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李想和高远家里面陆陆续续打来电话,催他们回家。
两人原本还在等着和郝阿柚一起回家,可艾慕帆死活不松开郝阿柚的手。
郝阿柚只能尴尬地让两人先回去,表明自己一会打车回去。
李想边穿外套边翻白眼“妈呀,真是恶心至极,身边有你俩这变态也算我们倒霉。”
说完,拉着高远就走了。
郝阿柚的目光跃到落地窗,护送两人打车离去,期间还不断往外推艾慕帆靠近来的脸。
汽车尾气消失在巷子里,郝阿柚也呼出一口气。
艾慕帆抬起郝阿柚的脸对准自己,他说“哥,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吗?”
郝阿柚想了想,两人天天打视频,艾慕帆说得好似两人已经半辈子没见了。
“今天下午不是刚打完视频吗?”
艾慕帆双手勾着郝阿柚的脖颈“那不一样。”
郝阿柚笑了笑,问他“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样我碰不到哥,总害怕是一场醒来就无法延续的梦。”
郝阿柚脸上的从容被艾慕帆患得患失的心态抹去,他在昏暗的视线里一遍遍端详着艾慕帆。
安慰的话到嘴边的时候,艾慕帆吻向了他,没有之前的霸道和窒息,有的只是不舍和挽留。
郝阿柚正想回应时,艾慕帆的唇就已经离开了。
郝阿柚懵了,艾慕帆牵着郝阿柚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一遍遍摩擦着,像在撒娇。
“今天别走了,好吗?”
说完,亲了一下郝阿柚的手心。
郝阿柚定在了那里,如果是平常的日子,他或许会留下来,可是今天是除夕夜,年夜饭还没有和家人吃,在艾慕帆家里住下的话,爸妈会多想的。
他将手抽了出来,留艾慕帆一个人在那保持着奇怪的姿势。
“今天恐怕不行,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不忍心去看艾慕帆。
“行。”郝阿柚没想到艾慕帆竟然没有继续挽留他。
“但哥可以留下一个吻吗?”
郝阿柚早已经接受了和艾慕帆接吻,这个小小的请求有何不可。
他又重新坐下,轻轻地点了一下艾慕帆的唇。
艾慕帆禁锢着郝阿柚的身子,急促地撬开了郝阿柚的齿关。
郝阿柚闭上的眼睛在那时睁开了,他意想不到,艾慕帆想要的吻竟然是让人呼吸困难的深吻。
也......不是不行。
可渐渐地,他发现那个吻不受控制,照那样下去的话,两人迟早会出事的。
他垂着艾慕帆的肩,试图唤醒艾慕帆的理智,可是艾慕帆是一个甘愿沉沦的支配者,他怎么舍得理智呢?
郝阿柚被挑逗着,垂头的花得到了**之水,有抬头的趋势。
千钧一发之际,郝阿柚咬了一口艾慕帆,对方不但没有因为吃痛放开他,反而更兴奋了些,手像攀附在他身上的锁链,慢慢地缠在了郝阿柚的脖颈处。
手上的力气一点点加大,像是在检测郝阿柚的承受力。
郝阿柚窒息得快翻白眼了,口水像银丝般垂下。
艾慕帆又一口咬在了郝阿柚的侧脖颈上,直到口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郝阿柚。
艾慕帆的口水像是掺了让人瘫软的慢性药,郝阿柚身体发不了力,在重力的作用下,倒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是因为视线昏暗还是缺氧,郝阿柚眼前有些模糊。
艾慕帆趴在郝阿柚胸口上,聆听着心跳声,温柔地问“还走吗?”
郝阿柚呼吸急促地回答“走,我要走。”
艾慕帆听到回答,立马挺起身子,皱着眉看迷迷糊糊的郝阿柚“???”
都这样了还吵着要走,艾慕帆认为是自己太心慈手软。
艾慕帆打开灯,郝阿柚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到了,抬手遮住眼睛,头还是有些发晕。
“哥,你应该庆幸我们都是未成年。”艾慕帆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郝阿柚嘴里念叨着“庆幸......成年......”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压抑的地下室......
水泥糊的墙上挂满的照片,每张照片都由红线牵引着,像是支流,绵延曲折,最终汇入“郝阿柚”这条主流。
墙的对面摆放着一个展示架,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不过被塑料薄膜覆盖着,看上去它们的主人并没有打开他们的意思。
艾慕帆打开一个柜子,里面的的东西大部分是被用旧的小物件。
钥匙扣、饭卡、马克杯、带有郝阿柚名字的作业本......
最后,艾慕帆打开柜子的最底层,一件棒球服旁边叠着一堆内裤。
他随便挑了两条拿出来后,并没有急着走,反而打开电脑,上面的画面是监控里的。
郝阿柚依旧捂着脸躺在沙发上,薄薄的毛衣下摆被推到了腰肢以上,花头也支棱起来。
艾慕帆面无表情地盯着非静止的画面,实在忍不住......
过了不久,郝阿柚头脑开始清醒了。
他坐起来,发现没有艾慕帆的身影,手机上显示很多来自爸妈的未接来电,他顿感不妙,抄起外套就走。
打开门,发现艾慕帆站在门外,手上提着一个纸皮袋子。
“操,你在这啊,我要走了,明天就来陪你啊。”
说完,就着急忙慌地要离开。
“站住。”艾慕帆的声音冷的吓人。
郝阿柚停下脚步,没有耐心地问他“又怎么了,我不是说了明天会陪你吗?”
艾慕帆这次没有作,他把纸袋子递给郝阿柚“哥的内裤,干了。”
郝阿柚“......”
他打开大致看了一眼“怎么只有一条,其他的呢?”
艾慕帆诚实地回答“当擦手布了。”
郝阿柚着急要走,没有细想,再加上大过年拿着一条旧内裤回家,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他急急忙忙还给艾慕帆“这条也给你,我要走了。”
郝阿柚一溜烟没了人影,艾慕帆在孤独的黑夜里站了好久,直到彻底接受郝阿柚不来了才回去。
他关上客厅的灯,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偷窥者望向别家的窗户。
羡慕无从说起,渴望在心里早已长篇大论。
如果自己有一个安稳的家,如果父亲多爱一点母亲,如果母亲不那么恨自己,如果奶奶还活着,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心里生病,是不是不会患得患失......
这时,大门门铃又响了,分散的注意力又集中,灰色的心情有了色彩。
他揣着感动的心再一次踏出门外......
“怎么换门锁了也不说一声?”
艾慕帆看见对方,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臭小子,我是你爸,还不能来看看你呀?”
艾慕帆没有开门的意思,像一个木头似的站在门前。
艾清韵提着大包小包的,额头上冒着一层薄汗“开门呀。”
艾慕帆不放心地往后看了两眼,艾清韵知道他的意思,不好气地解释道“她没来。”
艾慕帆察出艾清韵的神色不对,隐隐有预感艾清韵和现任妻子发生了矛盾。
他打开门,艾清韵痴笑地看着神似自己的儿子,连连点头,对艾慕帆很是欣赏。
艾慕帆帮着他拿行李,一句话也没说。
到了屋里,艾清韵看家里还有点过年的气氛,他正要摸电视墙上的中国结,被艾慕帆叫住了“别动。”
艾清韵被吓一跳后,干笑两声,不作声地放下手。
艾清韵边拿带来的特产边说“我听说你妈结婚了?还有一个孩子。”
艾慕帆嗯了一声,没有正眼瞧艾清韵。
艾清韵脾气挺好,他没有生气,甚至套近乎“前段时间,和于校长打电话,他说你现在成绩很不错呀,回回都是年级第一,不亏是我儿子,就是优秀。”
艾慕帆岔开这个话题,问他“你来干什么?什么时候走?”
艾清韵每个正形地拍了拍艾慕帆的肩“你这话说的,我是专门过来陪你的,我们父子俩两年多没见了,叙叙旧怎么了?”
见艾慕帆不信,他就直接道明来意。
“行吧,我那我就直说了。我是来接你的,我那里有更好的教育资源,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送出国镀层金,回来辅佐我运营公司,你现在也不小了,也该培养你了。”
艾慕帆扫了一眼艾清韵的左手无名指,上面有一圈泛白的戒指痕迹。
艾清韵接着说“我和你赵阿姨离婚了,我也不想要笨孩子,烂泥扶不上墙,所以我放弃了艾慕远的抚养权。”
艾慕帆喝了一口水,把被子砰地一声放在桌子上“我一个人很好。”
艾清韵又被艾慕帆吓了一跳,捂着自己的胸口“你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
“当年是我不对,抛弃了你和你妈,是我对不起你们。但那些陈年旧事都已经过去了,况且你妈也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孩子,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
艾清韵说的不假,陈怡曼和现任丈夫以及他们的孩子才是一家人,艾慕帆里里外外都显得多余。
这成为不了他和艾清韵走的理由,如果放在之前他还会考虑一下,可现在他身边有一个郝阿柚,他有了留恋,有了念头,怎么舍得走呢?
“我不会和你走的,我有自己的计划。”
艾清韵被自己天真的儿子逗笑了,“傻孩子,别犟了,你的计划帮不了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背景走不长路,现在爸爸已经为你铺好路了,你只要按照这条路一直走就行。”
他再一次强调“你妈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根本没空管你,即使有空管你,她能帮你多少?”
艾慕帆眼睛像是深夜里的饿狼,发出森然的寒光“行啊,不过得等我高中毕业,我有一个人要带走。”
艾清韵见儿子没有死犟着不走,打心里高兴,很豪气地说“你要带走谁,跟我说,我把你和他一起带走,免费提供他教育资源和社会资源,只要他和他父母同意。”
艾慕帆也没料到艾清韵这么豪爽,有些动摇,竟想询问郝阿柚的意愿。
“是我看错你了。”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过来。
艾清韵父子俩看向门口,陈怡曼和贺峰辰带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被冷风吹着。
艾慕帆看着陈怡曼微红的眼睛,心里有些发痛。
陈怡曼恶狠狠地发问“艾清韵,你还是不是人,伤害了我们母子俩,还想着把儿子带走吗,让他继续受更大的伤害和委屈吗?”
艾清韵避重就轻“怡曼,如果你能顾得上帆帆,他至于现在一个人在这冷清的房子里过年吗?”
陈怡曼恨得牙痒痒“那也总比你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强。”
两人见面就像猫见狗,总有吵不完的架。
“你也不比我强多少,只是把帆帆接到你家住了两年而已,你问帆帆喜不喜欢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两人不顾艾慕帆的感受,又一次陷入了争吵,将所有的烂芝麻陈糖的事都翻了出来,两人只是愤怒鸣不平。
但对于艾慕帆来说是痛苦,是不被爱的证明,是心病的来源......
他受不了,淡然地离开了。
该去往何处,他也不知道,似乎真的没有容得了他的地方。
他出来的急,只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冷风也是仗势欺人地加大风力,不顾艾慕帆冷与否。
他靠在一道墙上,闭上双眼,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隐隐约约,他听见了一道声音,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担忧疑惑的面庞,紧接着就是来自不属于他的体温。
“哥?”
天哪,竟然87天没更新了,该死的拖延症。。。以后我会尽量日更的[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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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安的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