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洲换了衣服坐下休息,抬头望见不远处的一群不速之客,雅会已然过半才姗姗来迟,那紫衣少年也携自己的侍从前去迎接。
楚洲依稀记得紫衣少年是中书令杨敬之的儿子。
他的父亲深得太后宠幸,加授“同中书门下三品”,为当朝宰相之一。
这门第相争的场合,在座各位其父官职与之相较,恐怕寥寥无几,即蒙相邀,无论如何也须给几分薄面,那来者行事如此不合礼数,其身份之尊贵,不言而喻。
那个人越走越近,先是与紫衣少年碰面,两人相谈盛欢,笑语晏晏。
楚洲远远观望,只觉得莫名熟悉,看他的衣着打扮着实显贵,至少身份和紫衣少年相当,或更甚。
直到两人交谈结束朝楚洲这边走来,才想起那正是二皇子燕王楚瑞,他素少来往的二堂兄。
一时楚洲竟想不通,楚瑞此行,怕不是得了什么风声,本来就是朝廷重臣之子办的马球会,若是其他皇子都来了还好理解,偏偏只有他一人,便是受邀,也该是太子、三皇子、四皇子才更合理。
况且楚瑞的生母不受宠,跟随皇帝二十年仍是美人,母族势微,凡是攀权附贵也选个家世显赫之辈,说至交他肯定不信的,楚洲可没听说那个紫衣少年和二皇子有什么交集。
楚瑞抬起头看向楚洲,楚洲胸中顿生忐忑,他连忙假装咳嗽,压低声音讲:“公子且稍等,我去去就回。”
陆聆渊一回头楚洲就已经匆匆离开,他心生疑惑:“诶,这什么事这么着急?刚才不还没事吗?”
楚瑞和缓缓向这边走来,他身前领路的侍从止步,喊道:“燕王至!”
“拜见燕王。”众人纷纷行礼。
楚瑞抬手示意:“免礼。”
楚瑞似乎已经发现端倪,他走到陆聆渊跟前,盘问:“我方才看见有位小郎君在这儿,怎么我一到就不见了?不知是避讳见我,还是心中有惧?”
“燕王,他方才更衣去了,走的那边。”陆聆渊也没看清楚洲往哪个方向去了,指着旁边的林子就信口胡言,压根不害怕被看出来是在撒谎。
楚瑞闭口不语蹙眉,板着一张黑脸,准是没有信。
依他这架势这话必是行不通,陆聆渊仍是面无惧色,低头抱拳说:“燕王,是不信臣说的话可以亲自去查看,不过,依臣所想燕王是来击鞠放松的,不必为了一个百姓计较,还是请快快入座为好。”
陆聆渊言辞态度虽恭敬有加,可字里行间都暗含机锋,一来楚瑞身为皇子不做到严于律己,反倒是纵情享乐;二来说楚瑞的气度狭隘,为了一个普通人斤斤计较;三来又批评楚瑞处事不够大方磊落,不懂规矩,仗势欺人。
四座皆屏息垂首,鸦雀无声。
楚瑞虽是不受宠,但身份摆在那儿,若敢瞧不起便是犯了蔑视皇权的大罪,是要掉脑袋的。
楚瑞脸上掠过一丝羞恼,现在要是怪罪下来岂不是证实那番话。
于是他拂袖负手,绕开陆聆渊,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陆聆渊看着楚瑞的背影,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暗道:“完了。”
……
楚洲此刻心慌意乱,一时竟不知去向何处,只好暂时躲在毬场旁边阁楼的一堵墙后,静静观察。
他透过墙上的花格漏窗,只见楚瑞一行人走来,心中许久未像此刻这般忐忑。
从未料想,出宫后第一个和他碰面的人竟会是楚瑞。
刚才楚瑞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分明是已经认出来什么。
他能认出楚瑞,楚瑞怎会认不出他来?
距离越来越近,楚洲想要离开,连忙往林子那个方向跑,慌乱的脚步将地面上的碎石,发出窸窣声响。
楚洲观察时发现楚瑞身后的那帮人里必是有高手在侧,若想追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之躯还是轻而易举。
他停索性不再挣扎,停下脚步。
“四郎①欲意何去?为何躲躲藏藏,不敢见为兄?”楚瑞一下子叫住。
楚洲扶着墙从月洞门中走出来,唤了一声:“二郎。”
楚瑞道:“你不回宫便罢了,竟敢来这种地方抛头露面。若遇见的不是我而是太子,你猜该如何?祖母怜惜你,你倒好,躲在这里像个缩头乌龟。”
“很令人意外么?”
楚洲一脸苦涩,所有人都觉得他当如履薄冰,皇帝太后施舍的几分好是给他的恩惠,他的举动就令人匪夷所思,世人所求不过如此。
他自嘲道:“但我已经离宫了,却还要限制我的自由?不觉得可笑?既真心可怜我,偏偏还不肯放过我离开,要把我困在这皇城之内,不就是为了逼我走投无路,心甘情愿地回宫吗?”
楚洲有家不敢回也是迫于无奈,可见他所有令人羡慕的圣恩不过都是假象,以及对他的亏欠。
“所以,四郎现住在陆家?”楚瑞叹了一口气。
楚洲点头,问道:“对。二郎会告诉陛下吗?道我藏身于陆常缙府中,好让他命人将我带回去。”
楚洲与楚瑞交情甚浅,故相较于其他皇子而言,对楚瑞印象不错。
太子楚玙总是与他暗地里较劲,时常与他发生争执;三皇子楚玟才是真正耽于逸乐,终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四皇子楚珝生母得宠势盛,但人却实在愚蠢幼稚,骄纵狂妄;五皇子尚在襁褓,乳齿未生,暂且不谈。
反观楚瑞一直都卑以自牧,可楚洲看得出来他越是隐忍,他野心就越大,心底深藏的妒意、不甘和怨怼都源自生母位分卑微、性情懦弱,还有生父的厚此薄彼。
楚瑞摇摇头,否认:“你的事,我无意插手。我知道你不喜欢呆在宫里,就当今日你我从未相见,我只是碰巧来击鞠而已。”
“感激不尽。”
毕竟两人同为太祖子孙,表面相处倒也和谐没有过节,楚瑞不至于想要置人于死地。
他神色略显不镇定,问道:“你,身子可好?要不要我让人给你送些药来?阿爷其实很担心你,若肯求情认错,阿爷心软,必不会责罚于你。”
“多谢二郎关心,我是不会回去的。公子慷慨解囊,未曾苛刻于我,前些时日已经帮我请名医调理,现在已经好多了。”楚洲面带浅笑说道。
楚洲看着楚瑞离开的身影,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随后额角又在隐隐作痛,扶着墙借力靠着墙缓缓坐下,身下青石板刺骨的冰冷反倒带给他一丝镇痛感。
他紧闭双眸,昏昏欲睡。
金碧辉煌的空无一人的宣政殿内,地上还有早已干涸的血迹,恍惚间御座之上,出现了一个身着柘黄袍服的男人,脸上挂着森然笑意,那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不禁觉得心头发麻。
转眼宫殿里变得昏沉沉,霎时间人影幢幢,他们穿着襕袍,手持玉笏,对宝座上的男人俯首称臣。
男人抬手示意他们平身,刹那间那群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向他。楚洲看不清他们的脸也不知道他们名字,只隐隐觉得他们神情或是冷漠,或是同情,或是惊愕。
那些人面目扭曲,接着缓缓地张开嘴露出里面尖锐的獠牙,齿间带着刺目的猩红。
在无数道扭曲的目光之下,楚洲想逃离这片不测之渊却被牢牢困住,始终无法跨过那道门槛,四肢被一股无形之力攫住,浑身使不上劲,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楚洲脚下一绊,重重地跌倒在地。
他挣扎坐起,回首望着众人,只见眼眶中幽深空洞,突然有人的眼眶里掉东西,滚落在楚洲手心。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捡起那个物体,垂眸看去,竟是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正盯着他。
眼球底部黑色的经脉流出一滩浓稠的淤血。他被吓得猛然甩开手里的东西,尖叫:“给我滚啊!”
眨眼,无数颗同样漆黑淌血的眼球,从眼眶中掉落,向四周散去,停止滚动后所有的眼睛都纷纷面向他,流出的黑色液体都向楚洲涌来。
转瞬之间,他被这些污秽恐怖之物如潮水般包围。
“嗣齐王怎么了?”人群身后,一个青年冲出包围朝楚洲伸出援手。
这是除了御座上的男人,唯一看得清脸的人,慈眉善目,他面带微笑如同引路的长者,就在楚洲抬手犹豫之时,那个人的眼睛候倏然变得浑浊,逐渐化作两团漆黑,最后“咻”地一下脱落,坠于楚洲身前,不一会儿从地上窜出一道浓密的黑烟。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青年的微笑逐渐变得诡异,嘴角不断地上扬最终撕裂半张脸,声音如诅咒般响起:“地上凉,嗣齐王快起来吧。”
楚洲支撑身体往后退,青年却一步步地向前逼近,青年失去了双眼后笑容狰狞无比,连伸出的那只手都变成苍老满是皱纹的手,指甲迅速地生长,又黑又尖,好像索命的恶鬼。
他听到有人在哭,却找不到声音是从何而来的。
“救我,娘……”
这骇人的景象给他莫大的冲击力,他猛地睁开眼,咳了几声,抬头仰望天空感觉金光照在他眼睛格外刺眼,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起身那一瞬间感觉天旋地转已经摸不着南北,捂着肚子,踉跄地往树林里走。
楚洲呕吐不止,直到最后连胆汁都呕出来,又寻了一处清泉,掬水漱口。
回过头来一想真是可笑至极,他情急之下竟是叫了一个死人,死了八年的人,估计尸体都腐烂的不成样子,更何况这只是纠缠不休的旧梦罢了。
……
舟知鱼死状惨烈。
她后半生,几番遭人背叛,可她只想清楚是谁背叛了她,出卖了楚觉深,要真相大白,了却心愿。
朝廷里多是视其为眼中钉,而彼时孩子尚年幼,丈夫亡故多年,在那些道貌岸然的朝臣眼中,舟知鱼手握西北的兵权怎能如何,终究不过是女流之辈。
几时成了人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皇帝登基后欲亲政,奈何对太后束手无策,只能把矛头指向弟弟及其弟媳,先后残害夫妻二人。
齐王薨逝后,皇帝继而忌惮舟家,惶恐舟知鱼的功高震主,也畏惧其舟穹德的威名,直到舟穹德告老还乡便再无顾忌。
奸佞之辈欲谗言构陷,即便她不是宠臣也是手握兵权的将军,是个威胁,清流之辈又看不惯她的做派,觉得女人该在家相夫教子,该温顺体贴、贤良淑德。
西北在开国的几十年里局势动荡不安,建国初期仍是乱世未平。
她为大昭开疆拓土,消灭西北诸部,打通商路,建立帝国秩序,在边陲的数十载里,让劲敌斡鲁汗国节节败退。
西北局势稳定有一阵子,她奉诏返京,便知自己将有一劫,那是这几年来她首次临朝,这一去便不复回。
群臣群起弹劾,有人诬告她密谋反叛,伪造了她与通敌叛国之伪证想拥兵自重,更甚者污蔑楚洲不是齐王骨肉,是与斡鲁人私通所诞下的孽种,给她罗织种种莫须有的罪名,只为拉她下台。
舟知鱼性情刚烈不屈,纵是一死也要自证清白。
她知到这是皇帝合着别人演的一出戏,为的是逼她解甲,也知自己只要活着,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她撕心裂肺痛喊:“陛下,你从来都没有信过臣,你和觉深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
朝中大臣噤若寒蝉。
而御座上,身穿柘黄色圆领袍的帝王依旧不为所动,面容严肃,他是这场博弈的幕后主使,以胜利者的傲慢姿态,睥睨阶下,冷眼默许了这一切。
“陛下从来都是主宰万千,高踞九重,俯视众生。从此,臣与天家,恩断义绝。臣现在便以死明志,只愿臣死后陛下照顾好我儿,他不是孽种,是我和觉深的孩子,是觉深以命换其降生。”
舟知鱼悲愤欲绝,顾不得别人的眼光,竟指着皇帝直呼圣名,纵声长笑:“很好,很好!楚昀!”
她眼神毅然,手颤抖着摘下官帽幞头,以身撞死在柱子上,血溅三尺,殷红染尽了大殿金砖,地上的尸体表情却异样的平静,唯独额头上有个狰狞的血窟窿,触目惊心。
舟知鱼心中曾有气吞山河的凌云壮志,以毕生来效忠朝廷,为国效命,终是落得一个身死名污的下场,不得善。
她的死自己保留了最后的颜面,死无对证,最终并未对她定罪,对皇室老说也是一大“丑闻”,不得将这种肮脏斗争公之于众,故在多方协议下对外宣称是旧疾复发,没熬过去,病故。
在她死后的第三年,太后又重新将此事提起,为她平反昭雪,只道皇帝是遭奸臣蒙蔽双眼,错怪忠良。
事后连带着楚洲与舟时鸣都得到了“好处”。
……
强行按捺住心神好一阵子,楚洲才回到毬场。
楚洲依旧装作从容不迫,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回到陆聆渊身旁坐下。
他抬眼向前望去,与坐在毬场对面的楚瑞对视,不过片刻楚洲又默默低下头,不能再节外生枝,任他人随便看去。
陆聆渊转头看过去就发现楚洲额角几滴冷汗,之前下马后分明已经更衣,还亲自给他擦的汗,问:“舟舟?你刚刚跑去哪了?”
说着,他拿起一块方巾,想为楚洲再次擦汗。
楚洲回过神,身体下意识往后仰,眉头轻皱,闪过一丝嫌恶,回应道:“你别靠我太近,我有点热。”
那场噩梦的惊扰,让楚洲心神未定,他攥紧拳头紧咬牙关,暗暗立誓,梦里每一个人都得到报应,他们死不足惜。
“是发热了?”陆聆渊指着旁边的阁楼,一副担忧的神情挂在脸上,问道,“要不我们过去休息?”
楚洲摇摇头:“没事。你去打球吧。”
将近午时,大半娘子郎君纷纷离开毬场到旁边的阁楼里赴宴,剩下的一部分人打马球打得尽兴,陆聆渊也被那紫衣少年留下继续。
楚洲能吐的都吐干净了,早已饿得前胸后背。
阁楼里的郎君娘子几乎都不认识,此等大宴,男女分席而坐,自是不能再随陆垚过去,会显得有失礼数还影响了陆垚的清誉,只得留下继续等人。
阁楼里,餐桌上摆出许多的佳肴来招待客人,陆垚看着满案珍馐却觉得食不下咽。
一位身着靛色衫裙的小娘子柔声喊道:“阿垚妹妹。”
“啊?”陆垚想得出神,便被唬了一跳,看清来者才松了一口气,“阿姊什么事?”
谢杭礼手里捏着手绢,不慌不忙坐在陆垚身旁,举止略带扭捏之态,只见她羞赧低声道:“你可认识刚才那个穿黑衣驯服马儿的那位小郎君不?生得如此俊秀,我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不知其名讳?”
从阁楼东侧的窗户眺望,正好可以俯瞰毬场的一举一动,远远看过去楚洲病态苍白的脸庞被阳光洒满,镀上一层薄金,增添了几分生气,侧脸轮廓清晰。
他半眯着眼睛,眸光专注,如凝视猎物的鹰隼。
陆垚自是看出谢杭礼对楚洲有意,可她也明白楚洲怎会对谢杭礼有想法,心中颇感为难:“阿姊我不知道……”
她记得阿兄之前特地叮嘱过她,切记不可与外人提起楚洲,更何况楚洲待她不错,时常给她指点功课,陪她玩,会给他讲那些故地的稀奇古怪事,她扭头出卖别人,太不道德。
谢杭礼拉着陆垚的手,意讨好:“好妹妹,你就告诉阿姊吧,我明早遣人送你两盒大食国的蔷薇水,用来梳头可香了,你看如何?”
陆垚连连摇头:“我不认识那位小郎君,他是阿兄的朋友……”
“好妹妹,这可是阿姊的终身之托,你就帮帮阿姊吧,”谢杭礼再次软着声音请求说,“那,你之前不是想看《游*窟》,我这里有新得的续集,赠予你可好?”
若是寻常的金银首饰,她到不在意。
陆常缙好歹官至三品身兼丹阳侯,妻女所佩戴插环首饰皆出自长安城顶尖工匠之手,穿着陛下赏赐上等的丝织品做的衣裳,且身为大家闺秀又岂能受他人贿赂。
可这套读物,是她心心念念想了许久的书。
陆垚权衡利弊后,觉得不如只告知其姓氏,横竖这长安城里也找不出几户舟姓人家,也不说是客人,也不算违背阿兄交代她的话。
陆垚:“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他姓舟。阿姊你听我一句劝,那小郎君弱柳扶风,听旁人说还是个……”
陆垚拧眉,故作难以启齿。
“情谊自是要徐徐图之,日后再说……”谢杭礼显然没有听进去。
与此同时,陆聆渊这边刚结束一场击鞠赛。
楚洲只见一个青衣丫鬟。
她手里捧着一只香囊和一纸信件踱步而来低着头咬着嘴唇,紧张得东张西望,还时不时回头。
小丫鬟犹豫了好久,鼓起勇气把香囊和信笺呈上,轻声细语道:“奴婢无意冒犯小郎君,这是我家女郎送你的,还请小郎君收下。”
光是坐在那儿楚洲就闻到了香囊里的幽香,像是小娘子精心准备的心意。
原来还真有来挑选夫婿的,毕竟这有的是王公贵族的孩子,若是看对眼,回去和父母提起,两边都愿意就成了一桩美事。
话虽如此,反倒他来路不明,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哪家王公贵族的公子,竟真被人瞧上,未免太用心。
楚洲轻轻退汇,委婉地回绝:“替我谢过娘子好意,只是鄙人出身卑微,恐辱没了娘子的一番心意,还是请娘子另寻佳偶良缘。”
小丫鬟如蒙大赦,这下被拒绝后她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给人送东西,赶紧把东西收回来,低着头一溜烟折回去找她主子。
“公子,那丫头的主子是谁?”楚洲问。
陆聆渊想了片刻:“那刑部尚书的女儿谢杭礼,她和我妹妹有过来往,所以有些印象,不过仅见过一两面。”
楚洲闻言后一下子皱着眉头,嘴里默念着什么。
①四郎[撒花]为什么叫此猫四郎呢?因为唐朝是宗族观念,不过皇帝的子嗣行第是单独排序的,但也是很讲人性化的。
太祖有皇帝跟齐王两个儿,齐王就这个独苗苗,如果把楚洲的行第跟太祖兄弟的孩子一起排序,可能就有点太排挤孤立人了[心碎]所以太后可能会暗箱操作,嗯……至少在内部是排第四的
由此可得,楚洲比三皇子小,比四皇子
一些没用的碎碎念,《游仙窟》某种意义上算是小皇叔……[化了]时间上很不吻合,因为最早是武周年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棒读)啊,被抓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