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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虚冥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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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虚冥内功
        
    扶泽更想到什么,突然开口道:“谢与灵……”
“前辈,今日多谢你出手相救,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我守在这里就好。”
平静的语气看似是在表达谢意,实则却有几分赶人的意思。扶泽更刚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摆了摆手,“也好,明日再说,如果你还活着的话。”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之中。
毒素带来的痛感在体内节节败退,清苦的药香流过经脉,乘胜追击。
谢与灵坐在廊下调息运气,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浑浑噩噩的晕厥感尽去,意识终于变得清明。转过身,右手按在门板之上,很想推门看一眼拂衣的情况。
可他知道,拂衣此时生死攸关,容不得半分打扰,任何不经意的声音都有可能让她分神,以致前功尽弃。
迫切的思念像要从体内喷薄而出,贴在门上的手微微颤抖,视线仿佛要把门板盯穿,谢与灵就这么固执地站在门前,久久未动。
过了不知多少时辰,终于缓缓放下了手,又在门前坐定。
晨光熹微,清脆的啼鸣唤醒沉睡的山谷。
扶泽更站在树下看着那道宛如石化的身影,出声道:“驱散经脉中的寒气,让真气在体内自行运转七日,她方能醒过来。继续坐下去,不用七日,你的手臂就已经全废掉了。”
谢与灵睁开眼,站起身,朝扶泽更问了声好,缓缓走下台阶。
不过几丈远的路,在他走来,却好似有千里万里一般,恨不得一步三回头,将竹屋背在自己的身上。
“看来昨日我想的果然没错,你确是嫌我在此处太吵才好心让我早点休息的。”
谢与灵没有否认,岔开话题:“前辈一大早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这是我的地方,四处转转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再说了,我费心救治的病人若是死了,岂不可惜?总要来看上几眼。”扶泽更边说边朝远处的竹亭走去。
谢与灵紧随其后,“前辈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若前辈有何心愿,我定竭力助前辈达成。”
“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扶泽更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倒了两杯酒,一杯推给谢与灵,接着道:“你是怎么走出来的?或者说,你在那里看见了什么?”
谢与灵接过,二话不说,一饮而尽,问道:“前辈所赠的地图上标识着,那地方名叫幻境山。顾名思义,自是因幻境而成。既为幻境,当是放大人心底最深处、最不愿为人知、最难以越过的秘密,借此来迷惑心智。”
扶泽更饮下杯中的酒,点了点头。
“既是我心底的所思所念,又何需幻境来告知呢?难道我对此竟一无所知吗?”
“欺瞒幻境?你控制了自己的意识?”
“与其等待被幻境放大,不如先一步告知自己,我想要在哪里见到什么,让它依我的意识而成。敢于面对全部的自己,才不会被隐藏在暗处的那部分所控,才能真正地做到境随心转。”
“境随心转……”
扶泽更顿了片刻,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这世间不知有多少人连自己都会欺骗,千百次地将自己套在善意的虚假面具中再流入尘世,而当骨子里的不堪、阴暗稍稍露头,便会把本已完美伪装的躯壳彻底撕裂,越是痛苦地想要摆脱,越是将自己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自始至终,连自己的本来面目也一无所知。
就连曾经的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因为所谓的痛苦、仇恨卷入报复、毁灭,可是到头来却仍然没有获得心满意足的快感,就在一切将要戛然而止、从头开始的时候,过往却如洪水猛兽咆哮着冲垮眼前平静的泡沫。
他以为人生中的每一个阶段都好似刀切剑斩般干脆利落的,不与过往产生连结,他以为他总是可以从头开始的,可是故事的走向却不尽如人意。
仇恨、痛苦、不堪、幸福、甚至平静、快乐……这诸般情绪始终错综复杂地纠缠在一起,搅弄得自己面目全非。
“前辈,我也有一事好奇。”
“什么?”
“前辈是如何走出来的?”
扶泽更回过神来,自嘲地笑笑,“比起你,我的办法却愚笨得多。”
“前辈若是觉得不想说,不必勉强。”
扶泽更摩挲着杯口,陷入了回忆,半晌缓缓开口:“我每次都会在那里见到她,然后一次次地看见她倒在我面前,应了那所谓的命运。可我觉得她是因我而死的,我应该感激的。故事里不都是这样讲的吗?为救自己心爱的人而死,好像总是值得称赞的。”
“可我并不这么觉得。相反,我甚至有些怨她。怨她不顾一切地丢下我,怨她自以为是地救了我。故事到这里总是要结束的,可是谁又在乎过留下的人是什么样子呢?这样的自我牺牲是爱吗?可为何我总在痛苦之中?她因爱我而救我,可她若是真的爱我,又为何不曾想过她死后我该怎么活下去?每日每夜独自守着过去的回忆吗?或许她希望我走出过去,重新开始?那更是罪无可恕。若是真的爱,又怎么会甘心将身侧的位置拱手他人?这不是成全奉献,是懦弱!”
扶泽更长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接着道:“所以,我每一次都会在她倒下之前拔剑,将剑尖对准自己的胸口,然后死在她的面前。”说到这儿,满意地勾起了嘴角,可是突然神色一变,黯然道:“我以为这是对她的惩罚,罚她自以为是地离开。可心里却没有报复的快感。每次看到她惊慌的神色、泛红的眼底、奋力伸出的双手,我就会后悔,原来,我这是惩罚自己的无能,让心爱之人为自己丢掉性命。”
谢与灵平静地听完,问道:“可越是这样,越会怨她对吗?她不能承受你倒在面前,就自私地率先离开,是吗?”
扶泽更被说中心事,笑了笑,自嘲道:“很可悲,不是吗?”
“感情本就捉摸不定,爱更是难以说清,谁又有资格对别人妄加评判呢?”谢与灵转过头,看向远处安静的房间。
“她护住了天水境的人,却唯独把你留在身边,从此只能和麻烦同行,感觉如何?”扶泽更平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却见谢与灵轻松地笑了笑,“她不是麻烦。这样很好。”
“你有何害怕之事吗?”
谢与灵顿了片刻,回想起昨日的那个梦境,点点头,“嗯。”
“与她有关?”
“是。”
“不过也可说与我自己有关。”
“什么?”
“我怕她身陷险境之时,自己束手无策。”
扶泽更顿了片刻,突然想起一事,方才黯淡的神色骤然一亮,问道:“我授你一套内功心法如何?”
谢与灵有些惊讶,“前辈何意?”
“玄灵内功确是堪称精妙的内功,可是极讲究天资体质,你并不适合。相反,我的内功因杀意而生,由杀气浸润,对你来说,再合适不过。”
“练此功法,可会走火入魔?”
“万般功法,皆在心境,心绪不稳,自易入魔。如何?可愿一试?”
谢与灵站起身,抱拳躬身,语气恭敬:“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扶泽更慢慢站起,轻扫衣襟,迎风而立,自有一派避世隐居的高手风范。
他瞥了眼躬身行礼的谢与灵,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的边角处已经泛黄,但上面的字迹仍新,像是近来刚刚描过的。
上面写了四个潦草的大字——虚冥内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