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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探案录 第116章 第 116 章

作者:此陌非墨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4-05 20:18:03 来源:文学城

虞敬轩同官珞两人昨晚上闹得有些掰,当然从表面上来看也只是官珞单方面的不想搭理虞敬轩罢了,虞敬轩依然亦步亦趋地跟在官珞身后,时不时撩拨两下,把对方撩拨得炸了毛才收手,几次三番的看起来还有些乐此不疲。

虽说有些闹变扭,但该查的案子还是不能放的,昨晚经过商议,虞敬轩同官珞决定先去找肃毅伯家的二公子褚裴椋,除开因为不知道另一名学生赵迅家住何处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早在半个月前虞敬轩便收到了肃毅伯府送来的帖子,知道今日肃毅伯府老夫人在府上做寿。

说起来肃毅伯也算是太子一派,衡王失势刘家倒台后现任兵部侍郎正是肃毅伯的长子,而兵部尚书年事已高缠绵病榻许久,现如今兵部实际的管辖权都落在了肃毅伯长子的手中,所以这肃毅伯府老夫人的寿宴,虞敬轩还得备上份厚礼代表太子前来吃席,如今也不过就是多带上一个官珞,又新添了一件见见褚裴椋此人的事儿。

虞敬轩备的礼是件大约有半人高的观音像,肃毅伯老夫人礼佛,这份礼送得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生疏又不会过于贵重,虞敬轩将礼物交给了站在门口迎宾的管家,便带着官珞入府吃席去了。

肃毅伯老夫人这次做寿宴,因不是什么整寿,所以邀请的都是些相熟的人家,饶是如此排场也有些大,厅堂里坐不下,肃毅伯夫人便做主将席面挪到了府上的花园里,还在花园的湖中央搭了个戏台子唱戏,官珞同虞敬轩进来的时候戏台上正吵到穆桂英披甲挂帅,台上穆桂英提着红缨枪耍了个花枪,底下一片喝彩声。

官珞虽说瞧着是不太乐意搭理虞敬轩的样子,但虞敬轩还是尽心尽职地凑到官珞耳边指着席面上坐着的众人向官珞介绍。

“中间那张大圆桌坐着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就是肃毅伯的母亲,也就是今日的主角,坐在她左手边那个是肃毅伯夫人,你别看她俩这会儿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这肃毅伯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狠角色,老肃毅伯英年早逝,这府上都是靠这老夫人一人支撑下来,一直到了前两年老夫人觉得自个儿年纪大了,无力主持中馈,这才交到了肃毅伯夫人的手里。”

“不过肃毅伯小同他母亲相依为命,母子感情深厚,我们进门时,不就瞧见肃毅伯亲自在门外迎客么?所以虽说老夫人强势,但肃毅伯十分看重其母亲,故而这婆媳关系表面上看着倒还算和谐。”

虞敬轩顿了顿,看了官珞一眼,见对方虽然没怎么做回应,但眼睛却跟着他的指向一直在肃毅伯老夫人和肃毅伯夫人之间来回游走。

“坐在下首那个年纪瞧着跟我大哥差不多的男子,就是肃毅伯的长子,现任兵部左侍郎,如今兵部的实际掌权人,不过这人我没怎么同他接触过,只听外界传言说是个青年才俊。”

官珞缓缓地瞥了身旁人一眼,幽幽地开口道:“不也有传言说你是个青年才俊么?”

“那不能跟我比。”官珞总算肯开口搭理他了,虞敬轩乐得跟她解释道,“外界对我评价什么都有,可对这位兵部侍郎口径都很统一,看他年纪轻轻就能做了这兵部的实际掌权人,应当是才干了得。”

“可否婚配?”

“听说是去年年初已经同工部尚书耿大人家的二小姐定了亲,应该不日便要大婚了。”

官珞点了点头,四下看了一圈,抬手指了指坐在大桌角落里的年轻男子问道:“坐在那儿的是褚裴椋么?”

虞敬轩盯着看了一阵,见肃毅伯长子偏头同官珞指得那名年轻男子说话,表情和善,便猜测道:“看着应该是,咱俩去跟老夫人打个招呼吧。”

说是去打个招呼,其实也就是为了寻个机会同那褚裴椋交谈上几句,虞敬轩走在前头官珞扮作是他的护卫随行便走在后首,然后就瞧见虞敬轩又端出了那副彬彬有礼的公子向同老夫人寒暄了起来。

“晚辈见过老夫人,恭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东宫近来传了喜讯,太子殿下事儿忙,未能亲自前来,托我给老夫人带了份薄礼。”虞敬轩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方盒子给面露惊讶的老夫人递了过去,又道,“这是玄武宗前任国师郁渡居士亲自炼制的丹药,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太子殿下的礼不好过明帐,还请老夫人见谅。”

官珞看了眼虞敬轩递过去的盒子,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就是上上次中秋节前,虞敬轩跑去安山寻她的时候顺手牵羊从她那儿拿的化青丹么!连盒子都是她房里拿的,什么太子殿下捎来的礼物,这谎撒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明显就是瞅准了没人会跑去向太子求证,就算是真有人去求证了只怕太子殿下也会替虞敬轩打个掩护糊弄过去。

谁让他俩兄弟情深,一丘之貉呢。

官珞站在虞敬轩身后,看着对方把盒子递给了一脸诚惶诚恐的老夫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心疼她那化青丹还是心疼被骗了的老夫人。

“如果厚礼,臣等受之有愧,拜谢太子殿下。”老夫人双手颤抖地接过虞敬轩递来的盒子,边说着边要往下跪,连带着主桌上坐着的众人也要跟着往下跪。

官珞看着浩浩荡荡往下跪的一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可虞敬轩却还是端着笑,施施然地扶住了要下跪的老夫人,一点也不亏心地道:“老夫人今日是寿星,跪不得,心领了便是,日后太子殿下还得仰仗肃毅伯府和世子多为我们大睢做贡献。”

“为大睢,肃毅伯府上来,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老夫人被虞敬轩这一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官珞瞧着老夫人那激动得身子直晃悠的模样,都担心老人家一个激动过头就一头栽了下来,索性老夫人身体还算硬朗,激动了一阵后情绪便平复了下来,招呼着几个孙辈来见礼。

“嘉歆。”老夫人转头冲站在身侧的世子吩咐道,“去把你几个弟弟妹妹叫过来见见客人。”

肃毅伯除了正室所处的三子一女外,府上妾室也为其添了两子三女,同常绥侯府比起来可算得上是人丁兴旺了。

肃毅伯的嫡女先前已经嫁给了江南道的一个世家大族的长子,如今人在江南所以今日并未出席,庶出的三女倒是尚未婚配,肃毅伯夫人见老夫人不光要把庶子叫到跟前来,连庶女都要叫过来,心中万分不乐意,对老夫人心里打得是个什么主意多少也有些数。

只是,常绥侯府是什么门第?便是他家嫡女嫁过去都算得上是高攀,虞敬轩虽说上头还有个兄长,日后继承家中爵位多半是轮不上他的,但人家年纪轻轻便做了京兆尹,背后还有太子和常绥侯做靠山,便是没个爵位,日后也是前途无量,她可不愿意便宜了那几个庶女。

“娘,男女八岁不同席,把姐儿们叫来,恐怕不合适吧?”

老夫人斜了儿媳一眼,年轻时那说一不二的架势又摆了出来:“都是群年岁相仿的孩子,有什么不合适的,同我们这些老人家玩在一块儿多无趣,还有啊,裴椋,你也别在哪儿傻坐着看什么书了,过来见见你谨言哥哥。”

刚见面时还规规矩矩地唤“虞大人”这会儿就喊上“谨言哥哥”了,这老太太可真会套近乎。

官珞一阵恶寒心中腹诽,面上却丝毫未表现出来,依然尽心尽责地做好一个背景板。

褚裴椋原本安安静静地坐在圆桌的角落里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忽听到老夫人唤他的名字,忙慌慌张张地将书收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虞敬轩跟前双手作揖冲着虞敬轩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晚辈礼:“小生裴椋,见过虞大人。”

肃毅伯夫人见儿子丢人,面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老夫人倒还稳得住,拍了拍褚裴椋躬下去的背笑道:“呵呵呵,这孩子,从小就守礼,这是你谨言哥哥,不必行如此大礼,倒是生分了。”

官珞看着褚裴椋恍然大悟一般抬头,而后又冲着虞敬轩拱手行了个平辈礼,只觉得眉头青筋直跳,梁平萧这寝室里都住着的是群什么牛鬼蛇神?一个洁癖,一个毒舌,一个二傻子,她现在可是真的好奇还剩下的那个赵迅会是何方神圣了。

就褚裴椋行错礼的功夫,褚嘉歆已经带着余下的几个弟弟妹妹沿着花园小径走了过来,大约是先前就得了谁的吩咐,那三个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姑娘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跟要入宫选秀女般郑重其事,身上戴着的金银玉石反射着阳光闪得官珞眼都快睁不开了。

一个两个羞答答地同虞敬轩见了礼,官珞瞧着肃毅伯府上的三个姑娘,那满若桃红,眼带情谊的缠绵样子,又瞧了眼满意点头的肃毅伯老夫人,再看虞敬轩就像看着一只在桃花林里迷了路,就快要被缤纷落英给淹没的花蝴蝶,终于没忍住翻出了一个大大的、饱含酸意的白眼。

虞敬轩面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看着那三个往他身边挤的庶出小姐,又看着拼命想要做媒人的老夫人,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被狼牙棒削皮的滋味。

正当虞敬轩招架无能的时候,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众人纷纷转头然后便瞧见本该在门口迎客的肃毅伯正领着一人往老夫人所在的方向走,表情看着很是谦恭。

被肃毅伯领着进来的人身上穿着一身云锦绣绿孔雀的襦裙,身上披了一件牡丹纹的狐领披肩,头上戴着一整套的玉石头面,高昂着头颅迎着众人的目光踏进了花园。

那姑娘通身华贵,虽说有些面生但看着肃毅伯的姿态,再瞧那姑娘同她衣裙上振翅而飞的孔雀一般无二的倨傲神态,在坐的都是些精明人,多少也能猜到对方的身份了。

“娴姻郡主到!”

身后有仆役朗声喊了一句,果然,这被肃毅伯引着进来的华服女子便是近来刚回京的长平郡王的嫡亲妹妹,娴姻郡主了。

宴席上没什么公主皇子,这娴姻郡主便是身份最尊贵的,众人见状纷纷行礼,只见娴姻郡主微微抬了抬手,算是免了众人的礼。

官珞看着如今这个珠光宝气的郡主,实在是没法跟上回瞧着的那个宛如上岸水鬼一般的郡主划上等号,除了那熟悉的倨傲神态,实在是找不出半分相似来。

娴姻郡主被领着到了主桌同老夫人客套着寒暄了两句,接着便命人抬了株半人高的红珊瑚上来送于老夫人。

这红珊瑚色泽鲜艳明亮,最为出彩的便是它的造型,从正前方细看,宛如一个草书写就的“寿”字,老夫人收了礼,又是诚惶诚恐地谢恩,又是表了表忠心,官珞看着那老夫人激动得通红的脸,着实是为老夫人的身体担心了一把。

不过瞧这娴姻郡主送得礼,确实是比虞敬轩送得要走心多了。

娴姻郡主送完了礼,又同肃毅伯等人客套了几句,忽地像是瞧见了一直站在边上的虞敬轩,转身走了过来,下巴微抬,神情倨傲地看着虞敬轩道:“常绥侯家的二公子,我认得你。”

虞敬轩笑着点头回道:“郡主安康。”

虞敬轩本是一句寻常的客套话,娴姻郡主却从中品出了别的味道来,凤眸微抬看着虞敬轩有些诧异地道:“你关心本郡主?”

虞敬轩瞬间感觉到身后拔地而起的一阵凉意,吓得他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连忙摆手试图否认:“我不……”

娴姻郡主不等虞敬轩说完,便装作领会地抬手止住了虞敬轩接下去要说的话,心领神会地道:“你对本郡主的心意,本郡主心领了。”

你别心领了!什么心意你就心领了?你把话说清楚啊!

“先前曲江湖,你救本郡主一事,本郡主还未登门道谢……”

他什么时候救过娴姻郡主了?他救的明明就是具凉透了的尸体,船上这么多人看着呢,怎么还能睁眼说瞎话!

虞敬轩感觉背后杀气弥漫,狼牙棒已经削完了他的皮开始敲他的脊梁骨了,可这众目睽睽之下,娴姻郡主这般说了,他便是立即否认了,就他在京中的知名度,指不定后头还会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版本来,横竖都是他惹得一身骚。

千错万错都怪岑钦,他就不该陪岑钦去参加这乱七八糟的聚会。

这郡主句句诛心惹人遐想,这么看起来倒是他先前小瞧了长平郡王这一大家子。

虞敬轩面上还挂着笑,心里已经把长平郡王一家都翻来覆去烙饼似得骂了一圈,硬着头皮等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等到娴姻郡主被人拉走,结果这边郡主刚走,肃毅伯的那几个庶女又不甘落后地挤了上来,虞敬轩招架无能,最后寻了个尿遁的机会,落荒而逃了。

虞敬轩尿遁了,官珞却不好再跟着,百无聊赖地坐在席面上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吃着青菜。

也不知是被虞敬轩把嘴给养刁了还是怎么了,席面上的山珍海味官珞尝来如同嚼蜡,尤其是她耳力极佳,隔着一张桌子还能听见老夫人同儿媳在哪儿咬着耳朵根说话。

“我看那娴姻郡主,似乎是对虞二公子有些意思?”肃毅伯夫人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先前就听人说,长平郡王这次回京是存了要为妹妹挑选夫婿的心思,郡主莫非是瞧中了虞二公子?那我们家那几个可争不过郡主啊娘。”

“蠢货,你不会还指着那几个庶女丫头能做了虞二公子的正室?你心未免也太高了,便是蘅儿还未嫁人,怕都是轮不着我们家的。”老夫人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如今常绥侯府一家独大,虽说嘉歆能干,但要想在京中立足最好便是能攀上常绥侯府这颗大树。”

“唉。”老夫人忽地叹了口气,语气很是遗憾地道,“原本嫁入东宫会是更好的选择,只可惜如今太子妃传了喜讯,怕是短期内东宫不会再添新人了。”

“我原本还听说,太子妃的娘家连合适的侧妃人选都给挑好了,选得是太子妃外祖手下的女儿,身份不算高,也好把控,只可惜……”肃毅伯夫人也跟着叹了口气,也不知到底是在替谁可惜。

“所以如今这常绥侯府便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了。”

“母亲说得是,只是我瞧着那郡主不像是个有容人之量的……”肃毅伯夫人有些担心地道。

“自古以来为妻者善妒,难有善终者,男人三妻四妾本也是常事,这二公子也是花名在外,我们家这几个,虽说身份是低了些,但好在容色姣好,多让他们接触几次,难保不会有动心的。”老夫人算盘打得噼啪响,“只要抓住主君的心,主母善妒又有何惧?不过是多耍些内宅手段罢了,你也别多心,总归咱们是一家人,自家姐妹得了好处,也能帮衬着蘅儿他们。”

“母亲说得是,儿媳记下了。”

官珞被迫听了一阵墙根,越听越觉得心里烦躁,且这已经被人算计得连底裤都不剩的男主角却是一去不复返,再看原本还在席间的娴姻郡主和肃毅伯的那几个庶女也不知去了各处。

这般联想一番,她可真也不知这虞敬轩是掉坑里去了,还是在哪处桃花堆里迷了路。

最重要的是,说好的带她来探嫌疑人的底,这嫌疑人的底还没探着,领路的人却没了踪影,这可不行。

官珞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一边心里念叨着才不是担心虞敬轩被哪处桃花丛迷了道一边起身往恭房所在的位置找了过去。

要说女人的直觉灵验,虞敬轩久去未归还真是被朵桃花给拦住了,不过这朵桃花就连拦人都高昂着头颅做出一副倨傲的神态,虞敬轩看着都觉得累得慌。

“郡主找在下有事?”虞敬轩挑眉开口询问道。

“没事我拦你干嘛。”娴姻郡主自然地回怼了一句,斜了虞敬轩一眼像是真的奇怪对方为何明知故问。

虞敬轩好久没被除官珞以外的人这般怼过了,心头徒然涌上来一股气,气得他头脑发胀连面子都不想维持了,直接手一摊,人往假山上一靠道:“行,有事儿就赶紧说,说完了我好回去。”

娴姻郡主也没在意虞敬轩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变化,直截了当地道:“虞敬轩,我要嫁给你。”

“哦。”虞敬轩冷漠地应了一声,掏了下耳朵后道,“说完了?说完那我走了。”

眼瞅着虞敬轩起身就要走,娴姻郡主有些急了,跺了下脚伸手拦住虞敬轩,急道:“我说我要嫁给你,你没听见么?你这是什么反应!”

虞敬轩退开两步,离得对方远远的,这才抬手指向门外的方向,轻飘飘地道:“你去街上打听打听,京中喊着要嫁给我的姑娘有多少,我能站这儿听你说一句就算是不错的了。”

“我跟她们不一样。”

“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哪儿都不一样了?”虞敬轩满不在乎地问道。

“我是郡主。”娴姻郡主答得一脸认真,本能地昂了下头。

虞敬轩嗤笑了一声,盯着娴姻郡主敷衍地点了点头:“行,您是郡主,跟她们不一样,我听完了,能走了么?”

娴姻郡主大越也是看出了虞敬轩的敷衍,冷哼了一声,放下了拦着虞敬轩的手道:“听我说完你就可以走了。”

虞敬轩撇了撇嘴,重新靠回了假山石上,冲着娴姻郡主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讲下去。

“太子殿下,或者说是常绥侯府,虽说如今在这大睢算得上是权势滔天,但你们缺钱,缺一个像当初刘家一样的钱袋子,如果你娶了我,江南十三行就是你们的了。”

江南十三行是江南道最大的商行,大睢同海外各国的商贸往来都要倚靠江南十三行,可以说娴姻郡主这嫁妆很是丰厚了。

虞敬轩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算是很丰厚的嫁妆了,确实很诱人,长平郡王对你倒是疼爱,为了不让你去和亲也是下了血本了。”

娴姻郡主听到虞敬轩提及和亲一事很是诧异,对虞敬轩的评价又转变了几分,心下百转千回终道:“既然你知道这事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愿做这和亲公主,所以我要赶在圣上下旨和谈前将自个儿给嫁了,纵观整个大睢能顶着圣上天威娶我的也只有你们常绥侯府了。”

说到这里,娴姻郡主顿了顿,面上忽地染上了两朵红云,大着胆子看着虞敬轩继续说道:“我和我哥哥原本属意的是你兄长,只是如今情况有些急,我……我近来也调查了你一番,知道你并非如外界传言那般纨绔不堪大用,嗯,我哥哥说,沈万年的案子就是你办得,他、他说你是个了不得的英雄,我哥哥很少这般夸人的。”

虞敬轩看着娴姻郡主一脸羞怯地说着长平郡王是如何评价他,心情很是复杂,半天才客套了一句:“谬赞了。”

“所以,既然我哥哥都觉得你好,那要我嫁你我觉得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娴姻郡主又恢复了那副倨傲的样子,看着虞敬轩一脸复杂的表情只当对方还在犹豫,便又接着道,“我知道,你有个心仪的姑娘,就是今日跟着你一道来赴宴的那个,名叫官珞,是你手下的女捕快,是被前任国师郁渡收养的一名孤女。”

虞敬轩原本还等着娴姻郡主还能怎么把自个儿说出一朵花来,忽听得对方提起官珞的名字,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好看的桃花眼中结成了一片冰川。

“你听谁说的?”

“我之前进宫时听太子同太子妃说起的。”娴姻郡主尚且还未察觉到虞敬轩情绪上的变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呵,岑钦。”虞敬轩语气凉飕飕的,眼里蓄着一片风暴,心里计算着等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要怎么杀去东宫揍人好。

“我也不是个不能容人的,你这会儿娶了我,算是救了我一命,等你我成亲后你便把人抬进门做个妾室,日后她若是生了儿子便记到我名下来,我定当视若己出,也好为孩子谋个好前程。”

娴姻郡主说得认真又自然,看那姿态俨然是已经把自己当成是虞敬轩日后的妻子了,就连日后的子嗣问题都考虑上了。

官珞找过来的时候好死不死正好听到娴姻郡主说得这段话,表情瞬间冷得像是结了一层冰,胸腔中气血翻涌,手不由自主地便握上了剑柄。

官珞还没动作忽听得虞敬轩嗤笑了一声,开口却是语气温和地问道:“郡主刚才喝酒了么?”

娴姻郡主正构想未来构想得兴致勃勃,忽听得虞敬轩问了一声,还当对方是在关心她,点了点头道:“刚在席间老夫人敬酒,故而多饮了两杯,不过我酒量一向好,不碍事。”

虞敬轩了然地点了点头,站直了身子,向着娴姻郡主所在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掸着身上的灰:“郡主喝醉了,所以说了些胡话,既然是胡话,第一回说,我便也算了,相同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谁说都不行。”

娴姻郡主大约是没料到虞敬轩突然翻脸恐吓人,往后退开一步抬头看向虞敬轩,满脸震惊:“你不愿意?”

“对,我不愿意。”虞敬轩肯定地道,“所以别在我这儿费心思了。”

“你为什么不愿意?这件事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娴姻郡主顿了顿,看着虞敬轩暗得像是藏了整片汹涌深海的眼眸,忽地恍然大悟,难以置信地道,“你是因为她才不愿意的?可我说错了什么,她一个孤女,整日在外抛头露面又总同一群大男人在一道,如此上不得台面,你难不成还想娶她为正室!”

娴姻郡主情绪有些激动,胸膛上下起伏像是被气得不行,深吸了两口气后猛地一甩袖怒道:“你别不知好歹,换作是别的女子,未必容得下她。”

“我不需要谁容得下她,除了她,我谁都不稀罕。”虞敬轩说话时语气平凡而又认真,神情冷淡地俯看娴姻郡主,“还有,我刚才说过了,第一回我当你是说胡话,不同你计较,这第二回,我可就不能这般简单算了。”

“你又威胁我!你想做……”娴姻郡主话说一半忽觉得喉头一痛,舌根发麻,口中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塞了满嘴的花椒辣椒一般痛,且这种痛感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加剧。

虞敬轩居高临下地看着娴姻郡主捂着喉咙跪坐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心里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这毒会让你喉咙肿痛上几日,不会危机你性命,算是小惩大诫。”

“对了。”虞敬轩忽地想到了什么蹲下身来,伸出一根手指把娴姻郡主的脸摆正面向自己,“不要试图跟你哥哥去告状,更不要仗着你郡主的身份去碰一些不该碰的人。”

“你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虞敬轩盯着娴姻郡主的眼睛,忽地笑了出来,神情温和而又可怖,“永康十八年夏,杭州知府孟忠因为发现其嫡长子非亲生,怒而杀妻,最后被法办抄家了不算还使其嫡长子丢了到手的庐州刺史的官职,这案子当时也算轰动一时,那会儿虽说你年纪还小,但多少也该有些印象吧。”

娴姻郡主惊疑交加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听到虞敬轩轻笑了一声道:“如今告诉你也无妨,这事儿是我在背后操得盘,孟忠一家都是衡王的人,父子两人占了江南道两块富庶地,正事儿不干整日给衡王搜刮民脂,其实孟忠的长子就是他自己的亲生骨肉,只是被我阴了一遭而已。”

“可你那时才……”娴姻郡主艰难开口,才说了几字便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十五岁是么?”虞敬轩赞同似得地点了点头,“当时年纪是小了些,所以费了不少周折才办下来,可如今我是一回生二回熟,你猜我能不能把你这郡主的身份给摘了玩玩?”

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痛得,娴姻郡主满脸都是泪,闻言疯狂地摇头,缩着身子一个劲地往后缩,这会儿再看虞敬轩哪儿还有什么如意郎君的样子,活生生便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鬼。

“你不想去和亲,我能理解,也不会去管,只要你不折腾到我头上来,便凭你本事。”虞敬轩吓唬完人又摆出一副可蔼可亲好说话的样子,“但你要瞎折腾,把我的人给气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能让你们兄妹俩一块儿和亲去。”

娴姻郡主这会儿哪儿还有半分来时倨傲的神态,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精致的妆容都花了,一身华美的衣服被她如同抹布一般拖行了一阵,这会儿也都脏得快看不出原样了。

虞敬轩见状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无人后一个手刀将人直接劈晕了过去,然后施施然地从晕倒的郡主身上跨了过去往外走。

“幸好这地儿隐蔽,说了这么久也没人过来,不然可就麻……”虞敬轩刚一跨出假山群便一眼瞧见了站在五步开外的官珞,惊得连后半句话都活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对方手里握着剑,身上一席青衣纤尘不染,脚边地上却横躺这一个婢女,看样子似乎就是先前跟在娴姻郡主身边的那个婢女。

看来也不是一直没人过来,不过就是过来的人都被官珞给收拾了而已。

虞敬轩莫名一阵暗爽,但又想起他刚才在假山边跟娴姻郡主说得那些话,心下又一阵接一阵地发虚。

“你怎么来了?”

官珞轻撇了一眼虞敬轩身后,抿了抿嘴唇后道:“你去了许久,我怕你掉坑里上不来了,想来捞你。”

虞敬轩抬起双臂上下看了一圈,干净、整洁、没有一点可疑污渍,他还是那个清白的他。

“既然没掉坑里就快些回去吧,离席太久恐惹人生疑。”官珞神情有些不自然,说完便招呼虞敬轩快些走,这里外一共躺了两个人,回头要是再有人路过还得再打晕两个,人家肃毅伯老夫人做寿,回头发现恭房附近躺了一片人,吓着老人家可就不妙了。

虞敬轩同官珞一块儿往外走,两人之间萦绕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虞敬轩偷瞄了官珞好几眼,组织着语言解释道:“我刚才……”

虞敬轩话刚开了个头便被官珞打断:“虞敬轩,最近似乎挺无趣的。”

虞敬轩:“?”

算了算最近京兆府发生的事情,先是起毕罗铺子烹尸案,接着又是梁平萧溺亡案,这两起案子如今还悬而未决,今日还又吓又揍了个郡主……

无趣……么?

官珞没管虞敬轩给不给反应,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开口道:“所以,我觉得你昨晚上说的打赌,挺有意思的,嗯,我接受了。”

虞敬轩没反应过来,脑子里转悠着怎么让官珞觉得生活有趣些,闻言呆呆地“啊”了一声,啊完愣了两秒,看着官珞那忽闪的眼睛忽地反应过来自个儿听见了什么。

“啊?!你刚才说什么?你决定要跟我赌了?”虞敬轩一阵狂喜,有种被天降的馅饼砸了个正着的晕眩感,说话都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起来,“你、你怎么突然……你刚才!你都……”

官珞受不了虞敬轩这副傻样,伸手推了对方两把吐槽道:“你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我错了,我不应该给娴姻郡主下这么重的手。”虞敬轩冷不丁地转身猛地一把抱住了官珞的腰,直接来了个旱地拔葱将人抱了起来,没头没脑地说道,“郡主可真是我的大恩人啊,我这就回去给咱恩人搬到阴凉点的地方去!”

这大冷天的还把人往阴凉的地方搬,确定不是在恩将仇报么?

“虞敬轩!”官珞眼下也顾不上去管旁人死活,涨红着脸猛地捶了两把虞敬轩的胳膊怒道,“发什么疯呢!快把我放下来,这是别人家园子!”

这要是被路过谁给看见了,她只怕是都不用做人了。

被官珞提醒到,虞敬轩颇有些不舍地把人给放了下来,叹了口气,深深地瞧了官珞一眼后道:“行,那回去再抱。”

虞敬轩说完拉上官珞便要走,官珞被虞敬轩这想不出是一出的性子搞得哭笑不得,用手死死地拉住对方道:“走什么走,你案子不查了啊?再说了,我就是觉得无聊,答应跟你打这个赌,我可还什么都没答应呢。”

官珞说完,看着虞敬轩抓着她的手,灵机一动道:“我现在觉得老封那案子赌起来怪没挑战性的,不如……我俩来赌一赌,谁先抓到杀梁平萧的凶手。”

虞敬轩看着官珞笑,心里跟灌了一大口粉蒸酥酪一样又甜又软,还有些迷迷瞪瞪的醉酒感:“赌注不变?”

官珞抬头瞥了一眼虞敬轩,面色微红,咬了下嘴唇狠了狠心道:“嗯,不变。”

“线索共享?”虞敬轩又问道。

“共享。”官珞点头认下。

虞敬轩笑得一双桃花眼中的光华都快盛不住溢出来了,伸手晃了晃牵着官珞的手:“珞珞啊,你这是在放水么?”

赌注不变,线索共享,那谁胜谁负,结果不还是他占便宜么?

官珞鼓了鼓腮帮子,轻哼了一声,瞪了虞敬轩一眼没吭声。

虞敬轩见状更乐了张开双臂就又要上来抱人,官珞有了先前那一遭早有了防备,抬手推开凑上来的虞敬轩道:“事先说好,没分出胜负前不许随便抱我。”

虞敬轩看着官珞,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缓缓地撅了两下嘴……

官珞瞬间炸了毛,脸涨得通红,色厉内荏地威胁道:“虞敬轩,你敢!”

虞敬轩眼疾手快,立马拽过官珞的手,趁着对方没什么防备对着手背“啾”得就是一口,事了还笑得一脸得意明朗地看着瞬间成了只红螃蟹的官珞,言不由衷地道:“我不敢。”

突如其来的万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甜不甜?

主要是觉得这章不管在哪里断开,都觉得有种抓心抓肺的感觉。

本章信息量有些大,记得要看仔细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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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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