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宁叫太医来看过,太医说她脉象紧绷如琴弦,情志不舒,肝气郁结,这是癔症的表现,定然是之前受了刺激。
据映柳姐姐所说,曾给她吃过药,只是吃了却一直不见好,没什么效果,所幸后来就没再怎么管她这个病,以至于这么多年,映柳都是这样过来的。
若是这姐姐当真疼妹妹,怎会不管她这病了呢,之前就觉得映柳这姐姐奇怪的很,好似并不把她放心上一样。
“这天下哪有亲姐姐是这般对妹妹的,依属下看,她们没准就不是亲姐妹。”央蓝在一旁点着蜡烛道。
“你也这么觉的,只是如今我们也没有证据,先把她姐姐看管好了吧。”温长宁翻着手中书说道。
女子的手下面还压着一张纸,仔细看去,那是映柳在荷包上锈的图案。
温长宁放下手中的这本书,向书房走了去。
“公主这么晚了,不歇息吗?”
“我去书房看看,央蓝你不必管我,先去歇息吧。”
到了书房,温长宁找了好一阵书,翻了许多有关江湖宗派的记事书,可也没找到与这个图案有关的东西。又想到那日萧何同她提起的乌孙国奸细,这印记会不会和这些人有关系。
找着找着就快泄气时,翻到了一本医书,她刚要放到一旁,又想到了映柳的癔症,索性就拿起来翻了翻。
这医书上说情绪激动,会让气血上涌,脉象会变弦,这不就是今日太医所说的弦脉吗,今日把她接进宫来,刚着人吩咐去请太医来,不知怎的映柳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的很,嘴里不停的说胡话。
若是映柳故意在太医为她诊脉前情绪激动,诊出来的脉象也会是弦脉。
所以这癔症有没有可能是她故意装出来的。
第二日,温长宁特意问了太医此事,弦脉确实可以伪造装出来。
“那可还有什么别的法子来伪装癔症?”温长宁问道。
“若是在诊脉时,可以短暂屏息或突然改变呼吸节奏,来干扰脉搏,还有若是在把脉时另一只手紧握,短暂影响血流,便可以伪装成‘气血逆乱’的脉象。”
温长宁听完此话后转头看向殿内,一旁的宫女照顾着映柳,喂她喝着药,仔细观她这样子,倒还真察觉不出来到底是不是装的。
“太医。”温长宁向太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瞧瞧她的病症。
太医把脉时,映柳另一只手挪到了被子里,温长宁视线一沉,上前拉住映柳的那只手。
“映柳姑娘,你不必害怕,这里有本宫在,任谁也不敢伤你。”温长宁盯着她的眼睛道。
映柳好似做贼心虚一样,避开温长宁的视线,嘴里又开始说着胡话,还四处乱看。
太医诊完后,随着温长宁出去,“说吧,她今日这脉象如何?”
“比起昨日,这脉象倒是平稳很多,可仅仅一天,病症好的如此之快,倒是有些奇怪了。”
果然,映柳是装的。
可她又是怎么知道这癔症的发病表现,又怎么知道如何伪装的。
若是她之前确曾患过癔症,只是后来好了呢。
“先都下去吧!”
所有的宫女都退了出去,温长宁看了看映柳,转头去将门关了上去。
映柳眼神里不□□露出一丝慌张之色,现在整个殿内只有她和温长宁二人。
“这殿里没有别人,映柳,你若是想说什么,现在大可都说出来。”
可映柳还是这样,她眼眸慌乱,不住的往别处看。
见她还是不说,那只好温长宁来说了。
“你之前绣在那荷包上的图案,和乌孙人有关对不对?”温长宁仔细盯着她的眼眸。“我说了,此处没有旁人,更不会有任何人监视,你姐姐也不在这,你大可以信我,你的癔症早就好了是不是?”
映柳听到她姐姐二字,猛的看向她,脑子里不断映现着七年前的画面。
她的心里似乎在博弈着什么,看着温长宁,终于开口道:“我...姐姐...”
“我知道她背后一直控制着你,拿你换取钱财,你同我说出来知道的所有,我可以保你。”
“京城叛变的前一晚,有个身上纹有那个印记的黑衣人,是他...是他杀了老爷和夫人...”泪水滑落她的脸庞,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映柳是上官家大房夫人的贴身婢女,那时,上官夫人早有察觉,这京城风云怕是要变,又恰巧大房有位妾室与这位夫人不对付,想要找她的不痛快,故意欺负她身旁的婢女,偏说她打碎了她心爱的花瓶,这才有了映柳前一晚被赶出府的事发生。
“夫人,不是我啊夫人,奴婢真的没有。”映柳跪地求着她。
“映柳,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上官大夫人双眸空洞低下头。
“夫人,那...”还未说出口,上官大夫人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映柳满眼惊恐,刚才有几个黑衣人偷偷翻墙进了隔壁二房的院子里。
“我知道花瓶不是你打碎的。但是这京城要变天了,映柳,走吧!”上官大夫人眼里擒了泪水松开了她。
“夫人——”
“你从小便在我身旁伺候着,我膝下无子女,你陪了我近十年,我心里,你早就如我亲女儿一般,映柳,走吧!离开这,活着,一定要活着。二房老爷勾结了雍王反叛,他们已经夺了兵权,切记,要活命今日府中你所看到之事就不可说出去,若是将来有人能救上官家于水火,你才可和盘托出。走!走啊!”
今早上官大夫人上街,便看到城门守卫森严,这街上路过的官兵一波接一波的,她心里便隐隐觉得不对劲。
前些日子,大老爷刚被升了官,这二房的老爷夫人眼红可是闹腾了好一阵,可这几日二房那边却是出奇的清净,平日经常找她不快的二房夫人也是离奇的安静。
汴京城怕是要变天了,她上官家定然也是卷在其中。
“外面的官兵很多,我知道这京城中要发生大事,我不忍独自就这么走了,所以我本想再回去叫上夫人和我一起走,可是...可是我偷偷回到府后,老爷夫人已经死了。”
这么说来,若那印记真是和乌孙奸细有关,文昭帝当年就通敌叛了国,联合了乌孙人。而二房只是为他们办事,却不想后来被父皇发现了去。
当年的谜团似乎变得越来越乱起来。
温长宁还在想着昨日映柳之事,央蓝提着食盒进来道:“公主,徐家小姐送来了些点心,说是她亲手做的。”
“嗯先放那吧!”说完她反应过来,徐清池怎么会突然给她送点心。“唉等等,拿过来,清池可有说什么?”
“徐小姐就说是她亲手做的,请您务必要尝一尝。公主,可有什么不对吗?”
她打开食盒看了看,盘子底下竟压着一封信笺。拆开后一看,真是一个大笑话。
怀远候赵显府上的糗事,他的夫人暗地里私通外男。