两个人死了吗?怎么可能会到咱们这儿来?难道是阴魂不散?回来索命了?你确定你没看错?”
那伙计道:“我瞧得真切,决不会错,和那画像上一模一样啊。”
阿福道:“那画像呢?给我瞧瞧。”
伙计道:“我哪敢留啊?已经烧了。”
阿福道:“可真的没看错?这夜黑风高的,两人又遮着面巾,可瞧仔细了?”
伙计顿了片刻,“这个……虽只瞧见了侧脸,但……应该错不了。”
半晌后,阿福道:“怪不得我看两人也觉得有些奇怪,总是阴森森的。”
伙计道:“我就说没错,要是实在不确定,咱们再去看看?”
阿福道:“好。若真是那两个人,可不能叫她们害了这客栈的人。咱们去后厨端碗热汤送上去,顺便在里面下好药,也算是行侠仗义,除去一大祸害了!”
伙计道:“万一不是,咱就再找个借口把汤拿回来。”
阿福道:“对!就这么办!”
脚步声走远,两人一齐往后厨去了。
拂衣抱着剑靠在门边的桌上,低声道:“有夜宵吃了。”
谢与灵走到窗边,推开窗子,转向拂衣道:“饿了吗?想吃什么?寻个地方吃点东西。”
拂衣叹了口气,“可惜,这里的夜宵无福消受,走吧。”起身准备跳出窗子。
谢与灵道:“等等。”拉住拂衣的手腕,从她手里接过面巾,俯身靠近,两手捏住面巾的两端,覆在拂衣的脸上,绕到脑后,打结系紧。
面巾紧紧地贴着拂衣的下半张脸,清晰地勾勒出下额的轮廓,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眸。
谢与灵拿过斗笠,为拂衣戴上,左手拢住发尾,从斗笠中拿出,接着半俯身子,略一歪头,对上斗笠下投出的目光,笑着点了点头,“好了。”
话音未落,拂衣神色一凛,拉着谢与灵再靠近半步,附耳低声道:“你觉不觉得有些太安静了?”
谢与灵道:“送夜宵的人半点声音也没有了。”
拂衣轻哼一声:“来得着实够快。谢与灵,所以你才着急遮住我的样子,怕被人认出吗?”
谢与灵点点头:“嗯,你说过,现在还不是露面的时候。”
拂衣抢着拿过他的斗笠,“低头,看见你和看见我还有区别吗?”利落地为他将斗笠面巾戴好。
就在此时,“咔擦”一声,瓷碗摔在地上,碎瓷四溅。
屋顶的脚步声一顿,窗外黑影闪动,正朝这边疾奔而来,眨眼间便到得近处,大概十余人的样子。拂衣转头望向门外,也是一般的人影晃动。
来人下盘极稳,功夫沉稳有力,脚步踏在木地板上却是极轻,未有丝毫笨重的声音。移动之间,衣襟带起呼呼风声,分从两侧围向门外。
拂衣道:“是寒林寺的人,却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处。”
谢与灵左右看了一眼,问道:“走哪边?”
拂衣还未回应,只见一道黑影俯冲而下,落在窗边。
“你瞧,已经选好了。”
两人提气欲行,门外传来一道平稳的话声。
“师叔,出什么事了?”
两人相视一眼,有些意外,拂衣心道:“他也在这儿?”谢与灵眉头微皱,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门外的人正是王平,那日程记面馆中想要杀二人以报父母大仇,却被剑刺中,身受重伤,濒死之际,得法净大师救回,留在寒林寺养伤习武,却未剃度出家,只是一名俗家弟子。
“你怎么在这儿?”
王平道:“我回寺途中经过此地,便在此歇脚,方才听到门外的声音,便出来看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僧人道:“叶拂衣就在此处,师兄被此人害死,今日便要为他报仇!”
王平道:“叶拂衣?那二人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客栈之中?”
那僧人道:“我等亲耳听到,怎会有假?那日清虚未见到贼子的尸首,始终放心不下,现在看来果然还活着。这两人与你有杀父杀母杀师大仇,既露踪迹,怎能轻易放过!”
他起初还压低声音担心打草惊蛇,可说到后来,义愤填膺,怒气难以抑制,再也顾不上这些了,声若洪钟,整个客栈都听得清楚,不少人推开门,探头来瞧,却见到十余个身着僧袍、手拿禅杖的和尚满脸怒气地围在一间房外,众人不愿惹是生非,退入房中,紧闭房门,只作不闻。
那僧人手中禅杖在地上猛地一敲,手掌起处,门闩“咔擦”断裂,房门向内大开。
一干人涌入房中,四下漆黑一片,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屋内干净整洁,全不似有人来过的样子。
王平道:“房中没人?”那僧人心念一转,快步走出房门,叫道:“去问店伴!”
众人快步奔向厨房,自外只瞧见房内烛火明亮,却不见有人。奔进一看,两人躺在地上,身旁两只打碎的瓷碗,汤水撒了满地,几只老鼠倒在汤汁之中。
王平满脸疑惑,俯身一探,“师叔,只是晕倒,尚有鼻息。”说完和另一名和尚为两个伙计推宫过血。
阿福刚一醒转,便瞧见满屋的僧人,惊道:“哎呦,哪来这么多和尚?”揉了揉眼,瞥到旁边的伙计,“张力,你怎么在这儿?”
张力满脸困惑:“咦?这不是我们店的厨房啊,我怎么跑客栈来了?”
王平皱眉道:“你们为何会晕倒?刚才可曾见过什么人?”
两人一齐摇头,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众僧人也是不解,听声音分明是刚才那两个伙计,只不过看两人的样子,倒像是真的不记得方才的事了。
带头僧人禅杖在地上一敲,惊道:“不好!让两人跑了!快追!”众人紧随其后追出,王平看了眼愣在原地的两个伙计,也跟着一众人追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