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慕帆把郝阿柚按到病床上,沉重的身子压得郝阿柚喘不过气。
他的手像是张了眼睛似的,精准地摸到了那个位置,痛得郝阿柚脚背绷紧。
“艾慕帆,你别乱来,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失望的,你刚说过就忘了吗?”
郝阿柚说这句话的时候,痛得生理泪水流了出来。
艾慕帆果真停下了动作,他轻轻拂过郝阿柚眼角的泪。
轻声细语道 “哥不是答应我了,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抛弃我。”
郝阿柚后背一凉,紧接着下身更痛了。
艾慕帆吻住他的唇,不让他发出声音,郝阿柚憋得脸红脖子粗。
这时,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郝阿柚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嘴被艾慕帆咬破了。
过了许久,艾慕帆松开郝阿柚,手搭在裤腰带上。
郝阿柚绝望地留下泪水,脖子上又添了许多的痕迹,唇肉上的一抹红衬得他肤色更加苍白。
艾慕帆把裤子拽到合适的位置,手又缓缓攀上郝阿柚的裤腰。
郝阿柚猛然握住他的手“别让我恨你。”
艾慕帆手掌蜷曲成拳,挑开郝阿柚的手后,一发不可收拾。
还好,隔着裤子......
郝阿柚看着一上一下的天花板,觉得艾慕帆没救了。
他之前以为艾慕帆心理有阴影,想着自己或许可以帮助艾慕帆走出来,但他似乎没有搞明白艾慕帆不光是阴影的受害者,更是阴影的掌舵者。
他先前的天真成了愚蠢,让现在的他处于危险的境地。
逃!
郝阿柚必须逃出艾慕帆的世界,他不能再心软,艾慕帆就是仗着他的心软得寸进尺,自己也是因为心软,快要酿成了大错。
他使出吃奶的劲儿,将艾慕帆从自己身上推走。
艾慕帆一个踉跄,撞到了墙上,心跳声回响在耳边。
郝阿柚见机甩了艾慕帆一个耳光,声音极大“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以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说罢,气愤地抬脚走向门口。
艾慕帆被郝阿柚打得偏着脸,乌黑的发梢遮住眼睛,看不出神情,但他整个人阴气沉沉的,好似没人要的孤魂野鬼。
郝阿柚快要到门口的时候,艾慕帆闪现在他身后。
“你要丢下我?”语气没有半点柔弱,只有冰凉刺骨的质问。
郝阿柚背着他,低下头吸一口气“对,我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话音还没落下,艾慕帆紧紧揪着郝阿柚的头发往后拽,不顾郝阿柚的疼痛。
他大手一挥,将郝阿柚又重新摔到床上,将两只手腕钳住在郝阿柚头顶,另一只手捂住郝阿柚的口鼻。
他用嘴撕扯完郝阿柚的上衣,咬住,又是一个血牙印。
他像嗜血魔头,不餍足地吸吮着鲜血。
“为什么要抛弃我,凭什么抛弃我。”
“你说过不会抛弃我的,骗子,骗子。”
“所有人都丢下我了,我只剩你了,为什么还不知道心疼我,我都在你面前装的那么可怜了。”
“你知道我装的有多累吗,为了不让你害怕,我伪装了将近半年,这半年你还是不和我一条心,甚至要抛下我。”
“你不许离开我,我要把你藏到地下室,对,地下室,我们一起在那里生活好不好。”
艾慕帆崩溃地吼着,狰狞着。
郝阿柚缺氧了,他想要新鲜的空气,急得身子来回晃,太阳穴和额头的青筋凸起。
可是对方力气太大了,他没有反抗的余地。
靠近死亡的边界......
他委屈心寒,艾慕帆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都已经彻底接受了艾慕帆的全部,甚至还幻想过两人不太可能的未来,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局。
他不反抗了,缓缓闭上眼睛,最后一滴泪流进鬓角。
艾慕帆感受到郝阿柚的失力,意识到自己做的太过了,他吓得松开手。
郝阿柚疯狂咳嗽,脑袋发昏发沉。
艾慕帆为郝阿柚轻轻地擦去脸上口水和泪水的混合物,用纸巾擦去胸口的血后,帮助郝阿柚穿上衣服。
这时候才知道示弱,他像一个乞求怜爱的缺爱者“哥,我只剩你了,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会好好对你的。”
他搂着郝阿柚的腰,头靠在胸膛上,这一幕看上去很有爱。
可对于郝阿柚来说,简直是地狱级的恐怖以及生理不适的恶心。
艾慕帆这个人不可信,没有人能受得了,他必须逃,否则自己会被他折磨死的。
他瞄准离自己不远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空花瓶,伸出手,似乎够不到。
他趁着艾慕帆放松警惕的时候,使劲一抬腿。
艾慕帆离开他,弯下腰吃痛地握住裆部。
郝阿柚立即拿起花瓶,高高举起的时候犹豫了,他还是下不去手。
艾慕帆脸上冒着冷汗,抬起狠厉地盯着他,最后的柔情被郝阿柚这一脚给踢没了。
他笑得面相都变了,像一个吃人的恶鬼“你砸啊,用花瓶砸我啊。”
郝阿柚身子发抖,没有了之前打架时的杀伐果断。
他本应该毫不犹豫地砸下去,可对面是艾慕帆啊。
“你不砸,就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们之间才刚刚开始。”
他又说了很多污言秽语,让郝阿柚恶心。
“闭嘴。”
艾慕帆不听,嘴跟机关枪似的,说得郝阿柚胃里翻江倒海。
“闭嘴。”
艾慕帆不闭嘴。
郝阿柚情绪失控地拿着花瓶猛地砸向艾慕帆,血呼呼直冒,花瓶碎了一地。
艾慕帆没料到郝阿柚竟然会对自己真的下手。
果然,还是太高估郝阿柚对自己的爱了,自己也没有必要保留那不值一提的情谊了。
郝阿柚傻眼了,为什么要对艾慕帆动手,看着艾慕帆泥泞的额角,心疼油然而生。
他的手也被碎片划伤了,但他没有察觉到手上的划伤,光想着前去查看情况,刚抬脚就听到艾慕帆笑着说
“不跑吗?”
郝阿柚听见这三个字,心里一沉,心想完蛋了,直觉告诉他赶快跑。
他拔脚起步,不敢往回看那半张脸全是血的艾慕帆。
艾慕帆用床单擦去脸上的血渍,眼里泛着红光,兴奋遮盖不住。
“宝贝儿,我来抓你了。”
天公不作美,外面飘起了雪,地上覆盖着一层白,还有大小不一的脚印。
外面的冷风刮得厉害,灌进郝阿柚的喉咙,像是刀片划拉着喉管。
他跑出医院,出租车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他要怎样才能摆脱艾慕帆的追迫。
他只能加快脚步,也幸亏他跑步厉害,身后很快就见不到艾慕帆。
渐渐地,体力被身体的寒气逼走了。
往后看,并没有艾慕帆的身影,他必须在艾慕帆赶来之前找到一个藏身之处。
他在慌忙之余,看见了公交车站牌以及缓缓驶来的公交车。
他一喜 ,庆幸春节还有公交车工作。
公交车停下了,他匆匆忙忙上去,内心依旧平静不下来。
这样轻而易举地逃脱开艾慕帆,总觉得太过异常,更何况艾慕帆至今没有追上自己,不应该的。
他害怕艾慕帆突然出现,透过车窗,寻找着艾慕帆的身影,直到车门关上,郝阿柚才释然地吐出一口气。
车子发动了,他疲惫地倚在车座上,心脏在此时才得到放松。
他不想和艾慕帆再有任何瓜葛,他要换宿舍,换同桌,可他知道艾慕帆这个人偏执极端,换宿舍换同桌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此时,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转学。
可是艾慕帆知道他家,他总不能搬家吧,拖累家人。
艾慕帆就是毒品,一旦沾染上,永远摆脱不掉。
突然,他身子没有征兆地前倾,自己差点被甩出去。
“该死的,不长眼啊!”司机破口大骂。
接着,车子又驶动了。
他心烦意乱地看向窗外,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心脏又被提溜起来了。
公交车从艾慕帆身边驶过,那双蕴含着死气的眼睛紧紧揪着郝阿柚不放,像死神一样凝视着他。
郝阿柚和艾慕帆只有一窗之隔时,艾慕帆笑着给了郝阿柚一个飞吻,吐出两个字。
操,你......
郝阿柚瘫软在位置上,他该怎么逃离这个疯子呢?
他努力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他告诉自己,艾慕帆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他还心存幻想......
公交车驶到最后一站,来到一个鸟不拉屎地方。
郝阿柚被司机提醒着下车,但他害怕外面有艾慕帆,座椅上像是有强力胶,他起不来。
“小伙子,到站了,我们也要换班了。”
司机不耐烦地催促着他,他疯狂分泌口水,往外面看白茫茫一片。
“这是哪?”
司机回答“民政局旧址。”
他叹了一口气,想着如果碰到艾慕帆的话,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兴许艾慕帆会听他的话呢。
下了车,紧密的心跳声笼罩着他。
没走两步就看见了艾慕帆,他坐在一个石椅上,单手插兜 ,另一只手夹着燃着的烟。
艾慕帆望着远方,熟练地咂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郝阿柚不知道艾慕帆居然会抽烟,他还有多少秘密是郝阿柚不知道的。
艾慕帆似乎还没有发现他,他也来不及思考其他的事情,转身就要跑。
“哥,一直跑,累不累啊?”艾慕帆提高嗓音。
郝阿柚步子果真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艾慕帆,艾慕帆将没有抽完的烟踩在脚下。
地上烟灰和烟头证明着艾慕帆已经在这里等了好长时间了。
艾慕帆依旧不看郝阿柚,冷漠地盯着民政局三个残缺生锈的大字。
“哥真会挑地方啊,是想在这里和我办结婚证吗?”
郝阿柚知道自己既然逃不开他,就豁出去了,他慢慢靠近艾慕帆。
坐在石椅上的时候,艾慕帆轻蹙眉头看向他,笑得很甜,给人一种他变好了的错觉。
“艾慕帆,我们好好谈谈吧。”
艾慕帆支着下巴不语,盯得郝阿柚心里发毛。
“昨天......下午我们还一起贴门联吧,可晚上你就露出了原型,说实话,我是怕你了,可我经过一晚上的考虑,想着你也有可怜之处,所以今天我还是来医院找你了。”
“你让我答应你无论做任何事,都不会抛弃你,可这最起码有个底线吧。”
郝阿柚越想越崩溃,匮乏的情绪得不到积极的回应。
“你答应我不会让我失望,可接下来你怎么做的。你知道吗,我那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居然被我喜欢的人羞辱了。”
“不是我要抛弃你,是你亲手把我对你的滤镜打碎了。”
雪势渐渐大了,染白了两人的头发,也算圆了郝阿柚共白首的梦了。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艾慕帆,心脏抽痛。
郝阿柚也不舍得这段感情,可是艾慕帆在不到一天之内,让他从失望到绝望。
他相信艾慕帆爱他,但艾慕帆不会用行动爱人,他的爱太极端太紧绷,勒得他喘不过气。
“艾慕帆,我们都还年轻,未来的路有那么长,我相信你会慢慢变好的。”
艾慕帆脸色不悦,应该是听进心坎了。
郝阿柚拍了拍艾慕帆肩上的雪,站了起来,做了最后道别。
“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包容你、永远不抛弃你的人。”
砰的一声,郝阿柚眼前一黑,没有了意识。
艾慕帆抱着沉重的郝阿柚,揉着他的嘴唇“哥的话真多!”
他背着郝阿柚离开了,一步一个脚印落在雪地上。
天上的黑云像是棉花絮,落下来就成了绵绵的雪,压在脚印上,掩盖了两人来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