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精变 > 第17章 章三:端倪初现

精变 第17章 章三:端倪初现

作者:该温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04-28 04:00:41 来源:文学城

“铛——三更已过、平安无事——铛、铛——”

漳邺临近京城,以往少有凶案发生,唯有近月来屡有孩童失踪,官府这才安排人手,专在夜间打更巡逻。

这更夫喊得颇为卖力,敲锣叫喊之声传至漳邺府牢时,正巧叫一衙役听着,这人听罢浓眉倒竖,登时便张嘴骂道:“叫叫叫,夜半三更扰人清静!官爷也不知想些甚么,尽做些无用之功!”

这汉子名叫申武,乃是今夜值班衙役,他先前本在桌边趴着,正是睡意酣时,却叫这更夫搅了美梦,这才破口大骂。

“——唉,总算也熬到了三更天,这活真不是人干的,要不是为了些许赏银,哪个愿在这狗窝里待着?”他又怨道。

府牢外室摆了张木桌,瞧着不大,只在其上点了一盏白蜡,又摆了一壶浊酒、几碟小菜,碗筷却被推至一旁。入座之人显是酒足饭饱后在这桌边小憩,哪料此刻却被夜半打更声给惊醒了。

梁修坐在他对面,给申武倒了杯酒,朝他劝道,“辛苦兄弟了,夜里风大,先喝杯酒暖暖身,再行归家去吧。”

申武打着哈欠,朝梁修摆手说道:“诶——哪劳梁哥替我斟酒。我那婆娘催我早归,今夜便不陪梁哥了,哼,若等杨弥、王坚那两懒贼赶到,只怕已过鸡鸣之时喽!”

牢房本是二人当值,衙门曾有过规定,需得待到交班之人赶到,前人才可离身,只是落到实处,难免有懒散之举。

申武起身理了理衣角,又将桌上残羹冷炙尽数收好,这才朝梁修别道:“小弟先走一步,梁哥若等不来杨、王二人,自行回去便是,总归理亏的是他们,若出了事也先杀他俩的头!再说梁大嫂还怀了身孕,便是官爷问起,大哥也有理由早归。”

听梁修回了声好,申武才哈哈一笑,朝外门走去。这牢房外门除了枷锁一把,还缠有两副沉重铁链,往日里衙役们贪图便利,都仅是上锁了事,不去理会那烦人铁链,可自从刘贰多次窜逃后,官爷便下了死令,这铁链也就不得不费力缠上。

申武想到此处,嘴上又咒了那刘贰几句,手中却是费力忙活着,待他将铁链缠回时已是冒汗发热、气喘不已,他归家心切,本欲即刻就走,一抬头却见牢内灯影轻晃、忽明忽暗,里头更是寂静无声。

他心内无由来有些发慌,便隔着木门唤了句:“——梁哥、梁哥,可是烛芯忘剪了?”

牢内仍是一片静谧、无人答话。

申武喉中吞咽,又沿着外门往前走了几步,垫着脚往里看去,却只能瞧见木桌一角,并未瞧见梁修人影,他胸中打鼓,喃喃念道:“莫不是方便去了?”

他又抬眼一望,见桌角好似蓄着水珠,正滴答着往下坠落,申武见状摸了摸腰间别着的酒葫芦,迟疑道:“……难不成是打翻了酒壶,可喝剩的酒分明都叫我装进了葫芦,桌上哪里还有?”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终是越想越疑、越想越怕,也不敢再留,转身提步欲走,可不待他迈出几步,便觉身后一阵大力,好似有人提住了他后领,遽然间便将他拖至门边。

申武心内巨骇,可他拼尽全身气力都挣脱不开,只好贴在门上急急求饶道:“爷爷,您、您是哪位爷爷?小的、小的就是个看门的,您别杀我,我、我有牢房钥匙,我给爷爷开门!”

他无法转身,自然看不清身后之人是谁,只当又是哪个犯人逃出了牢房。

可出乎意料的是,回话的竟是个女人:“你倒是高壮,只是身有酒臭,实在难闻……罢了罢了,人间男女俱是身怀异味,唯有孩童尚可入口……”

女声轻缓柔媚,却好似一柄利刃插进了申武心中——这三道牢房中明明只关了男囚,又哪里会有女人?

他双腿打颤,身下淅淅沥沥地淌出水来,竟是骇得当场失禁。

女声更显厌恶道:“恶心!若不是那遭瘟的蛇妖坏我好事,我哪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她许是急了,手中力气加大,勒得申武透不过气来,只是他此刻已无暇思忖,连叫喊之声都未发出,便觉后脑剧痛,竟是叫身后之人硬生生扯进了牢门夹缝中。这牢门以粗木制成,木棍间仅有一掌距离,现下却卡进了一个头颅,而这人已是七窍流血,显是命不久矣。

申武命绝之际奋力瞪大双眼,却未见头顶出现骇人妖兽,反见“梁修”笑看着自己,他那老实忠厚的面上露出贪婪饥渴之色,只见其舔了舔嘴角,出口却仍是娇媚女声:“丑货,我今日便拿你打打牙祭,回去也好喂饱我的孩儿。”

话音刚落,便见一条粗湿长舌甩出,顷刻便扭断了申武脖颈,这汉子双目还未阖上,又叫“梁修”血盆大口一张,咔哧咔哧地咬下了半个脑袋。

牢房地上尽是黄白污物,“梁修”却不在意,他端坐其中,正拖着申武尸首连连啃食,不过片刻便将一个成年汉子吞入腹中。

四周腥臭弥散,“梁修”却是翘着小指擦了擦嘴角,口中哼声道:“滋味实是寡淡,哪比得上那几个胖娃娃——”

他说罢眼神一沉,突又厉声道:“待我稳住神魂,定要斩了那青蛇,以解心头之恨!”

可便在“梁修”自言自语间,他眼角处竟突起数道裂痕,那裂痕自眼尾缓缓延伸至嘴角,将这憨厚面容斩作两半,细观之下,竟不肖人样,反像一尊碎裂的陶俑。

“梁修”惊呼出声,他双手压着眼角,眸中射出惊恨,嘴上却是惶惶道:“不够、还不够!呆子,你快去找些孩童来,否则……否则我连人形都难以维继了!”

他说罢急忙挥手一摆,牢房内血污尽散,四周也响起轻微杂乱声,不过转瞬之间,此地又从阎罗地狱变作寻常人间。

梁修却像失了气力,他瘫坐在牢房地上,双眼无神、面色发白,隔了许久才伸手摸了摸脸,轻声劝慰道:“三娘莫急,我、我这便想法子……”

这回开口又是粗沉男声。

他扶着牢门站起身来,可一抬眼又想起申武惨死于此,身子难以抑制地抖了一抖,喉中发出唔唔之声,旋即又慌忙地擦了擦手,好似如此便可消去手中血污。

梁修粗喘几口,总算压去心中惧意,他暗□□道:若那刘贰不跑,有他捉来娃娃,哪还会饿着三娘?我……我得再坚持几日,待三娘生下孩儿,我们一家三口便搬离此处,永不害人!

他在心中发下毒誓,这才暂缓惧意,匆匆往牢内走去。

这漳邺府牢修得坚固,除却外门,内里还分作三道,一道关押死囚恶贼、一道关押寻常蟊贼,还有一道,乃是为流放之徒所备,此牢中人多因官场失势囚困于此,往后还需听诏发落,多半呆不长久,是以此道牢房便靠最外。

梁修此刻便逡巡于此,他双目瞪大,在牢房外巡视良久,才下定决心往最里间走去——他此刻已是走投无路,穷凶极恶之徒难以调控,寻常小贼中又无出众能手……除了刘贰,这府牢之中也只有一人可为他所用。

夜半三更,众犯都已睡下,可待梁修走至内间时,却听一人低声问道:“是谁?”

梁修浑身一抖,壮着胆子道:“叶大人,我乃牢中守卫。”

那人声音低沉,叫人听不出年岁,他闻言只缓声道:“阶下之囚,何敢妄称‘大人’——今日夜深,不知官差因何而来?”

梁修走至门外,悄声道:“小人冒死前来,只为告知大人一事。”

那人未有答话,梁修更是心内打鼓,却故作愤慨道:“叶大人,官府公文已下,圣上、圣上竟要判您死罪……小人不敢揣摩圣意,却也知叶大人领兵有道,乃是大梁忠臣,怎能白白死于此地?大人——”

梁修将腰间钥匙解下,举过此物伸进牢房,喘着粗气道:“大人若不弃,便随小人而来!我今日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助大人出逃。”

牢内静默良久,旋即又响起铁链拖拽声,梁修抬眼一看,心中暗喜,只见那人已从角落站起,缓步而来。

此间阴湿昏暗,只能大概瞧清这人轮廓,却看不清他面容,待他走得近些,才得见其原貌——就见他蓬头垢面、两鬓虬髯,叫人辨不清年纪,身上囚服污脏不已,咋一眼瞧去,倒与寻常囚犯无异。

可若细看几眼,便可发觉此人面色怡然、步伐舒缓,全无死囚惊惧之态。梁修心中一紧,他知晓这人厉害之处,急急催问道:“大人,眼下时间紧迫,您还是快随我来吧!”

孰料这人却扫目问道:“倒是有些面熟……你从前是我的部下?”

梁修不想他有此一问,咬了咬牙,还是据实回道:“小人多年前曾拜于东大营下,由刘长史管辖,昔日曾随大人南入武进、扫除匪患。”

那人却缓缓摇头,肯定道:“我记性不好,寻常小兵定然毫无印象,既然瞧你面熟,你的身份恐不简单罢?你在这里含糊其辞,连身份都不肯道出,我怎知你是敌是友?”

梁修面色一紧,憨厚的面上现出不平之色,但念及三娘,还是回道:“武进山有猛虎出没,大人为入山,曾命属下广布捕兽夹,以保将士平安。”

牢中那人这才微微一叹,慨然道:“我记得你……可是梁修梁都尉?你当年只身受困武进山,竟能从虎口脱险,毫发无伤地回到营中,乃是个厉害角色。你既身手不俗,又身居要职,为何后来不留在营中,反是来了此地?”

梁修紧咬牙关,并未回话,却是匆匆打开牢门,慌忙道:“大人,此时不宜叙旧,待出了牢房,我再与您细说。”

这叶大人却一动不动,反是盯着他眼低声问道:“且慢,你既在府衙,可有听闻太子南迁之事?殿下他……可有启程?”

梁修不敢与他对视,只好低头回道:“小人不知,只是小人曾听官爷说起……太子南迁已是定局。”

叶大人呼吸一滞,终于迈步出了牢房,定声道:“带路吧。”

——

府牢外,更夫敲锣之声渐远,不远处的小巷内却传来窸窣响动。

看着眼前之人来回走动,萧镇面露不耐,沉声道:“再不老实,便回去待着,少在此处碍眼。”

沈念眉头一拧,委屈道:“可是仲亭求我来的……那牢房内久无动静,这巷内又起冷风,冻人得很,你知我一向畏寒,还不许我多走几步?”

他试探地走近了些,又推了推萧镇肩头,软声道:“不然……仲亭便搂着我,一来使我免受这寒风之苦,二来我也不能四处走动,难乱仲亭心神。”

可沈念从来只有嘴上厉害,他见萧镇冷眼扫来,便不敢多嘴,乖巧地站他身后去了,只是嘴上仍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还不是仗着我对你……”

萧镇不作理会,他侧身贴在巷口,一双眼紧盯着牢房。只他二人在此许久,也未见远处传来异动。

萧镇皱眉道:“怪了,那杨弥、王坚二人一向懒散,久久不来倒还说得过去,可申武为何过了亥时还不离去,他若仍在牢内,梁修又该如何出手?除非……”

除非梁修从一开始便没打算让申武活着出去。

他思及此,眉头又紧了紧,却仍是留在原地,一动未动。

偏在此刻,又听身后之人轻笑道:“仲亭真是假正经。”

萧镇侧头看他,见沈念双眼一转,撇嘴道:“我可未说甚么,仲亭看我作甚?”

可见了萧镇严肃模样,沈念到底还是心痒难耐,又多嘴了一句:“其实……这几个衙役也好,那些失踪的孩童也罢,都不是仲亭真心想救罢?你本就是无情物所化,乃是世上一等一的无情人,又哪会忧心于此?不过是想借这案子出出名气,终究是为己罢了。”

萧镇冷笑一声,贴近他脸道:“沈念,我从未与你交心,你这般信誓旦旦、自说自话,又是哪来的底气?在我听来实在可笑。”

沈念面色一白,却嘴硬道:“仲亭是心虚了?”

萧镇别过脸去,并未直答,反是远眺牢房,片刻后才轻声回道:“衙役之职,不过管辖众犯;官府之能,不过执掌数郡。若一官一役无能,也仅祸及乡里,可若是皇城无德……所累者便是天下苍生。古人言巧者劳而智者忧,我萧镇非是无情之人,只因其志……非在此也。”

他话音渐弱,二人间又是静默无言。沈念听了他话,心头突起一阵慌乱,他自认了解孟涯,也应该了解萧镇,可眼前之人的这番话又教他深觉陌生。

沈念嗫嚅着欲出口反驳,却听这人喟叹道:“罢了,禄郎非我知己,是我多言了。”

沈念心中一痛,抬头质问道:“你我来自一处,又有甚么不同?”

他说得凶狠,双手却攥紧萧镇衣袖,生怕这人挥手别去。

可萧镇却不给他机会,他缓缓掰开沈念手指,朝他摇了摇头。

沈念眼含怨恨,抿唇不语,萧镇见之又思及幼时梦中所见,不由在心内叹道:禄郎啊禄郎,你我不过泛泛之交,你又何来如此执念?

便在萧、沈二人静对之时,不远处的牢门内却传来一道声响,萧镇忙后退一步、隐至巷中,他侧身而观,见府牢内弓着身子出来二人,带头那人步履慌忙、行色匆匆,正是梁修。可他身后之人却步伐稍缓,虽身披衙役制服,却不像官府中人。

萧镇定睛一看,见这人走路拖沓,似有重物负足,细察之下果见其衣袍下露出半截铁链,不由轻嗤道:“狗急跳墙,另寻囚犯,他今夜必有动作,你我这便跟上前去——”

说罢转头去看沈念,却见这人低头不语,他眉头一皱,不甚自在地哄道:“我之前言辞颇重,可此番正是关键时刻,禄郎莫要同我置气了。”

沈念听言抬头,他眸中泛着雾气,回话却极是诚恳:“从前是我错想了仲亭,今后无论你想做何事,我都会助你,我……我便是当不得你的知己,只做泛泛之交……也是甘愿。”

萧镇微有愣怔,却未答话,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