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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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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回山
        
    虞山派
俞无涯踏云而过,回到厅中。
“何事?”
等在一旁的张钧天垂首道:“掌门,江洵回来了。”
俞无涯缓缓抬起眼睛:“哦?在哪儿?”
张钧天道:“密室。”
俞无涯正准备前去密室,突然停步,“只有她一个人?”
张钧天道:“是,柳梦不知所踪。”
俞无涯道:“钧天啊,你说江洵会带回什么惊喜呢?”
张钧天道:“弟子不知。”
俞无涯拍拍他的肩膀,侧头道:“这段时间辛苦了,去好好休息吧。今年的弟子比试就要开始了,你的住处也该换换了。”
张钧天顿了片刻,面无表情地道:“血阵的事……”
俞无涯笑道:“已经找到了,不是吗?”
张钧天道:“是。”转身离开。
密室前,俞无涯笑着推门而入。
江洵单膝跪地,说道:“师父,弟子办事不力,还请师父责罚。”
俞无涯没有说话,走到正中的圈椅上坐下,打量着江洵,半晌才说,“受伤了?”
江洵道:“一点小伤,耽误了行程,是弟子无能。”
俞无涯道:“能从那日的鹿吴山全身而退,怎么还能说是无能?起来吧,别跪着了。伤怎么样了?”
江洵站起身,“已经没有大碍。”
俞无涯道:“面色苍白,想来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柳梦如何了?”
江洵心头微颤,“傀儡失控,我们二人走散,我……没有找到他。”
俞无涯道:“柳梦那小子,阎王爷可不一定愿意收。”
江洵从怀里拿出一物递过去,“师父,这是在鹿吴山找到的。混乱之际,只拿到这个。”正是她从李寒酥那里得到的穴位脉络图。
俞无涯缓缓打开,看了半晌,轻笑一声:“苏寻啊,对我的功法这么感兴趣吗?既然如此,何不直接来问我呢?”抬头看向江洵,“你觉得这图如何?”
江洵道:“弟子仓促之间不及细看,尚未发现其中的精妙之处。”
俞无涯打量着她的神色,缓缓说道:“仓促之间不及细看,脱身之后也来不及吗?这是我的内功心法。”说完将纸笺放在桌上。
江洵神色自若,“我的武功全是师父亲授,虽然没有细看,但似乎和这图上的并不一样。”
俞无涯道:“内功亦有多重境界,以你现在的功底来说,一时还修习不到这一步。不过你说,苏寻是如何知道的呢?”
江洵道:“弟子不知。”
俞无涯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想来恐怕只有苏寻本人知道了。这内息走向虽有些错处,但也已经对了十之**。苏寻宗主不愧为一代宗师,就算死了还能留下这么惊喜的礼物,说起来,数月未见,我还真有些想他呢。”
江洵道:“师父,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了叶拂衣的消息。风白楼前十杀手尽数而出,却负伤而归,叶拂衣和谢与灵的功力想来又已大进。”
俞无涯喃喃道:“玄灵内功……”对江洵道:“你说,当真是因为血阵吗?叶拂衣是不是吸了那些人的功力才活下来的?”
江洵顿了片刻,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那日她并不在北境,也未曾亲眼看到血阵是什么样子。若说这世上真有一种献祭他人功力大升的阵法,想来定有人会趋之若鹜。可是,叶拂衣,会是那样的人吗?
天水境那日,她曾远远看到拂衣和谢与灵,若是一心求至上功法,那如今心愿得偿,又为何会是那样的一番场景?
俞无涯的视线落在江洵的脸上,打量着这副纠结不解的神情,轻笑一声,“回去养伤吧。”
江洵应声离开,突然心口一痛。
俞无涯道:“还有何事?”
刺痛转瞬而逝,江洵抬起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师父,柳梦……”
俞无涯略一点头,沉声道:“他是虞山派的人,不会有事。”
看着江洵的身影逐渐消失,俞无涯重又拿起桌上的信笺,“苏寻,我们数十年的朋友,我竟不知你何时留下了这样的东西。怎么办呢?只差一点,就连我的命门弱点也摸到了。幸好,你死了。江湖第一仍旧是江湖第一……咳咳……”
突然内息暴走凌乱,按在桌上的手青筋暴起,面色如血,须发戟张,是狂症发作的前兆。
俞无涯夺门而出,身形焦躁,片刻间已隐入云端。凌空跨步,几个起落间已在洞口落下,仓促奔向山洞深处。
阴暗的石洞内,正躺着一个个昏迷的身影。
俞无涯抓过两人,盘膝坐下,片刻间已将两人的内力吸干,体内狂躁的真气稍得压制,可仍然没能平息。又有两人被抓过,眨眼间内力尽失,软绵绵地倒在一旁,全无意识。
一炷香过后,俞无涯面色舒展,缓缓睁开眼,狂症已然压制,从容起身,心道:“反噬越来越强,时间不多了。与灵,许久未见,不知你现下如何了,义父还真是挂心得很啊。”
又过了许久,倒在地上的四人被一阵毁天灭地般的疼痛惊醒,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全身乏力,好像被抽去了筋骨,经脉中犹如万针攒刺,万蚁啃噬,只能嘶哑着发出痛呼。
这几人并不知道,为何方才还在赌坊中,香气萦绕,此刻,却堕入炼狱。
一人疼痒难忍,手脚并用爬到一旁嶙峋的石壁上,来回刮蹭,想要借此缓解痛苦,片刻间便已血肉模糊。
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传来,那人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石壁上不知堆叠了多少层的鲜血皮肉,早已腐烂发黑。
可是眼下谁也顾不上恶心,四人一齐爬到石壁上,将自己的全身蹭得皮肉翻飞,鲜血四溅。
这办法终归只能解一时之苦,等到臂骨露出,浑身更是如置火烤,经脉中的刺痛不减反增,铺天盖地的疼痛叫嚣着要把每一寸经脉嚼碎。
便在此时,洞口方向传来一道击石声,四人推搡着奔到洞口。
云峰雾绕,锁住深不见底的山谷,四人奔势未止,交叠在一起,好似一坨烂肉坠下山崖。
许久,下面隐隐传来落地声,这撕心裂肺的喊叫终于止歇,山间重又归于寂静。
一声尖利的啼叫响彻云端,秃鹫俯冲而下,追食属于它的盛宴。
张钧天看了眼石洞深处,提气一跃,消失在云间。
深林幽寂,疏星浅照。
江洵快步下山。
夜风游过,稀疏的枯叶发出簌簌声响。
江洵右手笼在袖间,握住了几枚暗器。
谢与灵自暗影中缓缓走出,清冷星光下更显得阴沉孤傲。他瞥了眼江洵轻微颤动的衣袖,淡淡说道:“如今的你,还有出手的必要吗?”
江洵舒了口气,松开手中的暗器,“谢与灵,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落井下石的招数了?”
谢与灵冷哼一声:“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大难不死,没想到还是上赶着回来给俞无涯卖命,柳梦知道吗?”
江洵一怔,收敛神色,语气平静地说道:“多日不见,师父很是想念你这个义子,若知道你在此处,肯定很高兴。”
谢与灵笑道:“的确,劳你告知他吧。我的行踪和苏寻宗主留下的东西相比,不知道他对哪个更感兴趣?”
江洵心下有些慌张,“你什么意思?”
谢与灵道:“从鹿吴山得到的穴位脉络图,天水境什么时候变成鹿吴山了?”
江洵道:“若你是想得到那张图,只怕找错了人。”
谢与灵道:“错了。”顿了片刻,一道锐利的视线从斗笠下射出,“双生蛊的滋味如何?”
江洵不自禁地打个寒颤,心口一阵刺疼,感觉体内的蛊虫四处乱窜,似乎就要破体而出。强自运气,想要压下这股不适,不料蛊虫游走更快,所到之处,好像啃食掉了体内的血肉,片刻间冷汗淋漓,咚地一声跪在地上,鲜血从嘴角、鼻子中汩汩流出。
却见谢与灵一步步走近,遮住稀疏的星光。
江洵眼前一片黑暗,头脑发昏,濒死的感觉再次袭来。只听谢与灵平静地缓缓说道:“白木村你可还记得?”
江洵心底一阵恶寒,下意识地想要否认,急火攻心,吐出一大口血,几近昏厥,半晌没说出话来。
谢与灵退开半步,“你不想见柳梦吗?”
江洵听闻此言,不再运气,放弃挣扎似的躺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天,只有脸上的血仍不住流出,喃喃道:“或许见不到就是我们的命……否则会……不得善终……”
谢与灵笑道:“我们的命只是死路一条,善不善终有什么要紧?”
江洵道:“看来你不相信命运。那为什么现在还是和叶拂衣分开了?毕竟那册子上只有她一个人。”
谢与灵道:“什么册子?”
江洵扯了扯嘴角,“看来你不知道。”别过眼去显然不打算告诉他。
谢与灵也无意逼问,转身准备离开,突然身形一顿,一字一字地道:“我们不会分开。”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蛊虫带来的疼痛尚未止歇,江洵缓缓闭上眼睛,渐渐陷入昏睡。
一条黑色的小虫从破裂的伤口中蠕动而出,寻着地上的红色粉末,一点点吞入腹中,在无人察觉的夜色下,心满意足地爬回江洵身体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