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晖:“不如,我们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商时序赞同景晖的话,对南长黎道:
“先按兵不动,多注意季林那边的情况。”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南长黎迅速办完事回到座位,等候时机——
耳畔琴声婉转动听,间或南长黎听到些许清铃悦耳之声,似是随着舞者的律动着,突然间脑子里便生了些许好。
当年红极一时的舞妓乐妓究竟会是何模样呢?
所谓花魁,便是万中无一的才貌双绝的人儿……
他突然想起本家的叔叔当年为了瞧上一眼,豪掷千金,不过后来被叔嫂发现了,武将世家出阁的嫂嫂二话不说提刀杀了过去,闹了好一阵呢。
叔嫂长得那般好看,叔叔还惦记着这花魁,究竟是何样貌呢?
这样想着,南长黎更好奇了,朝栏杆那边探头瞧去,不惜人头攒动,他根本看不到什么。
不就是十九岁未及弱冠的少年郎,好奇心大的很。但当南长黎将视线转向商时序时,又蔫了下来。
说真的,他不敢。
他们那清心寡欲、冷心冷情的少卿大人此时正一手把玩着喝完酒的玉瓷杯,但他目光并未聚焦,直直地看向一处,倒像是在出神发呆,仿佛他一人与这里的一切相隔绝,对周围的婉转琴音、悦耳清铃甚至是人群喧嚣置若罔闻。
南长黎叹为观止。
他合理怀疑,他们老大破天荒愿意来这儿,不是为了他们私底下猜的什么莺莺燕燕之内的,而仅仅只是为了这里的花清酒——
要不然,为什么就南长黎全程观察下来,他们老大似乎仅仅只对这酒提了几分兴致,只是可惜……
这份兴趣很快夭折。
谁人来青楼这种地方,甚至是有花魁出台的特殊日子,只为赏酒的?
不过,南长黎想错了。
商时序会亲自来,仅仅只是为了查案和试探锦衣卫具体底细。
既是不放心手下面对锦衣卫和那神秘的南疆人,又是想借此机会来试探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内部情况,以及南疆那边的情况。
“命你们找的那人找到了吗?”
商时序突然开口。
“啊,哦……”南长黎开小差被抓包,一个激灵,“啊?”
景晖:“就那个之前见着的个小侍女,额角好像有处烧伤的那个……”
“啊哦!那个啊!打听到了,那女子似乎是花魁月沉身边的侍女,似乎是叫尔岚。怎么了,老大?这人有问题?”
南长黎:“嗯……我刚刚查到的,这尔岚自小便在此处了。听说是早年为花魁月沉所救,为了报恩一直侍奉在月沉左右。哦对了,她是个哑儿。”
商时序挑眉,终于将视线投向了光亮下人影撺动。
“月沉……有问题。”
“啊?”南长黎不解地看向商时序,“为什么啊?”
“先去查,那月沉是何人。”
听到了命令的南长黎却没动,内心无语,看向景晖企图得到共鸣,你听听,他们老大说的是人话吗?
人人都为了这名的主人挤破脑袋甚至都见不上一面,他们老大一整个不认识……
可惜此时景晖垂眸思忖,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投去的目光。
南长黎撇了撇嘴,在心里诽诽。
“诶等等!”景晖反应了过来,“那个叫尔岚的侍女是月沉的侍女,尔岚又是自小在这却月阁之中,那她为何会武?!”
南长黎:“?!”
景晖将白天和商时序暗地里来这却月阁踩点时的发现告诉了南长黎。
当时他们刚从玄影卫那边的探子得知消息,便来到这却月阁踩点探查。
一般来说,白日里人相对少些,他们当时去时掩人耳目地在一角吃茶。
撞见一位宿醉耍酒疯的客人,却月阁一干小厮阻拦不及,眼看的要冲撞到另一位客人,尔岚端着酒杯从旁路过,相错的瞬间,那位酒疯客人莫名征了一瞬,随即那群小厮似得到谁的命令一般,迅猛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终于拉住,避免了这酒疯客人闯祸。
而那位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抓住就老实了,竟然不在挣扎分毫。
而那尔岚也似真的只是路过般,只是回头看了那位客人一眼,便离开了。
仿佛仅仅只是路过而已。
别人可能没觉察什么。
但商时序和景晖两个在武艺上造诣不浅,五感也比普通人敏感得多,却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尔岚与那醉酒客人相错的瞬间,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尔岚快到残影的手,精准无误地点穴,力道恰好,一击致敌,让那人再无反抗之力。
如此能耐,若非他们两个实力强劲,根本不会感觉。
倒是让人想不到,这却月阁的小小侍女竟然身怀武艺。
南长黎再次惊愕:
“那尔岚似乎……比我还小吧?这怎么可能……”
也不怪南长黎惊愕。
南长黎正是因为武道天赋了得但却性子顽劣,才会被他父亲扔到大理寺跑腿历练。
而且南长黎如今一身超出同龄人的武艺,也不仅仅是因为天赋,更是被他爹以及他所身处的将门世家逼出来的。
但按他们所查到的,尔岚自小便在这却月阁侍奉花魁月沉左右,那她那武艺又是从何来?即便是天赋异禀,也必然需要后期的训练才是。
那么,问题往大了想便出在这却月阁中,往小了想便出在这位花魁月沉身上了。
南长黎:“我这就去查。”
“欸等一下。”
景晖突然出口打断。
二人闻声看去,随即顺着景晖的目光看去。
不知何时,擂台上俏丽的身形不见,耳边的琴音也已然停止,一曲毕,似是因为那双魁退场,原本拥挤在栏杆处的人变得稀稀拉拉,但也不少,或留念或不舍的徘徊着。
丝丝缕缕的光芒泄露进来。
视线豁然开朗,看清了不远处一层正中央的景象。
而那一角,有墙阻隔,隐约有一道裙摆蹁跹时隐时现,白色的裙摆,素白的,飘飘似仙,让南长黎,下意识地想到了月沉。
过了一会儿,却是一道青衣徐徐从那一处走出来,朝这二楼而来。
——是尔岚。
“要跟上去吗?”景晖侧目看向商时序。
“老大,我也去。”南长黎见商时序起身,赶忙道。
“不用。”商时序起身,按住南长黎的肩头,道,“你在这儿待着,人多了容易打草惊蛇。”
“我!”南长黎接触到商时序走远回眸的视线,才肯悻悻坐下。
哼。
又不带他,总把他当小孩。
怕他遇到危险,会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