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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入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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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入谷
        
    “阿景,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严映摸了摸她的头,有些不舍,“我很快就回来。”
他刚要转身,突然被一把抓住了衣领,脚下不稳,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幸好他反应迅速,右手撑在桌上及时稳住了身形。
只差一点,只要再向前半分,他整个人就会压倒在严景身上。过近的距离让他的心跳骤然变快,瞳孔不住颤动,整个身体都变得越来越热。
“哥哥,你可要守约。”严景靠在椅背中自下而上地看着他,眨了眨眼,“否则说不定我又会趁机偷偷溜走。”
严映撑着桌子的手用力收紧,还未平复下呼吸,就见严景身子一点点前倾,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宣判着如果他不及时回来会受到的惩罚,“逃到哥哥找不到的地方去。”
严映的身体一颤,左手将人轻轻按在怀里,低声道:“好。”
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敲门声,严映一怔,还未开口,严景已经抢着道:“进来吧。”
门从外面推开一条缝隙,是店里的伙计送来了餐食,他一只脚还未来得及迈出去,一阵疾风刮过,“嘭”的一声,门又重重地合上了。
伙计吓得一哆嗦,当即没站稳向后摔倒,手里的木盘掉在地上,碎瓷、汤水撒了满地。虽然只是很窄的一条缝隙,但他还是看得很清楚:那个高大的身形将人按在怀里,左手还勾着一缕发丝。
传闻是对脾气古怪的兄妹,他本不想来的,可是打赌输了这差事还是落到他身上了。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他本能地觉得自己撞破了什么不能为人知的隐秘,怕是会引来悲惨下场。
想到这儿,也顾不上收拾满地狼籍,泪流满面地离开了。
屋内,听着伙计离开的声音,严映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你很想让他进来?”
“哥哥,你在害怕吗?”严景轻轻推开他,“是害怕被人看见吗?”
严映退后了半步,没有说话。
严景笑了笑,身体朝椅子后一仰,侧头想要看一眼门外慌张逃离的身影。
可下一刻,却被挡住了视线。
是严映向右迈了半步,宽大的身形牢牢占据了严景的目光,没有半分偏移。
手中缠绕的发丝因这个动作从他的指尖滑过,落回肩头。
无声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蔓延。
谁也没有说话,好像任何声音都会打破当下那微妙的平衡,会让深埋在心底的某些东西瞬间破土而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谁也没有选择打破。
过了许久,久到那彼此紧盯的视线都开始发酸,严景终于率先开口,
“快去吧,天黑之前可要赶回来。”
说完她站起身,走到床边,慢慢躺下,没有再看身后的人。
严映缓缓握起左手,企图留住指尖那缕即将消逝的酥痒感。视线落在那个轻微起伏的背影,静静看了几眼,转身走出了房间。
天色渐暗,金色的阳光映照在窗户上。
严景坐起身,看着门外笔直站立的两道身影,喃喃自语:“哥哥,你该知道仅凭他们拦不住我。”
傍晚的微风轻推开窗子,落日的余晖洒进屋内。
“时间快到了。”严景理了理衣服,站在窗前,“还不回来吗?”
太阳落得很快,白日隐于地平线,昏暗登场。
凉风骤然扑面,严景心中一颤,猛地睁开眼,却是不自禁退后了半步。
冰凉的剑锋贴在脖颈上,森寒的剑光映照出那张冰冷淡漠的面容。
“是你?”严景明显有些意外。
可也仅仅是意外,似乎全然不把架在脖子上的剑锋放在心上。她打量着眼前的人,歪头看向窗外,“谢与灵,那位叶姑娘怎么没有一起来?”
谢与灵黑着脸一个字也没有回应。
严景看着他的样子反倒有些不安,一个猜想在心里迅速成型,神色陡变,急忙问道:“她去找严映了?是不是!”
突然抬高的声音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什么人?!”
“严景姑娘,你还好吗?”
脖颈间的长剑逼近了两分,严景咳了两声,应付道:“没事,没有命令,不准进来。”
“是。”
屏风挡住了谢与灵的身影,门外的守卫看了两眼后没有发觉异常就收回了视线。
严景突然长舒了一口气,笑道:“不对,你怎么会舍得让她去找严映呢?毕竟那名望崇派弟子只是多看了她几眼,死状就已经那么惨烈了。”
“挂云剑一事死了那么多的江湖豪杰,连望崇派掌门任自其都身陷其中,按理说应该是你们脱身的好机会啊,不过看你现在这孤身一人的样子,那位叶姑娘想来……”
谢与灵的眉毛低压,握住匕首的左手不住用力,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那道熟悉的身影,再睁开眼时,起伏的思绪已经平复。声音响起仿佛淬了剧毒的利刃,冰冷打断:“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还没回来吗?”
天色已经全暗,屋里还没来得及点灯,严景望了眼窗外的漆黑一片的夜色,身体微微颤抖,“你把他怎么样了?”右手握紧了袖中的毒针。
还未掷出,手腕一阵剧痛,毒针被打落在地,迎着落日余晖发出森寒的绿光,一看便知有剧毒。
但谢与灵并没有分给地上的毒针一个眼神,语气阴冷,“若他看到你有危险,会是什么反应,不好奇吗?”
严景眼中闪过一丝的犹豫,微微低下了头:“我知道。”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
“知道?是作为妹妹的知道还是喜欢的人?”
“……”
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严映回来了。
谢与灵剑锋一挑,“很快就有答案了。”
“嘭”的一声,他一脚踢倒屏风。
门外的两人察觉不对立刻就要拔剑闯进,却见一道身影如风般从面前急速晃过,猛地撞开门站在屋内。
“阿景!”他利落地拔剑在手,满脸怒气,“谢与灵你要干什么?放开阿景!”
“哥哥。”借着店内的灯火,严景看得很清楚,那双眼睛里的担忧与紧张。
“阿景,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话音刚落,谢与灵的右手微微用力,剑锋划破皮肉,鲜血顺着脖颈留下,昏暗的屋子里那抹红色显得格外刺眼。
“毒谷进入的办法是什么?”
严映被那抹鲜血刺得心脏骤缩,握剑的手都有些发抖,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药草包扔过去,“带在身上就可平安进入。放开她!她如果有半点闪失,你绝对走不出……”
谢与灵探手接过药草包,没空理会他的威胁,将严景向前一推,从窗中一跃而出。
“阿景!”严映将剑随手一丢,急忙扑上将人接在怀里,甚至没来得及卸去谢与灵的掌力,“嘭”的一声,带着人向后摔倒在地,将地上的屏风撞个粉碎。
严景被牢牢圈在怀里,半点波及没受到,一抬头正对上他那张因疼痛而眉头紧锁的脸,着急着想要起身,“哥哥,你怎么样了?还好吗?伤在哪里了?是不是很痛?快让我看看。”
她一手撑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爬起,可上身刚一抬起就又被重新按进了怀里,嘶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甚至还带着几分乞求,“有点疼,阿景,让我抱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很快就好。”
两名守卫很识趣地关上了房门,驱散了外面围观的人群。
严景缓缓抬起身子,左手撑在他的肩膀处,轻轻抚过那皱起的眉头,“这算是身为兄长的以身作则吗?哥哥不怕我跟着你学坏吗?”
“嗯,不怕,严景。”严映右手抚在她的后脑上,缓缓向下,勾起一缕发丝,缠在指尖把玩,“怎么办?外面的人都看见了,严景。”
“看见就看见,你是我哥,关他们何事?”严景右手挑起他的下巴,让他和自己对视,脸上带着笑意,“谁敢说半句闲话,我就去把他们都杀了。”
“那哥哥去清理痕迹。”
“好啊。就这样一辈子跟在妹妹后面,我很喜欢。”严景笑了笑,想起一事,“不过,真的要让谢与灵进毒谷吗?”
严映朝左侧衣襟看了几眼,严景会意,伸手摸到一个药草包,上面还绣着歪歪扭扭的名字,是她十岁那年送给严映的。
“那方才?”严景神色一亮,“给他的是尸骨毒?”
“传闻中的天心莲可解百毒,也不知能不能解这尸骨毒?可惜,这次看不到了。”
“毒很不错。”
平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咚”的两声,门外的守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没了呼吸。黑血从口鼻中汩汩流出,散发出一阵恶臭。
本来还在探头围观刚才兄妹情的人现下慌张四处逃窜,唯恐有一点半点沾到身上。
严映拉着严景急忙起身,大跨步朝窗边奔去。
“嘭”的一声,木门飞起,碎屑四下飞溅,惊呼喊叫声中,谢与灵握着剑缓步走进。
寒光闪过,劈向窗边。
严映急忙撤手后退。
剑光未止,在屋中急旋而过,随着“嘭嘭”几声,房中的床帷、木架纷纷断截摔在地上。
严映揽着严景四处躲避,神色渐渐有些狼狈。
严景探手入怀,右手一扬,白色的粉末在空中四散开来,她连忙将一粒药丸塞到严映口中。
谢与灵左手掩面,急运内力封住周身经脉,右手长剑急舞,斩开那道白雾。
严景看着逼近的剑尖,心下一惊,不知为何此毒竟对他无用。正愣神间,寒光逼至眼前,揽在腰间的手一用力,两人向后退开丈余。
可剑势未止,又到跟前,直冲严映而去,眼见躲避不及。
电光石火之间,严景猛地冲出,挡在前面,“嗤”的一声,长剑长剑自背后刺入,穿至胸前,“唰”的一声,伴随着收回的剑身,鲜血喷射而出。
严景浑身骤然脱力,向后倒去。
“阿景……阿景!”严映跪在地上,接住倒下的身体,一只手按住她胸前的伤口,泪水霎时奔涌而出,浑身颤抖,这个方才还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人眨眼间却倒在了血泊里。
“阿景!阿景!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他慌忙从怀里掏出止血的伤药,一股脑地撒在伤口处,可是血流不止,很快将药粉冲散了。
严景痛得双目紧闭,嘴唇发白,还是固执地想要抬手摸一摸他的脸。
谢与灵缓步走近,“进谷的办法。”
严映抬起头,悲愤痛恨一齐涌上,但他知道,眼下逞一时之勇对严景毫无益处,颤抖着手急忙将药草包递过去,“这……这次是真的!救她!求你救她!我带你进谷!只要你能救她!”
谢与灵瞥了两人一眼,扔出一团东西,淡淡地说道:“试试。”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严映来不及思索,颤抖着手好不容易才打开那个包裹,刚要碰到里面的粉末,却被一只满是鲜血的手夺过。
严景夹手抢过,奋力将那团东西远远掷出。
“尸……骨毒……”严映这才惊醒,自己慌乱之中竟然错信谢与灵,月光下,严景的右手已经开始慢慢变黑。
她,中毒了。
“哥哥……别哭了……”严景颤抖的声音奋力从喉间挤出,“中毒……而已,没什么的。”
从小到大,严映给她处理解决了无数次麻烦,所以面对危险,下意识地为哥哥挡一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这个持续了十几年的平衡已经被打破,反正微妙的关系已经根植在骨子里,反正她们的命运已经绑在一起。所以,死,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暗,原本平静的目光中染上了浓浓的偏执,“但你……要记得,我是在你怀里死掉的……你永远都不能忘了……知道吗?”
严映慌乱之中没有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只是觉得整颗心都被狠狠地揪了起来,身体地每一分每一寸都在剧痛。
阿景是为自己而死的,为替自己挡剑,为自己的鲁莽中毒,要在自己怀里闭上眼睛。
不!绝不可以!我一定要救她!
严映将人扶到床上坐好,匆忙包扎了伤口,可是鲜血很快染红了胸前,没有半分停歇的势头。
严景因失血过多,意识渐渐模糊,迷迷朦朦中看到眼前的人握剑利落地划破了手心,犹豫了片刻,又划破了她的手心,两掌相握。她只觉内力涌动,体内的毒素顺着手心流出,同时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汇入体内。
“哥哥……”严景握住他的手,运起最后一丝内力相抗。
“听话,阿景。哥哥一定会救你的。”
毒谷
浓重的白色雾气弥漫在整座山谷,谢与灵已经四处探寻过了,没有其他路径,只能由此进入。距离收到拂衣的信已经过去了多日,不能再耽搁了,需得尽快入谷探查。
谢与灵握紧手里的匕首,打开夹层取出里面用纸包好的一点红色粉末。血腥气中混杂着淡淡的药草清苦气,他知道,是拂衣担心他出事。
只不过,每次看到此物,都会回想起她手上因取血留下的伤痕。
“等我。”谢与灵长舒了口气,走进白雾。
黏腻的湿气糊在露出的皮肤上,让人有些喘不过气,但除此之外,并无太多不适。
左首传来一阵脚步声,“唉,少主又不见了。”
“严师兄已经出门去寻了,定能找到的。”
“谷主这次倒沉得住气,这么多日过去了,竟然还没有生气。”
“你懂什么啊,早就习惯了,还能有什么办法。”那人长叹了一口气,“严师兄以后可有..……唔……你捂我嘴……干什么?”
“别乱说啊,这几日谷中有客人,这样的话可不能让人家听见。”
那人很听话地没有继续。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谢与灵提步前行。
“咔擦”一声,一根木棍从中断截,接着一阵疾风扑面而来,谢与灵闪身避开,一块树根从眼前擦过。
“什么人!”两人寻声赶来,虽在迷雾之中看不清方向,但他们却没有丝毫偏差,直冲谢与灵的方向而来。
“谁在那儿!”
谢与灵刚准备拔剑,突然被一股力道拉过。
那两人奔到近前却不见人影,“可能是什么兔子狐狸闯进来了吧。”
“放心吧,有这阵法在,一般人闯不进来的。谷中弟子也会自行避开的,走了走了,赶着去找师兄喝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