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桃花季,培优班开始一周了,郝阿柚没能进得去,但他没有气馁,依旧按照之前的节奏学习,把自己的时间拧得跟麻绳一样。
这天,他被陈盛第三次喊话,才被叫到办公室里。
陈盛见到他就发出一声感叹“你真是个大忙人啊,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赴约。”
郝阿柚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在忙着做题吗?”
陈盛提出表扬“你真是好样的啊,我们班里好多学生还不如你呢。”
他现在是培优班的班主任,手下的学生都是全校顶尖人才。不知道是在谦虚还是在讽刺郝阿柚,这么努力,还没有人家轻轻松松考得高。
“行了,不给你开玩笑了,我有个严肃的事情给你说。”陈盛脸色变得很快,堪比翻书。
“我们班本来有22个人,现在变21个,我喊你过来是想问你,还愿不愿进培优班,过了今天就没有机会了。”
郝阿柚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没听错吧?”
陈盛明确道“你没听错。”
“为什么?”郝阿柚没急着答应,反而问起原因。
“有人匿名举报我班上有学生在期末考试中作弊,期末成绩作废了,你也知道我班里绝不要作弊的人,但学校有要求必须满22个人才能成班,不能多不能少,当然,那个校长钦点的人除外啊。”
“现在,你的名次移到了第120名。别说,你小子还真是幸运啊。”
郝阿柚并没有特别高兴,自己曾将一分之差视为遗憾,自信差点被一脖子抹掉,现在竟成了幸运儿,命运真是时常捉弄人啊。
郝阿柚“虽然遗憾没能靠自己的本事进去,但121名也是我努力的结果。”
陈盛点头,不置可否。
“来不来我班里,不愿意的话我就推荐其他人了。”
郝阿柚拦住陈胜,一口答应道“我去我去。”
陈盛怀疑郝阿柚以答应的口吻,来间接表示自己的不满。
“那我什么时候去培优班?”
陈盛很想让郝阿柚尽快融进班级“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了。”
郝阿柚没料到速度这么快,都不给他消化的时间。
“啊?这么快,我得给班主任说一声。”
陈盛说“你班主任知道,还是他极力建议我推荐的你。”
高崇光知道郝阿柚没去成培优班成了心结,期间对他进行了很多次谈话,让他看开,留在21班照样可以活的精彩。
他含糊其辞地点头应答,可那份遗憾依旧是心里迈不过去的坎。
这时,陈盛的电话又响了。
“不是说好了明天来吗,怎么下午就要来啊。”
......
“好好好,让你来,让你来不成吗。”
郝阿柚走出主任办公室,直奔老师办公室。
看见逼哥后,直接来了一个拥抱。
逼哥还装作不知情“怎么回事?”
郝阿柚知道他在演戏,搂得更紧了“老师谢谢你,你真是我的恩师啊。”
逼哥被郝阿柚整得牙酸肉麻的“行了,鸡皮疙瘩掉一地,实在感谢我,就拿出成绩来。”
郝阿柚放开逼哥,重重地点头“一定!”
郝阿柚和班上一些人道完别,扛着一大书包以及一箱子的书走了。
他是真的开心啊,也不知道那个匿名的大好人是谁,真是天助他也。
培优班在行政楼,紧挨着老杨的办公室。
经过老杨办公室的时候,老杨看见了他,忙着从里面出来。
“呦,真是好久不见啊,老熟人。”老杨打趣道。
郝阿柚很自豪道“这不,随便考了考,就考了120名,还被陈主任邀请进培优班了,我刚开始没答应,他邀请了我3次,我才同意的。”
老杨脸上的表情很搞怪“呦呦呦,看把你能的,大学霸。”
郝阿柚第一次听别人叫自己学霸,感觉很不过瘾,侧过耳朵“啥啊,杨主任,你刚才叫我什么,我没听清。”
老杨看着皮痒的郝阿柚,内心来了一句——真是本性难移啊。
“行了,快进班吧,记住,不要欺负同学啊。”
郝阿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老杨笑眯眯道“那好啊,反正离得也近了,有空来喝水啊。”
进了班,数学老师正在上面讲着题,台下一大片都是睡觉的,除了甘小斗都和一名女生在听课。
郝阿柚知道甘小斗是很认真老实的一个孩子,上课不可能睡觉,另一个是甘小斗的同桌,那个女生估计是20名之后、120名之前的人。
郝阿柚忽的就明白了,当时就好奇陈盛为什么不找第21名进培优班,反而找他一个120名的学生进去,原来前20名没有问题,是21名-120名的其中的一个学生作弊,被劝退了。
他发现班里没有自己的位置,站在后门有些局促。
好歹老师看见了他“郝阿柚对吧?”
第一排讲桌下的甘小斗迅速回过头去看他,两人对视之后,甘小斗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这让郝阿柚的心理负担减轻了不少。
郝阿柚点点头,老师指着讲桌旁的位置“你班主任说让你坐这。”
郝阿柚“......”
真是和那个位置有缘啊,在21班的时候,他的位置在那,现在依旧属于他。
他尽量发出最小的时候声音来都了讲台下,坐到位置的时候看了一眼全班,幸亏没有人醒来。
他的桌子和那个抬头听课的女生的桌子挨在一起,那女生留着到脖颈的微卷发,骨相有些偏男性,左耳戴了一枚钻石耳钉。
甘小斗好奇,小声地问道“班长,你怎么来这了?”
郝阿柚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下课给他解释。
甘小斗终于熬到了下课,对着郝阿柚追问,郝阿柚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这时候那个女生也凑了上来,伸出手,脸上满是客气的笑容“你好啊,我叫花洛。”
郝阿柚不好意思地点微微颔首“你好,我叫郝阿柚。”
见女生一直不收手,尴尬道“握手就算了吧,男女授受不亲。”
听到这的甘小斗差点没笑喷,他把胳膊压在花洛的肩上,道“班长,你见过185的女生吗?”
郝阿柚这时候才意识到,花洛是男生。
他语无伦次道“对不起,我......”
花洛落落大方地“没关系,我爱人也把我当成过女孩。”
郝阿柚没多想,于是岔开话问“你们这个班的学生怎么都不听课啊?”
甘小斗解释“因为他们早就把知识吃得死死的了。”
郝阿柚感慨,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真是天差地别啊。
随后,他自来熟地握住花洛的手,可怜兮兮地“以后咱俩就相依为命了。”
花洛知性地答应“好啊。”
甘小斗出声了“班长,你确定吗?他是全校第3,而且上课不听讲的,你还不如还跟着我呢。”
怎么可能,他可是亲眼见到花洛认真听课的,而且......等等。
“什么,全校第三?”
花洛摇摇头解释道“不对,是全校第二,现在那位真神走了。”
郝阿柚知道那位真神是谁,脸上落寞几分后,不好的情绪被好奇心压着。
他四处巡视,没有找到一位清醒着的学生“那我的同胞在哪?”
甘小斗没明白郝阿柚的意思,倒是花洛看透了,回答他“这里除了你,都是全校前21名的学生。老陈推荐的人,从21到120之间选择了一个开头一个末尾。”
郝阿柚恍然大悟,原来的120名竟然是作弊来的,而且仅仅比自己高一分。看来,这不是他幸运,是有人偷他名额后真相大白了,自己本来就是培优班的一份子。
不过,现在不是洋洋得意的时候,他该如何在这激流勇进的培优班里夹缝生存呢?
郝阿柚崩溃地望向甘小斗,甘小斗安慰他“没事的,班长,我会帮你的。”
花洛也劝他“没事的,这里比普通班要轻松的多,上课睡觉发呆都没人会管你。”
郝阿柚进这个班可谓是孤立无援,注定了是班里的末尾,他怎么敢上课睡觉发呆呢?看来陈盛把他安排到这里是为了让他能听清楚老师讲课,也是让老师更好地监督郝阿柚学习。
这怎么不算一对一辅导呢,来这个班也算值了。
这时,班里的大门被一个人给踹响了。
“郝阿柚在哪?”那人怒气冲冲的,全身上下跟背了3条命案似的。
郝阿柚看清那人来势不善,没有急着认自己。
花洛小声告诉郝阿柚“这个人原来坐你这。”
郝阿柚立马知道了,这人是被踢出班里的作弊者,是抢占自己名额的强盗。
他站了起来“我在这。”
那人看见郝阿柚后,直接进到班里和郝阿柚对峙。
那人仅仅到郝阿柚的胸口附近,长得跟土豆蛋子似的,但气势可不小“你真卑鄙。”
郝阿柚被倒打一耙,不解“明明是你占了我的名额,你怎么还反咬我,你不应该向我道歉吗?卑鄙这个词你留着自己用吧,我可不认啊。”
那人气急败坏,举着拳头就要砸给郝阿柚,被郝阿柚一个闪身躲开了。
“呦,你这土豆蛋子不给道歉就算了,还跟我动上手来了?”
班上的人也不睡觉了,个个伸着懒腰看热闹,倒是甘小斗一直劝那人走。
那人不走,直接在讲台上撒泼打滚“你举报我,敢做不敢当,我现在又回到那个班,成了个笑话。”
郝阿柚没做过的绝不认“我可没举报你,少把你犯得错赖在我身上。”
甘小斗也在一旁帮郝阿柚解释“是啊,班长他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那人抹了一把鼻涕擦到了地上“就是他,我走了之后他就进到这个班了,不是他是谁?”
郝阿柚被眼前的人气笑了“你这脑子真是跟土豆一样,全是坑。”
那人被郝阿柚这么侮辱,气得跳了起来给郝阿柚一拳,郝阿柚没防得住,老实地接住了。
别看那人又矮又挫,打起人来痛得不行,郝阿柚颧骨发麻,鼻血也呼呼往外冒,花洛好心地递上纸。
“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之前打架斗殴,品德不好,说不定这次也是你抄来的呢?”
班里静默一片,好似都在回忆着什么。
郝阿柚沉着脸“你去举报就行,查监控看看我抄没抄。”
甘小斗也挺身而出“班长绝对没抄,我之前和他一个班,他的努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那人推了一把甘小斗,甘小斗差点摔倒。
“你甘小斗逞什么能啊!”
郝阿柚看见唯一维护自己的人被这样对待,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是好久没打过架了,这不代表他不能打了,更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欺负他的朋友。
“谁让你碰他的?”
他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跟拎小鸡仔一样,抄起拳头就要打他。
“郝阿柚!住手。”老杨听到动静就赶来了。
郝阿柚果真应了老杨那句话,用空去他那,但不过不是去喝水的。
老杨在办公室训斥两人,郝阿柚指着自己的伤势表示委屈。
“主任,你看我,就知道谁的错了。”
老杨介于郝阿柚本性难改,对那男生问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郝阿柚见老杨不信自己,切了一声“问你话呢,土豆蛋子,说啊,刚才不是挺能的吗,连我都敢打。”
老杨听郝阿柚这口气,心里对郝阿柚发愁,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扶额“查监控。”
把监控看完之后,确实是那人先找的错,而且郝阿柚也没对他动手,只是嘴损了几句。
那人喜提一周假期加三千字演讲稿。
那人离开后,老杨也没放郝阿柚走。
郝阿柚自豪道“主任,是不是对我刮目相看啊。”
老杨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阻止你,你现在也回家了。”
随后,扔给郝阿柚一片创可贴“呶,这还是你的呢。”
郝阿柚想了想,上次犯事已经过了好久了“不会过期了吧?”
老杨骂道“过期也能用,别太矫情。”
郝阿柚贴上创可贴,打完招呼就回去了。
他问候甘小斗的情况,甘小斗摆手称自己没事。
郝阿柚发现甘小斗真是变了,没有艾慕帆压着,他现在稳居第一名,而且培优班和普通班不一样,学习环境较为轻松,也不会焦虑,心情自然大好。
但不过这个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学习好的人都喜欢偷偷内卷,就连艾慕帆囚禁自己的时候,都在做课外题......
总之,他不会被班级表面的松弛感给迷惑,之前的学习节奏依旧要继续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