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宁王是怎么想的,明明先前被虞敬轩的描述吓得够呛,结果回府窝了半天转头就提着虫草雪莲跑去隔壁探病了,虞敬轩同官珞都忙得晕头转向自然没工夫去管宁王作妖,只知道宁王活蹦乱跳地进,惊慌失措地出,回去后就病了,连给两人添堵的力气都没了,倒也让人省心。
但对虞敬轩和官珞来说,省心的也仅此一点,余下的全是糟心事儿,尤其是石探花那件案子,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事发后不到半日的功夫,全城百姓都知道了,原先那石探花受了多少赞誉,现在就遭了多少骂,原先风光的时候,不论男女老少都唤其一声“探花郎”亦或者是“石郎”,放到这会儿,百姓们明里暗里飚着唾沫星子都叫他“瞎眼石志”。
忘了说,石志就是探花郎的名讳。
石大人给他起名的时候显然是饱含期待,盼其志向高远,有志在胸,现在却成了旁人调侃谩骂的名讳,“石志”“石志”念得多了便成了“失智”,瞎眼失智,眼盲失心,锦绣前程一朝失,从这名到姓无一是好兆头。
民怨沸腾时,就在自家大门口石大人还遭了袭击,被顽童以臭鸡蛋砸了一身,顺势便也病倒了。
朝中从二品官连同新晋的探花郎,病的病,残的残,若说之前獬豸仅是在京兆府同刑部这儿挂了名,经此一遭,他名气可大发了,终于在永康帝跟前挂上号了。
可怜虞敬轩,刚被放出来,在宁王府里熬了几个大夜,没等喘口气就又因为这事儿被永康帝拎到宫里训斥了一番,勒令京兆府上下全力以赴捉拿獬豸,不过好在永康帝还考虑了一番实际情况,没下什么“三日破案”之类的命令,不然只怕虞敬轩当场就撂挑子抬脚回府继续面壁思过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次探花郎这案子能传播得这般快,獬豸也是出了不少力,夜里刚犯了案,第二日写满探花郎罪行的纸就飘得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等虞敬轩等人发觉的时候,这舆论的骂声便已经止不住了。
虞敬轩同官珞一致认为,獬豸一人恐怕很难做到这份上,哪怕行凶的仅他一人,这分发传单的事想来也是借了某方的力。獬豸行踪莫测难以捉摸,那这替獬豸办事的人却有可能成为破案的一突破口。
而虞敬轩先前在替探花郎瞧伤势的时候顺带也将案发现场勘探了一圈,又询问了一遍府上的下人,结合前不久雍县和新平郡的两起案子,瞧出了些许端倪。
这世上无神无怪,所为神鬼之事皆是人故弄玄虚。
獬豸说他是替天行道,因探花郎眼见他人行凶作恶,眼见受害人绝望求救却冷漠视之,故而命他自行剜去双目,以赎其罪,而事发时探花郎发疯,狂笑着剜去双目的情形也被不少人瞧见,配合着獬豸神神叨叨的词句,将其神化的言论更是甚嚣尘上,临近完工状态的獬豸庙门前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虞敬轩不信鬼神,认定了獬豸是通过药物之类的东西控制了石志的心神,于是便将可疑的物件一股脑地从石府弄回了府衙,这实验药方便也成了破案的一环。
而官珞却将目光投向了獬豸所说的那个受害女子。
獬豸没有对受害人指名道姓却写下了案情细节,受害女子受辱后虽然行凶的歹徒被捕,但其父母因受不了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为保全面子逼其离乡远行,女子离家途中绝望自尽,留下遗书,家中幼弟见过遗书后曾往府衙求告,却被父母拦下,最终只能日日向天祷告,祈求苍天惩处漏网之鱼,终有一日为獬豸所知,降下天罚。
以上均为獬豸所写,官珞瞧着他在字里行间潜移默化地合理化自己的行为,并打出了天赋神力惩处凶犯的幌子,忍着怒气,冷眼瞧完了整篇内容。
獬豸所述无人怀疑真假,除开前段时间獬豸多次犯案积攒下的威望外,还有一点便是……
仅靠这“父母逼迫”、“绝望自尽”、“主犯归案”的几点细节,即便是没有指名道姓,绝大多数人也能猜到这说的是哪家的事情,即便是有人没明白,也会有别人在旁悄声提点。
盖因这案子虽算不上大案,却在审理时以及结案后都意外的受了许多关注,而受关注的原因却同她二师兄尹尔有点关。
这案子是尹尔在办湟水渠一案前经手的最后一案。结案后半年不到受害女子死在了离京途中,那会儿尹尔已经被葬在了安山半山腰,女子自尽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不少人爱在惋惜尹尔之死的时候提上两句这女子的结局。
摇头晃脑地叹息说若是尹尔不死,兴许结局会有所不同。
可尹尔引起的关注只是在结案后,而关注此事的人群却多是普通百姓,可审理此案时,朝堂之上却对此案多有关注,甚至就连两名凶犯的最终在短时间内定下了斩立决也是多方努力下的结果。
当时瞧来没觉得哪里奇怪,反倒对那两名凶犯的结果感到快意,可现在细细回想却觉得哪儿都不对劲了。在这京兆府更恶性的案件不是没有发生,可偏偏是这桩案子,从受害者到凶犯均不涉权贵的一桩案子,偏偏引来了那么多人的关注,难不成是这帮朝中大臣热心善良正直?
官珞到希望是这样,但如今就结果看来,显然不是。
这一桩案子倒是给獬豸一案拉出了三条线索,京兆府本就人手不够,小伍重伤未愈还在休息,好在虞敬轩这边不用留太多人帮忙,官珞将府上的人手整合了一番结成三组,一组跟着她一道去调查受害者家属,看獬豸到底是从何渠道知晓此事,一组跟着老杨去调查那些传单的来历,余下虞敬轩一人成组闷在屋子里捣腾瓶瓶罐罐的,调查那令石志失智发疯自剜双目的法门。
破案的思路清晰,奈何三组进展都不大,先不说虞敬轩那边仅靠着对石志症状脉象和那香薰炉中残余的药粉味道去调配药方的艰难,老杨和官珞这两头进展也十分不顺,老杨先是走访了石府周围的十几户住户,除了从他们那儿听来了一堆关于獬豸神神叨叨的传说外一无所获,老杨之后转变了思路,转而去询问了街边的乞丐,暂时也没得到太多线索。
而官珞这里,循着从前的记忆找到多年前那桩案子受害者的家中,很不幸地扑了个空,听周围的邻居说,早几年前这家人便悄悄搬走了,现在人八成是回老家去了。官珞倒是不以为然,若是这家人当真早早地就离开了京兆府回老家去了,这件事沉寂了这么多年又是怎么被獬豸知晓?更何况獬豸还说了,他是听到了受害者家属的祷告,这才出手惩戒。
虽说獬豸所述大半都是故弄玄虚,可官珞在扑空之后愈发觉得,告诉獬豸此事的正是受害者那个四年前不过十一二岁的弟弟,而这一家人必然还留在京兆府未曾离开。
只是找人却要费一番功夫了。
官珞原本以为三组按任务难度来看,最先查出结果的会是她这组,这寻人虽然是个枯燥麻烦的活计,但好歹她目标明确也知道对方样貌,相较于虞敬轩和老杨那般大海捞针要容易得多,可叫她万万没想到的,最有结果的却是闷头捣鼓药剂的虞敬轩。
这事儿还要从今早说起。
虞敬轩猫在府衙里连续捣腾各类药材好几日,进展缓慢不说,虞敬轩甚至感觉自己的鼻子都闻不到正常的味道了。从鼻腔开始,上至脑袋瓜,下至肠胃道,全是苦涩的药材味,身心疲乏之时便格外想念翠微楼的明月酥、脆皮烤肉、春饼,最好再能配上一壶屠苏酒,搭上春季白日里和煦暖风,窝在垫着软垫的躺椅里晒着太阳喝小酒,如此惬意生活才配得上他京城第一纨绔的称号。
偏他都劳心劳力成这般模样了,近来朝堂上参他的折子仍如雨后春笋,上赶着往永康帝案头上冒,言说他是纨绔作风难改,自他上任以来京兆府风波不断,实在是难堪大任,若不加以惩处恐一府风气坏于他手。
更有甚者还道,那獬豸所行为小恶,京兆尹所行为大恶,影响之坏更甚于獬豸,大恶不治小恶不止,治标需治本……
需不需要治他这个“本”,虞敬轩不太清楚,他只听说,这道折子递上去不足半日,中宫里突然降了旨,皇后召了诸多命妇去中宫开茶话会,那递折子的朝臣只是中书省一从五品谏官,其妻室无诰命在身本不在受邀之列,却被中书令夫人带着一道进了趟宫。
至于之后发生了些什么,虞敬轩不关心,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思及此处,总觉得若是他再这般勤勤恳恳地猫在屋子里破案,那可是太对不住那些参他纨绔的朝臣们了,毕竟多是长辈,太打脸了,人家又该在心里头骂他不敬尊长了。
这么一想,虞敬轩便心安理得地跨出了府衙大门,顺带拉上了忙得食不知味的官珞,去做纨绔该做的事去了。
虞敬轩带着官珞原本是打算上翠微楼打牙祭,谁知没等人到翠微楼,连日来苦恼的事情就遇上了转机。
两人在去翠微楼的路上,虞敬轩忽然想到典籍中记载的某个药材便带着官珞绕道去了城中最大的一间药铺,谁知却在半路上遇见了面色焦急,拉着大夫一路疾跑的小慧。小慧这般模样,一看便知是出事了,官珞瞧见了自然无法忽视,当即便将人拦下询问事由,原本以为是赵迅出了事情,结果一问才知道,出事的竟然是小伍和伍爷。
“我也不知小伍和伍爷到底是怎么了!我今天同哥哥一道上门探望,一进门就瞧见伍爷要投井,拦也拦不住!小伍、小伍样子也好吓人,呜,官姐姐怎么办呀!”
小慧约莫是吓坏了,话说得不清不楚,只能勉强听出小伍爷俩出了事,官珞听完也跟着着急,手头上寻药的事情也顾不上了,甚至都没来得及询问清楚两人情况,立即便拉着虞敬轩往小伍家中跑,两人运着轻功一路疾走,倒是将小慧同大夫甩在了身后。
两人赶到的时候小伍家大门半敞开着,屋外稀稀拉拉的有街坊领居听见了声响出来张望,瞧见官珞来了才缩了下脖子。官珞同虞敬轩一进门就瞧见赵迅同伍爷两人站在井边上,伍爷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边沿,别看伍爷这动作惊险,可他神态却好似十分向往,手舞足蹈地便要往里跳,索性有赵迅在后头拦着。
赵迅拦人也是吃力得很,累得满头大汗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抱着伍爷的大肚腩试图将人从边上拽,但显然伍爷的大肚腩不是作假,这动作对于赵迅来说委实困难,只能勉强拦着人没往井下跳。
虞敬轩反应够快,眼瞅着赵迅力气耗尽立即一个箭步冲上去同赵迅合力将伍爷从井边抬了下来。
虞敬轩突然出现赵迅也是有些诧异,但当务之急是救下这莫名其妙发疯的爷俩,瞧见官珞神情焦急地在找小伍,立即喘着粗气冲着官珞喊道:“人在屋里!”
官珞立即意会扭头便往屋里跑,值得庆幸的是小伍因为断了肋骨,伤势未愈,没伍爷那般灵活,官珞冲进屋子的时候小伍还没出事,但离出事也就差半步了。只见小伍穿着中衣光着脚摇摇晃晃傻笑着抬脚要往跟前的火盆里踩。
官珞一眼瞧见小伍心神向往地样子,吓得整个人猛打了个激灵,当即冲上前去一脚将火盆踹开老远,而小伍则险险地一脚踩在了空地上。
就差半步。
“小伍!”官珞急得大喊,奈何小伍却浑然未觉,甚至还转了个方向又要往前走,官珞生怕小伍一脚踩到散落在地的炭火,只能强行将人按在了凳子上,见小伍试图挣扎又直接扯了小伍的衣带将人捆在了椅子上,等官珞收拾完了小伍,转身要去屋外看伍爷的情况时,虞敬轩已经将敲晕了的伍爷扛在肩上进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发了疯?”官珞急吼吼地发问,脑门子上硬是急出了一层薄汗,想到自己进屋时小伍的脚玄之又玄地悬在炭盆上心尖就发颤,这她要是慢上一步,小伍的脚都该有五分熟了。
虞敬轩将伍爷放到床上替其诊脉,左右手交替诊了一番后紧锁着眉头道:“脉象紊乱,时强时弱,情况不太妙,像是中毒了。”
官珞心头一惊,也学着虞敬轩的样子在小伍腕上摸了两把,小伍脉象也异常紊乱,同虞敬轩口中所述相似,可见爷俩是一块儿中的毒。可小伍只是一普通捕快,伍爷也就是个普通风水先生,平常同街坊领居关系和睦,谁会给他俩下毒?
但眼下却不是纠结俩人中毒缘由的时候,官珞抬头看向虞敬轩询问道:“可有办法解毒?”
“最好能知道是什么毒……”
虞敬轩正思考着对策,小慧带着大夫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虞敬轩抬头瞧见站在门口的赵氏兄妹忽地灵光一闪,指着赵迅道:“粪水!对,快去后头茅房拎两桶粪水来!”
小慧进门时刚巧听到了“解毒”二字,听见虞敬轩要粪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道:“粪、粪水能解毒?”
“不能解毒,但能催吐。”虞敬轩没工夫同小慧解释太多,只想着赶紧救人,可赵氏兄妹听到粪水之后本就迟疑,再听到虞敬轩说催吐,傻子这会儿都该知道粪水要怎么用了,于是乎表情就更加犹豫起来。
这两人一犹豫二犹豫,原本被绑在椅子上的小伍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虞敬轩气得想捶人,翻着白眼正要怼人,被小慧一路拉着跑来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的老大夫,慢悠悠地开口道:“不用粪水也可。”
老大夫一句话说完,屋内清醒着的四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老大夫,尤其是站在一旁的小慧,看向老大夫的眼神宛如看到了救星。
“瓜蒂、赤小豆二钱,再取一竹筷来。”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老大夫一出手就解决了当下最严峻的问题,之后老大夫同虞敬轩一人一边替小伍爷俩催了吐又扎了针,只等到急症缓了下来,官珞等人才松了口气,也终于有功夫来弄清这中毒事件的始末了。
先前进来的急,不管是官珞还是虞敬轩都没瞧见桌上吃剩下的几碟子菜,等亲眼瞧见爷俩吐完才意识到不对劲,将注意力投到了桌上的残羹冷碟。
小伍爷俩通常就两人生活,俩大男人也不会整些花里胡哨的菜,往常就是炒上两碟菜,能保证一荤一素或一素半荤便算不错了,也是最近因为小伍受伤,小慧又爱心泛滥这才让两人生活水平从凑合吃直线飙升,就伍爷那个日渐敦实的肚子便有小慧大半的功劳。
只是小慧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总不好日日过来给这爷俩改善伙食,结果今日一日未来,爷俩就出事了。
而这祸事的源头却来自桌上的一碟炒菌子。
至于为什么会锁定在桌上这碟寻常菌子上,这还要再次感谢深藏功与名的老大夫。
老大夫开完了药方,见他们几人神情凝重地盯着桌上那几碟子菜,随意地凑过来瞄了一眼,随意地往菌子上一指,最后随意地道:“哟,狗尿苔、见手青……还有这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野生菇,就这也敢炒着吃?这他俩不中毒谁中毒呀?”
老大夫说完就提着药箱慢悠悠地走了,虞敬轩难得被人在医道上压了一遭,表情还有些发愣,拿筷子在碟子里拨了拨,随即抬头发问道:“所以这堆毒蘑菇又是从哪来的?”
虞敬轩看似没有目标地发问,其实却是在问小慧,小伍断了肋骨还在修养自然不会去整一堆毒蘑菇回来,伍爷糙汉一个年纪又大了,你说他去掏鸟蛋都比采毒蘑菇概率大,那这边嫌疑最大的不就落在三不五时跑来送温暖的小慧身上了么?
虞敬轩问话时的语气带着一股子懒散的味道,尾音还惯性拉长,乍一听起来像是有把小勾子悄悄地勾着你的心,十分撩人,只是在小慧听来却莫名有些质问的气势在,即便他没指名道姓,也没盯着她发问。
小慧抿了下唇,表情自责又怯懦地举了下手,而后抬头小心翼翼地同虞敬轩对视了一眼,随后立即垂眸躲到了官珞身后,小声又快速地道:“蘑菇……是我,是我前两日买了放厨房里的,但我真不知道这是毒蘑菇!我、我那日原本是打算做小鸡炖蘑菇用,可小伍说最近伍爷吃得太好,胖了太多,对身体不好,所以那日就没用上,我也没带走,谁知道今天会……”
官珞转头一脸惊讶又无奈地看向惊慌无措的小慧,听着小慧手足无措地辩解:“我、我……官姐姐,我真不是有意的!伍爷他对我很好!就跟对待自家亲孙女一样,我不会故意害他们的!我真不知道这些蘑菇都有毒,我就看到市集上有南边来的人在卖,瞧着新奇,又想起来之前听人说南边的菌子种类多又鲜美做汤很好吃,像那个……那个什么……鸡脚蘑菇!那个卖得人也说不来官话,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我、我就听见他说好吃!鲜!便宜!我就买了好多……呜,我真不是、真不是故意的……”
小伍爷俩心惊肉跳的中毒事件就这样在三言两语间快速告破了。
官珞听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听得也是心情复杂,忘了第一时间去安慰被吓哭了的小慧,反倒是赵迅见自家妹妹一番好意还被人当犯人审问当下便黑了脸,将小慧从官珞身后拉了出来,怒视着虞敬轩同官珞道:“我妹妹心善又同伍爷投缘,这才经常来探望,官捕头同小伍一家交好,又说是自家兄弟,往日里忙于俗事疏于照料便也罢了,何故如此猜忌小慧,若不是因为小伍担心伍爷的身体所以拦着没让小慧炖汤,只怕这会儿中毒垂危的还要多上一人!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我妹妹何故要冒着搭上自己性命的风险!”
赵迅护妹心切,言辞过激也在情理之中,官珞也没生气,只是瞧着兄妹二人,一个怒气冲天一个凄凄惶惶,心中十分无奈,正要开口解释,刚说了一字便立即被打断。
“我……”
“官捕头还想要说什么?我们便就当是往日里,小慧送于你的那些汤汤水水都进狗肚子去了!小慧,我们走!”赵迅说完便拉着小慧转身就走,步子快得挽留的机会都没给。
待到赵氏兄妹二人走后,被骂成是“狗”的官珞这才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委屈地小声抱怨道:“原是这读书人也会说脏话?我这都还什么都没说呢,连点反应的时候都不给,这可真是……”
虞敬轩跟着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把官珞的发顶,委婉地提醒道:“赵家村那事虽然过去的旧了,但赵氏兄妹因此父母双亡,对我们尚有怨气。”
赵迅说话总是夹枪带棒,他那股子怨气官珞早领教过了,深以为然却也无奈:“赵迅却是还存着怨气,可我一来不知该如何开解,二来也没有立场去开解,他父母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我开口劝导他放下怨气仇恨,未免也太道貌岸然了……”
虞敬轩目光深沉地瞧了官珞一眼,静默了半晌后也只是又轻叹了一声,再次摸了把官珞的发顶,却没再在赵氏兄妹仇怨的问题上纠结太多,反而将话题切回了毒蘑菇之上。
“虽说这次情况有些惊险,但好在小伍同伍爷都没出事,也是万幸,不过珞珞说真的,我以前觉得小伍是大智若愚,今日却觉得这小子是咱们的一员福将,我前些天总补不全的配方,竟他这一出,倒是能成了。”
以上催吐药方源自网络并不靠谱,不要尝试……
另,年底工作比较忙,更新时间依旧不能确定,但之后预计在11月底到12月底会休一段时间的年假来补上更新,所以建议追更的话可以攒到12月底再来,会比较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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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第 19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