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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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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破阵
        
    谢与灵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说的,江湖之大,何处去不得啊?”说完仰头饮了一口酒。
这人正是边青陌。
察觉到谢与灵紧盯着酒坛的视线,他略带疑惑地往前推了推,“尝尝吗?”见他摇了摇头,收回酒坛,“也对,比起你,还是拂衣姑娘更懂这个。对了,拂衣呢?好久没见了,怎么没和你一起来?”边说边四处张望。
“怎么……”边青陌察觉他的神色不太对劲,紧忙止住,“她……还好吗?”
谢与灵没有说话,皱着眉握紧了手中的剑。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边青陌连忙换了个话头问道:“还没说呢,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这白雾有很强的毒性,你怎么进来的?”
谢与灵晃了晃手里的药草包,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确定,究竟是这药草的作用,还是放在胸口的红色粉末在生效。
“严、映?”边青陌看着上面两个歪歪扭扭的字迹,愣了片刻,很快就被谢与灵打断思绪。
“你进去过吗?”他指了指身后的毒谷。
边青陌摇摇头,“我也是这两日才刚到这里,这白雾之中另有阵法,若非熟悉此处之人,稍有不慎,只能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了。”
谢与灵察觉到他左臂上胡乱包扎的伤口,还有破损的衣襟,想来这阵法的确不易轻松闯过。
“不过现在你来了,胜算可就更大些了。”他说完喝了一大口酒,右手搭在谢与灵的肩膀上,语气轻松地道:“走,咱们寻个地方好好商议一下对策。”推着他就要往白雾外走。
谢与灵站在原地并没挪动,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边青陌一把扯下缠在伤口上的布条,拍拍胸口,满脸自信地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谢与灵看了一眼那伤口,长约半尺,刺入极深,周围的皮肉都被剜去了半块,虽然已经止血,但想来当时情况仍是很凶险,只怕再偏移数寸,现在已经没命站在这里了。
他右手伸出抓住未落下的布条,扔在边青陌的手臂上,“包好吧,看着怪吓人的。”
边青陌接过,低下头重又包扎好。看着一旁的人始终沉默不语,试探性地问道:“你想现在就去?”
谢与灵没有做声,拂衣那边情势未明,毒谷这里究竟有何玄机,是她特意想要交代给自己的,既到此处,自然是要早些进谷为好。不过边青陌伤势较重,的确需要先做休息。
正想让他将阵法的情形详细告知独自进去,就听他说道:“看来形式危急,非我不可啊。”仰头将壶中的酒饮尽,把酒壶系在腰间,走到谢与灵前面,朗声道:“走吧,入阵一游。”
边青陌指着面前的一棵大树道:“此处便是阵法入口处,我前日便是从这里脱身的,由此向前十步,那株……”
话音未落,破空声劲急,数十支竹箭自前方急射而至。
“好家伙,搞偷袭是吧!”他忙拔剑在手,剑光闪处,十余支竹箭断截在地。可那竹箭好似无穷无尽,永远斩不完似的,疾风扑面,好几次险些被刺中。
正忙着应付面前的竹箭,突然身后一阵疾风袭来。
谢与灵挺剑移到他的身后,斩断后方的来箭。
“大意了,大意了。”边青陌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这阵法可比想象中难对付多了。”
谢与灵瞥了眼断掉的竹箭,箭头上沾染着黑色的液体,必是有毒。
毒谷为江湖中人所避忌,这入谷阵法中的毒药,定然不可小觑,只怕沾染上一星半点,也有性命之忧。猛地回想刚才边青陌的伤口,起初以为是被利刃剜去了皮肉,现在想来,应当时他为防毒发,自行剜去的。
谢与灵一把推开他,避开左侧的来箭。急挥手中长剑,舞出一圈剑光,圈子逐渐扩大,将两人护在其中。
他回想起先前那两人说的话,“谷中弟子也会自行避开的。”
可是箭阵从四面八方攻至,无穷无尽,一时难以寻到间隙脱身。他和边青陌联手,自可抵挡一时三刻,可毒谷以制毒立命江湖,谷中弟子又何以有此身手?想来这脱身关键定然就在附近。
眸色一转,目光落在几丈外的大树上,凭空出现在此,难道只是为了指路吗?
一试便知。
“前面那棵树,咱们上去看看。”
边青陌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好。”
两人各舞手中长剑,斩断身旁的竹箭,向那棵树靠近。运起内力,护住周身,双足点地,纵身一跃,踩在飞来的竹箭上如拾级而上,眨眼间已在树梢上站定。
中途的竹箭纷纷落地,呼呼风声戛然而止,白雾之中重又归于寂静。
谢与灵道:“果然如此。”
边青陌长舒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多亏有你,不然还以为我又要在这箭阵里待上几个时辰了。”
谢与灵看了眼他左臂处的伤口,顿了片刻,道:“走吧。”
两人一路运起轻功,从树梢上越过,行出里许,已到树林尽头,左右查看过并无埋伏后从树上跃下。
刚一站定,四周突然传来一阵钟鸣之声,古朴的声音浸润在浓浓的白雾之中,平添了几许阴冷。
“是谷中的示警。”谢与灵冷声道。
“好啊,原来到此处才值得示警吗?看来连树林都闯不过的人实在不值一提啊。”边青陌解下腰间的酒壶,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刚拔开瓶塞,才想起早已饮尽,半滴也不剩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先是被这毒谷小瞧,现在连酒也喝不上半口了。”突然神色一亮,“想来我的运气都用在破阵上了,今日定能闯过!”
话音刚落,被谢与灵一掌推出,“省省力气,少废话。”
一道木墙倏地窜出,冲向边青陌原来站的地方,那力道,若是撞上,只怕要血溅当场。
“等出去了,我请你。”谢与灵翻身后跃,避开右侧急至的木墙。
边青陌道:“好!一言为定!”剑随声落,寒光闪处,一列竹排从中被劈成两半。
四面八方的木墙急速冲至,将两人阻隔开来。
谢与灵跃上木墙顶端,刚一站定,脚下倏地刺出一排利刃,他急忙翻身跃下,要是晚得片刻,现在已经被钉死在木墙之上了。
两堵木墙分从左右夹攻而至,边青陌右脚飞起,身后的一列竹排向上飞去。眼见缝隙越来越窄,他左脚点在一堵木墙之上,借势一跃,稳稳地落在飞起的竹排之上,借着其旋转之势,避开险境。
周围可供容身之处逐渐缩小,谢与灵看着四面八方倏忽而至的木墙,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谢与灵,你可见过寒林寺的僧人?”
“偶然曾在山下见过两个。怎么了?”
“他们的僧袍可有何不同吗?”
“只是寻常僧袍,并无异样。”
“那为何法净大师的僧袍是那个样子的?”
谢与灵回忆起拂衣的描述,似是一缕不易察觉的白色丝线隐于僧袍内侧,似是写了什么字,又像是什么图案。
阵法?
这一路上遇到过的阵法?
错综复杂的线条在脑海里快速运转,勾画出一个残缺的图形。
“我明白了。”谢与灵神色一亮,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拂衣,我明白了。”
“什么?”边青陌听着木墙后传来的声音,“明白什么了?”
下一刻,一道黑影晃过,谢与灵翻过木墙在他旁边站定,“跟上。”
边青陌眼看着他朝冲过来的木墙直直地撞上去,有些惊讶,“你……还好吗?”
算了,总不能看着他送死却不管吧,提剑紧紧跟在他身后。
木墙已在眼前不足半丈之处,谢与灵却全不躲避,猛地抬手朝最中间的一根木头刺出一剑。
被刺中之处弹出一柄利刃,眼见就要刺进谢与灵的眉心,边青陌运劲急拉,想把人扯开,可他站在原地半分也未挪动,手腕一转,横剑挡在额前。
“铮”的一响,双刃相交,木墙突然停住一瞬,利刃缩回,中间的那根木头下露出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窄洞。
谢与灵侧身穿过。
“霍,好家伙!”边青陌惊呼一声,紧随其后。
最后一抹衣角刚刚飘过,那堵木墙再次向前猛冲而去。
边青陌跟在谢与灵身后,只见他东拐西绕,好几次分明险些被两堵木墙夹成肉饼,谢与灵却仍能于险中寻出最意想不到的生路。
两人行了大约半个时辰,总算从重重木墙竹排中绕出。
“谢与灵,你以前见过这阵法吗?”边青陌回头看着仍在横冲直撞的木墙满腹疑惑,“怎么会想到这么奇怪的破阵之法?”
“不是我,”谢与灵顿了片刻,右手摩挲着剑柄上的柳叶,“是拂衣。”
边青陌知道拂衣定是情况不妙,不便多问,正琢磨着转移话题,就听旁边的人问道:“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边青陌朝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样,“四下安静,没有埋伏。”
“这才不对,为何如此安静?”谢与灵眉头微皱,“离示警的钟声响起至少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为何还没有人来?”
“说不定已经来了。”边青陌左手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酒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就站在旁边呐。”
“是啊,”谢与灵轻叹口气,接上他的话茬,“不仅来了,还顺利闯过了阵法,只待诱敌深入。”
边青陌摇了摇头,“好一招‘瓮中捉鳖’啊。”
机括声响起,雾气越来越重,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我走了。”谢与灵收剑入鞘,看了眼他的伤口,没有多问,“小心‘瓮中捉鳖’。”
“路上小心。”边青陌看着那道被白雾吞没的身影抬高声音,“下次见面,可要和拂衣一起来。”
“会的。”
浓重的雾气阻隔月光,谷中更显得阴暗几分。
晃动的火光驱散白雾,三道身影缓缓走出。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毒谷谷主严凌。其余两人则是百药谷谷主陆知还和夏云岫。
三人和万毒老人本是同出一门。
那日陆夏二人从拂衣处得知傀儡的消息,思前想后,如今江湖中若说有谁定会牵扯其中,那必定非万毒老人莫属。当年同门学艺之时,他便醉心制毒解毒,傀儡一事,他定有参与。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到毒谷才知,他这些年独自居于山后的幽谷之中,和严凌早已没有往来。
三人寻至洞中,在密室中发现了一具已经干瘪的傀儡尸体,与当年北境所见已有**分相像,更加肯定鹿吴山一事他脱不了干系。
严凌更是大吃一惊,她与万毒老人年少时情投意合,二人出师之后自立门户,可后来他沉溺于毒药,近乎发疯,两人终是分道扬镳。但多年情分,仍是共居谷中,分处两地。
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会醉心于此,用活人研制傀儡。
三人闭于谷中钻研多日,想要寻出解毒之法,直到今日听得示警钟声大作,才一齐出来查看。
“溜得够快啊。”夏云岫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扫过仍在不住移动的木墙,摇了摇头,开始打趣,“师妹,你这毒谷的阵法可就这么被人闯过了啊,你……”话音未落,被陆知还一记眼刀封住了嘴。
严凌长叹了一口气,颇为惋惜,“不知是什么样的少年英才啊?”她走到一旁,扳下机括,移动的阵法归于平静,隐于白雾之中。
“师姐,你难道不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能毫发无损地走到此处吗?”
夏云岫偷瞄了眼陆知还的神色,抢着开口:“当然好奇。这可是法……”想起一事,急忙止住,换言道:“这可是那位亲自布下的机关,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能完好无损地走出呢。”
“那人的剑气我觉得有些熟悉。”陆知还望着白雾,“虽然隔得远看不真切,但隐隐感觉是相识之人。”
“让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夏云岫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低头沉吟,“狠辣凌厉,倒像是个江湖杀手。”
昏暗之中归于沉默,三人望着漫无边际的白雾,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陆知还道:“阵法被破,总觉得不是个好兆头。”
夏云岫牵起她的手,缓缓说道:“我们可是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还怕什么坏兆头吗?”
严凌看了眼两人,侧过头去,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