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探案录 第142章 第 142 章

安然睡了一夜，官珞的精神头被养回了三分，晨起是照镜子瞧着铜镜里头的人影也没那么憔悴了。

虞敬轩人还没回来也没什么消息传回，官珞还记得虞敬轩走时说的话，想来他要去办的事情恐怕也不是这一夜能办成的，心里头虽说有些担心，却也只是带着人出门前叮嘱了府衙里头余下的人留心虞敬轩的消息，叮嘱完便又去了鸿鹄书院，想着再看一看那疯了的周老师，看能不能从中问出些线索。

官珞带着老杨在辰时到了书院，本该是学生们上早课的时间，进了书院大门却觉得有些异常。

因着龚老师的死，藏书楼起火坍塌之后便被虞敬轩派人封上了，如今跨入大门也只能远远瞧见坍塌后的藏书楼一角，断壁残垣衬着空气中经久不散的焦味，本就有几分萧条，再加上灾后的学堂内，早读时间也只剩下三两个学生抱着书在诵读，多半都躲在自个儿寝室里头闭门不出，唯恐惹上祸端。

原本京中排行第一的鸿鹄书院，竟在短短的数日里显出了颓然之相，就连官珞都始料未及。

官珞在进门前瞧见门口地上马车车轮碾压过后留下的三五道痕迹，再结合了看书院里头的萧条景象，心里有了几分猜测，招呼了老杨过来，让他去替一替从昨日起便守在褚裴椋跟前的小伍过来寻回话，而她自己则去了周老师的住所。

因为书院接二连三的出事，书院内人手不够，周老师的屋外便只安排了一位约莫六十岁上下的老头守着，大约是怕老头看不住人，古院长将窗户都封死了不算，就连门都上了三道锁，就差拿锁链把整个屋子绕上锁住了。

官珞站在门口等着老头开锁的功夫，便习惯性地开口询问了起来：“从昨日到现在，周老师可曾醒过么？”

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老头开锁的速度有些慢不算，就连答话时也带着一股老态龙钟的味道，语速慢不说还爱拖长了尾音。

“醒过两次，昨天白日里，大夫来看的时候醒过一回，差一点便伤着了大夫，后来扎了针睡了过去，睡到半夜才醒，结果醒来又打又砸地闹腾了大半宿，天蒙蒙亮时才消停下来。”

官珞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老头的脸，一张脸上满是褶子，仔细瞧面色也不太正常，泛着青灰色，一副疲惫的样子，想来昨夜确实折腾得够呛。

老头慢悠悠地将锁链抽了出来握在了自己手里，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样子像是害怕惊醒了屋里的人，就连同官珞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几分。

“官捕头自己当心些，留神别被伤着了。”

疯子官珞也不是头一回见着了，自然是没将这疯了的周老师放心上，更何况等进去了才发现，周老师被人用布条五花大绑地绑在了床上，全身被缚的情况下，翻了天也就是个打个滚，实在是没必要这般严阵以待的。

大约是察觉到了官珞的沉默，老头同官珞解释道：“周老师昨夜闹得凶了，险些伤了人跑出去，古院长便让人将他绑了起来，也不光是防着他逃跑，也是怕他伤了自己。”

官珞这会儿也注意到了房间内的异样，房间内凡是能被打碎的东西，诸如花瓶茶壶之类的瓷器全没了踪影，桌角等锋利的地方也用布裹着棉花包得妥帖，而周老师被缚的双手上也缠上了纱布。

官珞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除了打砸东西，周老师醒来时可有说过什么？”

“疯疯癫癫的，说话也是颠三倒四，我们都光顾着制住周老师了，也没注意听他说了些什么。”老头说完便垂下了头，这般佝偻着背低垂着头的样子，像是一颗垂垂老矣的古木，透着一股死起，便是让人瞧着都觉得不舒服。

官珞见从老头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打算直接将人弄醒了再尝试着问问，刚巧小伍也得信赶了过来老头见有人来了便也不再逗留，同官珞说了声要去煎药便离开了。

一日未见官珞乍一见小伍也有点心惊，只见小伍面色苍白，眼下两团乌青，脚下步子也有些虚浮，一副饱经摧残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才一日的功夫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官珞说着便要上前来替小伍把脉。

谁知小伍却冲着官珞摆了摆手，边打哈欠边摇头道：“没事儿，就是一夜未睡，实在是……困得紧。”

“让你看人又不是叫你熬鹰，夜里不睡做什么。”官珞嘴上说着责备的话，手上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替小伍号了号脉。

“这不是怕褚裴椋那厮夜里又作妖么……加上这边院子同那边离得也近，闹腾了一晚上，就那动静也睡不着啊。”小伍忽地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老大，你要真心疼我们几个，不如同大人说说回头给我们放上几天假？”

“假总不会少了你们的。”

“若是再有些赏银那就更妙了……”小伍笑嘻嘻地抖着腿又道。

官珞看着小伍这似曾相识的顺杆子爬的劲儿，一看就知道是同谁学的。

“少废话，差事办好了，大人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官珞没号出个所以然来，便索性撒了手，见小伍还有精神头同她讨价还价便也放心了下来，直接切入主题。

“你这一日观察下来，褚裴椋可有什么异常？”

“人倒是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书院里，不是去上课便就是窝在屋子里看书，不过……”小伍语气微停，脑中却是回忆起了先前褚裴椋换药他误入时的场景，心头一阵恶汗，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过什么？”官珞注意到小伍苍白的脸上显露出的复杂神情，不免追问。

“就是这人行为举止太奇怪了。”小伍从昨天撞见了褚裴椋的那副模样开始，心头就憋着股劲儿，被官珞这么一追问，仿若是打开了话匣子，将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大家都是男人，他说要换药，我想着有些地方自个儿不好动手涂抹，便想给他搭把手，结果这小子，看我的眼神跟看狼似的，我无意间瞧了他换衣服，慌张得跟被人撞破了行凶现场一般，实在是奇怪得很。”

官络不知怎得忽地脑洞大开了一番，张口便问了一句不怎么合适的问题：“……那这是都被你瞧尽了？”

小伍闻言又是一阵恶寒，倒不是说他对看光了一个男人的身体有什么排斥，往日里跟老杨他们挤在一个澡堂里搓澡的时候还会互相攀比一番，只是回想起褚裴椋那变扭又惊恐的神情便免不了生出几分抵触。

小伍忍着心里头的寒意，搓了搓胳膊摇头，表情很有些一言难尽：“人穿着裤子呢……就瞧见了半身。”

小伍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跟我没啥两样的。”

小伍这话算是彻底打消了官珞先前冒出的脑洞，官珞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复又问道：“可看见褚裴椋身上有什么异常的伤痕？”

小伍继续摇头：“除开身上那些红疹子，没见着什么大的伤疤，世家公子若是有疤才奇怪了。”

官珞一时恍惚，想起了虞敬轩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又是烧伤又是刀伤的，京中没哪个世家的公子有虞敬轩的嚣张和才貌，也没哪个世家的公子有他这般辛苦。

“鸿鹄书院藏书楼起火那夜的情形我也问过褚裴椋，据他所言，那夜他因为睡不着便出门散步，在路上瞧见老大你跟谢老师一块儿往藏书楼里头去了，你俩过去没多久他便见到藏书楼被天火砸中，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报信，结果遇到了咱家大人，一时慌乱便同大人说了你被困藏书楼的事情。”

这说法倒是在官珞的意料之中，面上一哂：“他是不是还说，只是瞧见我往那个方向去了，而那里只有藏书楼同校史室，校史室封禁无人进出，他便想当然地以为我是进了藏书楼？”

小伍冲着官珞比了比大拇指，看官珞的眼神跟看天桥下的算命先生似的：“老大神机妙算，我之后也追问他这个问题，可这厮咬定了是他想岔了，加上瞧见天火，心中慌乱，这才误导了咱大人，心中还内疚惶恐，要择日登门谢罪。”

小伍顿了顿，表情嫌弃地摇头，像是十分鄙夷褚裴椋：“啧啧啧，可别看这人平时一副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样子，撒起谎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可等问他有何人证了，又是一脸惶恐说不出来，老大，都这样了，还不能抓他？”

官珞摇了摇头，有些迟疑地道：“褚裴椋背后还有素毅伯府，没有实证我们拿不了人。”

素毅伯府同刘家不同，素毅伯一家都是太子一派，如今长子又是兵部侍郎，深得天子器重，虞敬轩父兄如今还在边关御敌，若是处置不当同褚家交恶，怕是会牵连前线，即便褚裴椋却有极大嫌疑，在找到实证前也不可轻举妄动。

小伍挠了挠头，觉得嗓子发痒轻咳了两声后道：“那把奇形怪状的匕首，还有这些个疑点，还不能算证据么？”

“匕首上的图腾确实是出自兵部，可先不论这鸿鹄书院里有多少学生跟兵部沾亲带故，便就是能证明打造这匕首的就是褚嘉歆，回头人家推说匕首丢了，你当如何？”官珞见小伍无措又愤恨的样子，停顿了片刻后还是决意继续说下去，“更何况，褚裴椋的时间并不够完成杀人、放火、救援这一系列过程，褚裴椋行凶必然有同伙……”

官珞说到这里本还想接着往下说，脑中忽地有灵光一闪，快地她几乎抓不住，本能地住了嘴，反倒是小伍不由接了她的话头往下说。

“要说同伙的话，同这书院还有多年前那桩旧案有牵扯且有嫌疑的人，周老师疯了，曲枫泊死了，只剩下朱桑……”

小伍话说一半忽听到屋内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呜咽声，像是小孩子夜里被梦魇魇住后发出的哭声，巨大的无休和恐慌参杂在其中。

小伍同官珞一同噤声，转头看向床上，果见原本被五花大绑仰面躺着的周老师这会儿竟跟个小孩似得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全身被缚还费力地想要蜷缩起手脚。

只是瞧着周老师五大三粗一人，这般变扭地缩着身子没形象地哭泣，实在是有些怪异。

官珞跟小伍蹑手蹑脚地凑了上去，看清楚了周老师一张脸哭得皱了起来，眼泪混着鼻涕盖了一脸，呜咽的口中还时不时冒出几句癔语。

“别，别杀我，有鬼有鬼！求求、求求你们别杀我……”

“他们是谁？”官珞皱着眉头尝试着开口询问，可周老师对官珞的问题充耳不闻，依旧重复着对着空气求饶。

这情况虽说是在官珞意料之中，可真到了这会儿也不免觉得有些头疼丧气，周老师如今疯得连旁人说话都听不进去，明明知道对方口中的“你们”定然就是关键所在，可偏就是没了这开门的锁，只能抓耳挠腮干瞪眼。

官珞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小伍忽地推了推官珞的肩膀，示意她让开位置：“这个时候就需要我这伍半仙的亲传弟子出马了。”

官珞想着死马当做活马医，便腾开了地方看小伍一本正经的开始作妖，啊呸，做法。也不知小伍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铜铃铛，一边在周老师眼前摇，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阿弥陀佛快显灵，八方神佛升官发财，小鬼退散！”

小伍乱七八糟念了一段咒，听得官珞这个门外汉嘴角直犯抽抽，心说就你这道家佛家咒语都念得串门的架势，便是有神佛听见了怕是也懒得搭理。

小伍颠来倒去反反复复念了几个来回，就在官珞都听得犯困了的时候，小伍忽地停下了摇晃的铃铛和口中乱七八糟的咒语，猛地大喝一声：“呔！给老子答话！”

小伍说完便是一个跳起，猛地一巴掌正正地落在了周老师的脑门上。

官珞一时未察，等反应过来时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打击声，那声响，就跟拍脆西瓜时的动静差不多，官珞被小伍这一巴掌吓得够呛，浑身打了个机灵，感觉胃里一股股气往上涌，就跟小伍拍下去那巴掌似的，拦也拦不住。

“嗝。”

拍西瓜的声音没了，铜领声没了，乱七八糟的咒语声没了，就连周老师含糊不清的呜咽声也没了，只听见官珞拼命压着却死活压不住的打嗝声，一声接一声地从官珞喉咙口溢出来。

“嗝嗝！”

场面尴尬中透出滑稽。

小伍背转身去偷笑，抖动的肩膀却出卖了自己，果不其然，没等官珞缓过劲儿来小伍后脑勺就挨了官珞暴怒的一巴掌。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嗝！”

小伍被拍了个踉跄，捂着脑袋刚想辩驳两句，忽然便听到一声沉重的倒吸气声音，像是长时间没了呼吸的人忽地缓过劲来，又急促又沉重。

两人低头一看，便见周老师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急促地喘着气，官珞生怕是被小伍拍出了个好歹，一边骂小伍一边手忙脚乱地催促着小伍去找大夫。

刚巧先前去给周老师煎药的老头端着药走了进来，一眼瞧见床上躺着有些不对劲的周老师，表情也是一惊：“这，这是又犯病了？！”

官珞还纠结着要不要卖了小伍，老头已经端着药碗快步走了过来，边走边同官珞他们说道：“你俩帮我按住周老师，我来给他灌药！”

官珞刚要上手去按周老师，原本一直仰面看着房顶的周老师忽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转过头来，一双亮得异常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官珞，像是在看她又好似是透过她在看旁人，口中却大声喊叫道：“刘戎！刘戎！是刘戎说选定了你！你也是！刘戎嫉妒才要杀你！跟我没关系！我不想做替死鬼！不要……”

周老师未尽的话尽数被药堵住最终成了一片混沌的呜咽声，因为喂周老师药时人挣扎得狠了，药汁溅得到处都是，官珞同小伍身上都免不了沾了些许。

直到一碗药喂尽周老师才渐渐安静了下来，刚才还亮得诡异的一双眼现在只剩下浑浑噩噩，仿佛刚才都是官珞的错觉。

见人正常了小伍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压着惊：“我见我爷给人家治小儿惊魂的时候就是这样呀，难不成是我咒语念得不对口？”

官珞被小伍这一顿骚操作吓得魂险些飞了，这会儿听见小伍的嘀咕一个没忍住照着小伍后脑勺又是一巴掌：“你可给我消停会儿吧！”

这边老头喂了药收拾完了东西便从桌上取了个香炉过来，往里头添了一块儿安神香点上摆在了床头。

官珞从小伍这里转了注意力到老头身上，见对方佝偻着背，袖口都湿透了，大约是因为湿了的衣服粘着手腕不大舒服，老头将袖口乱了两卷，露出了一截消瘦的手腕。

官珞眼尖瞧见对方腕上有一圈陈旧的疤痕，还有星星点点的好几个水泡，看起来像是这两日被飞溅起的油烫过留下的痕迹。

“老人家，你是在厨房干活的？”

老头收拾的手微顿，偏头看了官珞一眼，注意到官珞的目光正落在自己露出的半截手腕上，才点了点头一边将袖子放下盖住水泡一边道：“是呀，老头子本来一直是在厨房里打打下手，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怕被人嫌弃，就过来照看病人了。”

官珞问完一句便没再继续问下去，反倒是小伍听人提起厨房忽地就起了兴趣，拉着官珞就不分场合地安利道：“老大老大！我跟你说，鸿鹄书院的伙食可好了，特别是昨天吃的那个红烧湖羊肉，味道不比老封铺子里的差，没吃上老封的羊肉毕罗，吃吃这个也不错。”

“诶，对了，今天书院还吃羊肉么？”小伍转头看向老头询问道。

老头抬头看了小伍一眼，随即便低下了头，声音沙哑而沉闷：“书院过了今日怕也是要关了，哪里还有羊肉……”

“书院要关？”小伍闻言一惊，转头看向官珞，却见官珞面上并无诧异之色，反倒是还有几分了然。

官珞想起进门前看到地上的车轴痕迹，那车轴痕迹是往书院后门去的，且还不止一道，联想到这几日书院频繁发生的事故，官珞多半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这会儿听人一说，只能说在意料之中。

“早上来的几位大人，现在走了么？”官珞看向老头问道。

“还同院长在堂上说话。”

官珞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平静下来并且闭上眼睛的周老师，在安神香和汤药的作用，这会儿瞧着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这边的情况官珞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便带着小伍往外走，打算去堂上见见人。

小伍还没回过味儿来，心急着书院要关门的事情，一边走一边同官珞急道：“这书院若是关了门，褚裴椋必然会被接回肃毅伯府，到时候再要从旁监视可就难办了，老大，你说这可怎么办？”

官珞似乎是光顾着走路，没功夫去答小伍的问，小伍便开始自问自答：“阻止书院关门怕是不行，书院里又是着火又是死人的，确实不安全，要不然我们想法子混进肃毅伯府？”

“老大，你看我扮成婢女混进去怎么样？”小伍说着在用手在脸颊两侧比划了两下，试图吸引官珞的注意力。

官珞心说，这女装果然是会上瘾，正想揶揄小伍两句，刚停步扭头便瞧见小伍的鼻子下头缓缓地流出了两管鼻血。

这两管鼻血算是把女装大佬的形象毁了个干净，小伍也后知后觉地觉察出了自己身体的不妥，抬手摸了下鼻子瞧见一手血便开始慌慌张张地叫唤了起来。

“诶哟，诶哟。”小伍一边用手捂住鼻子一边想找块帕子来擦擦，可惜浑身上下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角帕子，正打算用袖子擦擦将就一下，便见官珞一脸嫌弃地丢了块帕子过来。

“让你吃羊肉，看！上火了吧。”

小伍接过官珞递过来的帕子，一面捂住鼻子一边翁声翁气地辩驳道：“我这一定是刚才做法劲儿使大了……”

小伍话音未落，便被官珞瞪了一眼，小伍求生欲强，忙转开话题：“诶，老大你说我这主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官珞虽说还想再说上小伍两句，但记得眼前还有要紧事要做，便不再纠结小伍的事情，“褚裴椋不能被带回去。”

“可我们不是没证据留人么？”小伍捂着鼻子一脸苦恼地道。

官珞略一挑眉，看向小伍，想起刚才在周老师屋中经由小伍的三言两句抓到的一条线索：“先前是没有，可就在刚才，我想到了一点，靠着这点请褚裴椋回京兆府喝上几日茶还是可以的。”

520有对象没对象都要快乐呀～

鱼块：520我和媳妇还不同框，哭晕古七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2章 第 14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